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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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升,无心眠,执弓立山间。慕玉盘,心神醉,枉恨此生无仙缘。忽北望,天地明,凰舞凤绕于山巅,弃弓赤足逐月去,奈何梦醒,空留惜叹于心间……”
轻哼歌谣,樊崑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清汤面走向卧房。立于卧房前,不待樊崑推门而入,一股浓郁香气顿时扑鼻而来,樊崑被此香气诱得忘乎所以,几乎不再挪动脚步。
“崑弟,我知晓你此刻在门外,且速速进来。”一声呼唤自屋内传出,正是出自何彦。
樊崑一把推开房门,却见何彦正蹲至角落,自地上架起一个小小的泥灶,将各类小块食材逐个放入小锅中。
樊崑被何彦此番举动惊得瞠目结舌:“我已几乎忘却此前何时曾闻得此等香气,彦兄,你竟有如此本事?”
何彦放下手中牛肉,对樊崑笑道:“男人不识厨道,如何服侍女人?况且,我受你收留之恩,即应有所报答,此前我手中盘缠除却亲友所留少许银两,其余多是手刃山匪之后所得,若是用以买取生肉,绰绰有余。”话至此处,他将熟透的牛肉盛好交与樊崑劝道:“休再寒酸地端着那两碗清汤面,今日你我兄弟二人索性开开荤!”
樊崑放下手中清汤面,好奇望向由何彦所制的泥灶问道:“彦兄,这斥奸院附近亦不见何处有散沙软土,不知你是自何处寻来土泥、造得泥灶?”
“这……哈哈,崑弟何必如此追究?”何彦尴尬笑道:“吃得饱方是重中之重,何须在意琐事,且速速坐下,若是再耽搁一会,肉可就不好吃了。”
口中嚼着牛肉,樊崑脸上满是沉醉之色,他似乎许久未曾尝过此般味道,恨不得尽情回味口中美味。
待几块肉下肚之后,樊崑骤然脑中一闪,随后站起身,又盛一碗,企图向门外走去。
“哎?崑弟你欲往何处?”何彦不解问道。
樊崑端着碗望向何彦:“如此可口的牛肉,或许寻凝会喜欢。”
何彦顿时一脸鄙夷,一把拉回樊崑笑道:“崑弟,你莫非真傻?你眼中奢侈至极之物,于你家少主而言,再寻常不过,你当真以为你家少主会屑于品尝它?若是不怕被她嘲笑,你尽管去试试。”
樊崑听得此言,默默坐回原处,望向手中碗,最终淡淡回道:“寻凝她……待我甚好。”
何彦不以为然:“待你甚好?宋少主若是当真有心厚待于你,为何仍要你屈身于此等粗陋卧房内?”
樊崑骤然展露出一分不悦之色:“我居于此处,乃遵斥奸使大人之命,我是下人,是少主的侍从,依规矩,我居于粗陋卧房乃理所当然。寻凝不仅为我独置一间卧房,甚至处处关照于我,于我一介侍从而言,莫非如此仍算不得尽仁尽义?”
气氛骤然压抑不已,使人顿觉无所适从,何彦无奈,只得岔开话题:“适才你进屋之前所哼的那首歌谣,我不曾有所耳闻,不知其中何意?”
樊崑摇摇头回道:“其中深意,我亦并不知晓,是一个蔺姓将军将此歌谣教与我。我是孤儿,甚至许多往事已无从忆起,我最初的记忆,是来自遥远的陂朔城,陂朔是我故乡,然而我对它甚为陌生,在陂朔,我举目无亲。之后,曾有一位穿着甚为华贵的将军与我相遇,她说我乃名将后嗣,且如生母般对我倍加关怀,不仅送了我一张弓,更教与我弓术。然而不久之后,她即匆匆离开,尽管与她相识数十日,我却只知她唤作‘蔺絮’,除此之外,几乎对她一无所知。再后来,我流落至辰洹郡,被前去追凶的丁虎带回斥奸院,最终被少主收留。”
何彦听至此处,再度向墙壁上望去,注视墙上“丹砂靶心”感叹道:“难怪你的弓术如此出神入化,如此看来,曾经传言并非皆属谣传,蔺家弓术箭无虚发之名号亦并非浪得虚名,墙壁上所留的小孔足以证明。以竹代箭虽仅属取乐,然可保得百不失一,当今世上,纵是女人亦鲜有此才。”
樊崑受得此般夸奖,不禁尴尬一笑,当即反问何彦:“我的身世你已知晓,不知你的身世可否与我诉说一番?”
何彦亦丝毫不推辞,他放下碗筷,指了指自己满是疤痕的脸讲述道:“我亦知晓,此前你对我脸上印记曾心生些许疑问。我的故乡虽在萦州,但为无所顾虑地苟活,我曾流落各地,先是跨越定烁江,去往繁盛的都城‘沁安’,之后曾辗转于宛州、辽州之间,甚至曾露宿于乌婪。我颠沛流离,仅为苟活,我不愿强迫自己背负甚多,然而我无法忘却我的亲人如何死于故乡,如何遭强盗所杀。流离数年,每当我忆起那般痛苦之过往,皆痛恨自己无能,眼见亲人被杀,而年幼的我甚至不敢报官。距亲人离我而去已至十五载,我以短刀于脸上留下十五条伤痕,皆因不愿忘却自己的仇恨。”
“叩叩。”正值说话间,忽闻房门被轻叩两下,随后自门外传来家将丁虎甚为冰冷的招呼声:“樊崑,少主命你去寻她,立刻。”
樊崑答应一声,当即向门外走去,却听身后何彦对他说道:“崑弟,你箭法虽精,却失了一股狠辣气息,确是与你的纯真秉性相符。且恕兄弟多言,你甚易轻信他人,毫无心机,生于此世,不可不防。”
樊崑回身望向何彦,不解道:“彦兄是指?”
“也罢也罢,只当我胡言乱语。”何彦笑着摆了摆手,转而收拾起地上碗筷。
“崑弟,我何尝不望天下太平,可惜,贼人甚多……贼人甚多……当真羡慕你那般纯真。”
随丁虎行至正屋,却见宋寻凝已是静候许久,再望向身旁一脸严肃的丁虎,樊崑岂敢怠慢,立即作礼道:“樊崑给少主跪安,不知少主有何吩咐?”
宋寻凝见樊崑此般模样,将目光移向丁虎:“丁虎,你适才莫非吓了他?为何他如此紧张?”
丁虎赶忙摇头回道:“少主莫要误会,我不曾口出任何赘言。”话至此处,丁虎面露一丝复杂之色,向樊崑卧房方向望去。
宋寻凝自是知晓丁虎心中所想,当即抬手示意他继续前往监视何彦。丁虎应了一声,随后飞速退出房门。
待房门一关,宋寻凝起身行至樊崑面前,故意压低声音问道:“这两日,你可曾察觉那何彦有异常之举?”
樊崑一愣:“呃,彦兄除却在卧房内以泥灶烹煮些许牛肉与我分食之外,并不曾有任何异常之举。”
宋寻凝听罢,轻叹一声,轻抚樊崑后颈说道:“我知晓你们二人甚为投缘,然近些时日,怪事时有发生,凡事且对他警惕少许,备预不虞向来不是错。”
樊崑点头回道:“还请少主安心,樊崑知晓少主之意,断不会疏忽大意。”
“嗯,你处处皆好,只是记性差,我早已说过,我从未当真将你视作下人,无论何时,你皆不必对我如此拘礼。”
“呃……啊?”樊崑被宋寻凝此番突如其来之言吓了一跳:“我……少主……”
“你……叫寻凝!寻凝!傻货!”
樊崑手捂被宋寻凝戳疼的额头连声回道:“是,寻凝,寻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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