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所谓长生

“河西观，这里也住着一位仙人？”
  阮林打量着这扇门，向青山观主问道。
  青山观主面对着河西观的牌匾，拜了三拜。
  “不，这儿的仙人已经仙逝了。”
  说着，青山观主打开了河西观的门，回头看着阮林，
  “先进来吧。”
  观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一张供桌、一幅画像。
  青山观主来到画像前，从供桌的边上抽出三柱香，点燃，拜了三拜，把香插进了供桌中央的香炉里。
  “过来直接坐吧，这地湿气重，又在地下，不生灰。”
  “好。”
  阮林闻言直接坐在了面向画像的椅子上。
  青山观主见状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家伙，不懂礼貌！那可是主位，是山河大仙的位置！”
  “现在就我们两个，有什么必要？”
  “嘿嘿，诶······”
  青山观主大袖一挥，象征性地轻扫了一下椅子，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抬头望了望观内，有些怀念地开口：
  “我和这河西观主都是山河大仙的徒弟，我入门早，是师兄，他入门晚，是师弟。我们当时是在，额，元朝吧。当时众教大乱，山河大仙，也就是我师父，在此时下山，想要找几个好苗子做弟子。”
  “您之前说仙人没有大义，那师徒之情也会看重吗？”
  “当然不会了。当时世上有实力的习武之人一般都抱着振新帮派或是保家卫国的想法，这些思想当然是很好的，但是师父他看不上，因为他需要的是飞升时互帮互助的人，决不能是努力了半路突然又跑去参军这样的。”
  青山观主又站起身来，拿起观门后的扫帚扫起了地，
  “我当时啊，是武当的一个小辈，门派出征的时候都带不上的那种。我趁着门派出征，门内空虚，偷偷溜进了藏经阁偷学了几门武功，结果被来藏经阁翻典籍的掌门抓了个正着。”
  “我当时正好是练武有所悟，正在打坐，掌门当时应该是看我似乎有些天赋，就决定免去我的惩罚，激励我更加用功。但是我胆子太小，以为掌门是想等出征的同门们回来再行处罚，就在掌门放了我之后一溜烟逃了。”
  “就这么逃着逃着就遇上了山河大仙，他看我胆小惜命，认为我是修仙的好苗子，就把我收入门中了。”
  “那河西观主呢？”
  “他啊，他比我疯多了。他把他原本的师门满门屠尽了，被周围几个门派追杀，被师父救下做了二弟子。”
  阮林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青山观主扫完了地，把扫帚归回原位，又拿起一块抹布，走入原先阮林没有注意的一处山洞。
  阮林见状跟了进去，却是豁然开朗。
  眼前洞内较于刚刚观内明亮了十分，似乎是洞顶上有光透进来；洞内底部中央有一处水潭，潭内有水流声，下面似乎有泉眼。
  青山观主洗了洗抹布，又回到观中擦起了供桌，再次开了口。
  “这幅画像就是山河大仙，这幅画应该是宋朝的时候画的。”
  “是吗？我觉得这幅画还挺新的。”
  “那是。师父收下我之后我就知道了，所谓修仙不过是用一些方法让自己能避过时光冲刷，实现‘长生不老’。我师父在这一道上造诣颇深，能够打破仙法仅存自身的束缚，将其加持在画卷上，所以这幅画即便过了多久都崭新如初。”
  “既然你们都能长生了，河西观主又是怎么去世的？”
  “早就和你说了，虽然我们能长生，但是肉体是非常脆弱的。我和师弟还好，都练过武，身体素质比大多数人都好，但是师父的肉体就弱了很多。”
  青山观主似乎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神色愈发悲伤。
  “在我们入门大概一百年的时候吧，河西观主，我师弟，开始觊觎师父的修仙之法。他一直认为师父教给我们的不过是皮毛，觉得师父那么弱，不配一直掌握着高深的修仙法不传授给我们。于是他就和师父打了一架。”
  “然后······”
  “然后他们两个都死了。师父确实没有其他的修仙法门了，他会的东西其实是其他人加持在他身上的，他能交给我们的确实只有长生之法。他被师弟打了一掌就死了，不过在死前用他手上的仙法解除了师弟身上的长生之法，师弟的肉体在几秒之间就化为了飞灰。”
  “你师父的肉体那么弱，最初怎么救下你师弟的？”
  “人活得久了，办法总是多一些。”
  阮林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青山观主清扫完河西观，再次坐了下来，让阮林坐在他旁边。
  “我这几年到处流浪，也是见过了很多仙人，不过他们都只是在忙自己的飞升之法，每一个都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滚。’我就识趣地滚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在刚刚那个水潭里，那里是一口链接了灵魂之河的泉，大量的灵魂聚合在一起就能变成一块灵魂之石，可以作为飞升阵法的核心。”

  “灵魂？大量的？你要杀人？”
  阮林一听，急忙站起身来质问青山观主。
  但是青山观主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
  “这块地方是师弟发现的。我们在给他选洞府的时候游历到这个地方，他一眼就发现这条河跟传闻中汇聚了无数亡魂的冥河有连接，这个连接点就在这里。那泉眼地下有一条暗河，是冥河的一条三级支流。师弟发现这个特点之后，就央求师父帮他把这条河封锁起来，每隔两甲子放出来。因为时间过得太久，河流蓄积了太多的水，一放出来就会发大洪水，淹死这附近所有人，大批的亡魂汇入冥河分支，在泉眼那里被截胡，凝聚起来化作这样一块灵魂之石。”
  “师父死后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受控制，先是完全先露出来了几十年，随后又封闭了起来。我当时以为它不会再打开了，但是水汇聚的太多，终于还是把封印冲开了。”
  “所以、所以······”
  “我当时说你不能迷失在这里，就是因为我看出你是被陆游大仙收入麾下帮国家做事的人。你虽然不会死，但是这里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乱坟岗一般的地方，到处都是孤魂野鬼，对灵魂的侵害很大，说不定你会在这里变成疯子，所以我想救你。”
  “可是，这里还有我的父母，你有没有办法救他们！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带他们离开吧，越远越好。还有，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只能救家人，其他人不要想了。”
  “我可以通知陆部长，让他发动国家的救援队······”
  “你以为陆游大仙是什么好人？这是他和我们的交易！我这里取到的东西不只是我一个人要用，我们几个仙人联手向陆游施压，他必须给我们面子。你真以为我们只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野人？我们好说歹说也是有家族有道观的人，社会舆论就是你陆部长最不向面对的东西，他必须把这里给我们。他给我们方便，我也给他一份灵魂之石，各取所需！”
  青山观主一改原先慈祥的面孔，向着阮林威胁道。
  阮林目瞪口呆地看着青山观主，难以置信。
  青山观主冷哼一声，一挥衣袖把阮林送出了河西观。
  “小子，我告诉你这么多，你应该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危机有多么严重了。世界的毁灭终会到来，你要是选错了阵营可就是万劫不复。”
  “长生可不是区区活得长这么简单而已。陆游大仙的‘长生’计划可没那么简单。”
  青山观主站起身来，凭空变出了一部手机，给陆游发了一条消息，他竟是拥有空间能力。
  而他的手机信号是满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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