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艾丽卡前几天屡次出入哥谭各种酒吧，就是为了找到最初将她放在解剖台上的组织。

        她并不记仇，弱肉强食本就是宇宙法则，在这个黑暗丛林里，哪怕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被啃食，艾丽卡也不会觉得有多新奇。

        她只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所以一开始为什么就是没往这方面想呢？”大巴里，艾丽卡把自己包裹地格外严实，在起了薄雾的车窗上轻轻描摹。

        借着水汽在窗户上点了许多小点代表她的工蜂，而被数点包围在其中的，则是艾丽卡自己。

        在建立蜂巢后，她的许多策略都发生了大转向，比起单刀直入杀进老巢把敌人通通搅碎，现在的蜂巢更倾向于稳扎稳打，利用科技优势远程将对方轰炸成矿区。

        她是整个巢穴的核心，受到层层保护，就连刺杀者也无法完好无损地通过设立的护盾。

        所以，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来到了地球？

        完全不记得了。

        这才是让她感到不安的原因。

        所以除了建巢，艾丽卡大概还得花点时间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

        幸而前几天酒吧探访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有个外号叫黄鼠狼的调酒师给她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之前有个走投无路的实验室到过这儿。”男人说。“看样子好像不太经营的下去了，所以想走点别的路子。”

        “如果有钱的话，倒是可以去碰碰。”

        于是她在这个下午启程去往大都会。

        跨海大桥纵跨哥谭大都会两座大城市，像条分界线般割开了光明与黑暗——说真的，大都会未免也太闪亮了些，就好像专门有人往那打光一样，仅好几次远眺就让艾丽卡晃花了眼。

        网上说这也是超人所在的城市。很难想象人类会对超人这样的异种有如此多的喜爱，他们不仅接纳了他，还为其在公园立起巨大雕像：超人在那里托举起整个地球，总有阳光自上撒下，为栩栩如生的披风更添一层余晖。

        他和他的城市倒是挺相配，看上去……都挺天真的。

        不过一看就不适合她呆，艾丽卡打定主意办完事就马上回去。

        桥上的车流长的好像看不见边，察觉到移速越来越慢，艾丽卡抹开窗上的那些涂鸦，终于抬眼瞧了瞧车外。

        和她一样好奇的乘客还有很多，有几个私家车车主甚至打开车门，径直跑前面去看发生了什么。

        过不了一会，这几个人就回来了。

        语气十分习以为常。

        “前面打架呢。”

        大巴上的乘客纷纷懊恼着咒骂起来，要知道以往常经验来看，这么一堵就是两三个小时，上班上学旅游的全得玩完。

        有个沉不住气的男生站起来骂了一句，他穿着大都会中学的校服，显然刚采风回来。“前面打架的是谁呀，就不能赶紧来个警察管管吗？”

        大巴司机倒是挺老道，听了这话也只是掀掀眼皮，把车门打开。“据说是急冻人。你要去前面拉架就去呗，又没人拦着你”

        男生不说话了。

        倒是没有人注意坐最后一排的艾丽卡，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再拖一会就要迟到了，果断让小东西唤醒了娜诺。

        就一口的量，这个时候体内的成分差不多全分解了。娜诺断网重连，从床上一个打滚翻起来，出门一跨上摩托就往跨海大桥赶。

        下午没带娜诺是她有所考量，偶尔一次出手相帮是因为藕断丝连，但老是出双入对就显得不太对劲了，至少对不起那天特地演的一场戏。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新的工蜂呢？艾丽卡默默叹气，以前一抓一大把，现在都得省着用。只能用一句时过境迁来形容。

        ……

        急冻人正劫持一辆运钞车。

        半个月前有人联系上他，付了一笔比这辆车运载多得多的报酬雇佣他。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在运钞车经过跨海大桥的时候由他拦截，然后再将这辆车推下大桥。

        伤亡无所谓，重要的只有那辆车。

        按照原本的计划来讲，他几乎要成功一半了。急冻人呆在自己宇航员一般的低温装置里，发红的眼睛显得格外病态，他就用这双眼睛扫视周围——都是些普通人，根本不会来捣乱。他仅仅是稍微移动了下急冻枪的枪口，他们就吓得不行，一个劲往后撤。

        太无聊了。他将脚下这片地面冻住，好让运钞车更容易下去，那几个警员被他指着脑袋，也只好战战兢兢按对方要求来，亲手把运钞车连带着自己的饭碗一起往下推。

        摩托车轰鸣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响起，大巴上的人还没能看清到底是哪个英雄过来救场子了，一辆红色摩托就挤着本就不多的空间飞驰而去。

        娜诺戴上头盔，再加上极轻的重量，可以将摩托车逼上最高限速。在大桥上没人敢拦她，娜诺就利用这巨大的惯性冲着急冻人撞去。

        对方反应很快，立刻用手中的急冻枪冲着她就是一发冷冻弹普通人碰上这样的速冻，身体免不了受到重创，自然会选择弃车躲开。失去机动性的目标简直就是待宰羔羊，除了被冷冻就没有别的结局可言。

        然而娜诺根本不闪不躲，迎着冷冻弹撞了上去。

        ——毫发无伤。

        可怜的冷冻弹除了让她头发挂些冰霜外并没有别的作用，再想冲摩托补刀也为时已晚。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摩托依然以一种非常狂野的速度向他撞来，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自己。

        下一秒，急冻人被拽了起来，武器也掰成了两段。

        “你根本不是人类！”他一时着急，居然大叫起来。“你究竟要干什么！”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急冻人能看到自己离跨海大桥越来越近，甚至都快要撞上护栏。那双手十分有求生意志地到处挥舞,却怎么也碰不到娜诺。

        “下次劫车最好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不要耽误别人时间。”那人轻飘飘道。“一个人耽误一分钟，这么多人耽误了多少个一分钟啦？”

        刹车，伸手，扔人，看水花。

        路终于不堵了。

        ……

        一个小时后，艾丽卡站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咖啡馆前，开始后悔当初没能一摩托车撞死急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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