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八将之一玲珑（3）

有凤来仪的一楼大厅依然是闪的夺人眼球的精致首饰服饰，难得暮夕沫和暮惜染会驻足在这里。不过也是的，她们的储物空间里所有的首饰服饰都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拿出来给齐流芳，而齐流芳也总不能穿着有凤来仪里面的衣服吧？作为她们的手下，穿的太寒碜也太掉身价了。不过说来，既是她们的手下，给她买几件衣服首饰的那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这件怎么样？”暮夕沫拿起右手停留在一件冰蓝色的散花烟罗裙上，只见层层叠叠的镂空花瓣铺在裙摆上，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简单没有太多的装饰，上衣仅仅只是简单的抹胸，丝带束胸，外加一件蔚蓝色的长袍，温婉柔和中又带了几分的英姿飒爽，“我觉得流芳很适合蓝色的，染你觉得呢？”

        暮惜染微微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她手下按着的那件衣服，开口道：“沫，其实你很确定她能挺过来的吧？”

        暮夕沫眨眨眼，颇为无辜的问道：“你在说什么？”继续眨眨眼。

        暮惜染挑眉看着她，缄默不语。

        暮夕沫摸摸鼻子，笑笑：“嗯，我很确定。”眉眼弯弯，眉心一点朱砂也随之灵动起来，“看着流芳，我总是能想起暮灵悦来，她死前的那个眼神我一直都忘不了，而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样的眼神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继续笑笑，暮夕沫开口说道，“那应该就是人所说的执念吧？有人执念于爱恨，有人执念于生死，有人执念于强弱，暮灵悦当时眼中的恨意也该是源自于这些执念吧。”

        暮惜染微微怅然：“我原不希望你知晓这些的。”

        微微一笑，暮夕沫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染的意思。这些，恐怕染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她知道罢了，她知道染一直希望她开心没有烦恼的事情，可是，染，你又何曾不知道我是这样的心疼你呢？

        “那件也不错。”暮惜染转移了话题，指着对面的一件水蓝色的云烟似锦长裙说道，“再配上那几套面首也就差不多……嗯？”暮惜染挑眉看向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快的闪过，不禁眯起了眼睛。

        那是……

        “怎么了？”暮夕沫刚和掌柜的说了将那两套衣服和面首打包，恰巧的就错过了那个身影，回过头来就看见暮惜染怔怔的看着门外，开口问道。

        暮惜染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只淡淡的开口：“没事，许是我看错了……”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应该是她最近太累看错眼了。

        暮夕沫凑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只看到忙忙碌碌的人流，看了半晌，忽的看见了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顿时心神一动，举步往外走去。暮惜染一晃神，回过神来便看见暮夕沫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回身将买下的服饰收入储物戒指中便追着她出去了。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看得出来是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但是饶是如此却还是能看出她姣好的容貌，一双眼睛明亮的出奇，虽然衣衫褴褛，却有一番洒脱姿态，见暮夕沫和暮惜染一前一后走来，很是讲究的理了理衣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大礼：“见过暮三小姐、暮四小姐，我等你们很久了。”说罢，缓缓抬头看向她们两人，打量几番后忽的敛眉，呐呐的自语了一句，而后轻轻的勾唇笑起来。

        暮夕沫看着她许久，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乞丐古怪的很，勘测不出她的实力。要么这个乞丐是个凡夫俗子不曾修炼，要么就是……想到那个可能性，暮夕沫不禁心慌了一慌。而后来的暮惜染也同样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眼前的这个小乞丐，修为居然和甄漪是一样的！

        ***NAN***

        回到暮府，暮夕沫和暮惜染没有回漪兰阁，而是坐在了念月楼。午后遇见的小乞丐此时已经换了一套服饰，是入画早些年穿的一套衣服，小乞丐太过瘦小，穿着倒是刚刚好。而暮夕沫和暮惜染也没有惊动冰泉那边的三人一宠，只单独的带着小乞丐梳洗完后在念月楼坐下。

        “我叫……苏無。”小乞丐……哦不是，苏無款款的落坐在暮夕沫和暮惜染的下首，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风范，至于为什么会沦落到乞丐么，“本是上古世家的……子女，因为某些某些原因而沦落至此。”

        暮夕沫眉角一抽：“没了？”

        苏無眨眨眼，笑的天真灿烂：“嗯，没了。”话音一落，她就感觉到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猛地逼近，想也不想的就起身跳开，原本的座位瞬间化成了灰，只余下幽蓝的火焰在原地嚣张，冷汗一滴，“我说不用这样子吧？九大火焰这么随随便便使出来我的小心肝可受不了的哟！”

        暮惜染面色冷然：“少废话！说，是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方才她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个苏無早就知道了她放出的地火，可是却在地火逼近她的前一个瞬间离开了座位，分毫不伤，这是怎么样的实力！别说是逼近到眼前了，就是稍稍触及到地火的外焰都够一般的修仙者死一百回的了！

        苏無耸耸肩，嘻嘻一笑：“别那么紧张嘛~我知道你们在找龙凤令，我把我的这枚给你们，你们就留我在你们身边可好？”说着便扔出一枚金色的玉佩，正是龙凤令！

        暮夕沫堪堪接下在空中翻舞的龙凤令，反掌一看，却是凤令素舞！未免的心下又是一惊，登时脸就黑了：“你怎么会有龙凤令的？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找龙凤令？”

        苏無摇摇手指，啧啧两声说道：“我怎么会有龙凤令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是问题，我就懒得回答了，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在找龙凤令么~”顿了顿，苏無很是伤脑筋的想了想，仿似是在想一个合理的借口一般，“对哦，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在找龙凤令呢？真奇怪。”

        这下，连暮惜染都禁不住的黑了一张俏脸。这个苏無……真是好欠扁！

        “算了，就算是我在瞎猜的……好了……”苏無抬头笑道，笑到一般却被两张黑成一片的俏脸吓了一跳，“额……我要住哪里呢是这里吗卧室是哪间呢哎呀我好累哦我要去睡了去睡了晚安了呐~~”只觉告诉她现在必须立刻马上遁走！

        “站住！”暮夕沫一声喝下，苏無身形猛地一顿，僵硬的停在原地汗滴滴汗滴滴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無身形微颤，转而回头灿烂一笑：“故人。”然后飞也似的逃了，那速度，看得暮夕沫和暮惜染两人齐齐汗滴滴。

        之后过了三天，这个苏無实在是太缠人，暮夕沫和暮惜染想尽办法也没能将她赶走，便也暂时将她安置在菊客院里。一来，她的确是将凤令素舞交给了她们，就算是一物换一物好了，或许只是这个小乞丐为了能有个安逸的环境那龙凤令来换也说不定；而来，就算苏無不是个普通的小乞丐，但是起码现在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敌意，她的修为又和甄漪一样的高深莫测，留下来也是留了一张王牌不是？

        而三天后的午后，冰泉里的齐流芳终于脱胎换骨，成功的吸收了那枚生死丹，而同时的，也收获了超出意料之外的结果。

        “炼气期三层？”暮夕沫反复确认了齐流芳身上的灵气波动，的确是炼气期三层不假，不禁喜上眉梢，“看来我的丹药变异了反而有更出乎人意料的效果呢~”

        暮惜染点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也得看人的好嘛？”转而看向一脸沉静的齐流芳，微微一笑道，“你做的很好，先去换身衣服吧，我和沫前几日给你买了两身衣服，先去梳洗一下吧。”

        “是，多谢小姐。”齐流芳此时脸上全然没有了先前的踪影，眉眼间越发的精致起来，也越发的沉静了，容貌比之先前好了太多，身体经过药泉的泡浴后也是丰盈了许多，没有先前那般瘦得不成人样的感觉了，皮肤也水水当当起来，前后变化太大，以致于让人无法一眼乍看时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待齐流芳走后，苏無在一旁沉沉的开口问道：“她是谁？”

        “我们的八将之一。”暮夕沫简单明了的说道，而后微微皱眉，“流芳的修为居然这么快就飞到了炼气期三层，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坏事。”苏無开口说道，看向她们两人，“我看得出来你们是真心待她的，可是那个孩子心魔太重，这样的道心继续修炼下去会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如果她一直都放不下的话，那最后只能是爆体身亡一条路可以走了。”

        心魔太重……

        暮夕沫和暮惜染齐齐沉默了。她们自然是知道她的心魔是什么，可是，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走出来才可以，旁人谁都帮不了她。

        “她是水系单灵根，是个好苗子，可是这个心魔影响了她太多，”苏無又继续说道，“本来这个状况，大概她冲到六七层都不是问题。寻常的水系单灵根的女修都是温婉居多，或像山涧溪水，或像林间泉水，或像山间湖水，而你们看她，感觉像是什么？”苏無眼眸一暗，沉声说道，“是不是就像是一潭平静到极点的死水？”

        是的，齐流芳表现的太沉静了，沉静到完全的没有一丝生气。而这样的感觉在齐流芳梳洗完再次踏进房间的时候愈发的明显起来，原本灵动的水色长裙在她身上也随着她的气质沉寂了下来，安静的站在那里，恍若没有生气一般，只有一双眼睛里沉沉的淌着深深浅浅的光证明她还活着。

        “流芳，从今后你就不再是流芳了。”暮夕沫缓声说道，“峰回路转碧玲珑，从今后你就叫玲珑吧。”

        “谢小姐赐名。”齐流芳……不是，现在的玲珑缓缓屈膝，谢过。

        峰回路转碧玲珑。玲珑，也希望你在这以后能够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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