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落九霄

“好，好！你们很好！”帝渊整个人都被气地发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逍遥神的号召力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半个神界尽皆臣服于他！
  “剑来！”帝渊召回‘往生’剑一股惊人的剑意爆发而出，一步跨出，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而几乎同时，逍遥神化作一道墨绿长虹拔地而起，九天之上，一暗金一墨绿两道白虹不断远离战场，他们两人的战斗，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看来，这里得交给我们了。”蛰清神一拍折扇，无奈笑道，“还真是烂摊子一堆啊。”
  “那就让我来点战歌吧。”阙音神双手抚琴，笑道：“诸君，该落座听曲了！”
  “三。”阙音神轻声道。
  “二。”双方众神神力爆发。
  “一！”琴音骤起。
  “杀！”双方诸神怒吼喊杀，威严狰狞犹如金刚怒目，神力碰撞的气波掀起界海之水，无路可退，便只有一往无前！
  此战，不死不休！
  ......
  另一处战场，逍遥神和帝渊不断碰撞，‘往生’剑和逍遥神的长剑‘墨殇雪’每一次接触都擦出一堆火花。
  两人再一次相撞，两道身影一碰即分，各自悬在半空，两人身上皆受了些伤。
  “你是如何做到，如此悄无声息的安排半个神界的战力的。”帝渊阴沉着脸问道，“是夜神他们在暗中帮你？”
  “不，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逍遥神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别说他们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他们甘愿为你卖命？别忘了，这可是神战！”帝渊惊愕的吼道。“还有那蛰清神，他不是早就归隐遨游世间了吗？！”
  “帝渊，你太小瞧了‘瀚涯’的影响力，正如你所说，千百万年来，神界需要一个领导者。”逍遥神讥讽道，“但在众神的眼里，拥有‘瀚涯’的我才是正统，至于你，不过只是个乱臣贼子罢了。”
  “帝渊，你苦苦追寻数十万年的力量，今天，我会让你看见的。”逍遥神松开剑柄，任由‘墨殇雪’悬浮在身边，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的一刻，周身气息悉数散尽，一瞬间，他就像一具尸体一般站立在半空。
  “扑哧！”逍遥神猛地睁开双眸，刺眼的赤金色代替了原本墨绿色的瞳孔，就连他的神力也变成了耀眼的金色。他缓缓踏出一步，像是有万钧之力踏在了虚空中，虚空之中顿时荡起层层涟漪。他的背后缓缓张开了一双羽翼，每一边都有六颗宛若星辰般的水晶悬浮在羽翼身边。
  “来！”逍遥神伸出右手，一道无形的力量猛地撕裂虚空，虚空之中，一道碧蓝色光芒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在了逍遥神手中，一把长枪从光芒中缓缓浮现。
  枪长两丈五尺，枪杆上刻着五岳四海，没有咄咄逼人的锋锐，更多的是厚重和十足的压迫感，那是令眼前人只能生出跪下磕头的意念而不能直视的威严。
  逍遥神舞了一个枪花，枪指帝渊，“枪名‘瀚涯’！”
  帝渊看着那把神枪，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份帝光，但触碰到的只有灼热感，乱臣贼子，又岂能亵渎帝意！
  “逍遥，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领悟了多少吧。”帝渊收回手，一剑冲杀而去。
  逍遥神没说话，左剑右枪，势如天倾！
  ......
  夜神一戟横扫杀伐，逼退一名仙人，撑着‘森罗’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先前的内伤仍旧没有痊愈，帝渊的‘往生’剑意又岂是那么好化解的。
  “小心！”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夜神猛地回头，一名神只的长刀几乎已至眼前，但长刀就那么停留在了夜神眼前，再也无法动一丝一毫。
  生死神抽回镰刀，那名神只缓缓倒地，气息全无。
  “如何？”生死神握住夜神的手臂，缓缓输送过去生之力。
  “撑得住。”夜神喘了几口气，握紧‘森罗’戟，“多谢了。”
  “你的实力不适合冲杀，我想我们得换一个方法。”生死神沙哑的开口。
  夜神笑了笑，“看来得我们配合一下了。”
  “不急，还有一人。”生死神转过头看着一旁的空地，“出来吧。”
  夜神转过头看向那边，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面前，那人铁甲覆面，长发被束成马尾状，看身形竟是名女子。
  那人向二神行礼到，“三十六天罡天杀星，见过二位大人。二位大人只管施展领域，杀人之事便安心交给属下。”
  夜神摇头笑了笑，看着生死神道，“咱们两个老家伙倒是被年轻人小瞧了。”
  生死神整张脸在兜帽之下，但露出的嘴角向上勾了勾，“开始吧。”
  夜神和生死神几乎同时伸手，黑色的神力以二人为中心向外不断散开，一个庞大领域覆盖住方圆百里的区域。
  这是夜神的永夜领域加上生死神的一语轮回领域组成的一个只有黑暗和冰冷的世界，夜神猛地吐出一口血，喘着气道，“范围百里，有至少三名主神、十二名上位神气息。多加小心！”

  天杀星抱了抱拳，如一道水洗的墨消失在了原地。
  生死神扶了扶夜神，又是一股生之力送了过去，“可别被晚辈给瞧不起了。”
  夜神牵了牵嘴角，“比比谁杀的多？”
  生死神挥动手中镰刀，“比刺杀，未必输你。”
  二神同样消失在了原地，彻底融入了黑暗。
  领域之外，龙牙战神不断冲杀，他身上的红铠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血还是铠甲本身的颜色。
  龙牙战神怒吼一声，脚下猛的一跺，狂暴的气势顿时逼退四周敌军，“老子当年镇邪神、平外海，他们都杀不死老子，就凭你们这帮废物也配！”
  “龙牙！闪开！”一声娇喝在众人头顶响起，凤凰涅盘之火如流星般砸向众神，龙牙刚好站在火流星降落的轨道上。
  “你！”龙牙狼狈的扑倒躲避，但还是沾了一脸灰，灰头土脸的站起身回头骂道，“凤羽你行不行啊！打不准让我来啊！”
  凤羽神幻化出人身，一撩秀发，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比起某些人用龙血梧桐骗姑娘好很多了吧。”
  龙牙战神赶紧转过头，吹着口哨，啥也不敢说了。
  凤羽神冷哼一声就要走开，但龙牙战神一把拉住她的手，凤羽神愣了一下，骂道，“干嘛，想死啊？”
  龙牙战神犹豫着，似乎鼓起很大勇气说出一句话，“你也知道龙凤恩怨自天地初开便延续至今，我龙族成神后仍有九转一说，我已过八转，最后一转我会祈告天地，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我想......”
  “哦，知道了。”凤羽神淡淡的应了一声，和他擦肩而过。龙牙战神看着她的身影，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微微叹了口气。
  “喂，混蛋！”听到身后的呼喊，龙牙战神下意识的转身，但右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只见凤羽神用剑在他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这点伤对他当然不算什么，血很快就能止得住，他茫然的看着她。
  一枚红色的鳞片缓缓落在凤羽神手里，一团凤凰之火在她手中骤然升起，火焰缓缓熄灭，一枚血色龙鳞戒飘浮在她的手中。
  “你......”龙牙战神震惊地看向她。
  凤羽神破天荒地有些脸红，低声嗫嚅道，“那啥，到时候别忘了选、选一个好日子进行九转。”
  说完，凤羽神再也不敢停留，飘扬而去。
  龙牙战神呆愣在原地，看着那远去的倩影，他噗哧一声突然笑了，然后越笑越大声，旁边围上来的众神不解的对视。
  “我说啊。”龙牙战神紧了紧手中的长刀‘血鳞’，“你们真的该上路了，老子赶着成亲啊！”
  ......
  “噗！”逍遥神和帝渊几乎同时吐出一口血，两人各自半跪在两块悬浮虚空的巨石上，逍遥神吐出口血，将背后帝翼缓缓收了起来，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远处帝渊突然笑了，他撑着‘往生’剑才勉强起身，看着面前已经无力再战的逍遥神道，“你根本不适合神帝之位，帝心的力量会让你孤独而霸道，而这完全不符合你的逍遥之意，你强行使用神帝之力只会加重你身体的内伤。”
  “逍遥，你不得逍遥心，怎做逍遥神！”帝渊癫狂笑着，“这神帝之位，终究是我的！”
  逍遥神咽了口涌上来的血，几次尝试，终究是无法直起身，身旁的‘墨殇雪’剑光一闪，一道墨绿色倩影凭空出现，手握‘墨殇雪’将逍遥神护在身后。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看着眼前之人，逍遥神呵斥道，想要起身但内脏一痛又跪了下去。
  “殇雪？”帝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一个剑灵罢了。逍遥，你已无路可走。”
  “路，还有很多。”逍遥神看着帝渊突然笑了，“只是......你看不到了！”
  “你......”帝渊话还没说完，全身猛地怔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一把长剑。
  “他说的路，是我。”身后那人在他耳边轻声道。
  “千竺......”帝渊看着身后的天后，眼中一阵茫然，“为、为什么？”
  “从我被逼嫁给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天后一把抽回长剑，帝渊捂着胸口，无力地倒在地上，眼神不甘地看着那把‘瀚涯’枪，突然他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殇雪，放肆笑道，“逍遥，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哈哈哈哈哈！”
  逍遥神皱了皱眉，没听懂他的意思，但帝渊头一歪，神力散尽，一代主神彻底陨落。
  “站住！”殇雪拦住走过来的天后，眼神不善的盯着她。
  “哦？刚才我可是救了你们，怎么？想不认账？”天后玩味地看着两人。
  “殇雪，退下。”逍遥神撑着‘瀚涯’枪缓缓起身。
  “可她......”不等殇雪说完，天后一个闪身，一掌将她击飞而出，撞在四周悬浮的巨石上。

  天后拍了拍手，笑道，“现在，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了。”
  “按计划行事吧。”逍遥神收起‘瀚涯’，敞开防御，轻声道：“别太用力了......还是有点痛的。”
  天后噗嗤一声笑着将他一脚踢飞，界海之上的战场众人只看到一道长虹砸在了界海之上，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去，那两位的战斗输赢直接关系到整场战斗的直接结局。
  “呃。”逍遥神捂着胸口，用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道，“这娘们儿......”
  “是逍遥神！”人群里有一名神只高声道，“赢了！帝渊大人赢了！”
  “大哥！”夜神众人赶紧围了上去，将逍遥神扶了起来。
  帝渊一方的众神高声欢呼，夜神担忧道：“大哥，帝渊他......”
  “放心。”逍遥神摇了摇头。
  “轰！”又是一道惊人的轰响，众人齐齐看去，只见天后提着帝渊的人头落在界海上。
  帝渊所属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有一位地位较高的神只上前问道：“天后，这、这是何意？”
  天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帝渊已死，从今往后，神界由我执掌。”
  “这......”众神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但天后可没给他们太多不可置信的时间，直接冷声下令道：“准备灭神弩。”
  这一个命令犹如晴天霹雳落在众人脑海中，先前那名神只连忙道：“天后不可啊！灭神弩一出，便不是陨落那般简单了，中了灭神弩的人，神格与神位都将悉数崩碎，皆时神界根基受损后果不堪设想啊！天后三思啊！”
  “三思？怎么，你是在教我做事，还是说你们还惦记着这个已死的废物？”天后掌中升起一团火将帝渊的头颅焚烧成灰，她冰冷的看着那人，“收起你们那点令人作呕的同情心，否则本后不介意送你们去继续侍奉帝渊！”
  感受到天后身上那冰冷的杀意，那人连声不敢，身后众神闪开一条路，一排排举着黑色大弩的披甲武神不断出现，肃杀的气息不断从黑色弩箭上袭来。
  “放！”天后将手猛地挥下，百万箭矢犹如黑云铺天盖地。
  “升起结界！”天魁星猛地怒吼，众神纷纷释放神力，形成庞大的保护结界。
  箭矢和结界不断碰撞，但不断有灭神弩刺穿结界依旧杀向众神，眼看死伤不断增大，逍遥神一把推开夜神，手中蓝光一闪，“瀚涯”枪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他猛地将‘瀚涯’枪插入界海水中，顿时界海之上掀起滔天巨浪，一只巨爪从界海之下猛地探出，然后是庞大的身体与头颅，那怪物有着鹿角、驼首、鱼鳞，以及巨大的双翼，那赫然是一头由界海水组成的应龙。
  逍遥神站立在应龙头部，双眼中金光大放，煌煌帝威犹如天倾，不断压迫着对面的众神，远处‘墨殇雪’化作一道墨绿长虹落入他的手中。
  一枪一剑光芒大涨，几个呼吸之间枪芒与剑芒化作百米之长，逍遥神的怒吼声夹杂着应龙的咆哮声，猛地冲向箭矢群。
  “轰！”剧烈的爆炸响彻天地，威力之大，直接掀起了界海水。
  双方众神被强烈的气波逼迫的后退，众神看向高空，只见一道碧光一闪，一只庞大的飞鸟俯冲而下，目标直指坠下半空的逍遥神，先前的应龙已经化作雨水落下天空，那飞鸟速度之快，让众神一点反应能力都没有。
  “墨玉！”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时，一道怒吼再次从逍遥神口中传出。
  “吼！”比先前的那头应龙更加狂暴的咆哮从‘墨殇雪’的剑身内响起。
  一道墨绿色光芒从‘墨殇雪’中猛地飞出，在逍遥神身边不断扩大，一头巨兽的阴影在空中若隐若现。
  “墨、墨玉麒麟？”人群有神只认出了巨兽的身份，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墨殇雪’中当真封印着这头上古神兽？”
  在证实那头巨兽的身份后，众神中一阵哗然，天空之上，墨玉麒麟一巴掌扇飞袭来的飞鸟，飞鸟惨叫一声化作正常大小落下空中，落在了天后的肩头，正是先前的那头天冰重明鸟。
  墨玉麒麟轻轻接住逍遥神，同样落下半空，虎视眈眈地盯着天后。
  逍遥神喘了几口气，看着身边死伤无数的神只，又看向对面人多势众的众神，一咬牙，怒吼道：“所有人，落九霄！”
  众神身体微微一愣，猛地望向逍遥神，逍遥神猛地挥手，“走！”
  “拦住他们！”天后身先士卒，一步杀出，天冰重明鸟猛地鸣叫一声，再次幻化出巨大的身体冲杀而出。
  “放肆！”逍遥神和墨玉麒麟硬生生阻挡住天后和对面众神的冲锋。
  夜神等人看着远处的逍遥神，拳头一紧，猛地转头，率先跃下瀑布，“跳！”。
  界海之上，不断有神只跳下，那一天，人间的夜空中，无数流星落入凡间。
  逍遥神一剑逼退一名神只，看着所有神只落下九霄，掐诀让墨玉麒麟化作一道流光再次进入‘墨殇雪’内，逍遥神怒吼一声，一剑虚晃挥出，同样一跃而下。

  天后和众神赶到界海边，看着落下的众神，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去了下界，又能躲哪儿去！界神何在！”
  “臣在！”人群中走上一名神只，界神掌管落入下界神只的转生因果，逍遥神众人的轮回身份他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给我找！”天后冷声道。
  界神应了声是，一道光芒从双眼中刺出，不断探查着界海瀑布之下，就在这时，一道惊人的剑气从界海之下一剑杀来，界神的脖颈处一道血线飙出，界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剑封喉。
  天后冰冷的看向远处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那是逍遥神的一道残魂，“神落九霄，按三界规矩，会有天地浩劫降临其身，看样子，这么多人的命数，你要一个人挑？”
  逍遥神的残魂笑了笑，没说话，一道传音突然出现在他耳边，“当年你答应我的礼物，你还记得吗？”
  他看向天后，只见她看着他的残魂双拳紧了又紧，他笑着传音道：“神界这偌大江山，便是我送你的礼物。”
  一道曙光从天边穿云而下，逍遥神转过身，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闭着眼喃喃道：“帝渊，你说的对，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天后站在瀑布之上，看着逍遥神的残魂缓缓消散，朝阳之下，界海似乎泛着金色的光璧。
  良久，她才下令道：“回宫！”
  天后背对着界海瀑布而行，有一句话当下不合时宜说，但她放在心里。
  “诸君，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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