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礼成军立

夏牧再把手一招，同庄的夏捷、夏栋、夏梁三名小伙子走过来。

夏捷左手牵着一只羊，夏栋怀里抱着一坛酒右手拿把尖刀，夏梁手里的茶盘里放着四只碗。

夏牧接过夏栋手中的尖刀，示意他双手扶好羊身。还没等别人还看清他动作，就手起刀落，已把羊头放在香案上。

夏梁惊了一下，赶紧递过碗，在还没倒的羊脖子处分别盛了四碗羊血，然后放在香案上一字排开，再由夏栋打开酒罐，给血碗倒酒。

三人做完这一切后，跟着退了下去，继续站在公羊石旁边。

按照有些说法，结拜时大多砍鸡头烧黄纸，结盟时多数杀牛歃血，夏牧用杀羊歃血祭天也不算创新。

夏文孝、夏文昭看着香案上的四只碗，不知道怎么办，说好的四庄联手祭天，联手成立屏山村兵队。

夏纲也跳了下来看着他不说话，眼神示意说，现在南庄的人不参加，西庄的人态度模糊，接下来怎么做？

夏牧迈步走到夏文孝旁边，声音不冷不热地问道：“夏氏宗族四支族人，今日在此歃血立志，共建屏山夏氏村兵。只因此事关系着夏氏宗族今后的生死存亡，夏氏四庄本应同心同德，共赴劫难，但……”夏牧停顿了一下，大声问道：“西庄可要参加？”

“我……”

“我爹爹参加。”

“哎……”说完，夏文慵十分无奈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夏文孝右手边，眼睛狠狠的盯着夏萱。

“夏氏二房男儿，可有热血汉子？”

“夏氏二房男儿，可有热血汉子？”

“夏氏二房男儿，可有热血汉子？”

夏牧连问三遍，南庄无人回应。

“有！谁说我南庄夏氏二房，没有热血男儿？”

说完从人堆里钻出一位二十二三的络腮胡汉子，长得人高马大、身体强壮有力，红着脸大声回应。

“请前来！”

“好！”那大汉大步流星走到夏文昭旁边站好，面向众人面不虚心不跳。

夏纲趁机共点燃十二支香，分别放在夏文孝、夏文昭、夏文慵，以及南庄络腮胡大汉手中。

四人转身面对香案先行礼鞠躬三次后，亲手上前插香。

再各自端着面前的羊血酒一饮而下，最后将碗砸在地上。本来在喝羊血酒前，还有一段祈祷词：皇天后土在上，今我夏县屏山村夏氏一族四支血脉，告於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有渝此盟，神明殛之。

因发生夏义彰不参加，时间已是正午，就直接略过不提。

“好！今日我夏氏宗族四支，歃血立志之礼已成。接下来由屏山夏氏村兵队总教头夏含章宣布选兵练兵事项。请大家注意听，听后愿意参加的就来我这报名登记。”

“我屏山夏氏村兵队，今天正式成立！我先宣布夏氏村兵军律：一、听令而行、闻令而动；二、有功重赏、有过重罚；三、不偷不窃、不抢不掠。四、不辱残弱、不欺妇嬬；五、严禁私取、缴获归公。

夏氏村兵口号：领军饷、吃军粮、扛刀枪、保家乡！

夏氏村兵通过训练和选拔，共设枪兵、刀兵、弓兵等，人员不限，优者录用。……”

这些都是之前给各位族长看过和宣传过的内容，没什么大的变化。

~~~~~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们刚才还说，要最聪明、武力最高，又最服众的人，才能主事领头。你夏牧凭什么能当屏山村兵总教头？”人群中突然窜出几句话，打破了夏牧即将进行的下个内容，语气十分刺耳，也引得众人相看，待如何处理。

“凭什么？不凭什么，因为这事就我说了算。”

“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东西，不由你南庄夏铭决定。而你是不是东西，我就可以决定，因为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你……”

“你什么你？就凭你还想加入屏山村兵队，我再穷也不会收你这破烂东西。”

“真是笑话。你当本小爷看得上你这狗屁不是的屏山村兵队？”

“不需要你看上，你也不配看上。”

“你……”

果然有意思，这对三角眼爷孙有点意思啊。这前一闹接着又来后一闹，怎么，想凭南庄人多压迫人少，换由你们来做主，想将屏山村兵当成你家的私兵？可惜你们算盘打得叮铛响，也就是空想。

夏牧叫夏聪过来，取过他手中木枪，垫了垫找了找感觉，紧跟着将手中长枪朝五丈开外的夏铭扎去。

说明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一闪，在场人谁都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夏牧右手已握住枪尾，纹丝不动地持着枪，枪尖指着夏铭咽喉，距离只有一颗米：“当兵很苦、当兵很累，而我们屏山的村兵，不但要吃苦，还要随时准备死，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屏山夏氏一族。从今天开始，凡是入侵我屏山者，须从我屏山村兵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夏文彰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想伸手拿开夏牧指着夏铭咽喉的长枪，但又不敢。怕夏牧双手一抖，枪尖就刺入夏铭的咽喉里。

而夏铭，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一片惊恐，双腿不由自主的打颤，“滴答、滴答……”原来是吓尿裤子了。

夏牧一脸鄙夷，转过头，顺势将枪收了回来，跟着一跳就是两丈高，双手端枪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一块石头上，打得这块石头粉身碎骨，一片烟尘升起。

夏牧耍了一套枪法。这枪法，也没人能看得懂，借用书中收录的话来讲，就是：舞动时，其进锐。寒星点点，白光皪皪。变幻莫测，神化无穷。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

包括夏纲等人，也没人能看懂这枪法到底是好还是花架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帅气、威武，关键是好看。人长得好看，耍的枪更好看。

一句话，很厉害。升子大的石头都能被一把木枪砸得稀碎，能不厉害吗？

夏牧收了枪，并甩给两眼放光满是崇拜的夏聪，继续说道：

“凡训练并通过考核的村兵，正式成为夏氏村兵队员，每月领军饷二两银子。”

哗！

什么？成为正式村兵，每月能领二两银子？这么多钱？一亩田累死累活，也挣不到二两银子，你是不是来骗我们的？不敢信不相信，于是有人就问，你有那么多银子发吗？

“哎哟！你们北庄真有钱啊，每月还发二两银子，连我都羡慕啊。我都听了半个月，说北庄来了个小财神。既然这么有钱，就拿出来让我们这些土包子，也开开眼啊。”原来是西庄的夏肥在顶嘴。

“你想开眼？说明你没见过钱。既然想开眼，就得把眼睛睁小点，万一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就捡不起来了。”

“你……”

“哈哈哈！”

夏牧看着下面笑着一片的人群，特别是北庄的人，笑得最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就是西庄的夏文慵，用手捂着脸，不敢见人。

还有一位就是夏萱，也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夏牧大手一挥：“抬过来！”

跟着，从公羊石后面走出夏敏、夏捷、夏栋、夏梁、夏鸣五人，各提着一个背兜一字排开放在夏牧面前。

夏牧来到第一个背兜前，揭开上面的棕叶，直接将背兜里的铜钱抓了一把出来，再让铜钱从指间掉下去，砸在背兜里的铜钱上，发出叮咚响。

夏牧将第一个背兜向前一推展示给众人，是一筐铜钱：“言出必行，有诺必践。做人如此，当兵亦如此，我说只要当选了村兵，每月两银就两银，绝不打折。”

接着走到第二个背兜，揭开上面的棕叶，也把它往前一推，展示给众人：半筐银子。

走到第三个背兜，揭开上面的棕叶，往前一推，展示给众人：百两金子。

“凡通过考核，正式成为夏氏村兵的，每月另发盐半斤、糖半斤！”夏牧将第四个背兜展示给他们看。

哗！

人群又炸了。这年头盐和糖精贵。本来，盐由官府专卖经营，放在太平年岁，倒也不贵。但世道乱，盐路被土匪或其它势力拦断，于是盐价格高昂，想买还不一定买到，故有一两银子一斤盐的说法，普通百姓万万买不起，但没盐又不行，所以百姓绝大多数体力不足也是原因。

“凡通过考核，正式成为夏氏村兵的，半年发军服一套！”

“凡通过考核，正式成为夏氏村兵的，免除家里的税赋！”

哗！

“当然，能当上村兵肯定还有其它好处。就看你们自己愿不愿意。你们可以算一下，当村兵能挣多少钱，能给家人多少好处。总之，屏山村兵队成立的宗旨，是保护屏山所有的父老乡亲。谁要伤害我屏山家人，先从我屏山村兵尸体上跨过去。”

夏纲让路昶敲了几声锣，等众人停止了吵闹声、算帐声并看了过来，说道：“我夏纲，为夏氏村兵临时领头主事人，宣布第一条军令：因张庄被青狼山土匪占据，为屏山夏氏族人安危计，从今日起，封闭三羊硖，屏山所有人不得擅自通行下山。首犯者罚大米百斤、肉十斤充公村兵队伍。再犯者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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