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夏日回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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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姐的日记3
2015年9月13日星期一天气阴转多云
贴标签,是人与人相处中最爱做的一件事。
我一直很不愿意承认,在这一方面我着实是笨拙地无迹可寻。
我很早就决定自己将来会选择理科,因为我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理科生的特质。
在和程昱相处的近半个月中,我完全推翻了自己对他的初步印象。
在我最初的判断中,他是一个爱看书的男生。
于是套公式,化归,推导。
我觉得,爱看书的男生,都不爱说话,腼腆,不怎么爱活动,安静,不爱热闹,也不算突出。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他的认知里,除了爱看书,其他没有一样是挨边的,甚至有的截然相反。
幸好程昱不知道,不然这件事够他嘲笑我大半个月了。
——许忆记
程昱是真的很喜欢看书,课间看、午休看、自习看,有时甚至连上课也在偷偷看。而很巧的是,这一点,他与我可谓是引为同调。
“程昱,你看三毛和余华吗?”
“看啊。我还看简嫃和杨绛。”
“嗯呐,都有很多很好的作品。”
“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
“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啊哈!三体粉击掌!”
这是我和程昱第一次正式的对话。
因为书结缘,我第一次真切接触到了那个爱看书的程昱。也第一次接触到了那个掩埋在沉默表面下的程昱。
文学上管这种叫“冰山理论”。
“许忆,你看了《局外人》没有?”
“还没呢,我最近在看《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在看呢,感觉还不错,看完借你。”
“程昱,你看完《平凡的世界》吗?”
“看完了,强推,你要看吗?”
“借我吗看啊!”
“在我抽屉里,我去和徐扬他们打球,你自己拿吧。”
“好嘞。对了,等会从小卖部回来帮我带一瓶ad钙奶哈。”
“知道了。等着。”
在我和程昱就阅读这个话题熟络了之后,我们俩就像相见恨晚的知己一样,聊着自己喜欢看的各种书,然后惊喜的发现许多共同之处,甚至有几次让裴嘉嘉都有点吃醋了。
“许某人,我要严厉谴责你。”
“我怎么了?”
“你怎么能背叛我,转身和别的小妖精一起卿卿我我。”
我看着裴嘉嘉一脸的一正言辞,心中莫名有点心虚。
“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妖精了,我就知道男生和女生做同桌准没好事。许许,你不准和他卿卿我我。”
“没有,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打入敌人内部,探听敌人虚实吗?还有,卿卿我我是这样用的吗?我不是一直和你站一边嘛,一直听你的。”
“那你等下帮我记历史课笔记。”
“好你个裴嘉嘉,敢情你在这等着我呢!”
“嘿嘿,那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
历史课老师,是一个写字极其狂放飘逸的老学究。开卷考的科目,笔记就显得至关重要,奈何大家都不太懂老师的笔走龙蛇。也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偏偏我能看出个大概,所以我就肩负起了这个光荣的记笔记的任务。
上历史课的时候,大家都在低着头干着自己的事情。裴嘉嘉写着英语作业,程昱看着课外书,而我抬着头,与黑板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字面面相觑,还要时不时观察着老师的一举一动,为我身边这两个“铤而走险”的同桌保驾护航。
就这样战战兢兢过了半个月,我们换座位到了窗边。裴嘉嘉坐在最里面,紧靠窗户,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愈发“肆无忌惮”。
“许许,不用帮我把风,我这位置稳稳当当,绝对不会被发现。你帮我记笔记就行了。”
裴嘉嘉一脸得意,还朝我挑了挑眉毛。
行吧,我点点头,转身看向另一边正在听我们说话的程昱。
我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程昱会意,双手合十,朝我露出腼腆的笑意。他半眯着眼睛,细眼长眉,狭长的眼尾也勾不住其中的星光熠熠,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心里。
“好同桌,拜托了。程某人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托付什么托付?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身旁的裴嘉嘉就炸毛了。
裴嘉嘉在说话用词这方面,一向双标得很。
我一把按住准备上升到人身攻击的裴嘉嘉,面向着程昱。
“知道了知道了,看你的课外书去吧。”
每天都在平息其实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左右同桌的纷争,我无奈扶额,殊不知这将是长期的状态。
一如往常,老学究夹着书,走进教室。
未曾多言,便拿起粉笔开始板书。
我像往常一样,一边记着笔记,一边为同桌“打掩护”。
课程过半,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头顶的吊扇还在“吱呀”地转着,午后的阳光透不过窗帘,昏昏欲睡的暖意却在整个教室里氤氲开来。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音调忽高忽低,像极了唱片机里兀自转着的黑胶唱片。教室里很静,只有老师的声音,记笔记的“唰唰”声,和时不时响起的不知是翻书还是翻作业的声音。
老师就是在这样一片祥和的氛围中施施然走下来讲台。
像是打破了沉睡魔咒一般,所有沉迷在自我世界的学生们都像恢复了久违的生机,进入了历史的世界。
哪怕是身处最安全内侧的裴嘉嘉,也放下了作业,拿起了笔准备记笔记。
只有程昱,似乎没有听见老师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还沉浸在牧羊少年的故事里。
我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甚至开始想象他被抓到之后受罚的样子。
老师越走越近,脚步声一起一落,仿佛在我心上敲击。这个距离,已经容不得我再出声提醒他了。
于是,我心一横,放下笔,把右手按在了他的书页上。
这一下,许是危机意识终于来临,他拿左手按住了书页,右手拿起了笔。
有一簇火星,在我心上的原野开始熊熊燃烧,一切的火源,全然来自他按住我的那只手。那一瞬,我突然听不见老师的脚步和头顶吱呀作响的吊扇。我只听见有一颗心,在猛烈的跳动,巨大的声响从两只手交叠的地方传至我的鼓膜,像澎湃的潮汐,日升月沉,不曾止息。
下课之后,大家重归热闹,追逐嬉戏。这就是少年,永远活力四射,永远朝气蓬勃。他们就像是盛放在初夏的栀子花,浓烈而馥郁。
而我,是一株生长在暗处的萱草,渴望着烈日的轻抚,又畏惧烈日的灼烧。身处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但是,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有人比我更像这种花。萱草的花语是隐匿而难以忘却的爱。放在她的故事里,算是更为贴切自如。
裴嘉嘉拍拍我。
“许许,厕所去不去?”
“你去吧,我上节课去了。”
裴嘉嘉点点头,从我身后出去。
位置很宽,我没有侧身给她腾出更大的空间。
我还在发呆,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历史课还没晃过神,或许是因为其他。
我兀自沉默着,突然听见身旁拖拽椅子的声音。
是程昱。
他起身,站在了过道上。为裴嘉嘉腾出了很宽的一条通道。
我没有看他,课上的尴尬让我们一时之间无从话起。
他也没有看我。
人总是很容易纠结着某一个细节而越想越复杂。
而更重要的一点,人擅长找借口自我安慰,不愿相信最不可能的结果往往是真实答案。
我开始张皇地给自己寻找理由。
也许是当时情况太紧张而没有在意细节,又或许只是并未多想的随手举措。
对,就是这样。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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