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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若遂凌云志


魏桥打马离开,白修砚也懒得再在外边冻着,于是悄地溜到最后那辆马车上,和自己师父坐在一起。

        “先生。”

        程太傅正捏起一块枣酥,看见白修砚来了,便把手里的给他,自己又拿起另外一块:“刚刚皇上找我,赐了一盘枣酥,你尝尝,还热着。”

        白修砚听闻这话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睛瞥着那盘点心,心里想的却全是小皇帝,已经料想到皇上近期会有所行动,没想到首当其冲的却是自家。

        “先生。”白修砚吸了口气,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语气却是实打实地担心:“陛下找您,可是为了刺杀一事?”

        程岁山叹了一口气:“修砚啊,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跟为师还要拐着弯的说吗?”

        白修砚咬了一口点心,口中说话有些含糊:“那先生怎么想,您是皇上的老师,看到陛下能有这样的想法,想必是很欣慰的吧。”

        程岁山低头喝一口茶,深深地看了一眼白修砚:“我也是你的老师。”

        “学生明白,学生谨记先生教诲。”白修砚咽了那口枣酥,微微躬身,示意自己告退。

        “外边天冷,你就别去跟魏家那小子骑马了,别看他是个书生,却是簪缨世家,提枪上马就能打仗的主,你不一样修砚,你这辈子,注定是权臣。”

        白修砚心中咯噔一下,打消了出去骑马的念头,又乖乖地坐回来。

        “先生,我现下,没有什么想法。”白修砚攥紧了自己的袖子,拇指和食指不住的摩挲,看起来心事重重。

        “现下时局混乱,我们之前那一套匡扶正统的说辞早已经不适用,修砚,我想说的是,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要顾忌为师,为师也不会阻拦你。”

        “多谢先生。”白修砚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虽然他不知道这块石头是什么,也不知道它如何产生,却莫名其妙地轻松了些许。

        外面狂风骤起,卷起漫天大雪砸在人身上,禁军和随从瑟瑟发抖,师徒二人却神色严肃,目光深沉。

        江南的雪已经停了,只是还没晴,灰蒙蒙的天配上沉重哀婉哭声,莫名让人昏昏欲睡。晋宵黎理了理自己的孝袍,站在一边看着眼前哭闹的女人,有些无奈,那女人后边跟着一个奶娘,奶娘怀里的孩子听见自己母亲哭,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吵死了,有事?”晋宵黎抱着肩,用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耳朵,语气已经带着些不耐烦。

        谁知道那女人停了哭声,张口便骂:“晋宵黎,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当年你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现在你又要来害我们母子!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我是你的庶母!你竟然要我们去那种偏远的地方!”陈氏骂着骂着便揪起他的衣领,想要往他胸口挥拳头。

        晋宵黎看着她闹,也没管她揪自己领子的行为,只是歪了歪头看着她一言不发。谁知道那女人刚想动手,便听见刺啦一声,像是不知道撕碎了什么东西。

        陈氏愣了一下,晋宵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推开眼前的女人,将怀里一张揉皱的宣纸拿出来,看到上边的确有一个角被撕毁,嘀哩当啷的像是要往下掉。晋宵黎低着眉眼笑了一声,嘴角微微地勾起,正在津度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被气坏了的时候,晋宵黎突然开了口:“弄坏了啊。弄坏了,那就都去死吧。”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砸在人身上却像有万斤重,陈氏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还任人施为的青年,此刻靠一张纸就定下了自己的生死,顿时慌乱起来:“不行!不行!晋宵黎!我是你的庶母!晋宵黎!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她边说着边踉踉跄跄向后退,像是无助地想要抓住什么,却无意间打上了抱孩子的奶娘,那奶娘向后一歪,刚要睡去的孩子便又开始大哭。

        晋宵黎仍旧是半低着头,眼角周围却都已经红了,嘴唇紧紧地抿着,慢慢向前走去。

        “都说了,很吵。”说罢将手钳住了女人的脖子,慢慢地向上举起来。陈氏的眼球开始,手里还在四下扑腾,不断地拍打着晋宵黎的手,妄图让他停下来,周围跪了一地的人,那小孩子也识相地不再哭闹。

        不过几息的时间,晋宵黎将手松开,女人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无声响。

        “津度,乱葬岗。”

        “得嘞。”津度一脸生无可恋地招呼暗一,两个人架着陈氏出去了。那乳娘还在地上跪着,津度朝他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滚!”

        按照晋宵黎的个性,这个孩子就算现在不杀,以后也活不长久,只是孩子实在太过幼小,着实无辜,津度便想着让他躲一时算一时了。

        一行人回到皇宫根本没得歇,直接就到了金銮殿上,皇帝被刺杀不算是小事,锅不可能说扣就扣,小皇帝的计划也不会说停就停。

        “臣有事启奏。”大理寺卿穿着紫色的官服,拿着笏板站了出来。

        “准奏。”

        “据大理寺调查,此次的刺客与上次突袭淮南王世子的为同一批,虽无活口,但身上却有同样的刺身可做证明。”那大理寺卿是近几个月来头一次在大殿上说话,虽然看起来沉着冷静,但是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很好,若朕没记错的话,上次刺杀淮南王世子,应当是丞相的手笔吧。”

        此话一出,底下一群朝臣都开始窃窃私语,白修砚往自己老师那边望了一眼,见程太傅对他稍稍摇头,便又沉默下去,微微探头看已经跪在地上的张丞相。

        “老臣惶恐!老臣惶恐啊!老臣一心为了陛下,又怎会去刺杀陛下啊!再者说,当时淮南王世子一事,老臣便不明不白地遭受冤枉,如今,,,如今,,是谁的居心如此歹毒,竟然用弑君这样的罪名冤枉老臣!真是其心可诛!”

        小皇帝慢条斯理地走下宝座,将张丞相搀了起来。

        “哎,丞相何出此言,朕也没说是您做的。”

        “老臣谢陛下隆恩。”张丞相缓缓地站起来,双腿还微微蜷曲着,可能是因为跪下的太急,膝盖还有些颤。

        “不过,有一件事,朕当真要问问丞相。”

        “老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次冬狩,丞相虽然没跟着,但是具体的事项都是丞相安排的,若不是丞相安排的侍卫值守不力,又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

        张丞相颤颤巍巍地又跪下:“臣安排不当,愿受陛下责罚。”

        “罢了,张丞相为本朝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此次事件不予深究,罚俸半年,一个月不准入朝!”说完,小皇帝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管身后的太后在不断地咳嗽:“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

        正当白修砚整理笏板准备退朝的时候,魏桥站了出来:“臣有事要奏。”

        小皇帝微微一皱眉,似乎在想这到底是哪一号人。

        “臣等奉命督建东北水利,为避免春汛之时决堤,只是今日准备选定材料之时才发现,户部拨款还不足申报的三分之一,还请陛下圣裁。”

        “李云清!”

        “臣在。”

        小皇帝斜眼看着出列的人:“究竟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国库银子本就紧张,户部此次与礼部计划冬狩之事,又支出大半,此刻确是有心无力啊。”

        “朕去冬狩,本应该是十天,那些银子十天都足够,何况朕就去了两天!剩下的银子,限你三日之内报上来,否则朕便要你狗命。”

        “回禀陛下,此事乃是户部侍郎主持,臣近日在调度赋税,还望陛下明察。”

        “户部侍郎!”小皇帝今日像是吃了炸药桶,也不顾太后和国舅爷的脸色,像是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臣在。”

        “余下的银子呢?”

        “臣臣,,,,,”那户部侍郎贼眉鼠眼,看了一下前面的丞相,顿时满头大汗,只因那丞相做了一个横刀的手势。

        “臣实在不知啊!!!”

        “朕看你这个样子,到不像是不知!”小皇帝从椅子上起来:“大理寺卿,去查!退朝!”白修砚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刚出皇宫就被魏桥拦住了。

        “走走走,我们去荟萃楼吃饭。”

        白修砚被他拉着一脸懵:“荟萃楼不是喝茶的地方吗?”

        “没事,我说有饭就有饭,晋宵黎又不会饿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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