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买鱼

第二天一早，杨哲屿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了。换好衣服就准备去洗漱，来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得，又要洗。等他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小姨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

        “小屿起了啊，我还说一会儿去叫你呢，来，快吃饭，趁热。”

        看着桌上的南瓜粥和肉饼，他知道这些都是小姨早早起来做的，她比起去外面买，更喜欢给家里人做吃的，这也许和她是全职太太有关，但他心里还是暖暖的。

        “嗯，好的。小姨做点简单的不就好了，这肉饼，你又是早早起来的吧？”虽然他不怎么做菜，但他也知道这面团要醒好一会儿的。

        “没多久，一个小时不到就弄好了。现在机器方便多了，又不是以前。快吃吧，放凉了不好吃。”小姨笑了笑，向他催促起来。

        他用纸包着，拿起烤得酥脆的肉饼咬了一口，肉汁和葱的香味充斥了他的口腔，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不断地咬着面前的美食，很快他盘子里的两个肉饼就被他吃了下去。

        “小姨，你做的肉饼还是那么好吃，店里师傅都没你这手艺，不油不腻，味道刚刚好。”说完，又端起剩下的南瓜粥喝了起来。

        听了他的话，女人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瞧你说的，烤肉饼哪有不油腻的，就会哄你小姨我开心。粥你慢点喝，别烫着。”

        他笑了笑，对她的话也不反驳，吹了吹碗里的粥，让它凉一凉。

        “好了，小姨，我吃完了。你也吃吧，都忙了好久了，先歇一歇。”

        “好。”

        两人吃着早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小姨，不叫子佳和姨夫吗？”

        女人小口小口地咬着肉饼，听了他的话，慢慢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子佳现在睡得跟猪一样，叫不起来的。你姨夫今天休息，让他好好歇歇吧，他最近也挺累的，每天都很晚才能回来。”

        “你昨天说姨夫工作上出了点事，是发生什么了吗？”他姨夫张泽耀是个生意人，年轻的时候他们小两口并不富裕，两人也是到处奔波，后来姨夫成功了，才换来了现在的生活。其实以现在小姨他们的家庭条件，她完全可以做她的阔太太，但是小姨说她不习惯，觉得我家里人做饭，看他们吃，她开心，所以就拒绝了。姨夫一直很顺着小姨，所以也就不强求什么，连准备请保姆的事情也取消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你姨夫的事情，我不会过问太多，只要他安全就好。而且你姨夫性子你也知道，那些危险的东西他从来不碰的。”

        的确，他姨夫这些年来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个诚字，所以他并不担心姨夫会犯法什么的。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小姨，姨夫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不过小姨，姨夫他的事情，你就一点也没听说吗？”

        两人这时已经吃完饭，把手里的碗都放了下来。小姨听了他的话，也仔细回想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上次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他和电话里的人吵了起来。好像是因为哪块地出了问题，你姨夫最近好像在和别人合伙打算在市里开个店什么的。”

        “是这样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问他。好了，我们去买菜吧，今天小姨给你做好吃的。”小姨把碗碟收到了池子里，就准备出门了。

        他也快步跟了上去，小姨家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房，看上去并不是十分豪华，但是却很温馨，屋子前面的草坪上种着许多花，花草很整齐地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看来是因为小姨经常修剪，要不然一定会很杂乱。

        这时，隔壁的邻居也正在院子里晨练，见两人出来，便打起了招呼。

        “哟，这不是小屿吗？好久不见。蒋英和你现在是要去哪？”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看上去还很有精神，头发整整齐齐的梳着，穿着一身太极服正在锻炼身体。

        “王奶奶好，好久不见，你这么早就起来锻炼啊？可真厉害，我和小姨现在正准备去市场逛逛，买买菜。”

        “嗯，还是小屿乖，奶奶这是习惯了，每天早上都要起来打两小时，你们出来正好也打完了。年纪大了，不多动动，身子骨会朽的。你们快去吧。”

        他和小姨与老人道别，就向着小区外走去。其实小区内也有超市，但是小姨觉得菜的种类太少，就不喜欢在这儿买，而是选择走路去一公里外的农贸市场。

        两人走了二十分钟，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市场内已经很多人，人来人往，声音嘈杂，摊位上卖家的吆喝，买家砍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开始逛吧，小屿，你今天想吃什么，自己看看。看好了给小姨说。”

        “小姨你拿主意就好，而且我口味你也知道的。”他可不喜欢买菜，不因为别的，就是选起来太麻烦，挑着头疼。他来这只是为了给小姨当苦力罢了，选菜还是免了。

        “你小子还是懒，自己看看怎么了，反正最后还不是小姨来挑。”小姨说了他一句，但是也没勉强，就带着他开始逛了起来。

        走到一家海鲜铺面前，店老板见到小姨，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显然小姨是这家店的常客。

        “余老板，今天新鲜的虾来了没有，昨天不小心来晚了，我来的时候好的都让别人选完了。”

        老板指了指旁边的箱子，

        “诶，你放心，才到的基围虾，新鲜着呢。你看看，我给你称，这一箱也不用挑个头大着呢，而且都活蹦乱跳的。”

        小姨看了看，的确很新鲜，再加上是这里的常客，就叫老板来了两斤。他觉得无聊就在店里逛了起来。梭子蟹、鲍鱼、米鱼、蛏子……小姨看到他站在了蛏子面前，以为他想吃，

        “余老板，再给我称两斤蛏子。”

        “好嘞。”

        他连忙想解释一下，但蒋英直接开口道，

        “没事，你才回来，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做。”见她这样，他也没说什么，蛏子他也喜欢吃，但是刚才真的只是看看啊。

        “蒋姐，这是你儿子？”

        “嘿，和我很像吧，不过这是我姐姐的儿子。小屿，给叔叔问好。”听了小姨的话，杨哲屿也向店老板打起招呼。

        “余叔叔好。”

        “你好，来来来，蒋姐，这袋对虾我送小屿的，你们拿回去试试。”

        “别，余老板，东西多少钱我付，你别送。”

        余老板见蒋英不乐意了，连忙解释道，“嘿，蒋姐，这孩子既然都叫我一声叔叔，我也不能让他白叫不是？一袋虾不值几个钱，这是我一点点心意，你做给孩子吃，喜欢的话再来买不就好了。”

        见老板这样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叫着杨哲屿给老板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喜欢再来就好。”

        两人付钱后，就准备离开，再去逛逛其他菜。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到了杨哲屿耳朵里。

        “你是山海阁的店主吗？请你救救我。”声音微弱，但很焦急，他也随着声音的传出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鱼缸里有一条巨大的草鱼正对着他，看上去有四十多斤的样子。他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

        草鱼见他看着自己，嘴里吐着泡泡，声音又传了出来，“是我，请你救救我，你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也不敢害你。别人听不到我声音的，你放心。”

        见状，他慢慢走了过去，小声地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是山海阁的店主？”他记得鹿婉说过，山海杂货铺也叫山海阁。

        “你身上有鹿蜀的气息，据我所知，与他们交好的人类，只有山海阁的主人了。你放心，我真的不是坏人，请你救救我吧。”说完，草鱼的眼睛居然人性化地眨了眨，他也更加确信这是个妖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好的。

        小姨见他半天不出来，回来一看，他站在了鱼缸前，奇怪地问道。

        “小屿，怎么了？”

        “没什么事小姨，你等一下，我想起点事，先打个电话问问。”

        随后他把东西先放着老板的桌上，让他小姨留在店里等他，出去拨通了鹿婉的电话，手机里很快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生。

        “怎么了？你忙完了？店里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不是的，是我这里有事，……”他很快把草鱼的事情给鹿婉解释了一下。

        “你等我两分钟。”话音一落就直接挂了。

        “喂！喂！”两分钟？店里赶过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啊。

        他站在门外叹了口气，算了，听她口气好像蛮急的，看来那鱼不是什么坏东西，我还是先买下来吧。这样想着，就准备进去买鱼。

        他转身迈开步子，但另一只脚还没迈出，身后就传来了鹿婉的声音，

        “杨哲屿，鱼在哪里？”

        转头一看，一个穿着虎纹外套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你真的从店里过来的？”

        “这些之后在解释，你带我去看鱼。”

        杨哲屿见她有些急，也不再多问，直接把她带了进去。蒋英看到他带着一个白发女孩走了进来，有些奇怪，“小屿，这位是？”

        没等他说话，鹿婉直接开口道，

        “阿姨，你好。我是鹿婉，之前和你打过电话。”

        听了她的话，蒋英也知道了女孩的身份，别说头发颜色怪了点，不过还是蛮漂亮的，可惜有对象了。

        “哦，是你啊，你来是为了？”

        这时，一旁的杨哲屿开口解释道，

        “小姨，昨天我和鹿婉打电话说今天要和你买菜招待客人，要下午才能去店里。鹿婉说她家里刚好也要来人，好像是她二姨一家要来。她二姨一家喜欢吃鱼，她准备做鱼招待他们。”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蒋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鹿婉家正好也在这附近，她就叫我给她先看看，看到好的鱼就给她说。这不巧了？刚好在余叔叔店里看到了一条大草鱼，我觉得应该不错。”

        鹿婉听了他的话，眼前一亮，一脸诚恳地看向了蒋英，

        “是的，阿姨。我二姨孩子就有五个，再加上我二姨夫，人有点多。我今天怕我起不来，买不到好鱼，就拜托了一下店主。”

        “哦，是这样啊。”见她一脸诚恳，蒋英也没说什么，是个好孩子，还会自己下厨招待亲戚，哎，可惜有对象了。

        “那我先买鱼了，阿姨。”

        “去吧。”

        杨哲屿把她带到了大草鱼面前，她看着点了点头。

        “老板这鱼多少钱？”

        余老板看她要买，开口道，

        “小姑娘，草鱼一斤八块，这鱼我称过，有四十六斤，你要的话，三百六拿走。”

        “好的，老板。你找东西帮我装一下。”说完，她就迅速给老板扫码转账。

        “啊？不需要给你杀了吗？直接装？”

        听了他的话，杨哲屿看见鱼缸里的鱼明显抖了抖。

        “不用了，你帮我装好就行，我开车过来的。至于杀鱼的话，我比较喜欢自己处理，麻烦你了，老板。”

        “不麻烦，你这还让我轻松不少呢。”说着就把大草鱼捞了出来，放在了黑色的袋子里，余老板怕袋子破掉，还特意多套了几个。草鱼在过程中也没有挣扎，任凭老板处置。

        “咦？这鱼还真老实，看来很傻。”灌好氧气和水以后，把袋子扎紧递给了鹿婉。

        “你要是不好拿的话，你给个地址，我叫人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谢谢。”说完，鹿婉给几人打了声招呼，提着袋子就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三人面前，就在杨哲屿还在想什么的时候，他小姨开口了。

        “小屿啊，还好你没和鹿婉谈对象，否则小姨怕以后你们吵起来的话，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会被人家小姑娘压着打。”

        一旁的余老板也跟着点了点头，同意她的观点。

        听着自己小姨的话，看着两人的表情，他嘴角抽了抽，不过也没有反驳什么，打起来的话，他还真不是鹿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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