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于之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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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鸟儿瘸着腿,临到廊前,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燕唐看看他,又转回脸看了看奚静观。
奚静观泰然处之,拿了卷书垂眼翻看。
福官在外头候了许久,才端着木托盘进来送点心。
元宵回房换掉了浸水的鞋,也紧随其后迈进了房。
他小心翼翼地觑向燕唐,燕唐看他一眼,合上折扇,用扇骨点了点唇。
元宵心领神会,犹豫半晌,“许二娘子”四个字都漫上了舌尖,到底也没敢说出口。
燕唐方才也在忖思,很是摇摆不定。
昨日涿仙山一游,奚静观行兴尽而归,回府时脸上犹带着几分笑意。
福官伺候奚静观更衣时,寻不见她的绣帕,一脸讶然地问绣帕哪里去了,她也是笑吟吟的,只说自己与许襄相见恨晚,将帕儿送出去作了信物。
她还托许襄向花神许了心愿,二人也算是有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关系更显亲近非常。
说来,奚静观常年病痛缠身,一年到头都难得出门几回,更无结交闺中密友的机会。
如今见她得了位手帕之交,福官与喜官自然欢喜。
若在此时让奚静观知晓许襄不见了,岂不是泼了她一头冷水?
还是将此事给瞒住,她晚一天知晓,就能少一天伤悲。
思绪纷乱,不由地就越飞越远了。
燕唐对许襄失踪一事自然也是百般好奇,可说到底,她也与燕奚两氏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如是想着半晌,燕唐终于打定主意,向元宵悄悄招手,转身摇着折扇儿走出了次间。
奚静观见燕唐离开,将手里的书翻了两页,取出里头夹的一页薄纸,不动声色地放到了袖中。
燕唐颇为谨慎,隔着帘儿向次间探了探眼,见奚静观仍在看书,半垂着眼,很是专注。
燕唐这才放下心来,对元宵说悄声道:“你一会儿吩咐下去,让兰芳榭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许襄的事儿,在外头传传也就算了,别扰了三娘子的清净。”
元宵的眼神向次间里飘去,燕唐见他这副呆傻模样,拿折扇敲了敲他的脑门儿。
“听到没有?”
元宵立时捂住脑袋躬下了腰,“三郎君尽管放心,我心里晓得轻重。”
不知是怎么了,今日的两场雨一场赶在清晨,一场赶在日暮。
地上的水泡儿越来越大,阴云压山,雨好似要落个没完。
门前的童儿与喜官坐在矮凳上翻着花绳玩儿,嬷嬷进来布施了饭菜。
奚静观净罢手,坐在了燕唐对面。
她执起双箸,夹了一块切开的花糕,抬眼看了一眼燕唐。
“你有心事。”
燕唐被奚静观冷不丁一说,又听她语气中满是笃定,脸上登时划过几分尚未逝去的愕然。
“没、没有。”
看他张口结舌,奚静观不由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燕三郎君何苦骗我?”
许襄的事被燕唐憋在了心里,他自觉掩饰得极好,殊不知早将“我有异样,快来问我”写在了脸上。
眼瞧着形势不对,福官与元宵纷纷告退,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燕唐左右权衡,将那便宜的老徒儿扯过来救急。
“我在想那个引鸟儿。”
“他有什么好想的?”
奚静观轻笑了下,心不在焉道。
燕唐打了诳语,只好继续圆谎:“从前怎么不见你提起过他?”
福官不在,奚静观自食其力拌起了菜粥,口里说道:“他走南闯北惯了,天涯海角也去得,我与他不常来往。”
燕唐本是拿引鸟儿作幌子,可奚静观的话一落在耳里,倒真勾起来了他的奇心。
他将菜粥往奚静观面前挪了点,问道:“师徒之间不常来往,那岂不是平白消磨了两个人的情分?”
“缘来便聚,缘去便散。”
奚静观将调羹放在青花瓷碗里,又拿干净的帕子抿了抿唇角,才道,“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情分能长久呢?”
燕唐却是不依,满心的风月就要诉诸于口,奚静观却忽然拐了话锋,道:“他尊我一声师父是敬我,也是有求于我。至于师徒之间的情谊,有也似无。”
燕唐抓住了一点,古怪道:“如此说来,你没教他什么。”
奚静观冲他绽开笑靥,含糊说:“教了的。”
“教了什么?”
燕唐一边追问,一边情不自禁向前靠了点。
奚静观笑着与他四两拨千斤,“若你我缘分未尽,到时你自会知晓。”
燕唐的神色中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失望,脸上却笑意不减,揶揄道:“奚小娘子学坏了,也会挂着葫芦卖药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奚静观勾了一段胸前的发丝,缠在葱指上绕了两圈儿。
燕唐默默的用余光盯着那根手指瞥了瞥,与奚静观耍嘴道:“那你跟我学了这些,岂不也应当唤我一声师父?”
奚静观思及不久前嬷嬷送来的燕氏家规,堵他道:“燕氏子弟,食不言。”
燕府的童儿将长颈瓶儿里的花枝修了一修,福官端着那碗一日一服用的黑乎乎的汤药入得门来。
燕唐虽是闻不得苦味儿,对这碗奇药却渐渐习以为常起来。
他一指小桌前,向奚静观道:“桌上有蜜饯,若你受不住,能压一压苦。”
这话倒被燕唐歪打正着说对了,奚静观吃了十余年的药,依旧最是吃不得苦。
一碗下肚,仿佛舌根都失了知觉。
奚静观皱了好一会儿眉,嚼了三两蜜饯也无甚用处。
燕唐搜肠刮肚,正要想个法子逗她开心,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福官撩起帘子张眼一望,自廊下匆匆跑来的人,可不正是喜官?
见喜官身后还跟着个童儿,福官定睛细瞧后,脸上也不禁笑开了花,回头对奚静观道:“小娘子,奚府来人了。”
奚静观的眉头倏然间便舒展开来,忘了那药的苦,兴高采烈道:“快请进来。”
这个时辰了,奚氏还派童儿冒雨前来,燕唐略吃了一惊,恐有要事,也跟着端正了神色。
喜官在门外为童儿掸了掸衣衫,快步进来行了一礼,那童儿跟着上前一步,拜倒在地,向奚静观与燕唐一一问安。
福官忙去搀扶,见状,奚静观问道:“府上可是出了要紧的事,才让你这个时辰过来?”
童儿摇摇脑袋,自怀中掏出一纸书信来,恭恭敬敬应答:“府上一切安好,只是今日夫人发现大郎留了封信给娘子,怕大郎有要事相交,实在不敢耽搁,就命我前来送信了。”
奚静观微讶,没想到阿兄匆匆归京,竟还会留信。
童儿说完,歪着脑袋向燕唐看了一眼,打量过后,他又透过纱帐望了望拨步床。
燕唐本是一片从容,跟着他的视线一巡,虽不懂其中意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福官将童儿手里的信接过,双手呈给了奚静观。
奚静观启开封泥,将信上下一扫,翻了个面,也只见了一句话:
“万莫入京,切记切记。”
不要入京?
奚静观一头雾水。
福官与喜官察言观色,俱是缄默不言。
童儿立在原地,垂着眼皮,也不多问。
燕唐离得近些,眼一瞥,就将那行小字看得分明。
他暗暗生疑,心思千回百转,也没找到一丝头绪。
奚静观懵愣过后,心头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名儿。
“官仪。”
燕唐没听清楚,温声说:“什么?”
奚静观摆了摆手,将信纸沿折痕折了起来,攥在手中,对喜官吩咐道:“喜官,将小童儿带到厢房里歇息吧,眼下更深雨急,夜路可不好走。”
喜官将人带走,福官也紧跟着告退。
奚静观默不作声,就近挑开个灯盏,将信纸送到火舌前,垂眼看它燃尽了。
燕唐走过来,迂回道:“你这两日总是锁着眉,是春愁做的泥娃娃吗?”
奚静观按了按眉心,“燕唐,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作答。”
“什么事?”
燕唐见她这副情状,也收敛了心神,没再插科打诨。
奚静观语速极缓慢,一字一句道:“你我儿时,可识得官仪?”
“官仪?这是谁?”
燕唐蹙眉回想须臾,满眼疑色。
奚静观一脸凝重,昨儿个游春赏花后的愉悦之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记得见过他。”
燕唐不知她何出此问,心思电转间,也咂摸出来了些意味,只说道:“一个人的记忆兴许会出差错,两个人可不会。再说,我的记性也没这么差,这个官仪,我们儿时未曾见过。”
奚静观有些颓然,敷衍颔首着说:“没见过就好。”
“官仪。”燕唐踱了两步,又将这人名儿放在舌尖,来回念叨了两回,说道:“这名字好生耳熟。”
奚静观眸中露出一点亮色,“你想起来了?”
燕唐摇摇头,说道:“没见过,可他不是端阳大长公主的儿子吗?”
犹如顺藤摸瓜,顺着“端阳大长公主”这根藤,燕唐又摸到了点讯息。
他接着问:“官仪可是京州的点玉侯?”
听燕唐说了这个封号,奚静观的胸口遽然一痛。
她稳住心神,点头道:“正是此人。”
燕唐张张嘴,还有未尽之言。
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元宵的声音:“三郎君,于不良来了。”
燕唐皱了下眉头,奚静观也听说过这个欺压良民的捕头,脸色随之变了变。
她心念微动,看了瞬炭盆中信纸的灰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奚静观头疼道:“他来做什么?”
燕唐也想不明白,乱猜道:“约莫是来催租税的。”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不速之客于之闻佩着一把宝刀,已行至门前。
元宵还在拦,急红了一张脸:“于不良,你擅闯燕府,可有贺州府的诏令?”
于之闻压根儿没将他放在眼里,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元宵就被捂住了嘴。
他身侧的一只手动了动,轻轻握上了刀柄。
“还请三娘子随我去趟衙里。”
奚静观一脸茫然,燕唐却是拧紧了眉头,暗道大事不好。
许襄……
见无人应声,于之闻唇角含了丝古怪的笑。
他扬了扬声调:“忻祠里,有三娘子的绣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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