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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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神色平淡地看着眼前这幕,他倒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只是太过久远,往事也渐渐淡了。
他不愿再看眼前这催人泪下的兄弟亲情,走去俞行行那边,俞行行一看见他就来气,心里恼怒,面上也是一双疲倦的眼瞪他:“你来也不通知一声!害我以为你是什么脏东西!”
他还以为是魅妖幻化作周赫的样子过来迷惑他,他当时还在闲暇想,怎么不是费谦?怎么是他?
骂完,俞行行忍不住又看了周赫一眼,然后飞速低下头,双颊却已是爬上薄红。
周赫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没注意到俞行行的异样,很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俞行行对此更加郁闷了,他气恼道:“脏东西也比你好过!”
周赫却不欲理他,抬手帮着俞行行把相蝶消灭掉。
只见他三两下画了些诡异的符,那些相蝶就跟飞蛾似的,扑在了火上被烧死了,“嗞啦”一声一声,空气里似有股龙舌兰气息,很淡,却叫人神智迷醉。
俞行行放下了手,不自觉的就想朝着大群相蝶的隧道里走,如果仔细看的话,俞行行目光里流露出的是痴迷的神色,像某种瘾犯了的瘾君子。
俞行行一步一步,走得很缓慢,他面前就是“飞蛾扑火”的场面,却在即将踏入相蝶群里时,后颈被人一记敲晕了。
失重倒在了地上,发出“砰”一声重响,周赫懒得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姜生与自己的哥哥腻歪了一会儿,才撇头看见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不免有些心绪不稳。
他被疲累的身子拖累,嗓子发干的咳了几下,才急声问:“哥,他、他怎么了?哥哥”
前面的“哥”叫得是他,后面的“哥哥”两字喊得却是别人。
才几个小时,就叫得这么亲昵——姜漾愤恨地瞪他一眼。
姜生神色懵懂,不明白他哥为什么忽然生气,却是伸手轻轻捏了捏姜漾的手,以示安慰。
姜漾心里闷闷,却是记起俞小行被刚才那个陌生男人一掌击飞出去的事,只是姜生说的这话着实不讨他喜,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叫一个外人“哥哥”叫得都能这么熟练了。
不开心
“他没事!”姜漾语气特别不好,养了多年的弟弟仅几个小时就跟着外人走了,他能好受吗?
“哦。”姜生说。
闻言,姜漾却是诧异了:“你不担心他了?”
“哥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姜生十分信任他。
“姜生”姜漾轻声呢喃,他目光望着一处地方,不知在想什么。
姜生听到他嘴里叫着自己的名字,他望向姜漾:“嗯?”眼里是困惑不解。
犹豫了很久姜漾闷声闷气开口:“你确定就他了吗?你再考虑考虑,你想想以前那些人,你交往过的男朋友他们都是骗你的,他”
他却是说不下去了。他是姜生一母同胞的亲哥,他了解姜生,从俞小行救了他,姜漾第一眼看见俞小行时的眼神他就知道,姜生又犯“病”了。
提到这个,他难以避免地又想起了三年前那桩事,他整夜整夜地寻找姜生,大街小巷,他疯狂地寻找着消失了一整夜的弟弟,后来找到了,在一堵墙后面。
姜生露出的惊恐的眼神,那个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不知道“那些人”如何对待姜生的,可是姜生裤子上的血迹以及后来姜生后面的伤,他想也明白“那些人”对姜生做了什么,——“那些人”侵犯了他的弟弟。
总之他去药店买来了药给姜生上药时,他弟弟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他发现他好像不认识他弟弟了,他耳中时常听着姜生若有若无的撩拨,他红着整张脸悖逆兄弟情,看了他弟弟的全身上下,他弟弟在勾引他。
他弟弟攀附在他身上,软在他怀里。
轻柔的手如羽毛般触摸上他的脸颊,触摸他的眉毛,触摸他的鼻梁,颤抖的嘴唇,因为紧张而口干舌燥,他的喉结不可避免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姜生顺着线条肌理轻轻触碰男人敏感的喉结——这是撩拨。
接着他弟弟慢慢靠近他,在咫尺距离时,姜生停顿在他的耳朵旁。
姜生的手抓住替他抹药的手,轻轻带往一处地方。
起先姜漾还能在心里勉自安慰自己,想,姜生受了伤害,应该是痛的,可接下来姜生做的事说的话就不能再自我安慰了。
姜生在他耳朵边用轻柔带着蛊惑的声音说:“我痒~”
——这是勾引。
一惊,姜漾另一只手里的药瓶脱离了手,“嘭”一声,药瓶是玻璃的,却是因为摔在了柔软的蓝色绒床单上,并没有碎,只是碎的是姜漾的心。
惊慌失措之下,他把姜生一把推在地上。
结实的一声闷响,姜漾担心他太过用力,磕坏了,又顾不得那么多跑过去扶起被他摔在地上的姜生,膝盖胳膊肘磕破了,与地面摩擦出好大一片刮伤,大概是因为疼痛,才能让姜生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姜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像个妻子撞破自己丈夫出轨而惊恐地尖叫。
姜漾手足无措地安慰姜生,按照以往,他轻哄一两句姜生就不会再气他闹他不会再折腾他,会乖乖听他话,可这次变得不一样了,尖叫、歇斯底里、疯狂
姜父姜母小有成就,得知姜生没什么大事先是在家里观察了两天,给上班的公司请了两天假,两天后就匆匆赶去了单位,后来家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无从知道。
姜生嘴唇哆嗦,姜漾抱住他,姜生全身上下还是赤|裸的,这本有些心思的时刻姜漾也无暇,他抱住姜生,一只手在他赤|裸充满痕迹的背上上上下下一遍一遍搓着,他安慰姜生,可是姜生听不进去,他用力推拒着姜漾。
姜漾的心痛急了,在滴血,在被鞭笞。
此时的他心里恨不得杀了那些欺负姜生的人,可理智的他忍住了。
场面一度混乱,姜生也是个半大孩子,没有理智起来跟姜漾不相上下,姜生挣脱了姜漾,跑了出去,跑到厨房,姜漾追过去时,心几乎停滞了。
姜漾站在厨房门口不敢过去,对于姜生此时正在干的事情,他不是有些怕,而是非常惧怕。
他却摸不清自己怕得到底是姜生对着自己砍下去,还是冲过来对着他砍下去,这种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导致姜漾心里想到,姜生会不会把他当做“那些人”先是冲过来砍了他,然后跑出家门砍了“那些人”。
所幸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因为姜生在即将拿着刀有一点动作时,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下,姜漾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从他手里把菜刀夺了过去,然后扔在地上,因为怕他第二次防备不及,他又用脚踢远了。
姜漾整个人都在颤抖,汗液沾湿了他全身的衣服,黏黏腻腻,很难受,他却无心关注,他伸出去的手都在剧烈颤抖,他到底还是怕死,怕姜生死,也怕自己死。
他不敢招惹姜生,颤抖的手不知要怎么劝慰姜生才能让姜生冷静下来。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抖着声音出口,却开口一个哑字。
第二次再开口时,他声音轻得微乎其微,风一吹,就会散:“姜生,好好的,好不好?我们一起好好的,爸爸妈妈还在等我们,哥哥很害怕,哥哥很怕疼的。”
他怕姜生没有理智起来先伤的是他。
姜漾在心里自嘲,他怕自己死亡胜过爱姜生。
姜生浑身的血液好像冻结,他的身体渐渐地变得冰凉,姜漾在他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形成一个黑影,“咚”的一下,他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开始浑身抽搐,停一下,抽一下,像是癫痫发作——可姜生没有这个病。
姜漾十分惊恐,他打电话给单位里的姜父姜母,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学着课本上所学,了解着电视上所见所谓,姜漾伸手去他的人中,竟就这样囫囵地把姜生弄醒了。
姜生醒来后一言不发,变得沉默,赤|裸着身体坐在地上,双腿蜷曲起来,双臂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下——那是一个孤寂又不安仓惶的渺小身影。
他的沉默,姜漾就知道,他这个一向懂事的弟弟又懂事了一回。
——姜生在沉默里接受了所有。
那天阳光晴好,屋外阳光明媚。
也正是从那天起,他的身体变得与平常人不一样了起来,变得不再是他的身体了。
他变得放荡,变得是个会勾引男人的“怪物”。
姜生自从那天,便“得病”了。
“师父,你带我们来拍卖会就为了把这个拍下来?”程衍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六边形盒子,盒子里垫了一块海绵。
程衍捧着手上那个装有海绵的黑色盒子,只见里面除了海绵,还有个黑莹透亮的石头在里面躺着,也不知这是块什么珍贵的石头。
反正一看这石头质地,就知道不是他能赔得起的石头。
小冉在一旁双眼放光地睁大眼睛看着那块石头发出感叹:“这是什么石头?好好看啊!”
“三十多万?!要让楚尘知道师父你花了三十多万拍下了个这么个玩意儿,师父你以后是不是得去做要饭的?”程衍自觉手上捧了个烫手山芋,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小冉,小冉却也怕烫似的,连连摆手。
程衍哭丧着脸,双手捧着石头,无比担心摔坏了,摔坏了一百个他也赔不起。
要问为什么一百个他也赔不起,别问,问就是当年费谦用一块钱见他双眼透亮,有师徒缘,便把他带回了家。
相当于他用一块钱买了个他回去。
费谦直接徒手从盒子里把石头拿走,嫌他没胆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瞎么?这可是珍贵的正宗黑青玉,刚才台上那人打透光时你没瞅见这里面是青色调的么?”
程衍傻不愣登地摇头,十分老实:“没瞅见。”
费谦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程衍也没躲开:“说你笨你还真笨,再说了,花的我的钱,干他楚尘什么事儿。”
小冉听到黑里还透青,激动了起来,举着手嚷嚷:“我,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特别好看。”
费谦一看这丫头一惊一乍一惊一乍的,原本还算好的心情也给破坏了,他斥声道:“安静点儿,好好一个姑娘整天喳喳叽叽的,像什么样子!”
被批评,小冉立即缩头躲到程衍背后,把程衍当做防护墙,躲过费谦接下来的炮攻。
于是程衍就难过了,他苦丧着脸,道:“师父,不是我说,你拍下这么一块儿没用的玉下来,楚尘知道了铁定要让你睡大街,那您以后吃什么穿什么。”
费谦:“”他还要谢谢您给关心他吃的穿的用的?
费谦:“哪儿没用了?这不就有用处了?”
三人还不理解费谦这话什么意思,就见费谦把那块黑青玉石头比在了陶燃耳朵上。
程衍:“要干什么?”
小冉似乎是理解了,他看着费谦把石头比在陶燃耳朵上的黑青玉石道:“这您该不会是想给前辈戴上去吧?”
费谦却似温柔地看着陶燃。
程衍在一旁惊讶地张大了嘴:“天,这要怎么戴上去?”
耳朵上戴着一块黑色大石头,程衍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觉得好笑,像师母的耳垂上长了个肿瘤。
费谦扭头睨了他一眼没关心他这个傻徒弟为什么笑,而是瞪他:“这怎么没办法戴上去?找个工艺美术师傅雕刻出来就行。”
小冉却说了:“可我记得陶燃前辈不是没有耳洞吗?”
费谦无所谓道:“穿个不就有了。”
程衍、小冉纷纷无语,好一个“穿个不就有了”。
程衍喃喃道:“师父是要让前辈在耳朵上带座房子出门啊,我都没收到过师父贵重的礼物呢。”他不免有点吃醋。
从小师父把他带回家,什么都用最好的,可是陶燃来了就不一样了,什么好的都先想着他,吃的用的,只要是好的,都先给陶燃过目一下若陶燃双眼放光,那便是喜,师父二话不说就给了,若是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就是不喜,师父二话不说就扔给了程衍,都不问问他喜不喜欢。
而程衍还能怎么办?他又不敢反抗,只敢造势的小小反抗一下,不喜欢的甩手卖了,喜欢的就放在他的秘密宝箱里。
哼,自从陶燃来了,师父就不爱我了。
没人要的徒弟,真是有了师母忘了徒弟。
费谦斜着眼睥睨地看着他这小乖徒弟:“给你你要吗?”
程衍:“要。”
你真好意思?
不多时,费谦又从兜里摸出一块吊坠,说:“呐,满意了吗?”
“啊-师父,也有我的?”程衍惊喜地看着他师父,手里捧着吊坠,是个青翠绿的。
“这下不抱怨了吧?”费谦得意洋洋。
程衍频频摇头,脸上嘿嘿笑着,哪像乖徒弟,就是一个傻的:“不敢不敢。”
“那我嘞?”
费谦脸上的表情变得真快,听到这娇俏的萝莉音费谦就忍无可忍:“去去去,有你的。”
“好诶!”小冉欢呼地跳起来。
费谦狠狠剜了她一个眼刀子,才安分下来。
一直在讨论着给陶燃做耳钉,打耳洞,却还从头到尾没问过陶燃的意见。
费谦突然想起来,问陶燃,陶燃伸手挽住费谦的胳膊,轻声说:“师兄喜欢便是。”
没眼看了,没法给单身狗活了。单身二十来年的小冉和程衍心里同时想道。
“到底来这拍卖场干什么?”程衍正色问费谦,他知道,费谦不会单纯来拍卖场就为了拍块石头的,一定还有其他的用意。
费谦把手中的黑玉石收起来,说变脸就变脸,他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对,拍卖场的气氛不对。”
“嗯?”程衍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
拍卖场就是互相竞高价,价高者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这块黑玉石的成色看起来价位也就是不超过十万,可这家拍卖场的东西都比其它几家的要高很多。”费谦想到了拍卖过程中每件商品展出来时的起拍价格,都很高,有甚至有几件普通的字画都达到了百万的价格。
他们去的拍卖场可不止这一家,在进这场拍卖场时也是去了其它场的。
费谦一进这场子就觉得不对,灵气浓郁度太高了,高得离谱。
其它几家的拍卖场都是普普通通有着稍高一点的灵气,可一进这家,扑面而来的灵气就向着他裹挟而来。
而这家拍卖场,也正是陆唯父亲陆行华拍卖袖扣的拍卖场。
太不对了。
灵气浓郁得就像是一条淡水鱼误打误撞到了海里,淡水鱼在深海里是没办法存活的。
这里的灵气很容易招灾引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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