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将军脑子磕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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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酽从宫里出来,已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他驾马火速地往将军府赶,面上沉稳,心中却难以抑制潮水一般上涌的欢喜。
他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重新回到了这个时间点,脑内有一阵恍惚。他真的太久没有见她了,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种奇怪的近乡情怯一样的情绪,似是忐忑、又似不安,好像有什么超出了他的掌握范围。
他希望马儿跑得再快些,又希望它不那么快。
宫里赏赐的队伍本跟在后头,一眨眼的功夫,新封的镇国将军就没了影。留下侍卫裴七尴尬解释道:“将军思念夫人得紧,所以驾马快了些,公公不必惊慌。”
领头的皇帝近侍魏流光恍然,这位新封的镇国将军,倒是超乎想象的重情重义,只是
裴酽一进府便直奔鹿鸣苑而去,只是那哪还有人,就连钟独鹿埋在梨花树下的酒都给挖出来带走了!
裴酽顿时心都凉了,他知道钟独鹿最爱喝酒,这坛梨花酿是她刚入府时埋下的,现下都挖了出来,可见是心意已决,再也不回来了。
“夫人呢?”他忙抓住一个正经过的下人,肉眼可见的慌张。
“夫人半个时辰前收拾了东西,走了。”小侍女看着将军越来越黑的脸色,欲哭无泪,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好像给您留了一封书信。”
裴酽如梦初醒般大步迈入房内,案几上可怜的压了一封书信。
“和离书”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裴酽匆匆拆了信,越读脸色越阴沉,拿信的手微微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后,裴酽的脸色黑得像抹了锅底灰。
裴将军二话不说就奔钟司业府上去了。临行前,还叫下人们不许动那个挖酒挖出来的坑。
钟府地处上京浣水街,是当年钟闵中探花时陛下御赐。整座宅子不大,布置简洁。钟司业为人廉洁、从不收受贿赂,仅靠微薄的俸禄养家。只是好在所娶林氏出身高门,嫁妆里的铺子田地不少,日子才算过得较为舒心。
府内被林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假山怪石坐落于庭院之间。几株芍药还没到开放的时节,三三两两依偎在石山边,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开得极盛,一丛一丛的装点着朴素的院落。
往里是规格方正的前厅,顶上挂着一幅写着“桃李不言”的牌匾,这也是陛下赐的。
实在是钟闵这位探花郎太会教书,他门下的许多学生如今都在朝中身居高位,像那位新晋的礼部尚书梁祁,前几天还到府上拜访。
此时钟独鹿正跪在前厅,钟闵坐在主位,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即便气成如此模样,他那张儒雅俊美的脸还是叫人赏心悦目。当年前三甲文章不相上下,钟闵不输状元,但因这容貌,皇帝毫不犹豫地指了他做探花。那年状元夸官三日,风头全让钟闵抢了去,直到如今,见了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林氏在旁给他顺气,好言劝着,一边不停地给女儿使眼色,让她退一步,别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钟独鹿就跪着,一言不发,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和离书已经留了,此时此刻裴酽应该也看到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钟闵按着心口,猛地一拍案几,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血来,“你若是早说要和离,也不至于浪费这整整三年!”
裴酽刚成婚便外出征战时,他还能理解这孩子为国为民的忠心。可之后连续的征战、不着家,他就逐渐对这个女婿生出了不满,还对女儿旁敲侧击了一番,只是发现女儿并没有和离的想法,才放弃。
他很欣赏裴酽这位少年将军,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后悔当初给女儿定了这样一门亲事。
“你现在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钟闵胡子抖了三抖,转过头去,不想看她。
虽说大齐允许女子二嫁,但不可避免地,像这样已经嫁了人三年的女子,要么给人做妾,要么就是下嫁给身份地位低许多的人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好名声了。钟独鹿还长着这样一副招人的容貌,恐怕引来的议论更多。
过去他不许女儿在外抛头露面,出门必须戴纬帽,又早早定下亲事,就是怕她遭歹人惦念,想有个人能护着她。而裴酽是兵部侍郎裴元理的次子,母亲是他的恩师顾祭酒的嫡女,家世门当户对,长辈也互相交好,几乎是一门完美的亲事——
偏偏弘正二十七年,滇西王明永昌起兵反叛,裴酽作为当年的武魁,直接就被陛下钦点随武安侯出征滇西。
他也不愧是将门后人,像他祖父一般骁勇善战、善用计谋,只两个月便平定叛乱,活捉滇西王,被封为平南将军。后来陛下要削藩,裴酽奉命前往东南、江南,几乎从无败绩,一路高升,被封三品下镇南将军。直到今日,更是出息,品级比自己父亲都要高出许多。
以裴酽如今的地位,若是非要和离,钟闵也没有办法。
“父亲,您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娘又要忙前忙后,我可心疼着。”钟独鹿回避了父亲的问题,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钟闵一听果然没再生气,平了平气息,骂道:“你就知道心疼你娘!你什么时候心疼心疼你爹我!”老男人还吃起老婆的醋了。
他又顿了一会,才指着唯一的女儿:“你这小兔崽子,就知道挑拨我跟你娘,我才不会中你的计。”
说罢,还暗自握了握身边妻子的手。林氏回看了他一眼,兀自叹了一口气,女儿自小聪颖机灵,丈夫还总是上当。
钟独鹿明眼看着装没看见,吐了吐舌头,内心暗暗吐槽她爹臭不要脸。
“老爷,姑、裴将军来了。”钟府小厮从门口赶来通报,本想说是姑爷,想到方才小姐的话,硬生生换了个称呼。
钟闵拧了拧眉头,“不……唉,算了,让他进来。”
他很是纠结,但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说清楚不行,于是佯装生气瞪了女儿一眼:“你继续跪着!”钟独鹿小声嘀咕:“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
钟司业耳朵灵敏得很,又是一记眼刀,他虽对女婿意见很大,但眼下还是得怼女儿,免得她愈加没大没小:“你要是有裴酽一半明事理,我肯定宠着你。”
其实钟大小姐这般控诉是毫无道理的,嫁了人还成日赖在家里,思想刻板的钟司业都只是嘴上说说,真要哪磕了碰了或受了气了,第一个急的还是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老父亲。
“岳父、岳母。”裴酽躬身向钟闵和林氏行礼,见钟独鹿竟跪在地上。言辞切切,急问道:“这是何故?”
他望向跪在地上的钟独鹿,恍若隔世般,深深的,重重的。坚毅的脸庞上沉稳居多,却也藏不住遮掩的情绪。
“?”钟独鹿脑袋一歪,不可思议地看着裴酽,他这打个仗回来把脑子磕坏了?
钟闵一甩袖子,示意她赶紧起来。钟独鹿甩甩裙子上不存在的灰,莫名其妙地盯着裴酽瞧,像是要把他瞧出个洞来。让她做了三年“寡妇”,现在来装什么深情?
她一时感到气愤,瞪了他一眼。
“她说要与你和离,你可知情?”钟闵严厉地看着他。
“回岳父,子瞻刚回到家便看到独鹿留下的和离书,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子瞻自知愧对小鹿,恳请岳父、岳母、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裴酽自知失态,艰难地收回目光,恳切地回答钟闵。
钟独鹿听着,眼睫微颤,心中难免落下一丝酸涩,抽丝剥茧般将要扯出过往那些贪念与怨念。那屡心情出现了一刹,瞬间被她赶出脑袋。
遂冷笑一声:“我不乐意。”
裴酽当年在国子监拜在钟闵门下,他多年教书育人,了解裴酽的品行。年轻人只是对情爱还未开窍,不懂得体贴夫人,此番言辞字字由衷,并非虚情假意。因此钟闵稍稍收敛了怒气,但显然还是不满的。
“独鹿,你告诉为父,为何要与子瞻和离?”他把话引到了女儿身上,想得到一个解释。
钟独鹿刚想开口,就听到府内的小厮来报——
“老爷!不好了!小姐,桃鹿园的事被传了出去……”
厅内各人神色都变了,钟闵转头望向女儿,神色复杂。他如此多年严苛地约束女儿,可终究还是藏不住她。
“还说小姐已经和将军和离,现在好多人围在府外。”小厮紧张地偷偷看了一眼裴酽和钟独鹿,遂极快地将头低下去。
钟独鹿表情只崩裂了一瞬,遂极快地在心中思量着。
“裴酽,和离书你可已经盖印?”她硬着头皮仰头直视他,方才才拒绝了人家,现在又不得不求人家,真是……
啊,好没面子。
裴酽似乎感受不到她的纠结与窘迫,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小鹿,我从未想过要与你和离。”
钟独鹿得到不意外的答案,沉默了一会。没盖印不奇怪,大概还没来得及,但要说后半句……
虽然她并不认为裴酽说这话有几分真心,但起码证明这人品格不错,在长辈面前不会与她难堪。
“那我们就不和离。”她咬了咬唇,形势所迫,暂且需要借裴酽避一避风头。
“但我有一个请求,”她轻启薄唇,“我会准备一份和离书,你先在上面盖印。如若我有不满,随时都可以离开,你不能有丝毫阻拦。”
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毫不犹疑地盯着他,全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有多么惊世骇俗:“可以吗?”虽然是询问,但她很清楚,如果裴酽不答应,她只能选择做更坏的打算。
钟闵大惊,两步上前堵在女儿面前,憋着嗓音:“别胡闹!”他还有许多话想说,可碍于裴酽在场,他这话都堵在嗓子眼,无从开口。
“好,我答应。”
此话一出,算得上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连一向仪态大方、见过大世面的林氏都几乎没能控制住神情。在大齐,怎么会有男子愿意让妻子骑到自己头上?更别说,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镇国将军。
钟独鹿眼皮一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偏了偏脑袋,暗自嘀咕:“脑袋可能真的磕坏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钟闵即便想阻拦,也无从开口了。钟独鹿也是爽快,行李还没拆就顺便带回去,她本来就无所谓,若裴酽真的如柳风所言娶了那简芙,她再让和离书生效也不迟,只是当下更为紧要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
桃鹿园主人比钟家小姐可出名太多了,过去许多真正有身份的人暗地里肯定调查过,也知道她的身份,但明面上并不会表露,而这次放消息的人,明显就是知道钟独鹿打定主意要和离,而想趁热打铁逼她嫁人。
是谁,都不必多说了。
钟独鹿坐在马车里,身边是正襟危坐却时不时偷瞄她的裴酽。他看起来好像很小心翼翼,生怕叫钟独鹿不高兴了立马签和离书回家。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离?”钟独鹿试探道。按照她对裴酽的了解,他应当是欣然同意,然后迎娶那志同道合的表小姐回府。难不成,还能是看她现在处在风口浪尖,觉得她可怜?
彼时钟独鹿不再像刚刚那般盛气凌人,裴酽从上到下把人看了一遍,仔细着确认人没什么事,遂塞了一个手炉到她怀里,沉闷道:“我不和离。”一向得体的裴二公子此时拉住钟独鹿的袖子,偏偏不敢拉她的手。
“你我成婚三年,既无夫妻之实,也无半分情谊,和离有何不可?再者,今时不同往日,你以镇国将军之名,还娶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干嘛非要强扭我这不甜的瓜。”她说得十分冷淡,又很认真。三年了,即便是山盟海誓都不一定还能拾起当初的心动,何况她和他,且算半个青梅竹马。裴酽不曾喜欢过她,她也只一瞬心动。
再说她也不会承认。
裴酽似是缓过来了,人已经接回来了,他便得寸进尺地牵住了钟独鹿的手,哄道:“怎么就没有半分情谊?我看夫人待我极佳,倒是我亏欠夫人良多。现下夫人有难,我定要替夫人分忧的。”
言下之意:瓜甜不甜的,我都要扭。
钟独鹿:???
有情谊?待你极佳?脸皮可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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