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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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仪元宫庭前的花烛正是盛开时节,大片大片的鲜红浸染了整座院子,显得满宫喜气洋洋的,惹人欢喜。
怡妃苏蘅虽然只是正三品妃位,但她是帝君发妻,作为后妃之首代皇后暂执凤印,各宫嫔妃们便按中宫礼制每日辰时到怡妃的仪元宫中请安。
今日也并不例外,淑嫔徐婉总是来的最早,此刻正在内室陪着怡妃说话。徐婉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她自幼受家风熏陶,未出阁时便有才名。可惜淑嫔性温体弱,伴有咳疾,怡妃也曾多次提出让淑嫔免了早起请安的规矩,不过淑嫔却依旧按例请安,从未落过。
“我素知你是个识大体的,却也担心你的身体。今后还是少些走动,以免累坏了身子。若我得了空,便去你宫里看你。”怡妃今日只是简单打扮,一袭明黄色的云织锦裙倒显得清丽素朴。
“劳怡妃娘娘费心,我左右不过是那个样子,但该守的礼数还是要守的。”淑嫔则与怡妃不同,衣裙皆是素色,脸色看着有几分苍白,可见是多年卧病,唯独眉宇间有一股文雅的书香气息,显出静态的高贵来。
怡妃没再答,说起了别的话:“以前这个时候还有琼嫔妹妹作伴,原本以为琼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却不曾想……不仅连孩子没保住,琼嫔也去了。”说着,怡妃忍不住拿起手帕拭起泪来。
淑嫔见了,不免安慰几句:“怡妃娘娘切莫再提,如今宫里才算好了,您何必再惹太后和皇上伤心。说到底,这都是琼贵嫔娘娘的命。”
“妹妹说的是。你倒是提醒了我,如今琼嫔已被追封为贵嫔了。”还未说完,就听外面有太监通传:“瑶贵嫔娘娘、陶才人到了。”
话音刚落,就有宫女打了帘子,一个穿着金丝细银罗衫,下着浅霞曳地凤尾裙的女人先走了进来,凤髻丹唇,钗环横斜,一双杏眼闲闲扫视,像是含着料峭的春色。这便是瑶贵嫔陆云菱,内阁学士陆华严之女。陶才人陶宛如跟在后面进来。
“给怡妃娘娘请安。”两人齐齐开口,却只有陶才人身子欠得规矩,瑶贵嫔只是微微低了下身子就很快起身,在怡妃手侧坐下,双颊还含着不屑的笑意。
怡妃却不在意,反而笑得和善:“妹妹们来了,快坐。”
本在房中的淑嫔也起身,朝瑶贵嫔规矩施了一礼。陶才人挨着瑶贵嫔坐下。
当年瑶贵嫔本是和淑嫔一同进府为帝君侧妃的。当时的丽皇贵妃是前朝右相之女,又因貌美而受先皇宠爱多年,其所出五皇子一直是先皇心中最合适的储君人选。不过毕竟先皇未明立太子,终究还是让有心人看在眼里。
三年前,丽皇贵妃与右相勾结谋划,连同朝中五皇子一派的大臣联名上奏,以定国□□为由要求先帝尽快立五皇子为储君。先皇听后大怒,一气之下贬右相为庶人,禁足五皇子。谁知丽皇贵妃并不死心,欲给先皇下毒直接拥五皇子上位,却被当时还是温妃的陶太后告发。最终先皇以逆反罪斩杀右相及涉事大臣,一并赐死丽皇贵妃和五皇子。
此事之后,帝君才逐渐在众皇子中显出不凡,因为帝君的正妻怡妃苏蘅出身不高,所以先皇在和陶太后商议之下,让帝君纳了陆云菱和徐婉两人为侧妃。第二年,先皇突发疾病崩逝,皇位最后才落在了原本并不受宠的九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帝君玄彻身上。
瑶贵嫔和淑嫔本应平起平坐,只是瑶贵嫔比较争气,入府没多久就怀上了帝君的长女,也是帝君目前唯一的孩子。瑶贵嫔相貌姣好,也得帝君喜爱,因此在玄彻继位后成为了正四品的贵嫔,比淑嫔高了一个品级,仅在怡妃之下。
“你们两个倒是巧,竟一起来了。”怡妃的心腹丫环绿珠在旁点了点头,便有侍女们上来为几位娘娘奉茶。
瑶贵嫔懒懒靠在檀雕木椅上,一双明眸恣意笑着:“臣妾可不比怡妃娘娘清净,每天早上宁儿都闹得我不得安生。娘娘您是不知道,这小孩子,可最是难哄的。”瑶贵嫔一脸得意,话里暗暗嘲笑怡妃无子,斜睨着怡妃看她脸上神色。
怡妃依旧脸上带笑,语气也温和:“宁儿是皇上的长女,又是宫里头唯一的孩子,真是教妹妹受累了。”
瑶贵嫔自入府便瞧不上怡妃,但每次挑衅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里,她本想借子嗣之事挖苦怡妃,没想到怡妃脸上依旧和风细雨,瞧不出一点变化来,心下里便觉得无趣。
倒是坐在瑶贵嫔旁边的陶才人说话了:“怡妃娘娘赎罪,臣妾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早起得有些迟。方才在垂花厅见到贵嫔娘娘,这才一起来了。”众人一看,果见陶才人神色厌厌,不似往日明丽,看起来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好端端的,怎么睡不安稳了,可找了太医来瞧瞧。”怡妃关切道。
“谢娘娘关心,臣妾无事,想来只是刚刚入宫有些思念家人罢了。”陶才人强笑回答,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懂事。
“原是本宫疏忽了,陶才人才进宫没多久,难免在衣食住行上有不适应的地方。你若得空多往慈寿宫走动走动,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一来尽了后妃孝心,二来也宽慰你思家之情。”怡妃笑意温和,陶才人听了只淡淡一笑以做回应。
瑶贵嫔在一旁插嘴:“我看是怡妃娘娘多虑了。陶才人思不思家我不知道,不过倒是有可能因为皇上而彻夜难眠。”她掐着自己的一只护甲,笑意更深:“陶才人与我住得近,昨晚我见陈公公明明是请了陶妹妹去紫宸宫陪侍晚膳的,我还以为皇上会留妹妹在紫宸宫过夜呢,谁知道,没一会儿功夫,妹妹就回来了。我想陶才人许是正因为此事才难过罢。”
瑶贵嫔抬眼去瞧陶才人,果见她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
怡妃听了也没去在意陶才人的脸色,转过头说:“不说这事本宫差点忘了,今早咱们宫里头又添了一位新妹妹。”
这回换瑶贵嫔大惊失色,她急忙反问:“是昨晚皇上……”
“不错,昨晚皇上宠幸了一个紫宸宫的宫女,今天皇上在早朝前便派了陈公公来我宫里通传,已封了九品的娘子。”
怡妃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瞧着室内各人的脸色。淑嫔最平静,始终静坐不语;陶才人一时怔住,一张鹅蛋脸涨得更红了;瑶贵嫔的反应最大,紧紧咬着唇,一对好看的新月眉拧在了一起。
“皇上大喜,后宫又添了新人。”淑嫔最先开口,在礼节上道贺,怡妃朝她点了点头,说:“虽然是个宫女,但毕竟也是皇上给了名分的,以后就是一起伺候皇上的姐妹,你们也要多加关照才是。”
“既然昨晚是那宫女侍的寝,怎么这时辰了都没见有人来仪元宫拜见啊?”
瑶贵嫔虽有嫉愤之色,但她毕竟是位次仅在怡妃之下的四品贵嫔。娘子只位九品,是后宫里品级最低的妃子,往往都是一些意外被帝君宠幸的低贱女子。不过既然封了娘子,那便与宫女那些下等宫人不同,是正经的主子。
瑶贵嫔这话说的巧,外面有人适时通传:“孟娘子到了。”
娘子位低,本是没资格给中宫皇后请安的,但大魏后宫的规矩是每夜侍寝的妃子无论品级,第二日清早都要去皇后宫里请安,以此来警策诸宫,即便得到皇宠也时刻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要尊敬嫡后。
孟娘子柔顺地低着头从门口进来,一身水红色细纹罗衫,步子迈得很小,规矩行礼道:“臣妾孟氏给怡妃娘娘和诸位娘娘请安。”
“起来吧,赐座。”
瑶贵嫔一见孟娘子进来便盯着她看,只瞧她不过有些柔弱娇美,并非姿容极其出众,细细看起来只一双眸子生得极漂亮,含情脉脉得仿佛能泛出水光来。
旁边的陶才人也忍不住打量那孟娘子,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好看来,只有这一双眼睛生得让她有些眼熟,像是见过长着类似眸子的人一样。再想到昨晚帝君未留她侍寝,却宠幸了这样一个宫女,心里不免更加羞愤。只有淑嫔对着孟娘子和善一笑。
“既然原来是紫宸宫的宫女,怎么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你可让这满室的娘娘们好等。”瑶贵嫔果然是第一个说话的,语气冷漠又刻薄,末了还不忘厌恶地瞪了孟娘子一眼。
那孟娘子虽拘谨,倒也不慢热,小声答:“回瑶贵嫔娘娘的话,是臣妾愚笨,只忙着领赏误了请安的时辰。”孟娘子倒是机灵,当下便知道说话的是瑶贵嫔。
“罢了,本宫也知道你昨夜侍寝,今早又得封赏,自然会耽搁些时间。”怡妃脸上惯常的平静,看不出喜怒,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陶才人突然起身施礼:“禀怡妃娘娘,臣妾的头有些晕,想回去休息了,还望娘娘恩准。”
怡妃见陶才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便也没挽留,准她去了。陶才人施了一礼,又瞧了孟娘子一眼,脚步匆匆地就退出去了。
怡妃朝孟娘子问道:“之前陈公公来我宫里通传,本宫方知你姓孟,不知你本名是什么?”
“臣妾名浣春。”
“倒是个好听的名字,现下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你这名字很是应景。既已封了娘子,你以后便要细心服侍皇上,不能随意顶撞忤逆皇上,更要与诸宫娘娘们和谐相处,懂礼节识大体,切忌恃宠而骄。”
“是,怡妃娘娘的教诲臣妾记下了。”
慈寿宫。
陶宛如坐在殿下心不在焉,手上绞着帕子也不说话,倒是殿上的陶太后一身褐色华服,神色恬淡地修剪着立在案上的白色广玉兰花,看起来心情不错。
立在一旁的凭竹瞧了一眼坐在下面的陶宛如,也没说话。
“一个九品娘子,就让你如此在意。”陶太后放下手中的花剪,接过凭竹递来的手帕擦手,转身看向陶宛如。
“太后说的哪里话,臣妾并非在意,”陶宛如扭过头,显出几分骄纵的情态,“您不知道,昨晚本来是我……”
“皇上本是召你到紫宸宫陪侍,结果却并未留你侍寝,我说的可对?”陶太后坐在身后的山桐美人椅上,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原来太后都知道。”陶宛如嗫嚅出声,有些委屈。
“你啊,还是太年轻。这才进宫多久,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女乱了方寸。”
“臣妾并非因皇上新纳了娘子而吃醋妒忌,只是臣妾入宫也有些日子,皇上召臣妾的次数少得可怜,昨晚本以为皇上没有兴致,谁知竟然让一个宫女爬上了龙床。我……我自知无用,得不到皇上欢心。”
陶太后凤眸一转,哂笑道:“帝王的欢心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凡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何时缺过美丽的容貌。皇帝的欢心易得,只是这欢心来得快,去得也快。皇上能纳你入宫,有一半的原因在于你背后的陶家和我,不论皇帝喜不喜欢你,你已经成为了他的妃子,这就是迈出了第一步。当下要紧的是,你要先诞下皇子,只有有了皇嗣,你才能在这后宫里坐稳当。”
陶宛如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只得点了点头。陶太后叹了口气:“罢了,你现在毕竟也是皇帝的妃子,频繁来我宫里会被有心人看去,我就不留你用饭了。”
“是,臣妾告退。”陶宛如见陶太后兴致不高,就应声退下了。
待陶宛如走后,陶太后揉了揉额头对凭竹说道:“真不知道我们陶家这几年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不中用,真不希望以后我还需要别的人。”
凭竹安慰道:“陶才人还是年轻了些,以后就会懂的。”
陶太后似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什么,问:“锦儿那边可还有动静?”
凭竹低了低身子,小声回道:“一切平静。只是驸马昨日在府上设宴,款待了几位军中的将领,都是素日和驸马有些交情的,想来也没什么特别。”
“军将?”陶太后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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