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惩罚

周姨娘冷哼一声“待我不薄？那是因为想拉拢利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把把我推开，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我何不做实了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看以后你们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张姨娘努力挤出笑容道“周妹子，我错了，姐姐不该瞒着你，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威胁的，都是李姨娘指使的啊！”

        “是不是李姨娘指使的，自己过去告诉大夫人，李姨娘已经在那里侯着了，真是巧了，李姨娘也说是你威胁她指使她的，你也这样说，到底谁的话才是真的呢？”周姨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到了夫人常办事的前厅隔间，大夫人坐在炕上，神色凝重，喝着茶，地上跪着李姨娘，还有她两个小女儿，两个八岁左右的女孩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母亲似乎惹大夫人不高兴了，便一个劲地跪下磕头，求大夫人饶恕。

        宋文站在旁边，卫简舟神色露出些微怜悯，看着两个无辜磕头的女孩子。

        可大夫人虽然没有说话，周围人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没人敢开口先说什么。

        张姨娘在小厮们的推搡下踉踉跄跄进去噗通跪倒在地，头也没敢抬。

        “怎么说？张姨娘，李姨娘？”秦氏终于开口，语气深冷威严。

        张姨娘抖如筛糠，看了眼脸色煞白的李姨娘。

        李姨娘回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绝望。

        “你们可承认犯下的罪行？”秦氏问道。

        “什么……什么罪行？”张姨娘发着抖问道。

        “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张姨娘左半边脸上，“还跟我装？非要我用刑伺候吗？”

        张姨娘捂着脸，痛得脑袋嗡嗡的，“我不明白！大夫人……你肯定是误会了，你……你分明冤枉我！”

        “啪啪——”又是两记耳光打在张姨娘右脸上，她的左脸已经微微肿起来。

        李姨娘这时开始发抖起来，旁边两个女儿呜呜呜地哭起来，吓得不知所措。

        宋文还是个孩子，哪里见过这阵仗，也是吓得一激灵，秦氏一个眼神，卫简舟便带着他出去了。

        “先各打五十大板，再关在柴房，等老爷回来了听候发落！”秦氏疲惫地扶了扶额，感冒还没好，此时又气性上头，感觉更加胸闷脖子疼了。

        崔嬷嬷应是，照办，后来关进柴房里。

        宋溪宋荷香当时不在场，因为她们吃过饭后就一起睡得比较早。

        第二天起床听到这个事情，也是唬了一跳。

        “还好周姨娘揭发了她们，不然可就糟糕了。”宋溪心有余悸的样子，大夫人待她虽然不如亲女儿宋荷香一样好，但是一应吃穿是一样好的，可见她对自己还是尽心的，只是平时不爱跟她说话，也没有像关心宋荷香一样关心自己。

        可在宋溪心里，大夫人已经是对自己有大恩的人，比起其他几个姨娘，只有大夫人能让她觉得可以依靠，其他几个要是上位了，还不把她赶回乡下，虽然她以前也的确想回到乡下，可如今心中有了牵挂，哪里能说走就走？

        宋荷香气的不行，居然有人想谋财害命害死她娘亲？她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便自己抄起一根木棍，怒气冲冲去了柴房。

        到了柴房，门锁着进不去，宋荷香叫了人来开门，崔嬷嬷赶过来劝道“三小姐省省力气吧，她们已经被打了五十大板，动弹不得了，屁股上连点药都没上，衣服也没换就扔进去躺着了，最近天凉了，棉被也没给她们，再打怕死了就不好。”

        宋荷香听罢，便去了张姨娘的宅院，叫宋梅香，宋梅香见她这样，吓得两腿发软，抱着宋游，宋游结结巴巴道“三……三姐……你敢打我们？这事我们不知情！而且我是家里的大少爷，你打死了我两家爹爹回来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宋荷香不听，甩着棍子挥舞过去，两人抱头鼠窜，躲躲闪闪也还是被打了几个闷棍。

        一时院子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你为什么不去打宋诗香，宋含香？”宋游大叫道。

        “她们不过是小丫头，不知情，你们若是说不知情我是不信的，你巴不得我娘死了，再弄死我跟弟弟，好独吞家产不是？你们那点小心思以为我明白不过来？”宋荷香破口大骂道。

        宋溪去了卫简舟和宋文那里，宋文还跟平常一样，卫简舟也神色如常。

        “你都知道了？”见宋溪急匆匆赶来，卫简舟看了看她。

        “知道了，真是看不出来她们胆子那么大，心那么狠毒！”宋溪义愤填膺道。

        宋文道“五姐姐，她们好坏呀！居然想害死我娘亲。”

        宋溪点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大夫人心善，是有福之人，你以后要好好读书，别让她生气好吗？”

        宋文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争气，不让四哥抢了我的银子。”

        宋溪噗嗤一声笑了，这孩子在哪里听来的闲话，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宋游的确是想鸠占鹊巢，霸占独吞整个家产，所以这个家里还容得下他吗？

        卫简舟倒了杯茶递到宋溪跟前，柔声道“喝口茶吧，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宋溪接过来喝了，然后放在桌子上，对他笑了笑。

        “天越来越冷了，我给你们一人做了一斗篷，等明儿让碧玉给你们送过来。”宋溪忽然想到这事。

        卫简舟笑道“你怎么学会做这些了，你不是最讨厌女红刺绣吗？”

        宋溪抿了抿唇，有些害羞，一开始她是为了他才学的。

        宋文不满道“哦——五姐姐是专门做来送给简舟哥哥的，我只是顺便是吧？”

        宋溪抚摸着他光亮的脑门，笑道“傻孩子，你是我亲弟弟，你这么没有自信？五姐姐心里难道没有你？”

        宋文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卫简舟笑得越发温柔。

        正谈笑间，院子里的猫儿走了进来，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一下子跳上了卫简舟的大腿，卫简舟微笑着抚摸着小白毛的身躯，小白猫享受地伸个懒腰，然后窝在他腿上闭上眼睛咕噜咕噜睡了。

        宋溪多希望日子可以一直这样美好平静下去，可噩耗来得突然——

        老爷病逝了。

        南方的人来信说老爷在巡查中感染了瘟疫，没能救治回来，为了不让别人继续感染，他们只能就地焚烧了他的遗体。

        阖家上下哭得撕心裂肺，连柴房里两个半死不活的姨娘听了也哭得伤心不已，李姨娘本就不大舒服，再加上受了风寒，挨板子打了后也没有医治，伤心过后竟然断气跟随宋丞相一起去了。

        两个女儿更加哭得死去活来，宋荷香也萎靡不振，秦氏病还未痊愈，眼睛已经肿得如核桃一般，宋溪便和卫简舟一起帮忙料理家务。

        秦氏把宋福的牌位放进祖祠后，家里也没有请道士打醮，连尸首都看不到，何必做那些没用的，而且她的身子也支撑不起了。

        宋溪平时在府上话不多，虽然一向直率，但只是对亲近之人，卫简舟又是个害羞公子，家里没人怕他，看着老爷死了，李姨娘也跟着去了，整个家快散了一样的，朝中局势动荡，家中下人也惴惴不安，有几个干脆偷了家里的金银首饰一跑了之。

        宋溪知道了，吩咐管家让家里看严一些，又找人来把门窗修牢固一些，她想到了马慧秀的爹是做这个的，于是去村里把人请来。

        张秋喜跟着一起来了，祖孙相见，痛哭一回，张秋喜也帮着宋溪和秦氏管理下人。

        秦氏说话绵软无力道“家里人去了几个，如今用不着那么多下人了，也是该裁撤一些，你和荷香看着办，在我没好之前，先送走二十个，老爷去了，皇上虽然发了抚恤银，可将来知道怎么样呢？还是要未雨绸缪省着点花你们说是不是？”

        宋荷香日夜服侍在大夫人跟前，生怕一个不注意她也丢下自己，所以家中之事主要还是管家和嬷嬷们带着宋溪卫简舟一起处理，至于张姨娘那一房的人，只不过供他们吃喝，其他也不敢要他们插手，毕竟是老爷的血脉，秦氏不忍心对他们赶尽杀绝，老爷在下面若是知道了也怕他怪罪自己，所以秦氏还是决定养着他们两个，宋游将来看他自己能不能考上功名，出人头地，反正她是不会替他走动去谋个什么差事的，都想要她的和儿女的命了，能继续养着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马慧秀已经长高一大截，笑起来还是有两个梨涡，见到宋溪一如往常的亲切。

        再见到卫简舟，她对他淡淡一笑，卫简舟冲她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姐姐你如今怎么样了？”宋溪挽着马慧秀的手问。

        “挺好，我娘给我生了个弟弟，我现在绣花也不错的，你想学我还可以教你。”马慧秀笑道。

        “那次我听李海说在村里有人欺负你，现在还好吗？没有再欺负你了吧？”宋溪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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