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外勤组

徐山芷接过项链仔细观察，链条本身是银的，黄色吊坠非金非铜，看上去倒是有些特别。她不动声色地将项链贴近手环，什么都没有发生。

        久湘靠过来：“好看吗？好看吧。我很喜欢呢。”

        “嗯，好看。”徐山芷将项链递还给她。

        两个人的柜子、床分列房间两侧。待东西归置完毕，徐山芷坐到床上，就看到对面床上乐呵呵的久湘，满脸都是“快来和我聊天呀”的表情。

        “银章的队员们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人呢。”久湘兴冲冲地说。

        徐山芷没有接话，在心里把久湘的评价和自己的一一做着对比。

        “那个叫牧隆的人，身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没有，但接近。

        “他又高又壮，脸也有棱有角，但是眼皮肉肉的，眼尾也有点垂，看上去有点反差萌呢。”

        他的肌肉是战斗型的，爆发力很强。

        “白季是我见过的最有透明感的女孩了。闭上眼，眼皮儿是透明的，睁开眼，眼珠儿是透明的。用小动物形容女孩精致漂亮一般都说像布偶猫，要是形容她，就很像独角兽。”

        那个女孩穿着长袖的衣服，双手还戴着手套，应该有什么缘由。

        “白响，像小白松，小青杨，身形很是挺拔。”

        那个男孩的头发像是自己对着镜子剪的，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的头发很不整齐。

        “他们看上去年龄还小，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两个孩子虽然身形单薄，但眼神都有远超年龄的压迫感。他们的能力可能不是体能相关，而是精神力方面的。

        久湘顿了一下：“展楼兰好帅！还有点眼熟，可我要是见过不会不记得呀。他侧脸对着你的时候，你就很想用最喜欢的颜色给他的眉毛、鼻梁、嘴巴上色，转到正面的时候，给他打一束光，那些颜色就会融到光里，瞬间笼罩住他的脸。刷的一下，你明白吗？刷的一下……”

        那个人看不出来弱点，战斗力绝对很强。

        “万队年纪不大，但感觉人很老成呢。”

        万相维，徐山芷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人是此前外界唯一可以接触到，能与之沟通的银章成员。

        在有关部门发现半月空间前，只有银章在守着空间边界。那时的他是银章的核心战力之一。在上层管理半月空间后，是他协调让银章成为了管理局的特别行动队。

        他和局里达成了某种协议，成为两边的桥梁。银章由他管理，行动上有一定的自主权。但是相应的，他只能负责行政工作，被取消了在半月里作战的权限。

        据说，刚开始和银章以外的人对话时，他表现得十分青涩，没过多久就变成游刃有余了。这个人，决不能小觑。

        “那我呢？”徐山芷觉得久湘的评价有趣，追问了一句。

        “你又厉害，又美丽，善良，还勇敢。你可以做我最好的朋友吗？”

        徐山芷看着久湘真挚的眼神，内心似乎有所触动。“再说吧。”她冷淡道。久湘却完全没受打击。她一会儿问徐山芷带的箱子怎么那么大；一会儿又说虽然离市中心远，但是景区外的公交车多，周末可以一起逛街；一会儿又跳起来，开心地去给家里打电话。

        真是个容易看懂的人。

        两天后的清晨，在分开去参加实战考核前，久湘举起徐山芷的手喊了加油，徐山芷没跟着喊。几个小时后，结束了考核、处理完伤口的徐山芷回到宿舍，发现久湘还没有回来。

        作为考官的展楼兰来找万相维说明情况，发现牧隆也在，刚要开口，银章的感应传来，三人的面色同时一变。

        白季和白响出事了！

        此时，白季和白响都失去了意识，挡在他们和狂躁的异兽中间的居然是战战发抖的久湘！

        时间回到实战考核刚开始的时候。

        徐山芷背着个大箱子进入了半月三层。气压突降，施加全身，连二层都没进过的她，不得不快速调整适应。

        考验来得很快，一大片“黑云”夹带着让人烦躁的嗡鸣逐渐靠近。

        这是支由甲壳虫异兽组成的大军，个体有手机大小。翅膀上闪动的荧蓝色光环释放着它们很危险的信号，远远看去，像是墨云里涌动着蓝色电流。

        展楼兰站在徐山芷左侧，抬头注视着迫近的虫群。他说：“我不会教你怎么做。你之前的分数还没有‘小笑脸’高，要是解决不了眼下的状况，现在就可以放弃考核。”

        徐山芷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小笑脸”真是个简明易懂的代称。她看了眼展楼兰的侧脸，想起了久湘那些正脸侧脸“刷一下，刷一下”的评价。展刷刷。有点想笑，紧张的情绪也有所缓和。

        她卸下沉重的箱子，点开上面的控制板，箱子变大了几倍。

        “我的成绩确实不好，”她行云流水地操纵着箱子上的机关，瞬间一个模样奇特的高架长筒炮台自动成型。“因为这才是我的强项。”

        多管炮弹连发，在空中二次三次炸开。甲壳虫四散乱飞，徐山芷边观察边换上更长更细的单管炮筒，瞄准漏网之虫精准输出，“黑云”变“黑雨”，落了一地，蓝环也破碎暗淡了下来。

        这是种未被登记过的异兽，徐山芷需要记录信息并上报，经管理局审核后录入异兽信息库。她跳下炮台，走入狼藉之地俯身观察，头顶上却传来了更有压迫感的振翅声。

        “咦，有声音，有人！”久湘警惕起来。

        她和白季、白响在半月一层边热身边漫无目标地逛着，终于遇到了点特别的状况。但其实，白季和白响早就听到了声音，掌握了情况，是故意带着久湘往这边走的。

        只见白响轻甩手脚，许多细小的绒毛在他身周浮空出现，将三人包围起来，又变透明。“现在，他们看不到我们了。”白季手心出现一根长长的羽毛，扔出去在那些人的眼前晃了一圈又飘回来。“现在，也听不到我们说话了。”

        “我的能力是隔绝。”“我的能力是幻觉。”

        “因为我们没有继续升级，现在的能力水平很低。”“也没有专属的武器。”

        他们带着满脸震惊的久湘径直走到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跟前。其中有久湘眼熟的，在考场抢过寸头男生能量籽的那个大块头。她试着在那人跟前跳着挥挥手，真的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穿绿色服装的都是外勤组的人，主要负责寻找采集能量籽。他们认为和环境接近的绿色能减轻异兽的警惕性，或在逃跑时便于隐藏身形，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白季和白响现场教学道。

        “管理局除了外勤组，还有科研组，他们在实验室里搞研究，不会到半月空间里来。”

        “介于两者之间的就是综合组，也就是穿灰色服装，跟在外勤组后面的那几个。你看他们举着相机拍照录像，还要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是因为相机在半月空间里有时会坏掉，这样能尽量保证信息的准确和完整。他们还会帮科研组在半月里实验用晶板制作的武器和异兽捕捉器、能量团收集器。但是除了能量籽，他们什么也没能带出去。”

        “听队长说还有一个叫后勤保障的小组，负责给其他小组提供医疗救助和武器维修。给你们布置考场、打分核分的也是他们。”

        “那这些外勤现在在做什么？”久湘盯着几个贴着绿树鬼鬼祟祟行进的人问道。

        “他们在跟着那只双羽。”

        久湘看到了那只异兽，它的身体是透明的，无从判断整体样貌。但有两根山鸡尾羽长度的绚彩羽毛在空中前摇后摆，隔着距离久湘也能感到它兴奋和期待的情绪。

        两根羽毛隐没在树林中又重新闪现，空中多了几片羽毛状的能量籽。双羽心满意足地将它们安在自己的巢上，又去别的地方寻找。

        外勤组找准它不在的间隙，飞奔过去将它巢里不知收集了多久的能量籽都拿走了。

        “能量籽能生成异兽喜欢吃的能量团。

        现在是双羽的求偶季。雄性双羽将能量籽放在巢里，再用同族喜欢的羽毛能量籽作为装饰，用来吸引雌性的注意。其它异兽在求偶时也会有类似行为，外勤组就利用这点拿走他们的能量籽。

        唉——这只双羽看来还要单身很久了。”白响给久湘作说明。

        “外勤不会只出一组的，我们去一层的其他隔间找找，看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久湘此时的情绪产生了波动，这种波动在跟着白季和白响来到了另方隔间，看到几个绿衣外勤拿走孵蛋异兽的能量籽时进一步加剧。

        那只异兽非常焦虑，却因为孵着蛋不能与他们争抢能量籽。久湘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面对那么可怜无助的双眼而无动于衷的？

        三人又进入一方隔间，白季指着几个正在拿着竹竿敲着什么的外勤人员说道：“看到树上挂着的像是金属瓜一样的东西了吗？那是异兽铁挂挂的窝，幼年体都在里面。大铁挂挂外出觅食时金瓜是封闭的，小铁挂挂们就不会掉出去。

        大铁挂挂们回来后，会用特定的节奏敲击金瓜。幼年体辨认出爸爸妈妈的节奏，就会从里面打开金瓜。大铁挂挂会在这个时候把能量籽塞到窝里，这样幼崽在它们不在时也能吃到能量籽生成的能量团了。”

        “外勤组会在附近守着，学习成年铁挂挂的敲击节奏，骗幼崽打开金瓜，好拿走能量籽……”

        在情绪越来越剧烈的波动里，久湘的愤怒像太阳一样滚滚升腾：“也就是说，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破坏异兽谈恋爱，干扰异兽生仔，还抢异兽宝宝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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