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祭雨神

那三清道长在县衙转了一圈后，便让县丞备好三牲。

        “两天后祭雨神，另还需一名阴月阴日出生的童女，用于侍奉雨神。”那三清道长也不管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惊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偏室。那里是县衙特意为他这几日的修行而设的。

        “道长，您说的童女是什么意思？”县丞不敢相信，再次跟他确认。

        “雨神座下尚缺一名侍奉的侍女，若这次能让他老人家满意，以后便不会再来。”那三清道长懒懒的解释，说完便闭眼打坐静修。

        县丞擦了额头的汗，不敢多问，忙去找马县令。县令听到也是大吃一惊。自他接管南湖县以来，尚没有人祭这样的事发生。

        “那道长是如何说的？”马县令问道。

        县丞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三清道长的话告诉他。

        马县令为难的在房间里踱步，人祭这样的大事，让他们去哪儿找阴月阴日的童女？况且，谁家父母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当什么人祭。

        县丞见他犹豫，便说道:“可道长说，如果这次的童女讨得雨神欢心，以后咱们南湖便风调雨顺，不再有天灾。”

        “话说咱们要去哪儿找来童女？况且，殿下还在南湖，此事应与殿下商议。”此等大事，马县令不敢自己拿主意。

        县丞摇头:“殿下事事以百姓为先，近日为了河堤的事，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咱们应为殿下分忧才是啊。”

        马县令不禁有些动摇。祭祀雨神也是为了南湖县的百姓，若能顺利送走雨神，那庄稼还可以抢种，秋收还不至于颗粒无收。可若是人祭的事惹来殿下怪罪，那便得不偿失了。

        “人祭不是小事，若是殿下怪罪，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马县令迟迟不能下决心。

        县丞也想过这一点，可他在南湖多年，好不容才当上县丞，若此事能成，他便也算是南湖的大功臣。到那时，赏赐必不会少。说不定还能借此飞黄腾达。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殿下向来不过问衙门里的事，往常也是咱们做主，只要是为了咱们南湖百姓好，想来殿下不会怪罪。”

        马县令点头，这一点倒是真的。殿下一向不干涉地方庶务。

        “可这童女，要去哪儿寻？”

        县丞见马县令松口，忙凑上前去:“城外平安堂里，有许多失祜童男童女，不如从里面找一个？”

        马县令在书房来回踱步，迟迟不能下决定。

        县丞怕夜长梦多，忙自告奋勇:“大人不必烦忧，此事交由下官来办。”

        马县令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他挥挥手:“莫要引起百姓恐慌，善待童女的家人，去吧。”

        县丞脸上一喜，应了是，躬身退了出去。

        城外的粥棚里，姚卿卿刚给灾民们发完食物，便看到县丞领着几名衙卫冲入平安堂。灾民们不明所以，有的爱看热闹的，便跟在衙卫身后。

        平安堂里的灾民都有登记在册，县丞很快就找到了一名阴月阴日生的童女。

        那童女八九岁的年纪，因地动死了父亲，如今跟着母亲和妹妹住在平安堂里。

        看到官府的人来，灾民们都纷纷伸出头来一探究竟。

        有灾民和衙卫相熟的，便靠近衙卫悄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那衙卫也只跟他说了一半:“选一位神女去侍奉雨神，好让咱们南湖风调雨顺。”

        那童女和小伙伴们在廊下避雨，她还不知道命运的大网正向她扑来。

        童女的娘亲听闻县丞的来意，吓得跪在地上哀求。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会被选为“神女”。

        “这是雨神选中的，她是天选之人，是代表咱们南湖去侍奉雨神的，从今往后，咱们南湖百姓都会就记着她。”县丞慷慨陈词，全然不顾地上妇人的哀求。

        他留下十两银子，便将童女带走。那童女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衙卫带离平安堂。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童女挣着，奈何以她的力量，又怎么抵得过衙卫。

        “娘！救救我！娘……”女童边挣扎着，边唤着自己的娘亲。

        妇人于心不忍，追在后面哭喊:“阿苑……我的阿苑！”

        围观的灾民中，有妇人偷偷抹泪，其他人则更期待祭祀后的风调雨顺。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

        姚卿卿见那边围了一群人，还有孩子的哭声，便跟了上去。

        县丞不想引起恐慌，只得派了衙卫去把那妇人拖走。

        姚卿卿拉了身旁一位大婶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大婶叹了一口气:“两天后要祭祀雨神，说是需要一名童女去侍奉。”

        姚卿卿一惊，祭祀，侍奉雨神，是她想的那样吗？

        ”唉，也是可怜。”大婶脸上也是不忍。

        “要怎么送这姑娘去侍奉雨神？”姚卿卿问道。

        “雨神在天上，自然是送上天啊。”旁边有位男子答道。

        “怎么送？”姚卿卿问道。

        “这……”那男子语塞，一时答不上来。

        旁边的大婶摇头叹息:“还能怎么送，人死了才能上天。”

        那男子倒是不以为然:“怎能是死呢，去侍奉雨神，以后就是仙童了。这是她的造化。”

        那大婶闭了嘴。姚卿卿狠狠的瞪了一眼男子，抬脚便穿过人群。她挡住为首的县丞，别县丞身旁的衙卫拦住她:“什么人？胆敢惊扰县丞大人！”

        姚卿卿这才看清这位县丞大人，她记得之前的县丞姓梁，看样子应该是换人了。

        “小女子有事请教大人。”姚卿卿福了一礼。

        “你有何事？”县丞问道。

        姚卿卿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女孩，无声叹息:“不知这位小姑娘犯了什么错，竟要与娘亲分开？”

        县丞脸上不耐，奈何围观百姓众人众多，他忍了脾气说道:“大胆刁民，官府的事岂容尔等女子置喙！”

        “官府为民办事，小姑娘与她的母亲也是我南湖百姓，何故要让她们生生分离？”姚卿卿问道。

        “此事就是为了南湖百姓，为了南湖长治久安，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县丞义正言辞，指着姚卿卿斥道。

        姚卿卿摇头:“大人口口声为了百姓，可女孩与她的母亲就不是南湖百姓了吗？”

        县丞答不上来，他看向身侧的衙卫，那衙卫会意，上来押住姚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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