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久湘上岸啦

万相维把录用名单递给白季和白响，两个人看到上面久湘的名字却没有非常高兴。

        “她以为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但跟着我们是很危险的。”

        万相维坐到两人的对面，看着他们的眼睛。

        “她已经出现在了半月考场，会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与其让她满怀希望开始职场生活就被欺骗利用，还不如先跟着我们，了解事情的真相后再做选择。

        你们俩要是担心她，就在接下来的实战环节好好观察。

        如果是什么特殊的物品让她拥有了现在的能力，我们要在别人之前确定那是什么，让她同意交给我们。之后她就可以调去外局，回归原本的人生轨迹——做安全的工作，过自由的生活了。”

        万相维想到因为久湘上交的能量籽，管理局直接乱套了的场面。

        一个误入半月空间的普通人，找到了管理局和银章都没发现过的特殊形态高级能量籽。这不是简单用天赋异禀就可以解释的。

        万相维就这颗能量籽的归属问题和局长扯了半天的皮。

        “既然要配给两个新人中的一个，为什么不是作为发现者的那个？

        她原本是当做红水晶上交的，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信任你们的年轻人的？

        她能进入半月的原因不明。虽然现在可以毫发无伤地在里面活动，谁敢保证她一直做得到？

        如果不给她一定的安全保障，人发生意外谁来负责……”

        说来说去，局长不同意把这颗能量籽配给久湘。

        最终讨论的结果是局里会给久湘分配常见形态的高级能量籽，并同意如果久湘实战考核的表现达不到银章的要求，允许她调到外局工作。

        万相维走后，局长感觉自己被坑了。

        能量籽已经交上来，银章无权过问分配归属。看万相维这副没达到目的也毫不遗憾的样子，好像是为了彰显存在感和让他不痛快才来的。

        久湘不晓得这些弯绕。她在爷爷家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每天坚持跑步，学习游泳，练习爬树。还认真学习了自然保护区条例、环境保护法和野生动物保护法。

        爷爷养的大鹅看她一天跑来窜去，实在讨厌，总在她身后追着啄她，即使这样，久湘也乐此不疲。

        正式报道日。

        熨好的西装和妈妈的化妆品终于派上了用场。提前来到管理局，久湘看到了同来入职的徐山芷，离得还远就挥手，开心得不行。

        两人要先单独和银章的队长面谈，再分别和管理局的局长面谈。

        万相维没和久湘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他选择开门见山。

        “我是半月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特别行动队‘银章’的队长万相维，如果你能通过接下来的实战考核，我就会成为你的直系领导。

        可能你会奇怪，你已经通过了考试和审核，为什么还要参加实战。

        原因就是你通过的是管理局的考试。这次管理局最终录用了13人。进入外勤的10人里有7人被安排到半月一层，1人到二层工作。还剩下两人就是你和徐山芷，作为所有考生中的前两名进入了银章的考核范围。”

        他顿了顿，看着表情专注的久湘，继续说道:“通过参加考试，你应该也发现了半月的特别之处。

        首先是异兽，它们是真实存在、有巨大破坏力、目前只生活在半月之中的生物。

        银章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不让有危险性的异兽突破半月边界，避免它们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因此，银章的工作非常危险，我们是深入半月空间前线，处理重大、突发事件的队伍，甚至会和异兽兵戎相见。

        当然，选择是双向的。管理局很认可你的能力，如果你最终没有加入银章，还可以去局协调室从事你最初报名的文职工作。

        那么，你的想法是……？”

        突然之间接收了太多信息的久湘思绪纷繁凌乱。她有点紧张，想回答些什么，说出的却是:“这些都是国家机密吧，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万相维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久湘欲言又止，内心一番纠结后问道:“我考试时遇到一只异兽，它的身体朝着我这边，甲片对着另一边，从甲片缝隙里喷出胶状物粘住了一个人。当时我以为它是假的，就没想太多。请问一下，它喷出去的是排泄物吗？”

        万相维沉默了几秒，回答道:“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异兽吃的都是纯净的能量团，排泄物也不脏的。”他还好心地补充道:“你在水里的时候，那群异兽吐泡泡的圆洞是换气孔，它们的排泄位置不在那里，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说完，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相顾无言，匆匆结束了谈话。

        到了局长室，久湘还是懵懵的。她心思飘忽地接过局长递给她的密码本和手环，听着对她的夸奖和勉励，机械性地做出回答。局长说希望她能继续发挥擅于发现的特长，将半月、异兽的特别之处整理记录好，直接报给他。还特别叮嘱半月工作压力很大，局里非常关心同志们的心理状态，如果和同事产生任何矛盾摩擦都可以和他反映。

        久湘面谈结束后，徐山芷敲门走了进来。

        她的脑中还回荡着在迈出万相维办公室门口时，身后响起的那句:“我可以信任你吗？”

        她没有回答，很多问题，她都还没有答案。

        局长递给她密码本和手环。

        “这里面有目前为止我们能查到的银章资料，非常有限，得来不易；能量籽也是好不容易给你争取的。无论这个实战考核有多难，你都要通过，然后加入银章。

        加入银章，我们才能更深入半月，挖掘更多半月空间危险性的证据，也能更近距离地寻找银章的弱点。

        主张开发的那些家伙这些年的理由都是换汤不换药，什么半月空间固若金汤，夸大银章的能力和能量团的作用，完全无视了我们对半月和银章了解的匮乏。

        万一银章守不住半月的边界，异兽跑出来了怎么办？要是空间壁垒破开，居民区被半月空间覆盖，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们能保障吗？到时候他们能拿出解决方案吗？”

        局长看着面无表情的徐山芷，不满地收敛了激动的语气，又推给她一叠材料：“看看这个里面有什么问题？”

        材料是久湘的背景调查和体检报告。徐山芷翻阅之后回答：“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个久湘正常的太不正常了！

        我和科研组的人谈过，大家普遍认为这个人本身并不特殊，应该是借助了外物的力量。

        银章那边也很重视她，你要在银章之前找到、得到这个给予她特殊能力的东西。为了方便你行事，我把你们安排到了一间宿舍。”

        之后局长又说了一些徐家和他如何立场一致的话。是啊，立场，徐山芷走出局长室的时候还在想，保守派又如何？开发派又如何？竞争了这么多年，都能说出一堆己方如何利国利民，对方如何思虑不周的话，但是就算让他们放手去做，以目前的人力、财力、科技发展水平，他们能彻底让半月空间消失吗？能研究出能量籽生成能量团的原理，分析出能量团的结构式并进行再生吗？

        他们都做不到，只是立场之争罢了。

        现在，关键性的事件还没有发生。只要有一个足够的砝码，天平就会瞬间倾斜。辟如外界出现了重大危机，只有半月能量能够拯救，上层就会倾向于开发派；又如半月空间壁垒破裂，对世间造成威胁，上层就会倾向于保守派。

        如此局面下，徐家坚定地绑在其中一边是明智的选择吗？

        她无法回答。很多问题，她都还没有答案，只能静观其变。

        局长在徐山芷离开后给徐家打了电话。他和徐家都不喜欢徐山芷的性格和态度，但她的综合能力又比其他人强太多。要是能把她替掉就好了，局长想，把那个叫久湘的也踢出去，这两个人都微妙地让他感到了不可控，这样不好。

        面谈结束后，万相维带她们去和银章的队员见了面，并通知了她们实战考核的安排。考核时间在两天后，久湘的考核地点在半月二层，考官是白季和白响；徐山芷的考核地点在半月三层，考官是展楼兰。她们会随机进入一方具体情况未知的隔间，去应对突发的情况。考官会根据她们的临场表现决定她们的去留。

        至此，入职日的所有环节均已完成，之后便是两个人的自由支配时间。白季带她们去了宿舍，她们便顺理成章地整理起来。

        徐山芷带来的东西不多，她一边收拾一边在思考。

        管理局和宿舍距离半月的直线距离都不超过一千米，目前银章队员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半月和宿舍，队长万相维去过的地方也只比他们多个管理局。他们是不愿离开，还是不能离开半月太远？

        她和久湘的这间宿舍和其他银章队员的宿舍都在同层，沿走廊过来，她看到了6个门上有标记的房间，关于银章的资料上也写了这代银章有6名成员。那么除了刚才看到的5人，还有1个银章去哪儿了？

        她又看向久湘。

        久湘换上了t恤五分裤。她先从行李箱里拿出家人的照片放在床头，又往衣柜里挂衣服，除了几件职场必备的衬衫、西装，一套能看出新买的户外专用服装，大部分都是款式简单的私服。

        因为换了衣服，徐山芷看到了久湘身上唯一的装饰品，唯一不是必须品的“身外之物”——一条项链。

        “那是什么？”她在这天里第一次主动开口。

        久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下头：“啊，这个吗？这是我家传了好多代的项链。”

        “可以给我看看吗？”徐山芷问。

        “当然可以！”久湘边说便摘下项链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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