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独抱浓愁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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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夜回到琉璃殿,我的脑海中仍在不停地回响着姬朔的话语,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安稳入睡。睁开眼,环视被漆黑包围的屋子,耳边没有一点声音,四周空余清寂。
刚想要起身,就听得屋顶传来细微的声响,不待我做出反应,来人已经破窗而入,月光从屋外透进来,映在他手中的长刀上,刀锋青光一闪,脚下稍一点地,便立刻向前疾飞,朝着我刺来。
恍然间回过神来,我向后弯下腰躲过一击后,快步移至屋子的另一边,拧眉打量着来人。他倒也不慌,慢慢站稳了脚步后一声清啸,动作力度虽大,却也不输速度,若与他长久地斗下去,我是决得不了好处的。
武艺上的不精,与心绪上的不定让我很快便落了下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人突然从窗外跳入,长剑直冲黑衣人,对方横刀相抵,刀剑交锋发出一声响,眼看着后来的那人镇定自若,反是那黑衣人连着退了三步。
用于蒙面的黑布上隐约可见一丝丝赤色,想是他承受不住那人的内力,体内气血翻滚,以致盈血上溢。那人也不手软,趁着对方还未回神,再次举剑攻去,黑衣人低哼一声似是还想反抗,却被一脚踢掉了手中兵器,点了穴道,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人制住了黑衣人后,转身向我恭敬行了一礼后,抬脚就要走。我赶紧叫住他,咬唇半信半疑地问道:“可是云霄骑?”
先是一愣,然后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沉声道:“云霄八十四骑下属云深见过公主。”
我垂下眼眸遮去那份随时可能破眶而出的浅哀,“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难知如阴;不动如山,动如雷霆”,由姬朔一手创立培养的云霄八十四骑便是以此名震天下,但他们从不轻易示于人前,只听一人之令,却多次立功不收受任何名禄,为百姓所称颂。
见我沉默不语,云深倒也不再说什么,再次行礼后,飞身退了出去。下一刻,便有宫中的禁卫突入,他们自然而然地将视线全部放在了黑衣人的身上,自觉乏味目光四处游荡时,我一眼瞥见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柄长刀,它的模样与平日所见几乎没有多大的不同,我却仍觉得少了些什么,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便睡意缺缺,经过这么一出闹剧倒也有了丝丝倦意,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遣退了所有禁卫后,便合衣在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竟未见向晴的影子,由着别的宫娥替我拾缀衣裳绾发,用罢了早膳仍是等不到她出现,我放下手中的青瓷白玉碗,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早怎不见晴儿?”
“回公主,昨儿个夜里晴姑娘伺候您睡下后,就回自己屋睡了,可刚才奴婢去的时候,与她同屋的小娥说,她昨晚并没见到晴姑娘。这会儿,正差人在寻呢。”身后的宫娥恭敬地答道。
我点点头,随即挥挥手示意那名宫娥退下,心里却在不断地琢磨着她刚才所说的话,刚站起身欲要往外走,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名宫娥故意压低了的声音:“晴姑娘究竟是去哪儿了,这时间还不出现,若是公主怪罪下来,可叫我们这些人怎么顶得了。”
回答的声音比起之前一人则要显得沉稳许多,但也是尽量放轻了音调,语不带半丝波澜地答道:“再不值人家也是楚国来的,跟着贴身服侍了多少年,岂是我们能比的?现在新君上没有赶尽杀绝,就已经该是烧香拜佛感谢上苍了。”
前一人显是满不服气,就连话音里都夹杂了几分怨艾:“就该我们命苦,出生投错人家!你都没看见前几日晚上那晴姑娘在掖庭那小院后头跟一来路不明的男人有多亲近!”
“来路不明的男人?说到这个,昨晚上的刺客你瞧见没,被那群禁卫严刑逼供得有多惨!”
“怎么会没见到,就昨晚上听见风声的时候我还没睡熟呢,披着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禁卫押着那刺客出来,不看不知道,一看,那人的侧脸和之前瞥见的男人还真挺像的!我看啊,该不是想带着晴姑娘逃跑,才来刺杀公主的吧。”说到最后时,女子的声音中俨然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就连语调也有了不自觉的上扬。
“哟,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谁听去了,指不定咱俩还得倒霉,时辰也差不多了,赶紧干活去吧。”紧接着,便是两人匆匆而去的脚步声。
听完这些话,我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戏就是要做得适可而止,到这里也该是散场的点了。收敛起脸上过于外露的情绪,我推开门往外走去,可还未迈出几步,便觉面前一大片阴影把原本该有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抬头毫不意外地看到楚祺略带担忧的俊容。
我向着他淡淡一笑,对于他想要说的话心中是亮如明镜,所以不等他率先开口,我便温和地说道:“昨晚的刺客,并未伤到我分毫。”
楚祺剑眉拧起,脸上带着些许不悦地垂眼看着我,他没有说话,可是我仍旧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周身所旋绕着的阵阵怒气。良久,他才问道:“刺客现在可是被关押在大狱里?”
我点了点头,垂眸思量片刻后抬眼看着楚祺,说道:“我正打算要去那里,祺儿可愿同行?”
上京的大狱建在王宫的北侧,紧靠着护城河,往里面走去,只有烛火在墙边闪着微亮的火光,除去脚步声,还能听见“嘀嗒嘀嗒”的滴水声。再往前走过最深处的一个转角,便是关押昨晚刺客的牢房。
此时,那人正被束了双手,吊在墙上的铁扣中,身上的黑衣早已破裂,一道道醒目的鞭挞痕迹残留在身上,部分伤口皮肉向外翻卷,露出大块红色的内肌,血肉模糊成一片。就连空气中,也沾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锁链牵动发出“叮当”的声响,黑衣人缓缓从假寐中睁开眼,眸底尽是浑浊,看不出半点情绪,他的声音很沙哑,也很刺耳:“为何不给我个痛快。”
我挑眉不语,倒是楚祺慢步走上前,慵懒又不失气度地说道:“想死?恐怕没这么容易吧。当然了,若是你把一切交代清楚,也许会考虑为你留个全尸。”
男子不以为然地低哼一声:“我说了实话你们都不信,难道偏要我说出些假话才信?”
他的话半真半假,却最是容易迷惑人的,只可惜那略显闪躲的眼神暴露了被掩藏的事实。凝眉将黑衣男子打量了一番,我恍然忆起昨晚的心境,慢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颚,直视着他的双眼,沉声道:“你,在掩饰什么?”
瞳孔骤然缩紧,黑衣男子撇开眼不敢再与我对视,轻笑一声放下了手,倒退两步,我稍稍侧首,一手横在腰际,一手撑着下颚,良久才再次开口说道:“还是说,在仍想要保护谁?”
黑衣人的身子明显一颤,我便知这句话戳中了他心底所挂,一旁的楚祺亦是心领神会,也不再多问,反是转向我柔声道:“阿姐。”
我自是知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本就无意再次多做逗留,向着楚祺点了点头,便直接往外面走去。
一阵秋风吹过,道旁老树上不再翠绿的枝叶飘摇而下,半黄或全黄的枯叶落到地上,干巴巴地层叠在一起,新叶不在,嫩绿不再。走出大狱后是一个半大不小的花园,道路两旁栽种着各式各样的盆景,假山上也盘满了爬山虎,加之成排挺立的参天大树垂下的树叶,此处可说是披绿成荫。
楚祺与我并肩而行,由着微凉的风阵阵吹拂,倒也很是惬意。走了一会儿,我隐约眺见远处一个鹅黄的身影迅速地由远及近地奔跑着,垂眸沉吟片刻,我对身旁的楚祺说道:“祺儿,若是没有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你千万别出现,答应我可好?”
尽管面上有些疑惑,但楚祺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飞身隐到假山后。我抿了抿唇,看向那个越来越靠近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上演的又是怎样的戏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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