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山的救援

第十四章下山参加救援

        水快没过了我们的大腿，我们拄着拐杖，在水里艰难前行，所幸的是这里的山路只是一些石板路，雨水也石子都冲刷出去了，我的脚虽然泡了好久，但是总算没有被割伤。

        临近老房子，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棟说不清年代的石头房子，石头垒的墙体，原木的梁，上面是一个阁楼。水已经漫进了屋里，淹到了桌面上了。

        我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有人吗？有人吗？”

        凉草也跟着我喊：“家里有人吗？”

        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应答，凉草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指了指楼上说：“阁楼上好像有动静，我们从外面的梯子上去。”

        我俩手拉着手，往石阶上上走去，天色渐暗，青色的石头房子有些阴森恐怖。但是一想到屋里有一位等待救援的老婆婆，我俩人的脚步加快，蹭蹭就登上了阁楼，说是阁楼，其实相当于一个加高的小二层，屋顶已经被常年的烟火熏黑，屋里没有灯，只有中央有一个燃着炭火的火盆，这么大夏天，还烧着火盆？

        我疑惑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屋里有一股浓重的潮气味，屋里只有一个桌子和靠墙的地方有一个低矮的木头床，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床边还靠着一根被摩挲油亮的拐杖。

        屋子很低，我俩只能弯腰走路，凉草有些害怕地指了指小床，没敢说话。

        我壮了壮胆，大声问：“老人家？老人家？”

        床上的老人动了动身体，坐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告诉你们不要来了，不要来了，我不走。我一个快入土的人了，不要再折腾我这老婆子了。”

        我这才看清床上的老人的长相：她大概有80多，不，90多也可能，干瘪瘦小，衣着还是上世纪□□十年代的蓝布衣服，裹着一块黑色的头巾，头巾下面的头发完全花白，她的气色还算精神，只是她的两只眼睛中的一只浑浊不堪，大概是瞎了。这样她看人的时候，有些诡异。

        凉草悄悄地往我身后挪了一下，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担忧地看了看这个独居的老人，心生同情，于是上前一步说：“老人家，这里发大水了，上面要接你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您和我们一起……”

        老人打断了我的话：“我哪儿也不去，这里年年都发水，我还不是好好的，死了我也要死在这里。”

        老人的固执让我们很无奈，我看劝说不了，只好作罢。赶了半天的山路，加上弯腰，我和凉草蹲了下来，老婆婆从床上颤巍巍地起来，突然和蔼起来：“你们两个年轻人不是本地人吧？”

        我和凉草相互看了一眼，不安地回答：“不是。”

        老婆婆仅存的一只眼睛很敏锐，虽然岁数很大，在昏暗的视线里闪着一丝亮光。我这时候已经看清楚墙上还贴着很多神像，但是又不像平时在庙里或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神仙，画质粗劣，看起有些凶狠。画像上还挂着落满厚厚灰尘的绸布，前面有一个燃着香的香炉。

        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很多念头：这不会是个筮婆吧？凉草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我这时候才注意到老婆婆在墙上挂着的篮子里使劲摸索着什么，一边摸索一边唠叨：“哎？我记得还有几块点心呢？哪里去了？……这该死的老鼠……”

        我赶紧起身，差点头撞在房梁上，一把抓住老婆婆努力掏东西的手，连忙说：“婆婆，婆婆，我们不饿，不饿，乡里说发大水让我们看看你，没事我们就走。”

        老婆婆停下手，一颗眼珠瞅着我：“走？你咋走呢？这天都黑了。”

        她比我矮小很多，说不出的恐惧还是同情，我只好顺从于她，松开了芦柴棒一样干枯的手。

        老婆婆费力得摸出了两个说不出什么时候的苹果，干瘪的上面还有被虫咬得痕迹。又颤巍巍地递给了我，我不敢不接，赶紧道谢。

        老婆婆拄着拐着坐到屋中间的火盆前，她自言自语道：“我今年已经101岁了，我的寿仙已经够长的了，活够了，活够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老婆婆，你的家人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家人，早死光了，没解放的时候都死了，爹娘过日本兵的时候都死了，那时候我才十来岁……苦啊……”

        凉草小声地问了一句：“奶奶您没结婚吗？”

        老婆婆看样子很受用凉草叫她一声“奶奶”，高兴地裂着没有几颗牙的嘴说：“结了，跟着婶子大娘长大，十七上就把我嫁给了一个男人，那时候小啊，哪敢说不啊，天天挨打受气……”

        老婆婆似乎好久没人跟她聊天，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开始诉说她这一生的苦历史。她抹了一把眼睛，颤巍巍站起自责道：“看看我这老糊涂，光知道说话，你们该饿了渴了，我去给你们烧壶水。”她从墙上拿起一个乌黑油亮的茶壶，我这才发现，有一根塑料水管从阁楼的窗户上斜插进来，我顺着管子往上看，居然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

        我接过茶壶，好奇地问：“婆婆您靠什么生活。”

        老婆婆神秘地一笑，说：“我会给人看事。”

        我隐约知道她说的“事”是什么意思，于是再也不敢多问，机械地接好水，弯着腰放在火盆上。

        凉草倒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态度，和老婆婆拉起了家常。我给他使眼色，他也不理我，我只好憋着气，闷呼呼地憋屈地坐在一个又矮又小的板凳上。

        凉草在火盆旁边已经擦干净脚，把鞋穿上。老婆婆乐呵呵地看着凉草说：“这小伙子男生女相，早年受苦，有贵人相助，将来会发达的，名利双全！”说得凉草小脸一红，他指着我说：“你看他呢？”

        老婆婆眯着一只独眼，嘴里呢喃着什么，摇着头坐在她那个溜光的小木凳上，她伸长自己的拐杖，靠在上面，盯着我说：“一生磨难刚开头，运交华盖。你有三次大难，躲过去就能平安富贵……”

        我嗤笑道：“真的假的？”

        老婆婆目光严肃起来，说:”我老婆子已经一百零一岁了，人到这个岁数已经什么都看透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看了一下表，7点45分。火盆上的茶壶发出“嘘嘘”的响声，我从背包里掏出两碗泡面，凉草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泡了一碗，赶紧端到老婆婆的脸前。老婆婆颤抖着摸索出一双乌黑的筷子，瘪着嘴开始“呼噜呼噜”地吃起来，也许是好久没有吃过带味道的东西，她吃得满嘴流汤，最后把泡面汤端起来喝得一干二净。咂咂嘴放下了筷子。

        老婆婆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小伙子，告诉你个可以辟邪的办法。”我顺着她说：“什么办法？”

        老婆婆眯着眼睛，指着凉草说：“跟着这个小伙子。他会给你带来福气。”

        我看了看凉草开心的笑脸，也只好附和着敷衍她：“嗯嗯，好好。”

        和凉草把剩余的一盒泡面分吃了。我弯腰出了门，看外面的水位好像在消退，老婆婆安心地说：“放心吧，我这老房子比我的岁数还大，牢固着呢。”

        老婆婆明显更偏爱凉草一些，总缠着着他唠叨唠叨着她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我承认凉草比我更有耐心。

        我给领队汇报了信息：“我们很安全。老婆婆目前安全，水位在下降。”

        领队发了一个“收到”，就没有了消息。


　　https://www.msvvu.cc/37514/37514809/1106743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