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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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小刺猬都会和小熊一起去看星星，今天也不例外。”
“去往小熊的家需要经过原野，穿过松林，小刺猬抓紧了手上的包裹，里面是山莓酱。它准备和小熊就着山莓酱吃点面包，顺便用柏枝燃起热热的篝火。”
“夜里起了大雾，小刺猬在原野上走啊走啊，一只猫头鹰张开翅膀悄悄跟上了它。”
“——而小刺猬一点儿都没发觉。”
……
三号从黑暗中走出，手里提着个大号的行李箱。
他换上普通装束，混入人群中和常人别无二致，除了行李箱大的有点过分瞩目外，几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哥谭人。
两个饥肠辘辘的流浪汉好像看到了赚钱机会，伸出脏兮兮的手拦住了这个上班族，其中一人更是掏出了自己脏兮兮的布要往行李箱上擦。
“先生，先生，”他殷勤道，“我给您擦擦，您给我点钱吧。”
布要碰上行李箱时，三号把箱子提了起来，动作轻而易举，就像里面根本没装什么东西。
他眼神也不对劲，凶光一览无余，看向他们的眼神如同看一堆腌臜的垃圾。
“离箱子远一点，不然把你们的眼睛剜出来！”
真倒霉，碰上个神经病，流浪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了这句话。
在哥谭和神经病打架是门不划算的买卖，他们拿出了面对野狗的架势，正对着男人缓缓后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才勉强松了口气。
三号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离去而感到放松，相反，他一路上警惕地盯着每一个投以好奇注目的路人，迫使他们移开目光，他才将藏在手中的武器默默收了回去。
直到打开暗道，将行李箱一并带进暗无天日的前猫头鹰据点，三号才单膝跪地，艰难抑制住呼吸，打开了箱子。
少女正在箱子里安然沉睡。
它担心她因行李箱的坚硬感到不适，特地为箱子铺上了帝王红的天鹅绒毯子，艾丽卡就在这其中栖息，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好像做了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美梦。
光是看到艾丽卡的第一眼，三号就浑身战栗，宛若被雷电劈中，好几次连呼吸也成为了困难。它不知道怎么抑制这种冲动，只好偷偷咬住舌尖，放出一点血来保持理智。
这是它的真神，它的至高存在，它所有愿望所有祈求的汇集者，三号着魔一般看着她，直到艾丽卡睫毛微颤，有要醒的迹象，它才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
她睁开了眼睛。
就算刚从箱子里坐起来，艾丽卡也非常有闲情逸致地叠好了身下的天鹅绒。
“看样子他们不会给我这么好的待遇，所以是你做的？”
“是的。”三号恭敬道。“法庭的人派我在您回家的路上活捉您，然后带到他们面前去。”
在大都会无法下手，所以这群人将地点定在了艾丽卡回家必经的小巷里，看样子对她有一定了解。
三号迫切想要在母体面前表现，恨不得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只可惜它们除了做任务时能出仓，大多数时候仍呆在木棺中，对于知道的东西十分有限，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法庭的人会突然找上她。
艾丽卡点点头，她好奇般看了一圈这间屋子，墙上挂着那个年代猫头鹰法庭成员的合照——他们每个人都戴着苍白诡谲的面具，胸有成竹，高高在上，像极了她记忆中最为讨厌的那群人。
因为极度自傲，所以丝毫不在乎是否会暴露，他们理所应当地享受身份带来的特权，好像动动手指让艾丽卡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消失，也能获得无限快乐似的。
这只是猫头鹰法庭的据点之一，在哥谭的暗面，还有更多这样的存在。
艾丽卡展开艳丽笑颜。
“既然猫头鹰法庭想要我，那就由你来为他们献上吧。”
“正巧也有份礼物想要送给他们呢。”
……
克拉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比起堪萨斯，这里或许还算不上他的家，充其量只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落脚点，克拉克打开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本自展会购入的绘本放到了书柜里。
封面上的小刺猬拎着小小包裹站在柏树林旁，总会让他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克拉克从书柜的玻璃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傻笑，又有些懊恼起来。
他今天说的太多了。
无论面对报社的同事们还是其它朋友，克拉克总是倾向于扮演倾听者而非诉说者，这是性格使然，他也乐于接受这样的定位。
但是为什么偏偏今天话就这么多呢？克拉克无奈叹气。
他原本是想进一步了解艾丽卡的。聊聊故乡在哪，如何长大，喜欢的食物和不喜欢的食物，有没有偏好的歌手或者演员，对于超级英雄（尤其是超人）有什么看法。
克拉克带着这么一打问题出去，又带着空空如也的问卷回来，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超人也有他所不能的事情。
拧开书桌前的台灯，克拉克打开电脑坐下来完成尚未解决的工作。写作是件很适合他的事情，他在这个过程中斟酌词句，酝酿修辞，慢慢地心也就静了下来。
中场休息时，克拉克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看了看。
【克拉克，我到家啦！今天在大都会过的超级愉快，谢谢你。】艾丽卡在一个小时前发了这条消息，他看了又看，几乎都能想象出她打下这段话时的飞扬神色。
除了这个，克拉克还帮她注册了个社交账号，两人愉快互关。
听着远在哥谭，属于艾丽卡平稳有力的心跳，小记者默默安慰自己。
这样也算是有进展了吧？
……
这是属于猫头鹰法庭的暗黑地下王国。
为了戏做全套，三号将对艾丽卡的狂热转嫁到了那群高高在上的看客身上，利爪高举猎物，如同祭司向神奉上贡品。
“法庭，我的法庭！”
“您要的人我已经带来，请您为她的命运做下最后裁决！”
与其说目之所及是纯白墙壁竖起的迷宫，更不如将其形容为古罗马的斗兽场。艾丽卡惊慌失措，似乎还没想通为什么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
她试图挣扎，利爪却攥住了可怜少女的纤细胳膊，狠狠地将她摔在了地上！
纯白的鸽子，圣洁的鸽子，在屠夫的暴力下毫无还手之力。迷宫上面宛如油锅沸腾，那些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男女女失去了往日里的矜持，纷纷狂喊起来。
有人大声尖啸“划花她的脸！”，这样的创意很大程度上激励了其它人，一时间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努力想出最具有意思的死法。
“切下她的肉！”“放干她的血！”
米奥·鲍尔斯也戴着面具夹杂其中，他新加入法庭，有着更为热切的皈依者狂热，迫不及待向这里的所有人展露自己的忠诚，声音也最大。
“抽出她的脊椎！”
直到有人推出一位戴着面具的老妇人，这群择人而噬的野兽才安分下来，一双双流毒的眼睛满怀期待，等着她领着所有人进行新一轮血|腥狂欢。
她年纪已经很大了，依靠轮椅才能活动，可皮肤依旧保养的不错，伸出来抚慰法庭的手只有些微褶皱。
老妇人安抚着他们，就像安抚自己童稚而天真的孙子孙女。“好啦好啦，也不要操之过急。”
“我们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这位小姐呢。”
艾丽卡挣扎着爬起来，刚才那一摔似乎让她受伤了，不仅胳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同样挂有泪珠。
她嗫喏，“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孩子。”隔着面具，老妇人的声音也依然慈蔼，“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你朋友的事情而已。”
“只要你如实告诉我们，我就让你完完整整离开这里。”
恐怕离开的是尸体吧。艾丽卡无言以对，脸上却露出感激。
“真的吗？”
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哪怕那可能假的，也会毫不犹豫相信。
看她比较配合，老妇人抚掌，“是的。”
“你和娜诺怎么认识的？”老妇人旁边的男人有些耐不住性子，抢话道，“你就说她是不是实验室里出来的就是了。”
实验室？艾丽卡心念一动，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终于在今天串上些许。
可她偏要更准确的验证。
“我不清楚。”艾丽卡哆嗦着。这个问题涉及到了她最重要朋友的秘密，她不会轻易就告诉别人的。
老妇人打了个手势，利爪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利刃往艾丽卡手臂就是一划。
鲜红的血液淋漓而下，似乎也划破了这个小模特的胆量。
“她是，她的确是实验室出来的。”到最后，她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但是娜诺和我说过，她只是实验室里的废品而已，没有什么大作用，恐怕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你说找错就找错？”米奥·鲍尔斯简直想狂笑起来。他加入法庭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韦恩那个家伙大吃苦头罢了，现在他们找到娜诺，也就找到了一次统率所有利爪的方法。
韦恩的死期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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