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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太子是我杀的(上)


“高一点,再高一点,跑起来,拉线。”

        周洛城不厌其烦地指挥着,又一次看到他举上天的风筝,到了高想手里,不过片刻,就掉到地上。

        高想捡起风筝,撇了撇嘴,朝周洛城走去。

        周洛城接过风筝,“感觉到风力不够的时候,要赶紧收线。”

        “哦。”高想垂头应了一声。

        她以前没怎么放过风筝,经过方才n次的失败,已渐渐掌握了其中的门道,再试一次应该差不多了。可她武力值为0,方才追风筝在草地小跑了几圈,这会有些喘,表情不是太愉快。

        这模样落在周洛城眼中,以为是她接二连三不得要领,有些灰心。

        他唇边淡笑,挽上她鬓边的发,揉了揉她的头,哄孩子般的语气道:“没关系,有进步了,再来。”

        高想抬眸,夕阳从周洛城的身后照来,将他的身姿衬得发光。余晖映进他浅淡的瞳孔中,眼带柔光,亮如琥珀。

        于是,明明已经胸有成竹的玉面狐狸,蹙紧了蛾眉,委屈巴巴道:“这好难啊,怎么办?”

        周洛城笑了笑,附上她的手,“没事,我带着你放。”

        他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把纸鸢抛到空中,莹白修长的手指牵着纸鸢线,然后环着怀中的人,一起逆着风奔跑。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到草地上,衣袂飘飘,交叠在一起。

        跑了没多会儿,周洛城停下脚步,高想一个没注意,直直跌进他怀中,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她抬头,光洁明晰的喉结映入眼帘。周洛城正后抻着凝白如玉的脖子,扯着线,纸鸢在风中渐渐飞稳。

        高想回头看了一眼,想从他怀中出去,却被周洛城双臂一拢,环得更紧了些,那骨感的喉结就在她眼前上下滚动,轻风吟唱般的声音灌入耳,“等会儿,马上好。”

        高想抿了抿唇,内心产生了一个疑问,刚才为什么要装作搞不定这纸鸢?

        纸鸢越飞越高,直上青天,周洛城将线牵到高想手中,又捏着她的手指调整了几下,在她耳边道:“好了,拿着玩吧。”

        高想望着那纸鸢越飞越高,手中的线一动,它便又能往回飞一点,像是在冲她回头。

        她侧目望着身旁的周洛城,跑跑跳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将纸鸢放上天,这会儿他额上渗出些细细的汗珠,在落日的余晖中像宝石般反射着光,又冲她莞尔一笑,便胜却世间无数。

        没多久,刘嬷嬷听传话来了占星阁。

        刘嬷嬷上前给高想行了礼,“王妃唤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高想:“当日放龙鹞的时候,嬷嬷一直在场,可还记得这龙鹞落下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刘嬷嬷思量了一会儿,回话道:“奴婢记得,本是宫人们在放龙鹞,皇上忽然说要亲自教太子,握着太子的手,只是两人刚接过龙鹞,还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线就突然断了。”

        高想:“突然断了?会不会是划到树枝树杈,或者其他什么锋利的东西?”

        “应该没有。”刘嬷嬷伸手在空中比了一下,“大概就是龙鹞飞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占星阁上空,北边一点。皇上和太子在那一片花圃前面,这中间没什么高大的树木,并无遮挡。”

        高想:“嬷嬷记得线断时,龙鹞的位置?”

        刘嬷嬷:“大概位置记得。这龙鹞这么稀罕,在场的都看得移不开眼。”

        高想与周洛城对视一眼,周洛城向一旁的侍卫借了把随身的刀,走到她跟前。

        高想走到了刘嬷嬷刚刚指的花圃前,对她道:“我拉着线,嬷嬷来指挥,看着我手中的纸鸢大概飞到了当日龙鹞落下的位置,便叫停。”

        刘嬷嬷颔首,抬头望着纸鸢,“王妃,低一点,请拉下线。”

        高想依言拉了拉线。

        “再拉,再拉。”刘嬷嬷仰头望着空中的纸鸢,“往左一点,好,够了,够了,再拉点线。”

        两人配合了一会儿,便听到刘嬷嬷说:“好了,差不多就是这里。”

        高想捏紧了线,不让它再动。周洛城挨着高想的手,一手握住风筝线的末端,一手握着刀割下。

        周洛城将刀还给一旁的侍卫,收着断线,将纸鸢拉了回来,解下纸鸢上的绳结。

        高想将周洛城从大理寺带来的那半截龙鹞上的线,一并展开。两条断线比在一起,绷直之后,不过相差两三尺,几乎一样长。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是这样,龙鹞线的断口就在离持线人不远的地方,甚至就是在手边。

        如果是利器割断,就算是对方武艺再出神入化,也不会选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刀片或者石子等利器划过放龙鹞之人的手边,这太容易被察觉了。

        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割断这龙鹞线的,正是放龙鹞的人。

        “宫里最近都在传,宸王妃常与她那北晟来的青梅竹马腻在一起。不知朕那身在牢狱的弟弟,听到了作何感想?”一阵笑吟吟的男声传来。

        周洛坤踱步走向二人,说这话的时,斜眼看着‘许文心’,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高想与‘许文心’向皇帝行了礼。

        高想接话解释道:“臣妇与许统领奉旨查案,皇上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是一回事,相信什么又是另一回事。”周洛坤朝一边的凉亭走去,语有深意地叹道,“人总是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高想和‘许文心’也跟着他进了凉亭。

        周洛坤示意他们坐下,又遣宫人准备了些茶点。

        周洛坤歪在亭内的长榻上,一脸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宝石戒指,“二位,如何了?明日可就是结案的最后期限。”

        高想皱紧眉头,静了很久,方道:“有了些眉目,但……”她顿了顿,示意地看着一下周遭的宫人。

        周洛坤领了意,屏退左右。

        高想继续道:“臣妇查到,尚膳监酿酒的那张酒方,并不是当日王爷与太子在紫宸殿门口写的那张。酒方上的用的墨,是一种带有花香、极贵重的墨,据臣妇所知,这墨只在仁明殿有。是不是同一块,取了请专人验一下便知。”

        “仁明殿?皇后?”周洛坤声音大了一个度,“你是说,皇后杀自己的亲骨肉?哈哈哈——,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呢?”

        高想面露难色,“臣妇也不信啊,可臣妇翻遍了大理寺的卷宗,这两天也把能跑的地方跑了个遍,实在也查不出什么。”

        周洛坤讽笑道:“只剩一天时间了,王妃的意思是,不顾宸王的死活了?”

        “那倒也不是。”高想声音矮了点,脸露心虚道,“这点证据说没用是没用,说有用也还是有点用的。”

        周洛坤见她这副样子,心中思量片刻,顿时反应过来,玉面狐狸这是想偷奸耍滑啊!

        就凭酒方上的墨,将皇后扯了进来,可能不足以给任何人定罪,但是至少能证明,这酒方与太子当日所写并非同一张,宸王与此事并无直接干系,也就能证明他无罪了。

        她现在这两手一摊,束手无策的架势,是想把宸王救完了事,破不破案的,爱谁谁。

        周洛坤抿了口茶,“王妃可别忘了,你是立了军令状的。北晟‘第一军师’,从小在军队摸爬滚打,应当明白军令状的含义。”

        高想讪笑道:“皇上说笑了,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干嘛,臣妇如今不过一介深闺妇人。更何况,就算是当初做军师的时候,臣妇惯用的计量,便是‘兵不厌诈’。”

        “你——”,周洛坤气血上头,原本悠悠哉哉拿在手中要吃的一块糕饼,噗地一下捏得粉碎,饼渣溅了一脸。

        他万万没想到,玉面狐狸竟这么不要脸!

        也没宫人在旁边,周洛坤只能自己整理满身的饼渣,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烦躁地踱了几步,指着高想的鼻子道:

        “你以为,救了宸王,你们就能相安无事?军令状可不是说说而已,这里是晏京城,不比你们北晟,南晏的世家贵族,把‘仁义礼智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这样行事,少不得被别人低看一眼,你要遭的唾沫星子可多着呢。”

        周洛坤越说越气,不停地在亭内踱步打转,连太子和厉王,他都不曾这样耳提面命。

        能把一个好色昏君气得如此苦口婆心地说教,玉面狐狸绝对是第一人。

        “那能怎么办呢?”高想垂头叹气,就像是个老师怎么教都教不会的差生,你愿意教就教吧,反正我啥也不会,自暴自弃了。

        她眼中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那要不这样好了,臣妇把这证据交上去,救了宸王,也算是报答了他夫妻的情分。南晏若实在容不下臣妇,臣妇便只好、只好……”

        说到这儿,高想恰到好处地瞄了身旁的‘许文心’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她忙害羞地低下头,外人看来竟还有几分甜蜜。

        周洛坤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玉面狐狸!朕可真是高看你了。难不成你那些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神机妙算的画本、戏文,还有说书先生说得天花乱坠,都是假的?”

        这一记拍桌很重,周洛坤的手隐隐有些疼,这疼痛让他冷静下来,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高想。

        她正端坐在椅子上,若无其事地喝茶,一般人面对皇帝的雷霆暴雨,还能这般从容不迫吗?还是高想其实已经知道了什么,只不过想要一个他的态度。

        周洛坤眯着眼睛重新坐回长榻上,冷静片刻道:“朕方才有些失态了,也是关心案情。王妃可是北晟第一聪明的人,你要是都束手无策,怕是这世间,再没人能给太子一个公道了。王妃,可是查到皇后头上,觉得有些查不下去了?”

        高想道:“只是有些事,臣妇想不明白,这酒方既然是伪造的,可鉴定结果却说是太子亲笔。难不成,是有人把太子压在仁明殿,逼着他写的?可如此,太子就是知道杨梅酿有问题的,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地喝呢?”

        周洛坤摆了摆手,“这说不通,若是皇后要伪造,也没必要拿自己才有的墨啊。再说了,那是她的亲生儿子,朕与皇后夫妻多年,了解她,不管是有什么样的事,她都不会对太子下手。”

        高想皱眉睨向周洛坤,“此案实在不好查。”

        “王妃也别灰心。”周洛坤若有所思,仿若无意地提道:“会不会有一个与太子的字极像的人,模仿太子的笔迹呢?”

        高想摇了摇头,“有人模仿的话,我们也许看不出,但大理寺专门找了研究笔迹的大学士,对着太子往日在学堂的那些佳作,一一比对过,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

        “找那些佳作有什么用?万一那些根本不是太子写的呢!”周洛坤脱口而出,盯着高想的眼睛,放出锐厉的光。

        他感觉到高想眼中有所动,又补充道:“朕也只是随口一说,朕不懂查案的,胡言乱语罢了。”

        听了这话,高想嘴角细微地扬了扬,眼中神情已定。

        周洛坤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王妃可还有别的什么,需要朕帮助?说出来。”

        “臣妇查过,放龙鹞的线是陈年旧线。风力一撑,旧线易断,可龙鹞上的线,断口平整,根本不是风力扯断的,而是利器割断。”

        “哦——?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利器呢?”周洛坤靠在长榻上,无规律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宝石戒指。

        那是一颗不小的蓝宝石戒指,宝蓝色的晶体,很亮很招人,高想从前并未见过周洛坤带这么惹眼的款式。因此,今日一过来,高想便注意到他手上这枚惹眼的宝石戒指。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戒指,“皇上这枚戒指真亮堂。”

        “你说这个啊。万寿节的时候,地方送上来的贺礼。这蓝宝石个头是大,但这也算不上稀罕,稀罕的是,这戒托里面……”

        周洛坤边说着,边将戒指取下,演示给高想看,“里面有个小小的凹槽,戴在大拇指上,食指这么一划,戒指前端就会弹出一个锋利的刀片。你别看这一小片,可是江南的铸剑大师,用珍贵的上古神铁打造,削铁成泥,轻轻一划,就能见血封喉,朕拿来防身用的。”

        他展示完,很是得意地笑了笑。

        高想直直看向周洛坤,他呵呵笑着,像个跟人显摆自己好东西的孩童,天真无邪。与之相对,高想的眼中却满是锐色。

        周洛坤并非没有察觉她眼中的神色,可还是从容不迫地与她对视,甚至他目光狠厉,毫不掩饰阴鸷与毒辣。

        仿佛在说,没错就是我,可你又能拿我如何呢?

        末了,他挥着衣袖,大摇大摆地向亭外走去。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坦荡。

        是的,高想不能拿他如何?天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轻易拿他如何?

        周洛坤故意引太子去捉奸在床,又故意促成太子之死。他亲手撕开了妻子的遮羞布,击碎了一个少年最初的信念,引得兄弟反目,母子相向。

        可他想要的远不只有这么多,他将周洛城牵扯进去,将高想牵扯进来,今日又坦荡自曝,上演这么一出。

        他想要的,高想心中,已逐渐了然。

        这件案子,最难的不是查案,而是结案。

        周洛坤一早知道,大理寺不能给出一个让大家愿意相信的结果,也不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这其中的桩桩件件,别的人根本难以为继,玉面狐狸,才是能给他这个结果的人。

        “皇上。”高想喊住了他。

        周洛坤回头,“王妃,还有何事?”

        “臣妇想见厉王。”

        “包在朕身上。”言罢,周洛坤悠悠哉哉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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