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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国献身(上)


回到高府时,天已阴黑,正是饭点,满桌子的菜,一家人围坐桌旁。

        高患与高想一进门,坐在主位上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沉声道:“回来了,先吃饭。”

        男子声音深沉,面色深黑,目光深邃,便是这个家的主人,北晟战神高深。

        高想瞄了主位上的男子一眼,在外面浪了三天,原以为高深要训斥自己,没想到只是招呼吃饭,心中稍微放松了些。

        她扫望琳琅满目的一桌菜,奔波到现在,确实有点饿了,遂垂着头,缓步走到桌旁,屁|股刚一沾到椅子,头顶上方又传来那个深沉的声音:

        “吃完自己去祠堂跪着。”

        高想一听,把头埋得更深了,心中不悦,果然还是没逃过责罚。

        高深一共有五个儿女,老大高慈是高深原配夫人唯一的女儿,也是北晟先帝的妃子,性子稳重淡漠,久居深宫二十载。高想有时也会进宫去看看这个太妃姐姐。

        原配夫人去世得早,高深另还有两房妻子。二夫人便是龙骁将军高患的生母,三夫人育有一子一女,老三高愈,老四高恩。

        高深年轻时不仅武力超群,智慧谋略也是一等一,高患遗传了他天生的武力,智谋上面却碌碌无能,这些年与高想一同经沙场,也立了些战功,勉强袭了个‘龙骁将军’的名号。

        如果说,二夫人的高患勉强能算得上差强人意,三夫人的这两个孩子却有些不尽人意。他们实在看不出和高深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三哥高愈自幼身体就不好,勉力读了些书,考了几次也未考得进士。

        四女高恩与高想年纪差不了多少,将门高官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娇滴滴的大小姐样子。

        高想早年一直与季玄浪迹于烟花之地,十岁那年季玄故去,她才来投靠将军府。她一直知道自己与高家正经的子女不一样,也从未想过与他们攀比,偏偏四姐高恩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不甚痛快,本来自己是家里的老幺,怎么横生出个更小的妹妹,还处处压自己一头。

        人都到齐坐下了,高深拿起筷子,大家也都举箸开动起来,只有高想还是双手垂在桌下,迟迟没有动作。

        三夫人见气氛有些冷,便笑呵呵道:“再过几日是‘百花选’,我带恩儿做了几套新的罗裙,自然也少不了小五的,赶紧吃了饭我带你去看看。”

        高恩爱明里暗里和高想较劲,她的母亲倒是个明白人,自己的两个孩子不争气,不如抱紧大腿才是长久之计。也因如此,高恩常见不得母亲溜须拍马的嘴脸,对高想更生了一层厌恶。

        高恩听到母亲还给别人的女儿做了罗裙,心中不是味儿,苦于无处发作,望着桌上那一盘晶莹剔透的松鼠桂鱼,举着筷子便要下手。

        一直埋头吃饭的高深不知怎么瞄到了这一幕,眼疾手快地举起筷子,上前将高恩的筷子拦住,一双深邃的眼睛还睨了一眼。高恩吃瘪,忙吓得缩回了手。

        高深不冷不热道:“新罗裙可以穿,不过‘百花选’你不能参加。”

        高深一贯不苟言笑,待人严苛。高恩自小对父亲三分敬七分畏,刚被瞪了一眼还没回过神来,恍惚间又听高深发了话,小心脏扑腾扑腾直跳,以为这次惹怒了父亲。

        冷静片刻,她瞄了一眼对面的高想,只见她的脸比刚才更臭了,忽然意识到不能参加‘百花选’并非是说的她,而是说的高想。

        宴已过半,桌上的菜都吃的七七八八,唯有一盘松鼠桂鱼还无人动。高想也一直臭脸坐着,没动筷子。

        二夫人打破了僵局,夹起一块最肥嫩的鱼肉递到高想碗里,“小五,你最喜欢的松鼠桂鱼。家里的规矩,你爹知你最喜吃鱼,第一块都是你先夹,你不夹我们都不好动手。”

        高患也劝道:“老五,你就吃点吧,我看你这几日也没好好吃饭。”

        高想还是低着头,不愿动筷子吃饭。

        高深冷冷搁下筷子,“不必像孩子一般娇惯她。”

        高想闻言倏地一下站起来,“饱了。”

        丢下两个字,转身便离了席。

        夜空漆黑,无半点星子,高家祠堂内灯火通明,高想一人跪在堂前,晶亮的眸子被这满堂的烛灯晃得有些迷眼。

        门外寒风呼啸进祠堂,裹挟着她整个身子,不觉全身冰凉。

        她不禁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夜空漆黑无星子,寒风也是这般冷。她一直觉得便是这寒风带走了她娘亲,要不那晚娘亲的手怎会如这寒风一样,怎么捂都捂不暖。

        娘亲让她去找父亲,说父亲会像娘亲一般疼你爱你,只是你从今日起便要学着做个大人。高想做到了后半句,他却好像不似前半句。

        在高家的这些年,她生活富足,不愁吃穿,却常常还是会想起年少时与娘亲在一起的日子,自由随性,似乎小时候的自己更像是自己。

        寒风恣意地拍打窗棂,紧闭的门窗内,一抹烛灯在夜里静默绽放。

        灯下,高深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手中的银枪。这是他每日饭后的必修课。

        枪杆凹凹凸凸的精美蟒纹纤尘不染。枪刃锃亮夺目,仿佛下一刻便可一枪封喉,一点都不像是一把尘封多年未见血的兵器。

        唯有这枪杆顶部的红缨穗,许是年代久远,穗丝单薄,颜色暗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高患坐在茶案旁,斟酌良久,“父亲,你总拘着老五,她想出去走走也情有可原。”

        高深像是没听见似的,面色未改,不急不慢地擦拭着剑柄。

        高患又道:“四妹妹她们闺阁姊妹,平日里都是打扮得娇艳夺目的,一起游玩逛街,一起诗会听曲,怎么开心怎么来,方是个将军府大小姐的做派。老五却要每日被你拘着,看兵书,谈国事。可算起来,她的年岁比四妹妹还小些,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高患说这话时仔细打量着高深,见他擦枪的动作有所停滞,便接着道:“父亲,你可能不知道,老五她其实可喜欢那些首饰罗裙,胭脂水粉了,女儿家哪有不爱美的。听说小五她娘亲就极美,她从小耳濡目染……”

        高患后知后觉地住了嘴,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这么些年,高家上下对高想都不算是差,却对她娘恰恰相反。

        季玄这个人,是高家明令禁止谈论的,早在高想进高家之前就有这个规矩,听说是因为高深恨极了季玄。

        夜渐深,高深缓步到祠堂门口,远远地望过去,高家祠堂内,那彰显着高家世代忠烈的金字匾额高悬,匾额下是一个小小的身影静跪着。

        高深走上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可知我为何罚你?”

        高想一动未动,目不斜视地答道:“私自离家出走,还去了春宵楼。”

        高深脸上的沉色少了几分,“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明知是错怎又犯错?”

        人年少时总有一股自以为的傲气。

        她昂着头,“我没错。春宵楼是我儿时居住之所,我去看看有何不妥?爹不让我去,无非是因为那是娘亲以前的地方,说我错了,也不过是因为私心。”

        “你认为,我不让你去烟花之地是因为私心!”高深语出过急,声音不由地放大。

        他顿了顿调整情绪,柔和目光道:“小五啊,这些年,爹对你是严格了些,那是因为爹一直把你当男孩子养。你自恃聪明,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这是第一次,高深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以前高深讲话总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就算是夸奖也总透着冷冰冰。

        高想常常拿自己太过敏感,或是高深本就是个不知冷暖的武人来宽慰自己。

        原来,他一直知道,他对自己严格。

        高想凝眸注视着祠堂侧案上设立着的军功勋章,最边上的那九枚金章是她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打拼来的。

        一次一等功便是一枚金章,有一段时间,她十分热衷于立功,只因她把金章捧到高深面前,高深会对她笑一笑。

        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高深总是让她以男装示人,带着面具,不过是为了让她能镇得住人,一个黄毛丫头顶着稚气未脱的脸如何能号令三军。

        不喜欢她流连市井抛头露面也是这个原因。她不能是刁蛮任性、爱闯祸的将军府小姐,而应该是智慧超群令人信服的玉面狐狸。

        高深走近她身后,伟岸的身躯挡住了门外呼啸而入的寒风。

        他慢慢俯身,语重心长,“高家世代的将军,能延续这么多年,绝不仅仅是靠武力勇冠三军。一介武夫,会上场打仗,却不懂入朝为官。

        你是我最优秀的孩子,从来不必和恩儿比。再过一两年,爹给你找个家世好性格好的男孩子,入赘到咱们高家。”

        高深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瘦削的肩头,“你是爹的希望,是高家的希望。”

        高想忽觉肩上一沉,不经意间,一行晶莹从面具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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