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任务（1）

饭后，柳韫根据丹丹的指引，找到了位于鹿园角落的红桥。

        鹅卵石铺就的旱溪之上，有一座精致的红木拱桥，大概两米长。旱溪营造得很有意境，蜿蜒曲折宛若真实溪流，岸边种植着野意十足的植物，蓬勃的芒草，绚烂的金光菊，婀娜的虞美人，非常具有生命力。奇怪的是，桥对面却是一堵苔藓蔓生的高大石墙，让人无处可去。石墙背后是鹿园的围墙。

        柳韫不理解，红桥把人引向对岸的死角要做什么。

        赵汝真脚步轻快地朝柳韫走来。她穿着一件透明短款雨衣，内里是白色背心和深蓝牛仔裤，隐隐露出健美的肌肉线条。

        “嗨柳韫。”她朝柳韫招手。

        “会下雨吗？你怎么穿雨衣啦？”柳韫看了眼晴空，万里无云。

        “这是给你准备的。”她神秘兮兮地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这个就是红桥吗？怪怪的。”柳韫说。

        “这里面可有大秘密呢。你看这是什么？”阿真伸出右手，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玛瑙红的珠子。

        柳韫仔细端详，她发现这外表莹润的珠子，其实是外观略有差异的微小钟表，发出节奏不同的滴答滴答声。

        “每一颗珠子代表一个世界，记录着那个世界的时间。成劫、住劫的时间是越走越快的，到了坏劫，时间便越来越慢，空劫时间近似停滞。”阿真解释道，“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处于成劫的世界。待会儿你跟着我念誓词，念完之后跟着我过桥。”

        “好的。”

        阿真和柳韫并肩站着。这一带原野气息浓重。空气中弥漫着辛辣的青木叶子味。金银花浓香袭人。七月的风一团一团地在滚烫的大地上翻飞。菖蒲剑形的青绿叶子哗啦啦碰撞，狼尾草狂醉般左右颠倒。

        “理想、忠诚、智慧。在团队当中，我们相互配合，坦诚信赖。我们有捍卫真相的意志，推翻谎言的决心，坚守正道的气魄，和坦然赴死的勇气。我们会拨开迷雾，守护灵魂，执火照亮人类的未知前途。”阿真带着柳韫起誓，左手不断摩挲着红手串其中一个珠子，在心里默念着彼方的名字。

        狂风从树林深处携带着阴凉潮湿的气息，不断吹向宣誓的两人。旱溪突然之间泉水上涌，河流从地底凭空冒出。群鱼跳跃，水珠飞溅，水面瞬间变得五彩斑斓。红桥刹那间变得狭长，对岸仿佛相距百米远。森森雾气弥漫，太阳躲在云层之后，大地上的光线一下子变得如远古般昏黄。

        在柳韫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种种变化时，阿真拉着她快速跑上红桥。清凉的雾气像只温柔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她们在团团白雾中飞奔，却好像怎么也到不了对岸。百鸟啼叫，婉转悦耳仿佛仙境。红桥的栏杆外，一只蛟龙在雾中若隐若现，只见它金鳞铮铮，齿爪锋利，时而冲天长啸，时而低潜入水。

        “别怕，往前跑。”阿真说，她紧紧地拉住柳韫的手腕，而后突然将她猛地往前一拽，两人齐齐跳上了结实的土地。

        对岸，白色雾气在橙黄的光线里变得如打盹的老人般安详。那堵冰冷坚硬的石墙消失了，柳韫的眼前，出现一片丰茂的壮阔景象。她回头看向来路，茫茫大地群山起伏，已经再无鹿园和现代城市的影子。

        “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敝之野。”阿真指引她往远处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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