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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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节目？”魏西连愣愣道。
今天的发布会不是剪辑录播吗？
怎么今天就上电视了。
似乎是猜到了魏西连在想什么，池风眠冷冷地回应他。“电视台里到处都有她认识的人。”
“噢。”魏西连有些饿了，他吃着小侄女从学校寄回家的糕点，一边含混不清地应着。
“还有这个。”池风眠将池奚带来的东西甩到桌上，“我根本就不吃。”
看看低下头吃饭吃得正香的魏西连，池风眠垂眸，扫了一下，很随意地将东西放到了魏西连面前，“你用吧，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是池奚的公司新研发的礼盒糕点。很贵重。魏西连闻言抬起头来。
池风眠的肚子在此时不偏不倚地响了一声。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魏西连放下手中的餐具，意识到自己只做了一人份的。“池总，您是胃口不好吗？我可以给您做……”
“您吃过了吗？”
“是没有。”池风眠喉结滚动了一下，冷淡回应道。
魏西连正在吃的东西看起来很香，而池风眠在外奔波一整天，本来就对酒店的食材有着很严格的要求，偏偏视察的几个地方，做的东西都很不如意。
窗外冷风冷雨。魏西连突然精神抖擞。卷翘的睫毛下，湿漉漉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他推着轮椅，在池风眠的注视下到了冰箱前，打开冰箱，“呀”了一声。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鸡蛋，一卷生菜，还有两捆萝卜。就连酱料瓶也是只有两罐没拆封的醋和麻油。
魏西连说：“这个点，再吃东西也不易消化了，给你做一份鸡蛋全席吧。”
魏西连早就听说池风眠胃口很刁，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这样子，池家这座老别墅，怕是八百年没有开过火了。
魏西连围上围裙的一刹那，他身上的大半细节都被遮挡住，不再看得见他坐在轮椅上，缺乏力量的那双腿。即使掩盖在精致的西装裤管下，池风眠也能隐约感觉到那双腿的瘦削干枯。
“随你。”池风眠冷冷淡淡地说。“我不吃，”他直接拒绝，补充了一句，“你要吃自己做。别把我家厨房炸了就行。”
“我给您做一道家常菜吧，怎么样？”魏西连眼睛亮起来，看着他。池风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眼里这么水亮。
“不用了。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不过今天你确实上热搜了。”池风眠随意说道。“网上一通夸，都说提前买了水军。”他轻笑了一下。
魏西连愣了一下。“我没有。”
“我知道。”池风眠眼底里没什么表情。
“你可以看看，都是正面评价。”池风眠很随意地扬了扬下巴。就在客厅的偏南方，靠着落地窗的地方，是一片办公区域，有一台电脑。
魏西连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和池奚说话时感受到了许多的暖意，还是因为家里的暖气渐渐打开了，他的脸部红红的，耳垂上也晕染出一些红晕，整个人因此而显得有几分甜腻和娇俏。
“我不喜欢看那些东西。”
“为什么？”
魏西连底下了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再说下去。
他从甜点盒中又取出一块，递到池风眠的面前，“池公子，你吃吗？”
池风眠摇了摇头。
“让公司的人手买了两条热搜，先造造势。没想到我妈这么快就看见了，也挺好的。”池风眠漫不经心地接了通电话，又出去了。
魏西连隐隐约约听到池风眠在电话那头交代“剧本”“人设”之类的事情，非常自觉地没有把自己代入到其中。
很快，“叮咚”一声，他的手机上收到信的消息，是制片人胥偃的消息。
[明日节目流程：魏西连忘记携带轮椅，池风眠相助，两个人亲密触碰。]
魏西连温吞地看完了这则消息，就准备推轮椅回房间休息了。
不过池风眠很快出现在他身后。
池风眠将轮椅推起，于是魏西连不用再费心费力地去寻找轮椅的走向。池风眠推轮椅的手法可以说是笨拙的。虽然他力气很大，但是魏西连坐着却并不怎么舒服。
魏西连有些迟疑，说“我自己来吧。”
这句话很快被池风眠打断，“你自己来，又该乱走了。”他说话时语调很平静，听不出情绪，有点像在责怪方才魏西连与池女士打了个照面。
魏西连便拘谨地坐着，不再说话。
池风眠站在他身后，鼠尾草和海盐的香气就静静地将他包裹住。
然后又收到了侄女发来的报平安的消息，让魏西连短暂地觉得，自己的这一天，过得都很幸福——至少不坏。
睡梦中，他惊醒了两次，不过很快再次被困倦的睡意席卷过去。
魏西连早上醒来时，别墅里空无一人，不过很快，管家老赵将他的轮椅抬上车，池风眠已经坐在车上。
节目的化妆师成舸一边给魏西连上精华，一边唠嗑。
“魏先生的皮肤真好。”
“完全看不出来有24岁的样子。”
魏西连抿嘴一笑：“我27。”
“哇，已经27了吗？”成舸说，“完全看不出来呢！”
于是魏西连眼睛里洋溢出一点很幸福的笑。让人真实地感到他的幸福很简单。像是只是单纯地被摸了毛所以很幸福。
但是池风眠也在车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魏西连又自觉地收回自己脸上的笑容。
池风眠没有说话。
聊着聊着魏西连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行李里还有一沓子书稿没有拿，魏西连设计了一款搪瓷奶锅，青花瓷的蓝边，格菱方块的内身，十分精巧。
“这些都会忘？”
魏西连有些不好意思。
成舸打趣：“这不是你的锅，这就是菜的锅。”
但是池风眠的脸色却稍有缓和。
成舸又说：“我昨天看记者会上挖出来的那些新闻报道，不是都说你很聪明吗？当年十六岁上的大学，硕士毕业之后已经……”
“记不住……记不住怎么能叫不聪明呢？”魏西连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还是很认真地看着镜子，转过小半张脸来回应。
成舸认真地夸赞：“魏先生的皮肤真的很好呢，都不用上什么乳液，脸也很小。”
他说这话时情真意切地笑，魏西连于是也回应了一个笑。池风眠就透过镜子去看镜中的魏西连。
魏西连是有一点伶仃的，但是又很有风骨，眼睛很媚，全身的皮肤都白到发光。
他的脸很小，骨架也不大，让人觉得抱起来应该也会很轻。
魏西连显然有些忐忑。虽然兴奋写在了他那张俗气又媚气的脸上，但是事实上，魏西连是有些紧张的。从他的左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毛衣的袖角这点可以看出。
池风眠发现，魏西连紧张时，会露出那种取悦人的笑。
而池风眠非常讨厌看到这样庸俗的笑容。因此他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魏西连接下来要说的话。
池风眠简洁明了：“我们住在邵董的泰瑞大厦里。穿住行一应都会安排好，你要做的，就是合格地扮演好一个素人男友的角色。”
“可是……”魏西连突然想到一个崭新的问题，“如果节目组问，我们是如何认识的，以及恋爱细节，我又该怎么回答呢？”
“节目是可以经过剪辑的，不是直播，这点你不用担心。如果有问到私人问题，我的助理会与之交涉。”
“哦对了，”他很随意地说，“到那之后，还有一份合约给你看一下。”
魏西连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很含糊地应了一声。
迈巴赫驶过高架最上端的一条路时，已经如同置身云雾中一般。虹市的清晨雾胧胧一片。似乎是觉得景色很好，魏西连望着无边无际的窗外。
池风眠明明有司机，甚至还有私人机场，可见他相当喜欢开车，或者是财务出了什么问题。
对哦，他现在的确是在争权。所以手头的钱应该也不多。
这样想着，魏西连又沉沉睡去。
可能是因为药效的缘故，他格外嗜睡。
什么时候腿能快点好起来，少吃点药，应该就不会格外需要暖气，也格外嗜睡了吧。
池风眠透过后视镜看过去，正巧看到魏西连靠在后座边上，睡相可爱又阑珊。
成舸笑了一下，“池总，小厨师是真的很可爱呢。”
化妆师成舸也算和池风眠是多年的好友了。要不是自己有这方面的爱好，并不会抛弃家中的资产，来娱乐圈化妆。一般人即使出再高的价钱，轻易也请不起他这样的化妆界腕儿。
池风眠无声地“嗯”了一声。
车子的速度慢下来一点，100迈行驶在高架上，稳稳地越开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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