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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遗弃


永天王朝,相府。

        今日是宰相寿辰,相府前院宾客络绎不绝。

        只见一小女孩,三岁左右的样子,衣着简朴,脸颊粉嫩,眉眼弯弯,钻入宾客席中,看到席面上五花八门的点心很是欣喜,便伸手去拿。

        “啊——”她的手被打掉了,“好痛。”

        “你个小泼皮,快走开,不准拿!”说话的是个嬷嬷。

        她好凶,女孩有些惊恐。

        “嬷嬷吓到她了,她是相爷的孩子吧,拿点吃食又何妨。”

        “你是前院刚来的丫鬟吧,你自是不知,这小泼皮可是与相府家生子无异,相爷都不要她,我们又何须将她供着。”

        女孩在一旁听得清楚,相爷不要她?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只觉得委屈,并被人带回了相府偏院。

        偏院是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很是熟悉。

        相府偏院,大都是下人们的屋舍。

        而她住的地方除了栅栏围起的地界稍大一点外,与别的屋舍没什么不同,一样地陈旧、简陋。

        “喂,管好这小泼皮,别再叫她到前院去!”那人说完便一把将女孩推了过去。

        女孩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蹭破了皮。

        “呀,小姐没事吧,我看看!”说话的是房大娘,闻声连忙赶来扶起女孩,“他们真是的,好歹是女娃娃,怎经得这样摔!”

        “没事,房大娘,小新不疼!”女孩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十分委屈。

        房大娘心疼不已,带女孩回屋,擦拭伤口。

        忽地,一妇人开门进来,见这一幕,连忙问道:“怎么了?”

        “娘!”女孩见着妇人,眼泪哗地流出来了,上前抱住她的娘。

        “小新不哭不哭。”妇人拍拍女孩的背,亲了亲湿润的小脸,“来,跟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房大娘埋怨道:“白姨娘,是前院,小姐是被撵回来的,真是过分!”

        “娘,是小新想去拿吃食,那里的吃食可新奇了,小新想带回来一起吃。可是有个嬷嬷不让,还打手,可凶了。”

        “好歹是相爷的孩子,怎的这样对小姐!”房大娘听了很是气愤。

        “房大娘,也就是你,总是‘小姐小姐’地叫。”妇人无奈笑笑。

        “呜呜呜……娘,爹爹是相爷吗?那个嬷嬷说爹爹不要小新了,为什么从没见爹爹?”女孩听到她们的交谈,将自己的疑惑道出。

        房大娘听了,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女孩的头,没有说话。

        而妇人只是浅笑着,温柔地抱起女孩坐下,轻轻握着她的小手。

        “小新,你爹爹是永天王朝的宰相,叫路皑泉,他住在这府里。”

        “那为什么都没见过爹爹,他都不想来找我们的吗?”

        “一开始当然是想的啦,那时候我的小新还没出生呢。你爹爹他呀,对娘很好的。娘当时也很喜欢你爹爹呢。”

        “那后来呢?爹爹不喜欢娘了吗?”

        “喜欢,但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喜欢了。”

        “为什么啊?”女孩不解。

        “因为娘不想把身世告诉他,所以他觉得娘来路不明,便很快与王氏结了亲。娘也是到了府里才知道。当时娘很想嫁给你爹爹……”

        “娘……”女孩似是感受到妇人的落寞,紧紧靠在妇人的胸前,安慰着。

        “那阵子,娘也哭闹过,到后来,娘就不想跟他说话了。”

        “那爹爹呢?也不跟娘说话了吗?”

        妇人笑笑,摇了摇头:“是啊,也不说了,自那以后也不见了。”说完看了看女孩的小脸,只见小嘴微微嘟起,不只是委屈还是生气。

        “呵呵,我的小新啊,你知道吗,后来娘就是因为有了小新,在这府里的这段日子才这么地开心呢。”妇人轻轻掐了掐女孩粉嘟嘟的脸蛋,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

        “娘,我不喜欢爹爹……也不想要他了……”女孩依偎在妇人的怀里,轻声地说着。

        “为什么呀?小新?你都没见过他呀。”

        “可是,是他不要我们的……”女孩眼眶红了,“娘你还喜欢爹爹吗?”

        “不喜欢了,但是,我也不怨他了。小新啊,现在娘就想跟你,还有房大娘一起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就想看着我的小新好好长大。”

        “嗯嗯,小新喜欢娘,喜欢房大娘。”

        “哈哈,奴婢也喜欢小姐。”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房大娘忽地开口笑道,转而又惋惜道,“姨娘、小姐多好啊,相爷就是看中王氏家族的权贵才……哎!”

        “房大娘,莫说这话,这么些年了那王氏与他早已有了情谊,再说那些已无意义。”

        ……

        酉时,用完晚饭,妇人交代几句就又如往常一样出去了。

        “房大娘,娘是不是又去给人治病了?”

        “是啊,你白姨娘懂医术,不光救人还能补填家用呢!”房大娘说完又提醒道:“小姐,可不兴与别人讲起啊,这可是连相爷,你爹爹都不知道的呢!”

        “知道啦,房大娘,可是娘为什么要瞒着啊?”

        “许是与你娘的身世有关吧。当时就是你娘治好了我的病,我才知道的,那时我也很惊奇。”

        “嘻嘻,我娘最厉害了。”

        “哈哈,厉害厉害。”房大娘笑道。

        “房大娘,你说,我娘是不是在外面开医馆啊,我见那些大夫都是什么什么医馆来的。”

        “没有的,你娘是游医,没有医馆的。”说到这,房大娘忽然惋惜道,“白姨娘原本是想离开相府开医馆的,可……”

        “可是什么?”女孩好奇。

        “可是有了小姐啊。当时你娘娘身无分文,相爷又故意拖着不让她离开,便留在这府里生产,自然成为相府妾室了,而现在白姨娘与我们这些下人也没什么分别了,哎。”房大娘说着自语了起来。

        女孩也一知半解,只知道她的娘是因为自己才没能开医馆的,便有些伤心。

        待到妇人回来,女孩连忙迎上去,抱着她的娘:“娘是不是很想开医馆?”

        “嗯?没有啊。”

        “房大娘说你本来想开医馆,可是因为有了小新……”

        “那怎么会呢。”妇人哭笑不得,“小新啊,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娘不舍得小新啊,开医馆哪有跟小新在一起生活重要呀!”

        房大娘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与小姐说错了话,有些歉意地看向妇人。

        妇人笑笑,又与女孩说道:“很多时候我们都要作取舍,就像娘,选择留在这里与小新一起生活,而没有在外面开医馆。可是娘很高兴自己没有弃下小新,因为,路新啊,娘最爱你啦。”

        小路新听了后,笑逐颜开,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她感到非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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