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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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但此时街道上并不冷清，相反，现在正是这城市热闹的时候。街道上五颜六色的街灯亮起，人来人往，许多人正在逛商铺，有的人正在夜市摊上吃着自己喜欢的美食，也有人正在悠闲地散步。
鹿婉看了看走在前面不吱声的杨哲屿，
“怎么了？听了那周医生的话，觉得应该把肥遗的事告诉他？让他拯救更多的人？”她心里猜测着杨哲屿的想法，自己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家伙，可能真的会这样想。
听了她的话，杨哲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鹿婉，你说什么呢？我又不傻，先不说那医生信不信肥遗的事，就算他信了，那我怎么办？带他去抓？而且你也说了现在有能力的妖怪都隐藏起来了，太弱小的也淘汰了。像肥遗这种有特殊能力的，即使还在，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吧？”对于之前周医生的话，他的确有些想法，但他绝对不会把与自己相关的这些事情暴露出去。
“那你出来一直不说话做什么？你顾影自怜也没人看啊？”信先这外孙虽然俊秀，不过也还是男儿面貌，可不适合女装，不过好像也可以试试。
感受着鹿婉的目光，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又不说不上来。
“只是在想你们的事。”
“我们？”
“嗯，像肥遗这种可以治病的妖怪，如果真的被曝光的话，我估计最后的下场无非是圈养和灭绝。”
鹿婉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嗯，那是必然的。过去鲛人的事情被人类发现，最后整个族群遭到了人类的围捕，逼得他们逃到了深海，才逃脱了被族灭的命运。”
“鲛人？”
“嗯。雕题，黥涅其面，画体为鳞采，即鲛人也。《山海经》里对鲛人并没有太多其他描述，主要是后来者对他们的评价，导致了他们的惨剧。毕竟在古代，鲛人泪、长生烛是很受达官显贵追捧的。”
“既然是后来者的话，《山海经》里也没提，那鲛人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大部分是真的，至于为什么没提，也许是他们也不知道，或者对这些精怪的保护吧。这么久远的事，谁知道了，知道的基本都入土了吧。而且鲛人寿不过三百，现在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寿不过三百？已经是老妖怪了好吧？这要是人类，早抓去研究了。
鹿婉看了看他的表情，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别太惊讶，你们人类里的狠人，随随便便都活得比这时间长，只是你没见过，不知道罢了。不对，你见过一个。”
“什么？人类里面也有这种？我见过？”他的声音有些大，导致周围的人都向他看了过来，有的人甚至小声地说着什么。
杨哲屿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拉着鹿婉快速向前走去。鹿婉也没有在意，接着说道。
“你猜你外婆多大年纪？”
“我外婆？那用猜？我外婆93。”是啊，93岁再过几年就百岁了。
“不对哦，你前面还少了一个3。”鹿婉笑了笑，说了句让人无法相信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外婆是个快四百的人？”
不对啊，外婆如果快四百，那爸妈他们年纪多大？不对应该说是妈妈她年纪多大？难道外婆三百多才生的孩子？
鹿婉这时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太在意。
“好了，我们就在这分开吧，你外婆的事情你也别多想，你要是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做到。走了，你也快回你小姨那吧。”话落，鹿婉迅速消失在了人群里。
见鹿婉离开，他摇了摇头，抛开之前的想法，不再思考，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可以慢慢了解。站在路边，挥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自己小姨那里。
等到他到他小姨那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轻轻地取出了家里的钥匙，准备开门。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小姨他们睡了没有。
但还没等他开门，大门就打开了，一个短发微胖的中年妇女正一脸温和地望着他，“小屿回来了啊，忙了一天累了吧？吃了没有？你先换鞋，小姨这就去给你热菜。”
他想给小姨说自己吃了，但是现在的他实在不敢这样说，毕竟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以后就去了厨房。
厨房里，小姨正用微波炉把菜一盘一盘地加热。很快八菜一汤就迅速摆上了桌子，都是小盘子，量不是很多，但是很丰盛，看来是小姨特地为他留下的。
“谢谢你，小姨。”桌上的菜大都是他喜欢的吃的，和小姨今早说的一样，她特地为自己准备的。
“你这孩子，还和小姨客气什么，快吃饭。看看你，一阵子不见又瘦了。都叫你在外面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每次回来都瘦得要命。”
听了小姨的话，他也只能点头称是。其实他比上次离开的时候胖了五斤，但在她眼里还是瘦瘦的，要多吃点。
他一边吃饭，小姨一边和他说着，“今天很忙吗？之前打电话，你店里那鹿小姐给我说你做完事太累，就睡着了。”
“嗯，你也知道，毕竟店有阵子没开了，需要打扫，而且后来又来了客人。对了小姨，你知道鹿婉？”他有些奇怪，毕竟鹿婉这个人，他也是在外婆信里面才知道的，小姨怎么会知道她的，难道真是外婆告诉的？
“知道啊，以前你外婆说她有个好友叫鹿婉，要来看望她，她还高兴了好几天。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老太太，但是之前听了鹿小姐的声音，看来她年纪不大，是吧？小屿。”
年纪不大？小姨你和我加起来估计都没有鹿婉年纪大。
“嗯，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对，仅仅是看上去，身份证拿出来可以吓死人。
听了他的话，小姨的眼睛一亮。
“二十多岁？小屿啊，鹿小姐长得怎么样，性格如何？哪里人啊？有对象没有？你觉得你们合得来不？”
听到小姨的话，他一阵头疼，又来了，
“停停停，小姨，鹿婉她有对象的。而且我觉得我和她的性格不合适，至于其他的你以后有机会去店里看看就知道了。”他可不想和鹿婉在一起，物种完全不同好吧！许仙能办到的事情，他可办不到。
听到鹿婉有对象，小姨也失去了兴趣，“有对象啊？那算了，这几天小姨帮你再看看，最近听你王姨说，她侄女……”
完蛋，又来了，小姨啊，我真的只想安安静静地吃个饭。他刚回来时的温馨和喜悦，此时加上了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
吃完饭以后，小姨迅速地把碗筷收了起来，他正想帮忙，小姨就开口说道，
“坐着休息你的，一会儿洗洗去睡觉，累了一天了，这点小事，我又不是做不动。”
听她这样说，他也只好作罢，看着小姨在洗碗池前忙碌。定眼望去，女人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细小的皱纹，手上的皮肤因为常年处理家务，也显得有些粗糙。小时候的记忆里，小姨虽然不能说是个美女，但也是身材苗条，气质温婉的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着他。
“对了，小姨，姨夫他们去哪了？都休息了吗？”
“你姨夫最近工作上出了点事儿，有些累，今天早早就睡了。子轩出差了还没回来，子怡的话和同学出去玩了，至于子佳，现在也在睡觉，这孩子昨天和同学唱了个通宵，今早才回来，硬是一天没睡觉。”
“呃，那我估计她能睡到明天中午起来。”
“谁说不是呢，那孩子睡死了像猪一样，叫都叫不醒。对了，你明天开店吗？如果不开的话，在家里多待会儿，晚点有人要来看你。”
他想了想，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客人，可以晚点再过去。
“我下午再过去看看，小姨是谁来啊？”
“下午过去？也行，约好的十点过来。是你高中同桌，那孩子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你回来的消息，特意打电话问我的，想见见你。”
“哦，那我知道了，那正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准备午饭。”嗯，老同学了，好久不见，正好聚聚。
“嗯，可以，明早我叫你起床，然后一起去买菜去。有人陪我也能多买点。”小姨笑了笑，将洗好的盘子碗筷放进了消毒柜里。
“没问题，交给我了。”
“好了，收拾完了，你赶快洗漱完睡觉吧。毛巾牙刷你一年没回来，我都给你换好了，都和以前一样，里面给你放了件浴衣。我先去睡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她就回房睡觉了。
来到浴室，东西果然像小姨说的一样，已经给他换好了，都是新的。看着手里黑色的小头软毛牙刷，他记得小的时候，他们都是用那种大头的硬毛牙刷，但是小姨听说这对牙齿不好，对牙龈有损伤，就直接给他们换了。他们几个当时还因为这事开心了好一会儿，子怡刷牙的时候，笑得太厉害，还把自己呛着了。
等他冲完澡已经快一点了，他正吹着头发，手机的铃声响起，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是我，鹿婉，这是我电话号码，你存一下。”
“诶？你怎么有我手机号？”
“你小姨给我的啊，当时你在睡觉，我顺便就向她要了。你小姨当时的语气，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小姨，你卖我电话也太快了吧……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给你说一声，存个电话，方便联系。对了，我微信号也是这个，你可以加一下。”
现在妖怪也与时俱进啊，还玩起微信了。
“知道了，对了，鹿婉。我明天可能要下午才能过去了，家里有点事情。”
“知道了，我现在是店里员工，和你算是特殊契约，可以直接进店的，门不会拦我。你忙完你的事情再过来就好，店里有事的话，我再联系你。先这样，睡了。”话音一落，电话立马挂断。
得，这速度还真快。将鹿婉的电话存了下来，顺手查了一下她的微信，就看到一个名叫鹿宝宝的微信名。
……姑奶奶，你还真是年轻。确认添加了以后，他就关闭了微信，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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