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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献妃


晨月自登基后,此前跟随父亲的那些老臣均被他以各种名义流放或者发配,无一得到善终,而后将朝中大臣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

        转眼间也快一月有余。这日天刚蒙蒙亮,星空中的月亮和星星方才隐去,连太阳都尚未升起,晨月殿中的烛灯已经快要燃尽,一名宫娥拿了新的蜡烛前来换上。

        晨月已经起身,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站在床榻旁,他双臂微抬,在两名宫娥的服侍下穿上龙袍,整个房间内都静悄悄的,唯有听见蜡烛发出滋啦滋啦的燃烛声,还有跪在晨月脚边为他穿衣的宫娥为晨月穿衣时,衣服上的玉石珠子和金腰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是子离轻声的通报声:“殿下,时辰到了!”

        他应了一声:“知道了!”,随即挥了下手,伺候他的两个宫娥双手垂于腹前弯着腰退出殿外。

        子离走上前,为他整理下龙袍的领子:“殿下,好着呢,咱走吧。”

        钟鼓声鸣了三响,划破了寂静的皇宫,已经五更末时时分。晨月在子离的搀扶下去往正殿上朝。

        正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

        正殿处,跪了一地的官员。他们身穿所处品阶官员服饰,各个将头贴在地上,听到铿锵有力的走路声,纷纷将头压的更低,待晨月坐在龙椅上后,他方才吩咐众官员:“都起来吧。”

        近日秋收各地收成不错,主管户部的官员着重汇报了佳绩,晨月听着,脸色越发舒展。

        此前为了登基,晨月大赦天下,所有死囚犯改判为流放,所有狱中关押的犯人一律减刑或者释放。所以最近奏折中大多是喜报。

        过了半晌,晨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昨晚他和胡军把酒言欢,快三更时分才睡,五更天就起来了,此刻倒是困得很,他瞧了眼殿中的大臣们,道:“众卿今日可还有本启奏?”

        为首的两名老臣互相对视了下,左侧的张大人拱手自队伍走出:“皇上,微臣还有一事起奏。”

        “说。”

        “皇上已经登基快一个月,后位仍然空悬,还望皇上为了国本早日册立后位,迎娶皇妃,以保我南齐千秋万世。”

        晨月打量了片刻张大人,朝堂上静的出奇,其他大人微微弯着身子,大家都不敢多言。

        “你的提议,朕会考虑的,散朝吧。”

        重臣俯首跪安,晨月在子离的搀扶下离去。出了大殿,子离方才小声劝慰他:“主子,他们的话您不用放在心上,您刚登基,根基还未稳,过几年再议选妃的事情也不迟。”

        晨月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们哪里是为了朕考虑,分明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提议选妃,无非是想将他们的女儿送入宫中为妃,这样他们的家族就多了一重保证。”

        子离知晓晨月对胡军的“情谊”,他不清楚晨月不纳妃是为了不让前朝不和深宫串通一气,还是压根只是单纯为了胡军而已?

        他们回到寝殿的时候,已经到了早膳时间,宫娥们准备了平日里晨月最喜欢吃的几道膳食,雪菨立于桌边,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薄施粉黛,瞧见晨月的一刻,立即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殿下回来了。”

        晨月道:“哦。”

        雪菨伺候晨月用过早膳,子离瞧出雪菨似是有话要对晨月说,所以屏退下人,而后他掩门站在门外,为他二人制造独处的空间。

        雪菨见殿中无人,方才开了口:“殿下已经登基一个月有余,不知后位···”

        晨月拿起汤勺喝了口豆浆,淡淡的回道:“朕现在还没这个打算。”

        雪菨的笑僵硬在脸上,她不知道接下来话该如何和晨月说,难道他没有心思娶自己为后?倘若他顾忌自己的身份,自己倒是不介意为妃,但是刚刚他的话···

        晨月余光瞧见雪菨盯着自己愣神儿,眸子里噙着泪水,只当没看到,匆匆吃着早膳。

        “希望殿下看在那晚的情分,可以册封我为贵妃,我自知身份不能入主正宫,定不会让殿下为难的。”

        她说的那晚的“事情”是晨月心中的一根刺,晨月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起身离去。

        站在门外的子离隐隐约约听到了殿内的谈话,随即晨月便打开殿门出了来,他上前跟在晨月身后,和他一并回了御书房。

        晨月走后,雪菨擦拭着眼泪从殿中走出,迎面撞上前来收拾碗筷的两名小宫娥,她用丝帕掩面离开,两名小宫娥站在原地瞧着她离去,互相对视了下。两人进殿一边收拾一边小声议论:“殿下将林萧自御膳房带到身边伺候,倒是令她多了几分妄想。”,另一小宫娥满脸的不屑:“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姿色罢了,自从殿下登基,朝中大臣都想送女儿进宫为后为妃,怎么会轮到她呢,她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晨月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雪菨在早膳时候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根本静不下心来,他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奏折,突然手一挥,将所有的奏折全部挥到了地上。

        在门口处站着等候伺候的子离听到屋中传来声响,顿时推开门闯了进去,他瞧见地下散落一地的奏折,再抬头看看晨月的脸色,想着晨月定是因为早膳时候发生的事情才会如此。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才捡了几本便被晨月呵斥:“别捡了,你叫门口的太监进来收拾好就好了,你去拿几坛酒过来。”

        “主子,现在天寒,你身子不好,还是少喝些酒吧。”

        晨月怒视着子离,子离不敢再多言,只得出了殿外,匆匆和手下太监交代了差事,便去御膳房拿酒。

        晨月一连喝下几坛酒,渐渐微醺。他摇晃着桌上的最后一坛酒,唤道:“子离。”

        子离进殿:“主子,怎么了?”

        “再去拿酒。”

        子离打量着自己抱回来的四坛子酒已经全被晨月喝光:“您一上午喝了四坛酒,您之前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眼下已经正午了,奴才吩咐了御膳房准备点酸梅汤帮您解解酒。”

        子离吩咐御膳房准备酸梅汤的空隙,晨月只觉得头有些发晕,他踉跄着走出殿外,在小太监们的搀扶下去了一旁的偏殿休息,太监们欲关门离去时,被他叫住:“等等,你们去将胡军找来,朕有事找他。”

        小太监不敢耽误,连忙将胡军找来,胡军瞧着到了午膳时分,定是晨月想让自己陪着他用午膳。晨月登基后,他二人刻意在外人面前保持着距离,平日里相见都是在胡军的寝殿,或是夜深时分,子离引了自己去他宫殿。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太监将偏殿门打开,胡军轻轻进入,透过屏风瞧见晨月半躺在在床榻上,腿耷拉在床沿边上。他将门掩了上,绕过屏风去了内殿。

        “来了。”

        “嗯。”胡军距离晨月还有两米远时便已经闻到他身上重重的的酒气:“你饮酒了?”

        晨月捏了下天中的位置,喘着粗气道:“嗯,有些头痛。”

        胡军瞥见了木盆旁放置的毛巾,他走过去将毛巾浸湿,而后走向床榻的方向,坐下后,用毛巾擦拭了下晨月的面庞:“以后别再喝这么多酒了,伤身体。”

        晨月突然睁开眼,侧目看了眼胡军,他猛的起身,将胡军按在身下,胡军瞧着他这般:“你喝多了吧。”

        “我觉得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晨月刚说完,俯身朝着胡军的唇吻了下去,他热烈的吻着,似是要将胡军生吞活剥了一般,胡军被他吻的喘不上来气,几次挣扎均未果,晨月解开胡军袍子上的带子,胡军倒是不反抗了,热烈的回应着,两人在榻上翻滚着,热烈的吻着,衣服渐渐褪去,晨月将床帘带子解开,两人在床帘里娇嗔的喘息着···

        子离自御膳房取了酸梅汤回来,走到殿门口,瞧见殿门虚掩着,问门口的小太监:“殿下睡了?”

        小太监点头,随即又摇头:“方才皇上宣了胡侍卫前来,此刻二人正在殿中说话。”

        子离拿着酸梅汤站在门口,知晓自己不能贸然进殿。只好拿着酸梅汤站在廊下,等候胡军主动从殿中出来,他再进去。

        殿中,过了许久,晨月才将床帘打开,用带子系了起来,胡军穿好了衣服,离去时回眸看了晨月一眼,晨月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悦之色。“我先走了。”

        “嗯。”

        胡军自殿中走出,瞧见子离拿着一罐子酸梅汤站在门口,吩咐他:“你进去吧。”

        子离应声:“嗯,您慢走。”,子离进门,瞧见晨月端坐在案桌旁,正在饮茶,他瞥了眼晨月的衣服,有两处带子系的不对。子离冲着案桌走了过去,将酸梅汤放在了桌子上:“主子,酸梅汤拿来了,您喝些。”

        趁着晨月喝酸梅汤的时候,子离蹲下为晨月系腰间的扣子。“主子,奴才瞧着上午您批阅的那些奏折大多是重臣献妃的奏折,您当真不考虑吗?”

        晨月摇了摇头:“不考虑,对了,你过会儿去藏书阁帮我找几本书。”

        “什么书?”

        “治疗男性那方面病的。”

        子离为晨月系扣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系好后站起身:“既然您不想封后纳妃,怎会想到?”

        “这你就不用管了,让你去你就去。”

        子离不敢再多问,他方才瞧见胡军从内殿走出去,便什么都清楚了。下午的时候,趁着晨月午睡,子离去了藏书阁,将阁内关于那方面的书籍全部找了出来,好几十册呢。

        填写借书凭证的时候,管理藏书阁的官吏特地小声问他:“不知您借这些书是?”

        “老家帮我说了几门亲事,我这不是想着没啥经验,所以想看看书,学习学习嘛。”

        官吏凑近了小声告诉子离:“我已经成亲了,如果你不懂,可以问我。”

        “不用了,我喜欢自学成才。先走了。”

        官吏看着子离抱着几十本册子离去,脸上浮现出无奈又尴尬的笑。

        子离将借来的几十册书全部搬回了御书房,供晨月“研习”,晨月的病不敢让太医们查看,他担心哪个太医保守不住秘密,那样自己的丑事就人尽皆知了。

        夜半三更时分,晨月依然没有睡意,子离守在廊下,已经沉沉的睡去。宫墙一角,闪现一个人头,她身穿夜行衣,只露着半张脸。瞧着廊下守夜的子离睡着,又四下看了下没有别的守卫,悄悄弯腰前行,朝着御书房走去。

        来人正是雪尘子,前日看到了小镇飘着的孔明灯,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齐泰的死,她一直怀疑是晨月所为,今日她必要来问问清楚。

        雪尘子将廊下守夜的子离用幻夜针射中,子离倒地昏迷。

        殿内的晨月听到一声倒地声,轻轻合上了书册,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前,他定睛瞧着身影,确定不是守卫的太监们和子离。

        雪尘子突然持剑从殿外杀进,直冲案桌旁的晨月,晨月幻化出伏魔圈,身子周围散发着荧荧之光,雪尘子的剑根本刺穿不透。

        晨月右手幻化出数个傀儡人,撤去伏魔圈,将傀儡人朝着雪尘子扔去,瞬间傀儡人长成和人一般大小的人,与雪尘子厮打在一起。其中一傀儡人撕去雪尘子的面纱,晨月瞧着面前的十六岁少女起了疑,自己和她并不认识,她为何要来刺杀自己?难道她是朝中某个重臣的闺女,自己推了所有大臣请求纳妃的奏折,有人前来报复?但是那是早上发生的事情,会有这么快嘛?正想着,晨月注意到少女唇下的一颗痣:“是她?”

        晨月用灵力击溃雪尘子,雪尘子手持宝剑逃走。晨月所幻化的傀儡人追着她离去。

        霎时间,宫内各处纷纷在捉刺客,侍卫们举着火把四处搜寻。

        晨月站在御书房门口,还在回想着刚刚雪尘子十六岁的模样?她怎会如此年轻?难道是···晨月记得他曾在古书中看到过,火麟骨可以治病、回春等功效,难道雪尘子找到了千年难寻的火麟骨,所以才会重返十六岁?既然如此,那自己的病岂不是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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