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石激起千层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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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家迎娶君墨清的仪仗很是隆重，堪比之当年国母的仪仗。一袭九鸾凤衣，黑银丝线绣成，正红色，佩戴金色凤冠，面覆红纱，玉佩琳琅，当她踏进丞相府的时候，火红的嫁衣长长的牵在她的身后，阳光细细碎碎的从她身后洒下来，黑发连着璀璨的步摇被风卷起又垂落，也带动面前的红纱飘动，碧眸闪烁着深深浅浅的光芒，端的君家嫡女千金所有的仪贵姿态，踏进了她今后的家。
“皇长子到！”
暮兮贤正好牵过君墨清的手，紫向楠便翩翩的摇着玉扇走了进来：“本皇子来的不算很晚吧？”
“皇长子殿下来的可真是时候，微臣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说话的是尚书府的姜大人，长得一脸的尖酸刻薄的模样，说话也是带尖带刺的，“不知道还以为殿下看着暮二少爷成亲心里不舒服不来了呢！”
紫向楠缓步上座，俯视着姜大人，冷声道：“姜大人言重了，本殿与兮贤自幼一同长大，一同修炼，为同门师兄弟，感情更似亲兄弟。”这话可就重了，视为兄弟，那不就是将暮兮贤的地位与皇子们比肩了吗？这会儿这么说还有谁敢议论纷纷了。“当日本殿出言拒绝只觉君小姐太过莽撞，也怕是误了兮贤。却不料君小姐和兮贤缘分早定，自然本殿是要来了。”末了，又说道，“今日来迟，主要是因为挑的礼物时间耗费太久了。兮贤成婚，本殿比任何人都高兴。来人，将礼物呈上来！”
立马，有四人人抬着什么重物吃力的走了进来。
“本殿视兮贤如亲弟，今日成婚，本殿就以这两件中品宝器作为贺礼了！”紫向楠一把掀开盖着的红绸缎，一语震惊全场。
宝器啊！那可是宝器啊！虽说只是中品，但是比之寻常的武器，却已然是云泥之别了。而紫向楠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众人又惊了一惊：“本殿思寻着兮贤乃是玄尊二阶，君小姐又是玄君七阶，想来也只有这样的礼物才能送的出手了。”
玄君！君家嫡女年仅十五就已经是玄君！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君家家主到！”
全场肃穆，君家的现任家主君天骐跨步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的就是君墨清的父母，君元唐、陌雨痕。
“总算是没误了吉时。”君天骐朗声笑着走到暮司寒的面前，虽然已是八十岁高龄，可是依旧身子健朗，看着也只有六十左右，“我的清儿可还等着爷爷来吧？”
君墨清在红纱后面展颜一笑，铃铃的笑声便穿了出来：“爷爷可让清儿好等。”
暮司寒此时正站在君天骐的身侧，有些拘谨的笑笑：“君家主请上座吧！”
君天骐慈祥的看了一眼君墨清，转而走到右侧的首座上坐下：“暮丞相也别拘谨了，今日我只是看着孙女出嫁的小老儿。元唐和雨痕也随我一并坐这儿就好了，你就安心坐上面吧。”君天骐看着暮兮贤一表人才，修为又高，心下自然是几千几万个满意，眼角眉梢都透出笑意来。
陌雨痕看着自己女儿一袭华丽的嫁衣，一脸幸福的笑容，也渐渐的放下心来，刚坐下便瞧见上首只有暮司寒一人，不禁奇怪：“不知暮夫人为何没出席？”
“拙荆十四年前就已逝世。”暮司寒微笑的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的悲伤。
陌雨痕眼神一闪，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后便施然入座。
而暮惜染和好不容易才赶回来的暮夕沫一齐站在帏帘后面，穿着一模一样的檀色的锦绣长裙，带着一模一样的珊瑚翻云发簪，除却暮夕沫那一点朱砂，乍一看时候还是为是同一个人，她们正一人端着一盏茶，等着拜完后暮兮贤和君墨清的敬茶。
“一拜天地！”
暮夕沫静静的看着红装深情跪地，眼前浮现的，却是今日凌晨破晓时分的场景……
“哥哥今日成亲，你要去吗？”暮夕沫凭空出现在紫向楠的南烨宫。
紫向楠一怔，转而苦笑道：“兮贤的妹妹，好歹注意一下，若是我正在更衣怎么办？”看见暮夕沫静静的挑眉，忽的长叹了一口气，“自然是要去的。”
“你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暮夕沫一副“别否认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的模样，凉凉的开口道，“就这么一直放在心里直到你忘记这份感情？”
紫向楠此时已经没有那天的失控，想了太多，考虑了太多，渐渐的，无法冷静也变成了不能不冷静，无法忍耐也变成了不得不忍耐，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笑道：“夕沫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少来！”暮夕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把拍开他的手，抬眸沉沉的看向他“紫向楠你听着，虽然我在这方面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有些话如果不说的话，可能会成为两个人一辈子的遗憾的……你真的决定不说吗？”
紫向楠沉默不语。清晨的风还带着夜里的一丝微凉，吹开了殿里的帷幔，渗进没有遮掩的肌肤里，阴涔涔的一阵阵发冷。其实他也在犹豫，自年幼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对兮贤有着一种无法说清道明的感情，他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包括兮贤的母亲逝世，兮贤隐藏自己的实力，兮贤在暮家的一切……一点一滴，他深深的爱了那么多年，一朝之内连一句道别都没有的就放手，怎么可能舍得？一夕之内连他对自己的情感都不能明确的就割舍，怎么可能甘心……
“别想了。”暮夕沫摇摇脑袋，恨铁不成钢的打断紫向楠的思绪，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要想东想西的想那么久，难道不能干脆一点直接一点吗？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已经把哥哥带来了。”果然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哎？”紫向楠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暮兮贤缓步走进来才猛地反应过来，“兮贤？！你怎么来了？！”
“沫儿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暮兮贤差不多也猜到是怎样一回事情了，却也没有什么恼怒的神色，只是温和的看了眼暮夕沫，笑了，“谢谢你，沫儿。”
“嗯，不客气。”暮夕沫摆摆手，往外走去，“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哥哥你们快一点。”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她不知道要顾忌什么外人的眼光，或是人言可畏什么的，她只知道两个人的事情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也无法相关，为什么人们喜欢议论别人的情感呢？相爱难道有错吗？她实在不懂……
“二拜高堂！”
暮惜染此时却是想着今日早晨的场景来，看着不见容颜的君墨清，不知怎么忽然有些莫名的悲伤……
“嫂嫂，对不起……”暮惜染忽的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君墨清一愣，却是什么都没问，轻轻的回了一句：“没关系。”
闭上眼，君墨清抬头将眼泪倒回心里，良久才缓缓的睁开眼，看见铜镜里的暮惜染微微一怔，轻轻的笑了，解释道：“我知道你说对不起有很多的原因，但是染染，真的没关系。”顿了顿，又轻声的说道，“恩公心里的人不是我，没关系；放弃修仙的机会，没关系；还有进入暮家可能会碰见的困难，这些都没关系。”微微一笑，君墨清继续说道，“染染，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没关系的。”
她说的很轻，轻的只有贴在她身后的暮惜染一人能听得见。
“好了，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们就别说这些了，好吗？”君墨清侧过头来看她，笑意盈满双眸，“祝我幸福，好吗染染？”
“好。”暮惜染接过喜娘手中的红纱，亲手盖在君墨清的头上，遮住了她满含笑意却又满含悲伤的眼睛，她的面容变得朦胧而雾气起来……
“夫妻对拜！”
厅堂内笑语盈盈，在场的人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表面上都是一副真心祝福的模样。
暮兮贤与君墨清两人也是各怀着各自的心思，走完了所有的程序。
“新人敬茶！”
暮夕沫和暮惜染瞬间收回自己的思绪，与对方对视一眼后便端着茶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分别端给暮兮贤和君墨清，全场寂静，这应该算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了，敬茶过后便是礼成。
“咣当！”
一声巨响忽的打破了这片寂静。
“雨痕，怎么了？”君元唐看向自己的妻子，语出担忧。陌雨痕是青国陌家的嫡出大小姐，陌家亦然是修仙大陆陌家的分支，因而陌雨痕向来都是知书达理、礼仪周全，今日这般失手砸了茶盏也有点太过反常。
陌雨痕猛地回过神来，笑笑道：“没事，被茶烫到手了而已。”眼中的诸多情绪都被一笑带过，陌雨痕看向走出来的暮夕沫和暮惜染，那一模一样的容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
“礼成！”
***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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