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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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和崔瀚阳只是闲聊了一会便离开了，留下姜时月和姜贵妃独处。
姜贵妃仔细的盯着姜时月看了一会，忽然道:“阿月似乎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温和又探究的声音落在姜时月耳中，却惊的姜时月背后冒出了冷汗，“姑姑觉得，阿月和从前哪里不一样了？”姜时月试探的问出声。
“从前阿月都不肯叫我姑姑。”姜贵妃收回视线，拿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阿月，”她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有些晦暗，“姜家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是这些年朝中也就只有大哥还得陛下信赖，待大哥告老的时候，就是我姜家走向衰败之时。”姜贵妃声音里满满都是担忧。世家女子，多是以家族兴衰荣宠为第一要紧事，更何况是姜家上一代唯一的嫡女姜玉，“时年这孩子聪明勇敢有余，但是性子太温和，担不起朝中重任，更难以用手腕保姜家长盛。”
“姑姑也不必太过担忧，”姜时月开口，上辈子她嫁去看似显赫的顾家，可却没帮上姜家的忙，在她临死的那几年，父亲死在战场，母亲身染重疾去世，姜家最后落在了三房的手里，日渐衰败，只苦了一个姜贵妃死死撑着姜家的兴盛，“哥哥性子虽过于平和，但这样人的才明百姓疾苦，为天下着想，保我国无忧。”
“你还是太年轻。”姜贵妃摇摇头，朝廷中不需要太正直的人，不需要这样的出头鸟。
姜时月也拿起手边的茶，轻轻的端起。记得上辈子沈致是在她嫁去顾家以后才当上宰相的，那是她已经二十岁，必然已经是嫁人了，再退一步也得是定亲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又能再做些什么呢？即使改变了嫁给顾臻这一命运，那其他呢？难道还是像上辈子一样操劳一生？又或是活在尔虞我诈的三尺宫墙内？无论哪样姜时月都是不愿的。她想改变的不仅是嫁给谁这一件事，她的能力和才华也许还可以有更大的作为，而不是想上一辈子一样在后宅做一些无意义的争斗。
“奴婢参见李贵妃。”屋外传来奴才请安的声音，随即一个身穿金色衣裙的女人便走了进来。
“本宫今天听说姐姐的侄女进了宫，便心生好奇，想瞧瞧京华第一娇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李贵妃微微施了个礼，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色衣裙的少女。
“见过娘娘，”姜时月放下茶盏，规矩的跪了下去。李贵妃是姜贵妃宫中的劲敌，李家与姜家也是互不相容的世家。李贵妃育有一女，名纯樱。姜时月低着眉眼，心中却有气愤在叫嚣。上辈子她为了救私收罪银的顾臻，挺着孕肚跪在朝外，被入宫的纯樱百般羞辱，后来散朝，姜时月被纯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辱骂，偏偏姜时月是来给顾臻求情的，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年少时名满京华的姜家嫡女沦落到怒不敢言的地步。
她记得当时只有沈致上前，停在距她一尺的地方。
“如今已经散朝，你还跪在这里干嘛？难道，”沈致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去救顾臻？”他眼神冰冷，似乎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嘲讽。
当年姜时月只当他是嘲讽她昔日满身荣华而如今却如此无能。
姜时月羞愤不已，忍着怒火想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想双腿因长时间的跪地而麻木，一起身便又跌了下去。明明沈致当时与姜时月是有一段距离的，可他却在姜时月跌倒的那一刻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他抓住她的手腕，让她不至于跌倒。
他小声的道:“顾大夫人难道是在勾引本官？”他语气的戏谑与嘲弄让姜时月眼中瞬间盈满泪水。沈致见状忽地收起了笑容，他满眼不甘与嘲讽，随后放开她。“再不进去陛下就要离开了。”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不屑于与姜时月计较什么。
在姜时月求情后没几天顾臻就被放了出来，还官高一等，成了深得皇帝信赖的臣子，顾家一时风光无限。而纯樱却因为因一些琐事顶撞了沈致，被沈致的爱宠抓伤的脸，还留了疤痕。
后来姜时月才知道，纯樱心悦顾臻，她用卑劣的手段去接近顾老太君，博得顾老太君的欢心，若不是她姜时月是真的精明能干把内宅管理的井井有条，而纯樱又对管理内宅事物一窍不通并过分娇气，顾老太君就要让顾臻休了姜时月了，去娶能给顾家带来更大利益的纯樱。
此刻李贵妃落了座，再次打量起了姜时月，“起来吧。”
“谢娘娘。”
“本宫早就听说姜家出了一个聪慧的女儿，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嗯，果真比魏家的女儿俏上几分。”
姜时月闻言微微皱眉，魏家也是这京华的一等世家，得皇帝信赖，拥有堪比皇亲国戚的待遇，李贵妃拿她与魏家的女儿比是在夸她还是在陷她入两难之地？
“臣女怎比得上魏家姐妹们，不过是略喜读书罢了，是李娘娘太高看臣女了。”姜时月语气恭敬，今天李贵妃拿她与魏家女儿做比较的事情定会经有心之人的口中穿出去，她此刻谦卑一些总没错的。
“看来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纯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来。
李贵妃闻言微微皱眉。
纯樱这手段和心思和李贵妃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喜怒都在一张脸上，想不得罪人也难。如今的姜时月可不是上辈子被顾家受罪连累的顾大夫人，而是姜家的嫡女，姜贵妃的侄女，当着姜贵妃的面就这样刁蛮，一点面子也不给姜贵妃。
果然，姜贵妃闻言，一抹笑僵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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