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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结束


“距离上次左兄前来尚不足一月,  如何现在又来了?”容时看着他,“左兄身为这大延朝的摄政王,竟如此空闲不成?”

        “我虽是摄政王,  却不是什么事都要我亲自过问的,何况阿时这远在歧县的书院如今在京中无人不知,  想来再过不久便要闻名天下了,我不过是奉命来看看这教出的学子将今年殿试的三甲都囊收大半的书院是何等的了不得,又怎能说我是躲懒偷闲呢?”左朝归轻笑着道。

        不过他所说的确是事实,  他此次的确是从另一名官员手中抢过的这个前来书院视察的差事,在月前的殿试中歧县书院的一众举子一鸣惊人,  将别处的考生衬压得黯然失色,  一举将三甲中的名次占了大半,这还是在一众大臣怕引起全国各地其他学子文人的不满而有意压制下的结果。

        如今县学书院在整个京城已是声名赫赫,有不少富户,甚至一些官员都动了心思,想将自家子弟送来这歧县求学。只怕不久的将来,  待这消息传遍天下,整个大延朝志在科举的学子,届时都会蜂拥而来,  只为能得一个入院学习的机会。

        容时扫了他一眼,  “那王爷不如随在下在这书院四处走走,也令王爷回京之后好向陛下复命。”说罢不待他回答,当先转身朝着一条被落红铺了满径的小道走去。

        “阿时所言甚是,  有阿时相陪我自无有不可。”左朝归落后一步,与容时相携踏上小道,一同欣赏这书院中的春色风光。

        两人一路闲聊,左朝归期间状似不经意的提到成彧此人,  说这人已于半月前外放为官,当时其在大殿上主动提出要以状元之材来这歧县当一个小小七品县令,满朝文武无不惊讶不解,左朝归却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直接将其外放之地改为了南黎州,恰好与歧县南北相对,距离遥远,让他很是满意。

        容时并未在意,只随口应了一声,成彧此人他从未放在心上过,哪怕是当初被绑走之后,他当场给了教训便罢连原因也无意于去问,此后便直接将人忘到了脑后,至于他此前与梁晚照二人在茶楼对他的设计,那也不过是在他的顺势而为之下,几方的各取所需

        罢了。

        说到梁晚照,半月前容时回花莲村时倒听张氏提起过此人,道她似乎一年前嫁了县城一普通屠夫,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便宜她了云云。容时当时并未如何细听,毕竟张氏每每想起便要将人拿出来谴责几句,可见她对这梁晚照当初的作为是有多耿耿于怀。

        如今容家人早已不再种地,将自家田地租了出去,全家人在花莲村办了一个小小的造纸坊,每月定期将纸送到县城的笔墨斋,在由笔墨斋销往县城外各地,每月除去请村人帮忙要付的工钱至少能有数百两纹银的收入,家中宽裕之后,几个年纪较小的晚辈也都开始念书,其中容珏资质最佳,再过两年就可以下场了。

        容时与左昭归缓缓在这书院里逛了一圈,再顺着小路向住处返回,春日柔和的日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在二人身上,留下点点斑驳流动的光晕,平静而悠然,一如此后的数十年。

        二十年后。

        左朝归坐在床边,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容时,他与当年仍是一般模样,飘然如仙,遗世出尘,只是他如今总是睡着,那一双当初令他在意识迷蒙间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眼眸,如今时时紧闭着。

        现今的大延朝国力强盛,国土范围比之当初扩大了一半不止,当初容时将造纸印刷的法子交于左朝归之后,他便令人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推广,书籍知识不再是只有富人权贵才能接触的东西,加之朝廷广开书院,百姓纷纷将孩子送入学堂,民智大开之下,各行各业的人才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大延朝开始进入了繁荣而生机勃勃的发展阶段,盛世之象初显,此后十年间,周边小国纷纷入京,称臣朝拜,纳土归降,并入延国疆土。

        然而即便是在如今这个强盛繁华的天下,也找不出哪怕一个人有办法能帮他把眼前这个人留下。

        左朝归将容时的手握在手中,小心翼翼不让他有任何的不舒服,视线深深凝视在他的脸上,片刻不肯移开,“阿时,快醒过来吧……”至少醒来再看我一眼,哪怕……与我道个别……

        仿佛回应他的请求,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尖微微一动,左朝归立刻发觉,他将手握紧,整个身体往前倾靠过去。“阿时

        !”

        床上的人长睫微颤,在他紧张的视线中终于如他所愿,眼睛缓缓张开,那双眸子一如从前的高远辽阔空明澄澈,将世间万物看入眼中,却又什么都留不下。

        容时的视线缓缓落到左朝归脸上,触到他满脸无法遏制的的狂喜激动,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神色,转瞬即逝,让人来不及看清。

        “……左兄,我要走了。”他自醒来便心有所感,这具身体已到极限。

        左朝归浑身一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嗓子却干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将脸紧紧的贴着容时的手,不停的摩挲轻蹭,望着容时的眼中满是哀求和锥心蚀骨般的悲痛。

        “……左兄,日后,你且自珍重……”容时将这句话轻轻吐出,眼眸已缓缓合上,被左朝归握在掌中的手也陡然失力。

        左朝归浑身如遭雷击,僵硬在了那里,好半晌,他才颤抖着手将容时连人带被整个人抱进怀里,这是他从前从不敢轻易去做的事情,他唯恐让这个人生了一丝半分的不悦。如今,他却只求着这个人能在对他生气,就算是冷颜相对,不肯搭理他也好……

        他将人抱得紧紧的,头埋在怀中人的颈窝中,黑发与对方的长发交缠相融,一切都静默无声。

        窗外明月高悬,星幕低垂,今夜的银河亮如白练,将通透幽蓝如宝石的夜空一分为二。此时无雨无风,亦无鸟兽虫鸣,万籁静止,唯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呜咽低嚎,悲泣不止,似永无断绝……

        一年后。

        歧县最热闹的集市上,往日生意不错的猪肉摊子前,此时聚拢了一圈看热闹的围观百姓。众人对着人群中心的位置指指点点,相互说着什么,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鄙夷不屑。

        肉摊子前一个四十来岁,面容苍白憔悴的妇人揪着一个身材壮硕满面油光中年汉子厮打着,口中不断叫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给我说,你把银子都拿到哪去了?是不是又到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去了?那些银子可是我存给蓉儿的嫁妆钱,你就拿着送去给那些狐狸精,你还是不是个人?你还配当个爹吗?”

        中年汉子不住的躲闪,或许是知道自己理亏,强忍着没有还手,只口中叫嚷着,“你少胡说八

        道,谁出去鬼混了?你那银子我根本就没看到,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弄丢了。”

        “我胡说?那银子不是你拿的还能是它自己跑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你拿一些小钱,我也就算了。可这次你竟然把我全部的银子都给偷了,蓉儿还没成亲,你让她往后怎么办?你这个杀千刀的混球。”妇人越骂越愤怒,伸出指甲就往中年壮汉脸上挠去。

        “哎哟!”中年汉子措不及防,脸上被她挠出几道血印子。这下火气也上来了,直接揪住她的胳膊用力一甩,将人掼到了地上。“你这疯婆子,老子不就拿了你一点银子,你还没完没了了!你人都是老子的,银子给老子用那是天经地义!再敢发疯,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妇人被他摔在地上,哎呦叫痛好一阵爬不起来,还是边上有看不过眼的大娘帮着拉了一把才从地上起身,她甫一站起便指着汉子哭骂道,“王大福你还是不是人?你把银子都拿走了,你让女儿以后怎么办?她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相看人家,没有嫁妆,她能找得到什么好人家?”

        “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嫁谁不是嫁?还要什么嫁妆?我告诉你梁氏,你今天要是还敢再闹,你就给我带着那个丫头片子一起滚蛋。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来,老子至于天天遭人耻笑?我王家的香火都让你给绝了,老子心里难受,拿你点银子喝酒怎么了?”壮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理直气壮道。

        “不能生儿子!不能生儿子怪我吗?那是你自己没用。”妇人似乎也彻底被激怒,疯狂叫骂,“当初我明明第二胎怀的就是个儿子,要不是你娘偷偷给我的饭里下那些恶心的东西,我的孩子至于不等生下来就没了吗?我会再也怀不了孩子吗?你现在来怪我,你怎么不去怪你娘?因为你是个废物,是个窝囊废!你怎么敢去怪你娘,你娘可是你们王家的祖宗!”

        “你给我住口,你自己保不住孩子,还敢赖到我娘身上!”中年壮汉面色顿时涨得通红,目眦欲裂,抬起手冲过来就要打她,“要不是有我娘给你吃的那些东西,那一胎怎么可能会是个儿子?要不是你不好好照顾我儿子怎么会没的?我娘没让我把

        你给休了,就已经是对你宽宏大量了,你竟然还敢在这里污蔑她,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看你这个恶妇以后还敢不敢?”

        眼看那铁锤般的拳头就要落在妇人的脑袋上,围观的百姓纷纷去拦,正当众人闹作一团,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以及侍从的厉声呵斥,

        “让开,让开,首辅大人尊驾过,闲人让路!”

        聚在路中间看热闹的百姓慌忙往两边散开,只见一支马队从远处疾驰而来,当先一人玄色锦袍,鎏金玉冠,面容俊美多情,一双凤目却森冷威严,几人飞快的从集市之中穿行而过,带起尘土飞扬消失在街道尽头。

        不论是之前看热闹还是吵架的人尽皆纷纷散去,口中的话题都变成了对刚过去一行人身份的猜测。

        唯有那妇人仍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骑队消失的方向,面上怨恨、怀念、后悔等等情绪一一闪过,复杂至极。

        二十多年过去,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若是当初她没有贪心不足又心高气傲,如今的她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也是锦衣玉食,仆役成群?她想起曾经数次在街上远远看见的她的那位前未婚夫,对方一身清贵如仙,众人环绕在侧的模样,忍不住如此想到。

        县学书院,启然居中。

        左朝归坐于窗前,目光落在窗外不远处的葡萄藤架下,那里摆放着一张竹制小榻,上面玉枕,薄毯一应聚全,旁边还有一只放着茶壶杯盏的小几。

        清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几朵藤花被风吹得飘飘荡荡坠下,落在玉枕上,如今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将它拈在指尖,细细查看。

        往年每到这个时候,容时总会倚在榻上小憩,当有葡萄藤花被风吹落下来,他便会用指尖捏起,放到眼前细细查看,然后便可以猜测出这一年葡萄架上结的果是多是少,滋味是清甜可口,还是酸涩难当。

        左朝归眼中划过一抹恸意,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如今面容与一年前相差不大,只是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生气,暮气沉沉,毫无生机。

        他从窗前站起身来,欲往院中去将那枕上的落花拂去,或许是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初起身时竟然踉跄了一下,他伸手扶着窗台维持住了平衡,待缓过

        来才抬步往院中走去。

        刚刚踏出房间,院落的大门便被人重重推开,四五人直接走进院中,将想要阻拦的小厮一把推开。

        为首之人一身玄衣,面容俊美风流含情,脸上带着喜悦之色,眸中含着期待,他抬眼望过来,见到左朝归,喜色微微收敛,眼中划过冷寒之色,“怎么是你?容弟呢?”

        左朝归只在最开始看了他们一眼,挥手让守门的小厮退下便不再看几人,径直走到葡萄架下细细将落到枕上的藤花扫落。

        听到成彧的问话,他手微微一顿,手掌按在玉枕上,用力到指尖泛白,过了好半晌才继续手中的动作,声音冷淡无波。

        “阿时不会见你。”

        成彧双眼微眯,却并未动怒,“这恐怕不由你说了算,你只需要告诉我容弟在哪里,我自去找他。”

        “你见不到他了。”左朝归将抖落干净的薄毯细细叠好,放回榻上,一举一动缓慢沉静,却轻柔细致小心翼翼。

        “你什么意思?”成彧面上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片刻后嗤笑一声,“你不说,自有别人会说。”说罢转身带着众人出了院落,隐隐可以听到他吩咐手下去找掌事夫子过来的声音。

        左朝归只当未闻未见,重又转身返回房中,正要踏入门中时,突然说了一句。

        “此后不管谁来,都拦在院外。”

        “是。”若有似无的一声回复,隐在树叶的沙沙声中几不可闻。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成彧神色阴冷的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夫子,一字一顿冷声说道。“你说谁死了?”

        夫子面色惨白,被他的眼神吓出满头冷汗却不敢抬手去擦拭,听到他的命令,有心想要回避,却又不敢拒绝,只得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的重复道。“容、容……院长在……一……一年前……辞世了……”

        “砰、轰——”边上的院墙被成彧陡然的一拳砸出一个窟窿,砖石哗啦啦的往下落。

        夫子被吓了一大跳,猛的退出几步却被绊倒,一屁股摔在地上,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是、是真的,首辅大人不信,可以找其他人问。这书院里的学生夫子都知道。”

        “滚。”成彧的声音低沉沙哑,其中蕴含的阴冷杀气,几乎要

        将夫子吓得晕倒在地。听到这个字顿时如蒙大赦,忙不跌的撑着老胳膊老腿踉跄着跑远了。

        “左、朝、归。”成彧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念出这几个字。

        密室之中。

        左朝归坐在一片幽蓝剔透的寒冰当中,他的面前是一块由巨大冰块雕琢而成的冰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仙姿绝逸,容颜无双。

        左朝归一手握着床上人的手掌,一手悬空轻触着对方面容,寒冷如冰的温度传递到指尖。他手指颤了颤。

        “阿时,你会不会怪我?”他语气轻柔,低声絮语,“我强把你留在了此处,不肯让你就此安心沉眠,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生气也没有关系。”他在手中握着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没有去理会头顶隐隐传来的打斗之声。“这样至少证明你还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阿时,今天那个姓成的烦人家伙过来了,我告诉他你不会见他,他却说我说了不算,我说的话当然可以作数,你说是不是?阿时……”

        低低的絮语响在空旷冷寂的冰室中,荡出浅浅回声,明明该是温暖而缱绻的话语,不知为何,却莫名只让人觉得悲怆和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小可爱想要cp,可是作者现在实在写不出来呀,强行写也只会很尬,等练练再说,要不宝宝们自己加点油写个小片段什么的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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