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试成绩”判定是“P”（通过）

却说上完英语课之后，田欣就把袁敏提溜到了教室外，带着袁敏在校园里散步。

        袁敏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比如她下节课上不成了吗……但一节课而已，不听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她有正当的缺课理由。

        然后她就听见田欣说：“我那个终极一班，目前没有其他老师敢去上课耶。”

        袁敏：那我走？

        田欣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趣，呵呵地笑着说：“老师我，正打算拜托其他老师来上课，其实呢，现在叫你来，也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让你心里有数。因为我看你就知道，你是很有主见的那种孩子。”

        她一把抓住袁敏的手，把头凑到袁敏的面前。她本来就生得甜美，做出诚恳的表情更是十成十的打动人。她说：“老师呢，想拜托你，不要害怕，留在终极一班好不好？因为，我看过你的档案了，你的成绩和‘品行’都很好，你留在终极一班，一定能给其他学生做表率。终极一班就需要你这么一个好学生，来带动学习气氛。”

        ——“品行”很好。

        在我殴打某个老师之后，这位田老师仍旧相信我的品行吗？也就是说，她去了解了缘由，并且也认同我？

        袁敏有点感动，但仍不可能一口答应，她为难地说：“可我看，这终极一班想不想学习，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田欣说，“我在终极一班里也是有人的（袁敏：？），终极一班的老大汪大东很听我的话，只要他发话，我保证，每一堂课都能像你刚刚听的、我上的那堂课一样安静。你能不能，多给终极一班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袁敏是被拜托了就没办法的性格，况且，老师都对她这样说话了，那她除了回去坐着也别无他选。再说这才来终极一班第一天，老师们都还没开始上课，再看看也不迟，于是她点点头。

        田欣笑说：“哎哟，其实呢，你是不知道我跟汪大东的怎么认识的，你要是知道了，那就明白，汪大东是可以相信的。为什么呢？因为我相信大东，你可以相信我，这样呢你就也能信任汪大东了，他……”

        行吧！后面都是和自己没关系的话了！

        不怎么在意班上的男同学，听见“汪大东”三个字，袁敏开始放空自己的精神。

        这时的袁敏还没有想到，田欣是真的很想留住她。在那之后，任何人都可以，但唯独袁敏不会低估她的热情。因为接下来这一个星期，田欣在一周之内跟她谈了五次话。

        放学之后，等待袁敏的又是一次爱的谈话。十多分钟过后，田欣挽着袁敏的手，一起走在走廊上，她言笑晏晏地对袁敏说：“我好喜欢你哦，suchasweetgirl~如果你是我妹妹，我一定会很高兴。（袁敏：老师这样子讲我太不好意思了）哪有啦，不要害羞嘛。你是不是家里也有个姐姐啊？”

        袁敏说：“没有，倒是有两个在读国小的妹妹。”

        “哦，你那么可爱，那她们一定也很可爱~”田欣显得很感兴趣的样子。

        “很吵，但是超级可爱，”袁敏说，“我一个人来北市读书，她们不在身边了，很想她们。”

        “哎哟，我跟你讲，都是这样的，我妹妹也是……”

        袁敏再次放空，对传进自己脑海的信息不做任何处理。直到到了老师办公室门口，她礼貌地跟田欣道别。

        当田欣进了办公室之后，袁敏未来的国文老师古文静受了训导主任贾勇的指示，围上来对田欣献殷勤。因为田欣和袁敏都不知道，王亚瑟和汪大东约好下午放学后在体育馆干架，马上就要开始了，古文静是来拖住田欣不让她去劝架的。

        不过就算袁敏知道了这件事，她也不会去体育馆的。这和早上王亚瑟的保镖带枪还不一样，完全就是两个精力过剩的毛头小子1v1。而且，围观打架斗殴有可能会被训导主任找麻烦，袁敏现在正是对闯祸这件事很敏感的时候；更何况她其实和ko榜上大部分人“战术”不一样，围观也围观不出什么所以然；最重要，她早上起太早了，现在正是犯困的时候，一门心思想回去补觉。

        人犯困，就走不快。但也许是因为ko榜高手也会互相吸引，袁敏慢慢走在校园里，还是碰上了一位ko榜高手——丁小雨。

        且说王亚瑟在汪大东面前得罪了汪大东最尊敬的班导，两个人之间也本来就有一场恶战要打，便约在体育馆决斗，不成想丁小雨在旁边的音乐教室弹了一曲，令体育馆里打架的看热闹的都感动地相拥在一起，这场约架最后以班导和教官的到来而终止了。

        丁小雨坐在琴凳上弹琴，陶醉地闭着眼睛，音符像流水一样从他指尖倾泻。他现在所弹奏的这首歌，叫做《母亲您真伟大》，歌词正是：“母亲像月亮一样，照耀我家门窗……”

        ——这曲子引发了众人对母亲的怀念，没人好意思在这种情景下纵武。

        本来想引得汪大东王亚瑟两败俱伤，借机夺回终极一班实权的班长金宝三循着琴音来到了音乐教室，见丁小雨以音乐止戈，自己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但这琴声又实在动听，不禁坐在琴登上紧挨着丁小雨左边的位置，嚎啕大哭：“都怪你这个小鬼，坏我的好事，害我又做不成老大了，你没事钢琴弹这么好听干嘛？我真的很想扁你——可是，我又好想念我妈妈！”

        “我建议你不要扁他，因为我也想哭！”袁敏感动的声音从丁小雨的右手边传来，原来她也循着琴声而来，听得入迷，坐到了琴凳的另一边，“虽然这歌词我真的好讨厌……我平时不说这话的，但我必须说，这样我就更想，不惜用暴力阻止一些，想阻止丁小雨同学弹琴的人！”

        金宝三闻言，哇哇大哭着走掉了，袁敏默默地欣赏着丁小雨的琴声，一时入了迷，却也乖乖地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一曲弹毕，丁小雨把琴谱翻了页，开始弹奏下一曲。直到新的曲子弹到第四遍的第十六个小节，丁小雨停了下来。

        仿佛一心沉醉琴音，根本没注意到金宝三和袁敏的丁小雨，头也不回地问：“为什么？”

        袁敏惊醒，以为丁小雨问自己为什么还不走，赶忙说：“丁小雨同学，不好意思！你弹得太好了，我一时忘我。我这就走！”

        “为什么，你会讨厌刚刚那歌的歌词？你不喜欢你的母亲吗？”

        那为什么又说自己想哭？

        丁小雨看了一眼袁敏，又把身子转了回去，问。

        “其实，我只是讨厌第一句歌词，”袁敏还是有问必答，“因为，我讨厌把母亲和‘月光’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作比较。母亲就是母亲。而且人爱母亲，所以才不会希望她成为某种‘景观’。硬要说的话，我觉得——”

        不知是不是丁小雨背对她，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她此刻表情的缘故，她忍不住多说了一些，“——我觉得母亲更像是‘终极的归宿’。”

        在背对袁敏的地方，丁小雨疑惑地皱起眉头。

        自知失言的袁敏站起身来告辞：“抱歉打扰你了，你弹得很好，很高兴能听到你的琴声！”

        丁小雨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袁敏走掉的背影，他又哪里能想到，两个人今天还会再不期然地见一面呢？

        “……然后那个王亚瑟，有点过分，他说的很多话，我都没法赞同！班导那么好的人，他怎么还要那么说呢，我觉得……”

        回家的路上，袁敏正通过电话对自己的妈妈分享着新学期一天的见闻，浑然未觉有一辆车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

        突然，就好像隐隐约约有人在提醒似的，袁敏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恶意，她转过身面对着这辆车，“我肚子有点疼，上厕所去了，先挂了，有什么晚上回家我继续跟你说。”

        她用撒谎结束了这通电话。

        从车子里面涌出来的男人们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为首的男人鼻尖和右侧的眼窝都有着乌青的胎记。

        男人们一共有四个，全都露出像恶犬一样的笑容。

        为首的男人转身对手下说：“没想到啊，回来截王亚瑟的后路，还能遇到他的同班同学，有趣，有趣！王亚瑟没想到吧，我黑狗被得罪了，可是像狗追骨头一样，不会松嘴的。这位同学，你是自己乖乖上车呢，还是让我们把你五花大绑的抬上去？”

        其实黑狗只是被王亚瑟和汪大东殴打到耻辱跑路的途中，听见袁敏讲电话讲到了“王亚瑟”的名字，这才临时心生一计的。可见帮派头头家的小孩的名字，也最好别乱说。

        袁敏听到黑狗的话以后不假思索地说：“也就是说，你们作为帮派分子却被高中生打败了，不仅还要向他寻仇，还牵扯无辜的他人，不觉得丢脸吗？”

        “你懂什么啊！”黑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王亚瑟是什么普通高中生吗？他简直不是人！放心吧，小妹妹，其实呢，盗亦有道，你这种弱女子，只要你配合得好，我们也不会真的伤害你。亚瑟王不打女人，所以我们想要用你，去要挟亚瑟王！”

        “耍那种卑鄙手段也没有用！”袁敏把手机屏幕朝向众人，“我已经拨出报警电话，马上就能接通了！”

        “哈哈哈哈哈……报警？”黑狗吠笑，“警察有用的话，还有我们帮派分子做什么？上去，把她的手机给我拿掉。”

        果然有人上前拿走了袁敏的手机，按掉了还没接通的报警电话，袁敏想说些什么，黑狗身边的另一个敞开自己的衣服，给袁敏看了看他别在腰间的某件家伙什儿。

        袁敏没动作了。黑狗手一挥，又上来一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拿住袁敏，把她架到了车上。

        万不成想，此时的路上居然开始堵车，一车穷凶极恶的帮派分子和袁敏这个高中生、以及其他许多车一起被困在了路上，走走停停。

        帮派分子也觉得无聊，袁敏左边的男人瞅了瞅袁敏。她现在双手被别到背后捆住了，低着头，头一点一点的。

        “老大，这小姑娘倒是挺安静的。”袁敏左边的男人忍不住开始闲聊。

        “喂！你别是睡着了吧！”黑狗转过头对袁敏呵斥道。

        “……嗯？嗯！没有啊！（黑狗：真的没有吗）只不过我在想——绑架可是重罪。

        “所以——你们真的要继续吗？真的不停下来吗？真的——只要不被王亚瑟扁的话，怎样都好吗？”

        黑狗转过头来再度呵斥道：“哼！我劝你不要激怒我！你要是没别的可说，最好闭上你的嘴！”

        司机没有插话，因为他正在随着车流一踩一踩地开着车，但当他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车辆时，不小心看到了袁敏抬起来的脸。

        ——袁敏同样通过后视镜看着他，而且双眼雪亮，目光愤怒。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

        袁敏突然扯开了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双拳一左一右击中了坐在她两边的男人的下颌。属于ko5的拳头犹如雷电一般有力，翻着白眼昏过去的两个男人裤t裆t处甚至出现了可疑的深色印记。

        接着，袁敏从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掏出了一个东西，把它抵在了司机的头上。

        黑狗的反射神经这才将将辨认出袁敏“做了什么”，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袁敏手里拿的是一把，水//枪……

        （【死池（deathpool）（？）】：真正的玩具水/枪，上至商场，下至小卖部，都可以看见它的身影。是有小孩的人家必备的玩具之一。攻击+1防御-1速度-2）

        “喂！你干嘛？开玩笑吗？”他转过头看袁敏，看到了袁敏左右两边的男人昏了过去，又吓了一跳。

        袁敏并不回答，提起阀门为水/枪/打了打气，然后扣动“扳t机”。

        虽然武器很搞笑，但是不知为何，用在袁敏手里并不搞笑。射t出来的水流就像缠上了青白色的光，泼溅在司机的脸上后，他像被雷电击中，开始抽搐，一下子失了对方向盘的控制，车也一头撞在前面的车上。

        黑狗虽然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惊失色。他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立马去摸车门的开关，想要一走了之。不成想袁敏已经完全取下了捆在自己手上的绳结。她坐在后排，轻松就用解开的绳子把黑狗的脖子勒住，把他固定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我很认真的，”袁敏这时候才回答，“我最恨别人用/枪/指着我，但是我一个遵纪守法的高中生，怎么可能掏出一把/枪/来跟你们对指呢，只能勉强找一把水/枪来指一指啦。”

        这个时候，黑狗帮最后的几个人已经全体再起不能。车内的气氛陡然变冷。

        袁敏的神色突然变得迷离起来，语气也骤然一变：“不过呢……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是这样的……在《教父》的第一部里呢……第一代教父的‘女婿’……因为是‘背叛者’……就是在这种车上的时候呢……嗯……嗯……记得是坐在副驾驶上……被后排的杀手勒死的……我记得啊……他呢……因为挣扎得太用力了……脚把前排的挡风玻璃都给踢碎了……我真的非常喜欢那一幕……尤其好奇……从后排的位置看呢……那个被勒死的人……表情是什么样的……你愿不愿意给我演示一下……虽然电影里用的是铁丝……不过我觉得没差……哦、哦……这样‘嗬’‘嗬’的是什么意思……愿意吗……不愿意吗……你不说的话……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当做你愿意咯……”

        黑狗已经昏过去了，脖子上的绳子却没有被放松。正当本文奔着“法制频道”的路数进行时，有人从前面被黑狗追尾的车上下来，并靠近了袁敏在的这辆车。

        这人的身影通过车前窗被黑狗车里唯一还有活动能力的那个人看见了，于是她松开了手，停下了让袁敏从“正当防卫”滑到“防卫过当”的动作。

        靠近的人也是个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看着一股疲色，她大概眼力极好，原本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却走了两步就看见了袁敏在的这张车的人昏的昏，倒的倒，不禁脸色一变。这时袁敏的脸从车座的缝隙露了出来，更是让她大惊失色。

        “太像了、太像了……”她忍不住喃喃道，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当袁敏跑到冰摊前的时候，丁小雨正在维持着手揣着兜里的姿势，一脸酷样地往家的方向走。

        袁敏赶忙上去拦住他。她凑上前去，问：“小雨同学！你知道吗？跟我们同班的王亚瑟还有汪大东，今天跟帮派分子起冲突了，虽然打卦人家三百多人，但是这个黑狗帮，打算在冰摊上给他们下迷药，作为报复啊！你……你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哦，那你有没有受伤……”

        袁敏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已经看见了冰摊里被打出人形大洞的墙壁。看丁小雨这一脸轻松的样子，看来被打的不是他。没想到终极一班藏龙卧虎，不仅有汪大东和王亚瑟这两个ko3和她这个ko5，丁小雨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被我赶跑了。”

        丁小雨自然不会说自己被打出颜艺的事（详见原作剧情），他回望了一眼冰摊，把他带来这里的金宝三一行人已经溜走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王亚瑟和汪大东还晕在那里……我没有交通工具，麻烦你和你家长用那车送一下吧。”

        袁敏讪讪地放下手，朝身后的女人尴尬地笑笑，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又问丁小雨：“那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坐车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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