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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金丹大妖


金鹄乐呵呵的笑,胖乎乎的模样,与苏卿祯勾肩搭背道:“不不不,今日前来,可是专程为请我小七弟弟吃上一顿好的。”

        “别,刚刚吃的挺好的。”苏卿祯拒绝道。

        金鹄可惜一阵,突然道:“说来也奇怪,这几日老是听到房间头顶有人走过,我一直以为是幻听,结果小七你猜怎么着?前天大雨,我那漏的,那可太惨了。”

        “哦。”

        苏卿祯勾着他的大胖脑袋说:“你和我说这,是想请我给你做瓦工?”

        金鹄摇头,嘿嘿笑:“怎会?今日确实是我想念小七你了,太多天不见了,你身上越发香了。”

        “香?香你大爷!”苏卿祯一个勾指敲在金鹄大脑壳上,也不疼。

        金鹄使劲嗅了嗅:“真的,比老伯他们做的回锅肉还香,简直了,抱着小七睡的感觉一定好,羡慕你媳妇儿。”

        苏卿祯原本一个没忍住要敲他,最后一句却又十分受用。

        “金鹄,你有没有见过什么美人?”苏卿祯叹道:“这山上也没个美人,我都十七了,再过几年可以找媳妇儿了。”

        见苏卿祯那认真的模样,金鹄感叹,这样的人若是娶妻生子,那可太可惜了。小七不能修行,即便咳长寿丹药、驻颜丹,依旧是不能走入长生,可惜啊,自古红颜薄命,老天眼神好,给了小七完美的容貌,不给他完整的性别,还把长生路一并断去了。

        金鹄没有断袖的癖好,单纯的可惜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就是个少年呢。

        “山上哪有什么美女,白龙观的人还当你是美女呢,要找姑娘还得下山去找,你不是刚从山下来吗?没见过几个美女?”金鹄看他道。

        苏卿祯在他身后勾肩搭背,发冠高束,仰着头想了想:“美女的话,淮王府上的那些个婢女都挺美,最美的还是淮王妃了,淮王妃的妆容太绝了。”

        金鹄惊讶道:“你见过淮王妃?你们去了淮安还是直接去了淮王府?”

        “淮王府呗,淮王妃寿宴的请帖你不知道?”

        金鹄摇摇头,问:“淮王妃寿宴请你们做什么?”

        “吃饭咯,还能做什么?”

        金鹄不信,撇嘴道:“堂堂淮王,你知道多尊贵吗?能请你们吃饭?”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院道外,何城快步走来,对苏卿祯叫道:“小七,找你好久。三师叔带了一锅藕粉羹。”

        藕粉羹?苏卿祯松开抱着金鹄脖子的手,上前道:“在哪儿?走吃藕粉羹咯!”

        似乎等不及何城答他,踏着台阶就跑。

        何城近了看着金鹄道:“呦,这么巧?金鹄也在,一起吧?你师傅送来的藕粉羹可真香。”

        “不必了。”金鹄摇摇头,苏卿祯那在台阶上蹦蹦跳跳的模样,嫉妒羡慕的看着叹了口气:“我师傅那人,对你们真好。”

        何城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走了,一块去,三师叔和师傅关系最融洽,咱们几个也是老交情,别搞生分了。”

        金鹄眯眼感叹:“他就一个徒弟,也不见他多关心,你师傅七个徒弟,个个当宝。”

        两人跟上苏卿祯的步子。

        三师叔何奚最喜欢的其实余仁和余慈,他就喜欢这俩傻乎乎的弟子,因为三师叔的天赋不高,比修为,他就是一金丹期,不但比不过天赋过人的沈白殊,同样也比不过元婴的五、六、七、八、九长老。

        辈分在二十几位长老中这么高,但被这么多位师弟在修为上压了一头。所以三长老自然不指望找个聪明的徒弟,但恰恰师祖陈珏道非塞了个极度聪慧的金鹄给他,让其他人眼红,称把这金鹄留给三长老,师祖是偏心照顾他,浪费人才。

        对金鹄平日里的照顾太少,金鹄所学的、所会的不多,但何奚的绝学却从未透露给自己的亲传弟子。明明是极好的苗子,成了如今自暴自弃的小胖子。

        “一人一碗,多的没有。”何奚嘿嘿笑,他长得甚俊美,似乎他的本身就是这驻颜术研究的最是通透,恐怕已有百岁的他,依旧是二十五六的模样。

        做一碗藕粉羹不易,鲜藕剃去皮,做腊三五日,再齑粉撩干,冲泡茶水做黏糊状,味道清冽回甘多。而何奚在上面还加了百合与桂花,混些许糖水,他每年都会做上一些。鸿元门中,也只有他有这闲心做这些,在后山开垦荒地,种了许多鲜藕,一年一摘,茎块气根长得密密麻麻了他才收。按何奚感叹制作不易的话来说,六百斤的鲜藕出不了八十斤的藕粉。

        “三师叔,整个鸿元门,没人比你更会做吃的了!”苏卿祯拍马屁道,他眼睛盯着很牢,看着何奚一勺接一勺地舀起绵绸的微黄色糊糊,倒入他碗里。

        苏卿祯夸的他很是受用,沾沾自喜的何奚自夸道:“那是,莫说是在师门里,就算是到了外头,哪家大厨有你三师叔我这等手艺?别说我这藕粉羹,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骨头汤,我也能叫他这滋味,连皇帝都闻到眼馋。”

        苏卿祯知道他在吹牛,也不去戳穿他,而是扯扯他袖子道:“三师叔,再来一勺吧?就一勺!”

        “还一勺?都溢出来了!端着吃吧,你这孩子。”何奚端走藕粉羹道,苏卿祯也不争,捧起自己那碗用勺子舀上一半含在嘴里,冰冰凉凉的藕粉羹汤比镇子上、沂水郡城中茶贩做的,味道要好太多太多!

        金鹄捧着自己那碗,走到苏卿祯的边上,看他那皱着淡眉紧闭红唇,含那一小口羹汤的模样,笑出声来:“这么好吃吗?小七,你要不要买我这碗?”

        苏卿祯的眼睛斜过来,咽下口中的藕粉羹道:“我出十贯。”

        “二十贯。”金鹄嘿嘿笑,一副奸商嘴脸。

        “好!”苏卿祯笑着去摸钱袋。

        金鹄大吃一惊道:“二十贯你都要?乖乖,真那么好吃吗?”

        “喏!给。”

        金鹄接过两张银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和自己一样贪财的苏卿祯,会用足足二十贯钱买这一碗藕粉羹。

        二十贯,足够在外头可以买上二百斤成色上佳的藕粉了……

        莫子季捧着碗过来,凑热闹道:“你师傅做的藕粉羹,一直是他最爱吃的,一年吃不到两三回。”

        “我师傅做的,真那么好吃吗?”金鹄脸上还是惊讶的表情。

        “三师叔做的是好吃,但恐怕是人各所好,我吃着倒觉得有点腻。”何城擦着嘴说,看着金鹄道:“二十贯,你可真黑啊金鹄。”

        金鹄揣着钱,笑笑说:“这可是他自己要买的,可不是我要强买强卖。”

        远处何奚摇摇头的走远了,在他看来,金鹄这小子太不尊师重道了。

        苏卿祯吃是非常缓慢,一勺接一勺,总要含在嘴里享受一小会儿,看的余仁和余慈都觉得享受。

        “刚刚吃太快,还是得学学小七,你看看,这两碗羹我觉着他能吃上半个时辰。”

        余仁感慨道。

        余慈羡慕金鹄走远的身影道:“二十贯,那么多钱。”

        这夜,一道身影瞧瞧的靠近苏卿祯的床榻,推推他的肩膀,把人惊醒:“谁?”

        “是我,金鹄!”

        苏卿祯直起腰,斜着抬头半睁不睁地看他道:“金鹄?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做什么?”

        金鹄一身夜行衣,微胖的身体背后取出一套新的夜衣丢在苏卿祯面前小声说道:“快起床,兄弟带你看美人。”

        “美人?在哪儿?”

        “沂水郡!知道吗?长安花魁王毓贞到了沂水郡城,我可是特地来找你的!咱俩一块去。”金鹄嘿嘿笑。

        “长安花魁?”苏卿祯爬出被窝,好奇的揉揉眼问:“难不成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金鹄摇摇头:“天下第一美人?那分分钟叫那些个王公大臣给带作偏房了吧?估计也是极美了,快快穿衣。”

        苏卿祯穿上夜行衣,他身量要比金鹄稍高,大晚上不掌灯根本不知道怎么插上的簪子,脸上倒是如常,肌肤如霜,唇红齿白,两道淡眉纤长,就是冠发凌乱,一束发荡在脑后,一甩扫在金鹄脸上,金鹄猝不及防,捂着眼倒吸凉气。

        “好了好了,走走走。”

        “我说你,人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做事不带脑子,你带剑做什么?你平日里怎么不带剑?”

        “对对对!被你提醒了。”

        苏卿祯手中剑一丢,落在床上。

        两人跑到大门边,大门已锁。

        苏卿祯看着高墙道:“这么高,怎么过去?”

        金鹄扶额道:“你不是会点功夫吗?这么点墙都过不去?快点轻功上去,等下执法堂的人来了。”

        苏卿祯面露难色。

        金鹄叹口气,一跃而起,胖胖的身子如同一只夜猫子,无需攀墙,直接就踩在了墙头上。一只右手垂下伸来道:“来,抓我这只手,脚别踩墙壁。”

        苏卿祯听话的跃起,一手抓住金鹄的右手,金鹄毫不费力的把人拽起,落下时两手抱着苏卿祯的柳腰,只觉得太细,两人跳下落地才终于算是跑出了鸿元门。

        “小七,你看看你这腰,怎么那么细?平日里多吃点,瞧你金鹄哥这身材,分一半给你,你看着才能正常。”金鹄还留意手感。

        “别贫了,走走走,看看去看看去!”苏卿祯也不和他扯,而是拽着他跑。

        沂水郡城根本没有城墙,大魏立国初就立下规矩,除了州府、诸王所在城池,所有郡县不得筑立城郭。

        两人一路进城,借着夜色,巡夜的捕快衙役根本见不到他们二人。

        “花魁就在扶柳巷的丁香阁,你等等。”

        金鹄突然拦下苏卿祯,两只手各掏出一枚符箓,灌输法力然后按在自己和苏卿祯的肩膀上。

        苏卿祯好奇道:“金鹄,这什么符?”

        “隐身符,我没学,问白龙观的人讨要的。”金鹄说。

        “隐身?那咱们?”苏卿祯瞪大眼。

        “当然是摸进去看个究竟呗。”金鹄嘿嘿笑,下一刻两人身上的符箓术起了作用,都消失了在原地。

        “刚刚为什么不用?”

        “这一张符只能用两刻种,你以为?”

        “好东西,你有几张?”

        “就两张,还是用你平日送我的那些小玩意儿换的。”

        “我送你啥了?哇!金鹄你个臭小子!没长记性是吧?”

        “走了走了,都说了就两张符……”

        阁楼夜晚本就是贵宾散去,留下的都是花了大钱中了标的富贵公子。

        两个奴仆犯困的揉揉太阳穴,商量等下去哪喝几杯再睡,却好巧不巧的撞在了苏卿祯的身上。

        “嗯?”那奴仆脸色古怪的倒退两步。

        “怎么了?”

        “没……没什么,刚刚好像撞上什么了。”

        “撞上东西了?这哪有人?你别吓我!”

        “可能是我幻觉吧,走走走。”

        两人走后,金鹄才吐了口气,小声道:“小心点!”

        “知道了!”苏卿祯也被吓了一跳,刚刚只顾着打量这妓院的装潢,真没注意有人过来。

        “这花魁住哪儿?”

        “最高的那间,看。”

        二人摸索过去,走到门外,里头传出花魁与人嬉笑声,这整个丁香阁的木料似乎都静音,只有走近了才能听到里头的细小声音。

        “门关着。”苏卿祯推了推,开不开。

        “我来我来。”

        金鹄也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用了法术,立马的木戳子一点点挪出。

        苏卿祯震惊小声道:“这都行?”

        金鹄倒是无所谓道:“我师傅又没什么正经法术教我。”

        嘎吱一声,门被金鹄轻轻推开,苏卿祯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轻轻合上门。

        内间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一男一女嬉戏打闹。

        “怎么办?遮着呢。”苏卿祯捂着鼻子,这味道也太冲了,胭脂粉也太浓了些。

        “怕什么?我们隐身着,胆子大些。”金鹄小声着说,声音细不可闻。

        遮挡的帘子被苏卿祯和金鹄一人一边,缓缓拉开。

        被窝鼓鼓的,金鹄感叹道:“这花魁今日可太难了,居然侍奉一个大胖子。”

        苏卿祯有点难以想象那副场景,退后两步轻声道:“算了,都是苦命人,我不看了。”

        金鹄不给反应,而是两指竖起,上面法力流转,门口处的凳子猛然挪了挪,发出声音来。

        “谁?”

        被窝后一道黝黑的庞大身影推开被子。

        “还能是谁?自然是柳卿来找我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柳玄机?那个小道士?一口吞了都尝不出什么味道!”黑影嘿嘿笑,边上的金鹄整张脸都在颤抖,常人面对天敌时的应激反应。

        黑影边上无人,完全是在自言自语,自己饰演两个角色。

        “我饿了……”女声道。

        “我也饿了。”巨大的黑影踏在阁楼顶,木板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吱声。

        苏卿祯不敢动,一滴汗水在鼻尖流转,好在没有滴到地上。

        直觉告诉他,这是妖!

        这妖擅长变化之术,应该是吞了花魁变作她的模样出来吃人。

        妖最喜欢吃的,就是人。

        吃了人,就可以变化那人的模样,发出那人的声音,厉害的妖甚至能吃下人的魂魄,从此不入轮回。

        这就是头吃下人魂魄的大妖!

        “罢了,不去了。”妖物唉声叹气。

        “为何?我饿了!”女人叫道。

        妖物看了眼角落道:“这些日子,镇妖司的人越来越多,那里头还有两个元婴,但凡被人知道了此处有妖藏着,定然把我一并除去。”

        “用不着那元婴出手,但凡来三四个金丹,我都逃不掉。”

        “睡吧睡吧,明年去找头牛吃了,也就不饿了。”

        大妖说着,重新倒头上床,偌大的身躯塞满木床。

        大妖嘴里说着睡吧,但他根本不睡,还在与那女声攀扯琐事。

        金鹄小心的走到苏卿祯边上,也不敢再发出声音了,而是拽着他往门外走去,然后瞧瞧的施展法力,让门栓的木戳自己移动出去,声音极小。

        拉开房门,二人出了门,才敢吐出胸中长气。

        “金鹄……刚刚那是!”

        “走。”金鹄还是不敢大意,继续拉着他走,直到两人走到街上他才敢道:“刚刚那个哪是什么花魁!分明是大妖!”

        “怎么办?找人?”苏卿祯皱着眉,手拍额头道:“不对,咱们偷跑出来的,找人帮忙不是自找苦头吗?”

        “找你师傅!你师傅他老人家收拾这种金丹大妖,准跑不掉。”金鹄说,他搭上苏卿祯肩膀道:“莫非你还怕师伯吗?师伯他可最疼你了,什么时候罚你过?”

        苏卿祯摇头:“被他知道我偷偷跑出去,还碰见过一头大妖,那我以后可就再也出不去了!何况你不怕挨揍?”

        金鹄想了想道:“也是。”

        远处有两个巡夜的捕快走出巷尾,突然大喊:“那边的!是谁在那儿?”

        两个人快步冲过来。

        金鹄连忙道:“快跑!”

        还用他说,苏卿祯听到动静就已经跑了,两个捕快追了一阵,另一个就拦下了边上的捕快,喘气道:“别追了,看不出来吗?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带一个姑娘家私奔呢,追什么追?”

        “你眼力那么好?这男女你都看得出?”边上的捕快不信。

        “那个稍高的,就是个姑娘,看那腰和那半张脸,我看了一会儿就看清了。”捕快说着,拍拍胸口喘口气道:“诶呦,可累着我了,刚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

        两个人回到鸿元门,天刚蒙蒙亮,两个人翻过墙去,分开时金鹄小声说:“这事吧,到时候我们找几个师兄问问,千万别告诉你我师傅他们,昂。”

        苏卿祯点点头答应。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第二日,就有人找上门了。

        镇妖司上百人,围住了整个鸿元门!惊动了在门中的所有人。

        叶亦云听闻此事,也带领几位留下的长老前往山门。

        来的人里除了镇妖司,还有十几位道士,为首的老道士一脸淡笑,仙风道骨,背挎玉剑,右手提拂尘,左掌托着一方宝镜,大步上前对着叶亦云拱手道:“道门中人菖蒲,道号蒲敬,自青州之地远道而来,见过诸位道友。”

        几位长老和叶亦云眼神交流一番,叶亦云上前腰弯了弯,作揖道:“鸿元门大长老叶亦云,久闻蒲敬居士大名,庇护青州百姓,惩奸除恶,斩妖除魔,不知今日这是……”

        “蒲敬与镇妖司诸多上官至此,到贵派自是有要事相商,还请这位叶长老,与老道我私下言语。”

        叶亦云点点头,大步走过去。

        道门是天下正道的中心,不仅仅是高手如云,而是他们不问人间帝王事,只为守护人世中的正道。已不知道它存在了多少年,只是反是写到斩妖除魔的古籍传说,大多写的就是这些道士的故事。

        宗门大了,总有人想着出去开枝散叶,而鸿元门、白龙观,实则都是从道门中散出来的弟子。

        只不过是白龙观分的早了几百年,而鸿元,则是师祖陈珏道当世自立的门户,属于非常的晚辈。

        蒲敬笑了笑,和叶亦云再做礼数,把手中拂尘递给边上弟子,左手上的宝镜端起,道:“今日前来,蒲敬也是奉师门之命,要于此地方圆五十里内设下一道禁阵,这件灵宝名唤祟火镜,蓄有三阳烈火、五重雷霆,专克妖邪。”

        “此镜位居阵中,只需妖魔出现,这其中雷火纵使打杀不死,也能配合其他法宝把此地化作焦土,让化神老祖们合力镇杀此妖。”

        “额……”叶亦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蒲敬说的这些他有点不清楚,问道:“妖?崇火镜?化神老祖?这蒲敬居士,您可否把事儿说得再详细些?”

        蒲敬面色古怪,恍然大悟道:“看来道友还不知道此事,你待我细细道来。”

        叶亦云点头,侧着耳朵去听,涉及化神修士,那可是大事情。

        远处众人看着,叶亦云吃惊的模样,然后一阵摇头,看的旁观者都在猜测他们俩聊的话题。

        苏卿祯拍拍何城肩膀,凑进去问:“师兄,师傅他在干嘛呢?”

        何城摇摇头,抱着胸道:“谁知道,离那么远。”

        “太帅了,这衣服,那些镇妖司衣服上面绣的是什么?”

        “估计是麒麟或虎豹。那两个大官身上穿的就不一样,感觉是吞云蟒。”有人说。

        莫子季走过来,他刚刚在方云台上练习引雷、聚火法术,见到半天都没人才出来看看。

        他一脸茫然的问苏卿祯道:“这哪儿来的这么多人?把我们山门围起来做什么?”

        何城替苏卿祯回答他道:“镇妖司的人,那些个是道门的人。”

        莫子季抽抽鼻子:“师傅人呢?”

        苏卿祯指着远处的两人说:“那呢!”

        ……

        上百人站一块儿,难免吵闹。

        “看那个女孩儿!真漂亮!”

        “我看她半天了,等下我想去问问她芳龄。”

        一个人呵呵笑:“别看她生的青春靓丽,没准已经四十的老姑娘了。”

        “才四十?老李,你不是今年七十几了吗?”

        那人笑笑:“等下我也去问问。”

        镇妖司众人的声音不大,前面的两位镇妖使听着厌了,一位镇妖使刚刚想要下令噤声,忽然听到有人叹息道:“都别想了,这位姑娘已经名花有主咯。”

        有人问他道:“宗觉折,你小子说的是真的假的?”

        宗觉折抱着剑笑着悄声说:“当然是真的,这姑娘姓苏,我和于平几个刚刚到,就撞见了淮王世子和这姑娘在亭外一块青石上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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