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疑似故人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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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来，黎明破晓。暮夕沫就这样一个人在院中坐了一夜，直到暮惜染款款归来。只是因着后半夜是飘起了小雪，所以暮惜染回来时地上已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银白，踏着雪走来，却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怎么在这里坐了一夜？”暮惜染回来时就觉得越发的冷了，又如此一路走来，倒是比昨日更冷了几分，现下连指尖都是冰凉冰凉的。
“没事。”暮夕沫想了一晚上的事情，现在只觉得脑门一阵阵的发疼，只是摇摇头道，“你那边怎么样？”
暮惜染走到她身边坐下，细细的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边说边拿出墨扇：“如你所料，墨国国主已经打算放弃皇位了，可是，你是怎么猜到的？”
“也不算是猜吧……”暮夕沫摸摸头，仰天轻声说道，“墨国国主生性喜静，你看他所治理的整个墨国你就知道该他是个崇尚和平的人，如今龙凤令出，又加上上次瞳国使者上献的银痕，指不定其他国家要怎么针对墨国了。更何况，去年的玄武大赛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就萌生出那样的念头了，可是一面都顾念着紫向楠所以一直都拖着，这时都刚好拖上了贞贵妃，他当然乐的开心丢开手去了。”
暮惜染撇撇嘴，眼角眉梢都露出几分的寒意来：“还真是不知道，原来身为一个国主可以这样随随便便丢下自己的子民的，如若那天龙皇和凤帝也是这样说不管就不管了，这天下苍生还不得是生灵涂炭了！”
单手绕着自己的青丝，暮夕沫起身拉着暮惜染往屋内走去：“龙皇和凤帝是绝对不会的，毕竟有多高的修为就该有多大的责任，龙皇和凤帝的修为你以为何如？”待走进里屋，暮夕沫又忙不迭的见炭火点上，拉着暮惜染暖暖手，“可是墨国国主的实力你我也都是知晓的，别说是你我，就连紫向楠都要比他高出两个阶层来。这墨国的国主之位上坐的人是谁向来是与百姓们无关，只要生活安稳，谁还要据着那坐在上面的人呢？这事儿又是齐家和姜家一手促成，更有尤家在背后撑腰，朝堂是自然也是没有反对声的。”一个三朝元老的尚书府，一个是出了两位镇国将军的将军府，还有一个是三大家族中实力最强的尤家，这样的阵仗即便是想反对也得先有那个胆子吧？一面说着，一面又帮着暮惜染搓着手，“同人不同命，也是各自有各自的追求罢了。”
暮惜染将手放在炭炉上好一会儿才微微的有了几丝暖意，也只叹气道：“我只是有些愤愤不平罢了，眼下贞贵妃是个什么人我们也不清楚，父亲虽说已经在君家安置下却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暮夕沫同样叹气：“也是，昨晚来的大概只是齐家和姜家的人，尤家还藏着掖着的没有露面出来，怕是我们还要在墨国耽搁好一阵子才可以动身去青国。”转而又阴沉沉的开口，“昨晚上也幸得他们来的人少，不然我定是不会罢休……啊！”
话还没说完，暮夕沫脑袋上就被狠狠的敲了一记，暮惜染一脸恨恨的开口道：“昨晚由着你胡闹发泄了你还想着怎样？纵然府上的这些人无辜，你又何曾不知那些也许也是无辜？”
“纵使无辜，他们身上那么重的血腥味估计也是杀了不少的人，除了这些人不倒是做福做寿的了！”暮夕沫想起这一档子的事情，又不免的皱起了眉头。昨晚上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气的？估摸着这些缺德亏心的事情做的不算是少的，留着这样子的人继续作乱，还不如杀了来的干净。
暮惜染感觉自己暖的差不多了，便收了手，两人自在暖炕上坐下，暮府被搅得一团的糟，到处都是不能看的，连原本的漪兰阁也是被糟蹋的一塌糊涂，唯有这正厅的偏厅还少许的能坐几分，两人便勉强的坐了下来：“沫，别让仇恨迷了心智，难不成你也想弄得自己满手洗不掉的血腥么？”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沫的性子直来直去，从不想着要留个心眼或是打个弯子，好虽是好，就怕是她以后要因为这个而吃亏不少。昨晚上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全都灭了个干净，难保没有已经打草惊蛇了，更何况尤家现在还在暗处防着，她们却已经是将自己放到明处来了。若是他们明着来倒是对她们没有什么威胁，怕就怕他们暗地里耍花招。而且，她私心里希望着沫能永远干净下去，毕竟她们姐妹两个之间，沫虽说是有想法的人，却是个没有心机算法的人，这世间太复杂，终要有个人能安稳的、简单的活着才好。
微怅的声音，覆着手心微凉的温度，倒是让暮夕沫心里的火降下来几分。想想这个话题也不便在接下去，便径自转头扫了房间一眼，颇为嫌弃的开口：“这房间也太乱了，昨晚上没睡，总不能今晚上也不休息吧？”
暮惜染看着她的侧脸，忽的展眉一笑：“现在才愁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当初你想着要振兴暮家的时候可是看你果断的很呢~就那么的把冬之她们四个给留在神殿了。”说着，伸手捏了捏暮夕沫水水嫩嫩的脸颊，透出浓浓的亲昵来，“怎么现在才开始愁眉苦脸的了？”
“少来编排我了，你不也没有作声的默认了我的想法的么？”暮夕沫皱皱鼻子，斜她一眼。当时在仙界一听到暮家被灭门的瞬间，暮夕沫脑中就开始运转起来了。暮家祖辈一直都在天玄大陆，从未有人进入过修仙大陆，就更别说是仙界了，因而在墨国三大家族中一直处于弱势。
一方面是因为暮兮贤隐藏实力的原因，当年母亲离世，又有着陈四娘在上面压着，若是他当时就那么张扬的亮出了实力说不定已经暗遭毒手，倒不如自己暗藏一手也能让的陈四娘她们没有疑心，但是眼下却又因为玄武大赛的事情而弄得这番。虽然暮夕沫说能够治好，但是也每个期限，丹药的作用毕竟有限，经脉俱损这样的事情能救回一条命就已经很好了，别说暮兮贤现在的实力还保持着玄尊二阶了。
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老祖宗的原因。暮家后面一直没有一员实力大将镇守，原先的老祖宗不是止步于玄君就是寿命耗尽的去了，就是踏入玄圣却是含着一口气止步不前，就连暮司寒的父辈里最有威望的一位暮威柱也是因为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的与修仙失之交臂。如今的暮家若是算上暮夕沫和暮惜染两姐妹，最高的修为也是元婴期后期，若是不算上她们两个，最高的修为却是君墨清的玄君七阶的水平，再往下就是暮兮贤的玄尊二阶，差的也是太大了一些。这样的水平若是只在墨国境内也勉强算好，但是要继续流传百年下去却也是很难的事情，若是日后五国冲突再发生战争，其余四国的名门家族莫不是也要齐齐上阵，到时候暮家能不能保住估计都要成大问题了。
基于此，暮夕沫当时想着的就是将春夏秋冬四个人好好培养一番后再交由暮家，然后好好培养暮家的子子辈辈。当然的，春夏秋冬四人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重要的却也是在后面的，暮惜染求得的墨家军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接下来的，自然还是要慢慢的来，毕竟她们自己的人的确是太少了。
“现在想着冬之她们四个留在仙界对我们也挺不方便的不是？”暮夕沫能想到的，暮惜染自然也能想全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中她们四个了呢？”说起来子夏和冬之虽说是跟在她们身边许久的，但是谁又能知道，她们如今筑基期中期的修为竟是已经百二十来岁了，能不能撑到大乘期还是个未知数，到时候不能踏入飞升可不就全白费了么？
暮夕沫笑笑后道：“且不说子夏和冬之，只说子春和秋之两个人你觉得如何？”不等暮惜染回答，又径自说道，“她们两个是自幼的家生奴才，又是没了爹娘的，如今肯这么的用功想必是跟定我们了，忠心是可见的，而且短短一年的时间从白玄直跨到蓝玄五阶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说低阶的修为练起来是比较快的，但是最快的也不可能快到这样的程度，满打满算的一年从白玄到青玄入门就不错了，而子春和秋之却是直接跨过青玄直达蓝玄五阶，中间虽也有各色丹药的培育，但这样的速度且不说是天赋，就是她们平日里勤奋刻苦的态度也是不能忽略的。
暮惜染忽的想起来她们的年纪，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确比之子夏和冬之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禁笑了：“那你是做了什么打算？”
暮夕沫神秘的笑了笑：“先不说什么打算，我告诉你件事情……”
***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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