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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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勘测完毕之后,  受害者的尸体被运送回去做进一步的尸体检测，夜已经深了，景光目光瞄过观察着周围的青木警官,  视线在对方垂下的手臂上顿了顿——

        过来之后,  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就隐隐约约，现在更是不轻易活动手臂,  果然伤口又裂开了。

        等会还要开车回去，手臂受伤了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是,  他怎么又不由自主的去关注那个家伙呢？可能是太累了，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景光总觉得……对方刚才无奈看过来的模样,  像极了家里的那只乖巧布偶偏头向他寻求帮助的样子……什么嘛,  青木春和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对方看起来就是那种虽然温和但特别难以接近的类型呢，这种人特别独立，什么事情都不会寻求别人的帮助。

        甚至在随时可能会死亡的压力下，也相当游刃有余,  有些人天生抗压能力很强,  惯常能忍，不过,  就像是平时不会发出叫声的小兔子，在撑不住的时候，可是会在沉默中走向毁灭的。

        “……可以回去了。”青木确定现场没有遗漏的线索之后,  对着景光道了一声辛苦,  “你也早点回去吧。”

        景光：“……”更不放心了。

        不是,  更想跟上去看看他能查到什么线索了。

        “青木警官,  我可以坐你的车回去吗？”景光睁眼说瞎话,  “我想去看看泉酱。”

        青木：“？”

        你确定？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甚至拒绝的特别冷酷呢！

        而且，你们不是才见过面嘛。

        两人对视，最后还是景光脸皮更厚一点，青木在对方带着微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坐好了。”青木着急回家查线索，做任务拿点数呢，才不会慢慢悠悠的开车，特意叮嘱了一下景光系好安全带，他一脚油门之后，汽车甩尾，灵魂走位，撞入了滚滚车流之中。

        景光：“？”

        他紧紧的贴在座位上，眼神逐渐失去高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路，夜色中，他恍惚间从余光里，看到了格兰威威士忌的身影——

        这车技，真是如出一辙的烂呢。青木的车技，不会是格兰威教的吧？

        话说，能把车开成萩原那个样子的神仙比较少，毕竟萩原的车技的确是厉害，但能把车开成这个样子的人，某种意义上也着实离谱。

        青木一只手打方向，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并没有用力。都是伏特加的错啊，那个大块头一下子打到了他才包扎好的伤口上，从刚才紧张开车逃离交警制裁的时候，他的手臂就开始用不上力了。

        “不要担心。”他微微一笑，“不会让你出事的。”

        汽车又是一个漂移过弯。

        景光：“……”

        你还不如不安慰我呢。

        可恶。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青木又坦白说自己失忆了……他近乎咄咄逼人的逼问在对方沉默的应对中，总是显得相当无力。

        没有了记忆，人还是不是那个人这种哲学性的问题没有讨论的意义，不过，景光想，如果青木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警察的事实，之后又陷入了特别危险的红黑对抗之中，心里肯定很害怕吧。

        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空白陌生的自己，一副残破病弱的身体，还有来自外界的各种敌意。

        可惜了，做错了事情是要受到惩罚的。

        转移了思绪之后，景光觉得这车上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难熬了，他眨眨眼，又维持住了自己的冷静。

        “喂喂！！前面的，给我停下啊！”后面，有警笛的声音呼啸靠近，青木：“……”

        可恶，又来，要是被抓住，他明天就会被上司叫进办公室里训话啊！！

        身为警察，竟然公然开车超速行驶，而且是两次！

        景光：“……”

        不要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啊！你倒是好好的当警察啊！快把车停下来，然后换掉司机才好吧！

        最后，青木还是无奈的被交警小姐拦住了，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骗到已经被他骗了一次的交警小姐，就算再三保证，也还是被对方恭谨但犀利的用法条教训了呢！

        青木逐渐豆豆眼。

        最后，还是景光出马，接过了开车  的任务。

        “你放心，”他上车之前看着对方无奈的表情，“不会让你有事的。”

        青木：“……”

        就算你这样说，青木春和的身份依旧是立场相反的反派啊，会被警察保护怎么都很……讽刺吧？

        最后，车停在了青木家的院子里。

        家里昏昏亮着一盏小夜灯，景光明显能感受到，地方蓦然轻松下来的气息。

        “泉应该睡着了，不过，我想他应该愿意见你。”

        就算知道景光大半夜来他家，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来看阿昭的，可是……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毕竟他现在是个伤号，打不过景光。

        “也是，已经很晚了。”景光接话，“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青木家院子外面就是马路，车流量还不错，随手就能找到出租车。

        青木：“？”

        ……啊，你真的是来看阿昭的啊？

        诸伏景光，从鹤泽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了。

        或许，他可以大胆一点，景光怕青木受伤了，开车出意外？

        ……

        “……尸体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第二天，青木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就看到了眼圈更黑的景光，对方下巴上的青色胡茬看样子长长了不少，一看昨天就没好好休息，“死者是刑事搜查课的警员，在被杀之前，利用职务之便，威胁并杀害了要和他分手的女生。”

        说起这个，警视厅里的败类也真是胆子大，执法人员蠢一点笨一点就已经是在浪费国家资源了，更不用说玩忽职守、滥用职权了，可是，虽然他该死，但东京不需要义警，法律的权柄绝对的应该属于国家的。

        青木接过来看了两眼，脑子里突然回忆起来昨天任务描述里充满了暗示的那句话。

        正义的警察在某个时刻，沾染上了洗不掉的污秽。

        他无意识的重复了一下，抬头，就看见景光望着他的眼神复杂难言。

        “怎么了？”青木觉得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

        “啊……那个，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仔细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青木摇摇头，“不过，我大概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查了。”

        他三两步绕开景光，走到了办公桌前，敲开了电脑。

        「十五年前的警官被杀案件，凶手公然挑衅警视厅的权威」

        “这个案子至今没有破获，我查了查，凶手作案的手法和本案很相似，近距离射击……我想，用的应该是代表着警察身份的左轮手/枪。”

        线索很少，景光目光微微闪烁，那个案子发生的时候，他还很小，但也算有所耳闻，据说，被杀掉的警察被指控杀掉了他的妻子，虽然在几年之后翻案了，可是造成的恶劣影响并没有那么容易消失，当时的警视厅名声一落千丈——

        他记得，那个受害者……

        好像叫——

        “唔，青木春阳，受害者，据说他杀了自己的妻子，所以被义警制裁了。”

        青木愣了一下，原本他以为会想起来一点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依然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没有关于过去的回忆，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总之，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他站起来，朝着档案室而去——

        已经十五年了，如果这个案子和现在的案子有联系，凶手没有被抓住的话……两个案子放在一起调查，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他要看看这十五年中，有没有带着同样特征的案件。

        仅仅两个案子，还够不上连环杀人案……也可能是模仿作案。

        看不到犯罪现场的照片，他也给不出来任何猜想。

        “青木君。”景光吓了一跳，他以为青木想起来什么了——被杀的受害者说不定和青木有关系呢，青木春阳、青木春和，这样的名字放在一起，谁都会这样想的吧。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和青木有关系，那么青木等于同时失去了两个亲人。

        “不用担心，我很好，我要去查查看，当年案件留下的卷宗。”

        ……

        另一边，西宫坐在柯南身边，两人同款豆豆眼，看着毛利先生哈哈哈哈大笑着喝啤酒，以及他身后站着的，背影里已经有黑气在升腾的小兰。

        危·毛利小五郎·危

        可惜，他喝酒上头了，并没有及时发现来自身后的危机，而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报——

        「‘警察杀手’重出江湖，警视厅再度沦为笑柄，日本的未来将在何方」

        西宫：“……啊。”上电视了耶。

        他在报道里，看到了青木和景光的身影……原来，昨天晚上，他的脸色真的不好啊。

        “怎么回事？”一听有案子，柯南肯定是做不住的，而且，死者竟然是警察诶！柯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群黑色的家伙，藏在黑影里的家伙们，才是警察和公安、是民众的敌人。

        “是诸伏警官！”

        诸伏景光，一个人刷满了马甲五分之四的好感度的男人！

        “那家伙，又出现了啊。”毛利先生放下啤酒瓶，好好的坐下来，“这次警视厅搞不好要出事了。”

        “什么什么？”柯南瞪大眼睛，“为什么连毛利叔叔也这么说啊！”

        “因为那个受害者，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西宫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有看到相关的报纸。”

        “叔叔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柯南三两下看完了报纸内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两件案子还真是相似呢。”

        “说不定就是一个人做的呢……”毛利小五郎面容逐渐严肃起来，“那个叫青木春阳的警察，被传闻是杀掉了自己的妻子，我当时还是警察来着，但我没有参加那个案子。”

        “当时，警察接到报警赶到之后，青木夫人已经中枪死掉了，青木先生手里还拿着配枪，怎么看都是他杀的人，青木先生也没有反驳，”毛利先生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是，子弹口径和青木先生的配枪不符……证据不足，青木警官被无罪释放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媒体知道了，而且还知道的不全面，所以警视厅就背上来包庇警察的恶名。”

        “一个月之后，青木先生在家中被杀掉了，现场很干净，一度被怀疑是自杀……”

        “呐呐，为什么不确定是自杀呢？”

        “一来，警方当时查到了一封匿名信件，上面写了对青木先生罪行的审判……第二天，那封信就被寄往电视台。”毛利先生虽然说自己不清楚，但就是在疯狂给柯南剧透情况，简直宠的没边了！

        “二来，那个时候，青木家还有一个刚刚成年了的孩子。”

        “父亲是绝对不会丢下孩子离开，除非他被迫离开，或者说，他的存在，会给孩子带来更大的危险，不过，后来我就离开警察队伍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案子估计有人很关注吧。”

        毛利先生说这话的时候超认真的！西宫猫猫探头——

        原来如此，嗯，叫昴哥哥父亲会不会更好一点呢？西宫如此认真的想着，父亲不会轻易的丢下孩子离开呢！！

        “原来如此。”柯南点点头，“青木警视正应该就是青木先生的孩子吧。”

        “真可怜啊。”兰小姐看上去有点难过，“所以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的样子。”

        不是的！西宫心里的小猫猫摇头，那完全是因为飙车头晕以及手臂很疼！

        父母相继离世，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刚刚成年的青年来说，实在是有点太难了，不过，对方能成长成那样游戏的警察，确实超级厉害啊。

        电视台新闻继续，在节目的末尾，真的附上了和十几年前一样的审判信件，细数被杀警察的种种罪行，甚至，他打下了预告。

        「警察？我会撕开你们罪恶的外衣！」

        “可恶！！”事态逐渐严重起来，青木拿着卷宗从档案室出来的时候，被小田切警视长喊过去开会了。

        一众同行坐在下面，青木觉得自己的手臂不疼了，头疼！

        孩子撑不住了啊！！

        不过，他这个人超会装的。

        临危有静气，遇事不慌乱，鹤泽这些年其他的没学会多少，无师自通了各种普通人一辈子都用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安装拆卸各种危险物品、各种狙/枪，知道了包扎伤口的n种方式  ，学会了如何在中枪之后减轻疼痛（这个不是普通人也用不上啊！），哦，还学会了不动声色的撒娇服软、放话耍狠、装帅耍酷。

        快要精分了耶！

        动了动手指，青木站起来，从系统仓库里给自己摸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

        这样，有些角度，别人就看不到他的眼神了。

        “……综上，我个人认为，对方仇视警察群体，并且极端的相信自己的判断，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和对方送来的审判信，我认为这是不是一起有预谋的模仿作案，而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我申请并案调查。”他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之后，看向了一直注视着他的小田切警视长。

        “还有呢？”对方的眼神利如鹰隼，“其他人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青木不适合参加这个案子。”松本警视正突然出声，“事关青木的父亲，相关人员应该避嫌。”

        这个男人长得超凶，一看就不好惹，但青木知道，松本警官只是看出来他身体不舒服，在关心他而已，毕竟他刚才看了自己手臂大约有五六眼，而且，案件相关人员尽量不要参与案件协查，是正常的情况啊。

        “这个案子，恐怕没有人比青木警官更加熟悉了，他可是关注了十五年了。”有人马上帮忙打圆场，不让气氛冷下来……不是，之前没听说松本警视正讨厌青木警视正啊？两个人差不多平级，吵起来可不好看。

        可是，他失忆了啊。

        景光坐在目暮警官旁边，看着青木超淡定的整合信息做出推断，心里暗自可惜——

        这么优秀的人，可惜，是组织的！

        可恶的黑衣组织。

        “是，我会注意的，谢谢松本警官。”青木微微一笑，春风化雨，一下子就冲淡了会议上的紧张气氛，“事实上，我觉得对方的身份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好找。”

        青木看了一眼系统提示。

        或许是青木失忆的怨念让系统潜不住水了，在青木查看完多年前的那个卷宗之后，系统就刷出来了嫌疑犯符合的条件——

        ·首先，是个男人哦。

        ·他对警察可不是一般的仇恨

        ·猜猜看，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哦嚯，这个提示，真的，不会提示就不要提示了。

        如果这个扮演游戏真的是个游戏，鹤泽一定要换着号给差评，写八万字的小论文阴阳怪气它！！可恶！游戏体验十足差劲！！！

        “他对警察十分仇恨，这种仇恨不是杀一个警察能够消弭掉的，但他十五年没有动手，偏偏这次动手了……”青木眉间莫名有了一种类似张扬的神色，“他这十五年，或许，没有办法自由活动才是，所以我们的调查方向暂时定在精神病院或者监狱——”

        ——系统的提示二消失了，又刷出来一条。

        ·精神病？我可不是精神病，我是在清洗世界的罪恶。

        看来他猜对了……啊，这个或许不应该叫猜，这叫推理，或者说嫌疑人行为侧写。

        读过警校的人，这些东西是基本的吧？

        青木说服了小田切先生，散会后，青木眉间的张扬自信却一点点的消散了。

        “我猜，他的下一个目标啊，会是我。”他心里这样肯定，毕竟，他可是背叛了警察这一职业，成为黑夜的鹰犬爪牙傀儡，自此之后，灵魂不得安宁。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身后好像落满了灰冷的暗影。

        或许，结束这一切之后，他都没有可能在这人世之间，成为自由的魂灵。

        “刚才的推论是？”景光走的慢了一点，跟在青木身后，“你犯罪心理学学的不错啊。”

        青木挑眉一笑：“哈，我可是第一，你还差的远呢——”

        「我可是第一，你还差的远呢。」

        「喂，尾巴翘起来了哦」又是这个声音，带着诡异的熟悉感觉，可惜，青木除了声音，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头突然之间像是被电钻钻了一下。

        木木的疼。

        敏锐如诸伏景光，此时却没有任何发现，他看着对方勾起肆意的眉，记忆一下子穿透凛冽的岁月，跑到了年轻人的肆意时候。

        时过境迁时间荏苒，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  大家都还在，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只要这一点一直不变，什么样的困境都能一起越过呢。

        青木忍着不适，把注意力放在了第三个提示上——

        下一个受害者，所以在抓罪犯之前，要先排查一下，警察队伍里的垃圾老鼠蛀虫究竟都有谁……哦，他的意思是，除了黑衣组织的卧底，毕竟这个案子肯定不是组织的人干的，呃，也不一定。只查到了那个受害者做的坏事，没有查到他和黑衣组织有任何关系。

        “在想什么？”

        “这个案子，是组织的行动……的可能性占多少？”

        青木突然提出来问题。

        不应该啊，帕图斯最近都闲的在琴酒头上薅草了，也没有见行动组的大佬们有什么暗杀行动啊。话说回来，那个被杀的家伙，真的有必要让波本大佬出手吗？

        “为什么这么想？”景光突然也不确定了，青木这么问，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在里面的，顺着这个思路，他也开始了自己的思维发散。

        琴酒……不会这么闲吧？

        青木摇头。

        因为不能告诉你，青木的档案上，那个被父亲杀死的母亲……很大可能是被组织灭口的叛徒。

        两个身份如蒜瓣一样多，洋葱一样套圈圈的家伙，认真的思考警视厅里的可疑分子到底是谁，半点都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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