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吃苦为先

夏纲接着说道：“下面，我宣布第二条军令：即日起，我村兵队急需铁匠、木匠、泥瓦匠、弹匠、竹匠、石匠、缝衣匠、医匠、酒匠等，愿者自来的，先报名登记，再分配事务。工钱日接，绝不拖欠。下面请念到名字的，来我这结算今日工钱。木匠夏文锯、石匠夏开山、铁匠夏大锤……”

“在各位夏族同宗的共同见证之下，屏山夏氏村兵组建祭天仪式已成，请愿意报名参加的，各自回家准备好被子、衣服等，酉时在此汇合登记。其它各位同宗，可自行离去……”

夏牧吩咐夏敏、夏捷、夏栋、夏梁、夏鸣五人将各自负责看守的五个背兜搬了回来，就去查看伙房进度，那断头羊已炖进锅里才没多久，估计今日开饭时间很晚。

请来煮饭的大厨子，明明是个七尺多高的约三十岁的高壮男子，因为做的饭菜比小娘子更精致好吃，得了个浑名叫夏娘子，是远近闻名的厨子。他正带子两个帮厨忙个热火朝天。

“总……总教人，不不不，是总教……队，不是不是是总教头，你来了……”这夏娘子围着围裙，手拿大铲子，擦了擦满头大汗，好半天才顺利叫出总教头三个字，非常热情给夏牧打着招呼。

“你忙你忙。”夏牧转身叫夏聪过来，立马安排人把守三羊硖，不准任何人进出。

接着，叫过夏嘉、夏轩、夏星、夏帆、夏锐、夏清，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搬石头垒建石桌，谁搬得最多有赏。

同时前去夏纲那里，让愿意前来出工的石匠、木匠、泥瓦匠等，自带好工具，明天开始封闭寨门。

过了午后，村兵队建立后的第一场开门宴才姗姗来迟。

宴席摆在公羊石屁股后面刚打整出来的平地上，共垒起三座石头饭桌，上面铺着竹席，凳子也是抱来的石墩子。

今天的主菜是祭天后的羊。还有北庄族长家、夏聪家，以及夏牧家自带的肉菜等，被夏娘子这位大厨摆弄，绝对算是得品样丰盛，色香俱全。

经过一番互相谦让后，座位定了下来。

中间一桌，一共十二人。

首席正中坐着北庄族长夏文孝，挨着右手的东庄族长夏文昭，左手是西庄的夏文慵。挨着夏文慵的是南庄站出来的络腮胡夏忠，然后是夏纲；夏文昭旁边是夏牧。

对面则是四庄族长的至亲和挽留下来的六人，有东庄的夏骏、西庄的夏萱、北庄的夏凯（族长夏文孝的孙子，今年十八岁），以及南庄的夏诚（夏忠的弟弟，今年二十岁），以及特邀屏山郎中夏文杏、屏山秀才夏文翰共六人。

其它两桌分别各坐夏聪、夏纶、夏纬、夏强、夏磊、夏捷、夏敏、夏捷、夏栋、夏梁、夏鸣、夏嘉、夏轩、夏星、夏帆、夏锐、夏清等人，以及各族特意留下来的人一共三桌三十六人。

典礼盛宴，得有流程。

因本次的屏山村兵组建，由北庄首先发动，故北庄族长第一个站起端酒致词，接着是东庄、东庄和南庄分别表态。

然后是夏牧、夏纲简单说了几句后，大家一起端起酒碗一敬天、二敬地、三敬祖宗后就开始吃饭。

整整吃到申辰，三十六人的宴席才算结束。

总领事长夏纲宣布了第三条军令：“自愿参加屏山村兵队的人，各自回家，取些被子厚棉袄等防寒物资，酉时在此汇合，正式开始训练选拔村兵。”

北庄夏文孝、东庄夏文昭、西庄夏文慵和南庄的夏忠分别过来向夏牧、夏纲等人辞行后，其它众人纷纷离去。

三羊硖就只有夏牧、路昶，还有夏娘子及正在收拾洗碗的两位帮厨。

夏牧将夏娘子叫到一旁：“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加入村兵队？”

“总教人……不不不是总教……头，我行吗？”

夏娘子是南庄的，今天南庄做事不太地道，很明显与总教头不对付。后面发生的事，凭南庄族长夏义彰睚耻必报的本性，非要找回场子不可。

而且这个总教头，当着屏山上千众的面，将他的宝贝孙子打压得尿都流出来了，这是结下死仇了。自己留下来，夏义彰会不会寻机收拾自己和家人？

所以夏娘子心中也很为难，迟疑道：“我如果留下来，只是做饭给工钱吗？”

“不！还要加入村兵队，跟他们一起训练。如果你最终通过选拔，留下来当然按月发军饷。”

“总教……头，容我考虑一下。”

“好！”

夏牧又问两个帮厨，愿不愿意留下来。两人长年跟在夏娘子后面帮厨，做饭的手艺也不错。

只有东庄的那位帮厨愿意留下来，西庄那位也只是说看看情况再定。

于是，夏牧取出四十文工钱，发给两人后，叫东庄那位帮厨，明天带一个人过来，聘请他给村兵队煮饭。

~~~~~~

刚过酉时，自愿参加村兵选拔的人就来了，不太多，也不少。夏纲先统计人数后，给夏牧报了一下：北庄来了三十五人；东庄来了五十人；西庄来了十人；南庄来了夏忠、夏诚等五人，总共一百人。

屏山四庄，以南庄人口最多、西庄次之，然后是东庄，最少的是北庄。

但西庄和南庄来的人，大多是最穷的那拔人，而且人数最少。

夏牧叫夏忠过来了解下情况。

原来南庄的族长夏义彰还没等仪式结束，怒气冲天地率领南庄的人回去了。还扬言南庄的人，如果谁敢去村兵队，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小心夜路遇到鬼。

而夏忠他们五人，如果强行将南庄按村道路划界，应该是位于东庄下面的左南庄，而夏义彰他们是右南庄。右南庄没人来，左南庄想来的人又不敢。

西庄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也没几个人过来，来的都是穷得舔灰的几家自愿来的，看来西庄受到南庄的影响了。

无所谓，他们来不来，都不影响夏牧对局势走向以及自己的五年安排。

夏牧回过神，打量起这一百人。来的人年纪有大有小，小的才十一岁，大的有三十五岁了，还有两位四十岁左右的。

居然自己的内侄夏光琪、外侄周兴晖也来了。

夏牧不解问道：“哥，琪儿和兴晖，他们怎么来了？”

“全是老爹的意思，还说你八岁就外出闯荡江湖了。琪儿今年十一岁，还比你当初八岁外出时大三岁。更别说兴晖了，一天没事干，不去吃点苦学点本事，以后怎么办？”

夏牧一阵无语，说这三羊硖里太冷，又是霜天寒风的，可不能开玩笑啊。

“老爹发话了，如果他们敢回去，就没他们俩这孙子。”

太狠了，太狠了。老爷子都这样说绝，今晚他们肯定回不去了。

夏牧看了一会，示意路昶把手中的锣敲三下，把一百人聚拢，说道：“当兵五要务，你们知道是什么？一是能吃苦、二是不怕死、三是听号令、四是跑得快、五是武艺强。能吃苦既然排第一，那我们先就练吃苦。”

既然要吃苦，那就不怕冷不怕热不怕累不怕脏不怕痛，那我们先练五不怕。你们看到没，那里乱石成堆，先各自前去找地方放下身上的东西，最好找块晚上能睡觉的石板。给你们一盏茶时间找地方，一刻钟后开始训练。

咣的一声锣响。如夏聪、夏捷机灵点的马上转身，朝早已看过的长石板跑去，并迅速将身上背的蓑衣、斗笠、被子等物铺在石板上，然后站在石板前表示这块石板归我。

笨点的看到夏聪他们这样做，才明白找能睡觉的地方，是怎么回事。等他们再去找时，好地方早已让抢先的人占了。

场面乱哄哄一片，还有为争抢石板推搡起来，更有甚者互相破口对骂。

又是咣的一声响，一盏茶时间到了。一百人不管你找没找到晚上睡觉的地方，都必须到公羊石前面来。

夏牧站在公羊石的背上，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开始吃苦第二项，前面看到没，那片杂草地，每人拔三十斤枯草，完不成的不能睡觉。你们看我干什么？听不懂军令吗？”

又是夏聪、夏捷几个动作快，立马跑到草深枝壮的那片草丛。

其它人如放出来的鸭群，扑哧扑哧的追了过去，开始拔草。

这时天已黑了下来。拔草的人群中，不时有人惊叫起来，不是手让草给划破了，就是脚让石头给磕了，反正是状态百出。

冬天的草，本就干燥，三十斤草，好大一捆才够称。而且已看不清面前的情况下，必须用手给拔下来，哈哈哈……哈哈哈……

唯一有亮的地方，就在公羊石屁股下面，用今天煮饭留下的干柴，燃烧起来的火堆。

只有夏牧和路昶两人坐在那里。那火上温着茶壶，冒着热气，两人时不时用木棒掏了掏里面烤着的红薯……

到了子时，居然没人完成拔草任务，一百人还在摸黑继续拔，黑暗中的破骂声从来没停下过。因为自己拔的草，又不能随身抱着背着，总得有个地方放着。那么，别人顺手牵草的事儿……哈哈哈，也没人看得到谁偷偷拿的。

那就继续让他们拔，今天不拔够不让睡觉。

到了丑时，还是没人能完成这项任务。

锣声一响，把众人叫到火前来交差，也不称了放在一堆，直接去睡觉吧。

众人累了大半夜，好点的还摸到石板上睡，没抢到石板的，裹着被子找个干燥的地方一躺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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