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米奥·鲍尔斯对助理检察官在自己宴会上遇袭的事大为光火。他匆匆召集当晚所有的侍应生，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你们这些废物！”米奥涨红着脸怒斥，手上青筋暴起。“我花了这么多钱，不是为了让你们到这里装聋作哑的！”

        希尔怀疑如果不是这里还有许多熟人，他就要对这些侍者动手了，索性出声道。

        “算了吧，鲍尔斯先生。”

        因为刚才的变故，她的嗓音听上去格外沙哑。“毕竟我和艾丽卡小姐没出什么事。”

        “除了交给哥谭警方立案调查，剩下的就翻篇吧。”

        突如其来的袭击似乎并没有吓到这位助理检察官小姐，相反，她至始至终都头脑冷静，好像之前被勒住脖子的不是自己似的。周围贵族把她的反应瞧在眼里，表面上不显露什么，实际上却对希尔·维茨暗暗增加了些好感。

        艾丽卡注入的黑血将自己无限拆分，轻轻地搭载上了希尔的神经网络，除了对这位女士的认知进行些微篡改，让希尔小姐认为神秘人是被自己的□□震慑从而放弃了行动，黑血还一定程度上加强了这具孱弱的人类躯体。

        它让她变得更冷静，也更强健了。

        现在哪怕是有炸弹要引爆，这位小姐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处理眼前的紧急情况了。

        出了这样大的乱子，gcpd肯定不久就来，参加聚会的人们都没了玩乐的兴致，干脆就此散掉。

        这些上流人物三三两两在门口话别，约好了下一次玩什么，等到司机开车过来，就和自己的朋友挥手，乘车踏上了通往温暖火炉的归途。

        人一下子都散了，也就让还没走的人愈发显眼。

        布鲁斯·韦恩抱着临时让阿尔弗雷德帮忙买的花，在艾丽卡面前，蓝眼睛里满是歉意。

        “抱歉亲爱的。”他的声音像是一杯醇酒，光是微微饮酌就让人如痴如醉。如果艾丽卡对此进行量化分析，大概能分析出最讨人类欢心的声线。

        “今天是我的过错。”哥谭宠儿只是皱起了眉头，就不知有多少人想把最珍贵的宝物献上，好抚平那道褶皱。“如果我在场，或许两位小姐就不会度过这样一个担惊受怕的夜晚了。”

        但对艾丽卡而言，最悦耳动听的还是这一句。

        “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之后一周的行程你来定好吗？”韦恩冲着艾丽卡眨眼。“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谁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个执着于各类极限运动，又总把自己弄伤的人才？就连希尔这种新人也听说过他又菜又爱玩的名头，希尔笑笑，不对他说的话做任何评价。倒是旁边的艾丽卡小姐眼睛亮晶晶。

        爱情中的人总是盲目的，很正常，希尔也可以理解。

        “韦恩先生，”艾丽卡的声音甜甜的。“请问可以直接折算成钱吗？”

        “咳。”这是克拉克没憋住，一下笑了出来。

        韦恩好歹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十分自然地接过话头。

        “当然了，艾丽卡。如果不喜欢那些东西，那就换成你喜欢的。”

        “如果你想更快一些，现在也可以。”

        幸好他身上还真带了，韦恩从西装口袋里取出几张空白支票。签上花体，潇洒利落地插进了这堆花中，献给了艾丽卡。

        “一位绅士总不能老让女士等待。”

        五号的任务失败了。

        他不仅没有如约将希尔·维茨的头颅带来，回来的时候也毫发无伤，根本不像是和人战斗过的样子。

        猫头鹰法庭窃窃私语起来。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们的脸，却挡不住他们狐疑的眼神，然而五号就站在那里，一如既往地对命令以外的语言没有反应，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这又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最后，坐在椅子上的老妇人重重拍了一下扶手，终止了这场没有意义的讨论。

        “五号，你把任务过程再重复一遍。”苍老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宛若深夜听见夜枭低语。

        于是五号面无表情地将他如何通过通风管道进入鲍尔斯的家中，又是如何被持枪者发现，担心枪支造成的声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让猫头鹰法庭的事情败露，从而选择暂时性撤退，转而回到了这里。

        刚一讲完，离老妇人最近的女人就不可遏制地大叫起来。

        “你在撒谎！那场烟花声音那么大，足以把任何声音都盖住，怎么会消减不了区区枪声！”

        “就连休息室也是经过彻底处理的！”

        旁边男人冷哼一声。

        “烟花可没按照我们计划好的时间来。它晚了五分钟，五分钟里足以发生很多意外了。”

        “谁知道你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够了。”

        女人想再辩驳，却见到老妇人朝她投来警告的一瞥，顿时嘘了声，安安静静呆在一旁，再也不敢顶|撞一句。

        比起腌臜的内部争斗，老妇人还是更愿意相信完全听从掌控的利爪。他们拥有的利爪数量其实并不多，它又算是一件消耗品，除了任务过程中的损毁，她并不愿意因为这些小事就惩罚它。

        “回去吧。”回到你的巢穴里去。

        通往地下的厚重暗门在利爪身后打开，五号没有任何迟疑地就往黑暗中迈，也只有淌过这浓如水的黑，才能看到一片棺椁——也就是利爪们真正栖居的地方。

        或许下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就不再是他，而是其它的利爪。无法思考的大脑突然涌进了这句话，让无痛感的五号浑身滚烫起来。

        它的母体……它离得她越来越远了，之前那双手还轻轻牵住它的手腕，带给它温暖。现在那里空空如也，好像生生被挖去一块一样。

        又要陷入黑暗了吗？好孤独好孤独好独孤……孤独地好像要死掉了。五号靠着棺椁滑下，努力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仿佛那是母体给予的一个温情拥抱。

        它是不是永远见不到母体了？五号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甚至开始幻想它们的下一次见面，但是那样美好的画面一次又一次裂成碎片。

        它开动自己的人类大脑，直到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如果这里的他们，全部变成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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