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讨厌鬼是谁

周六一大早乔茜便进入程琦家的别墅。
  管家将乔茜领进庭院。庭院清新幽寂，非常适合学习、诵读。
  乔茜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一字肩裙，白色绸面，贴身却不紧绷，舒适又美观。
  非常契合她对自己的定位，气质大方，让人倍感亲切。
  很好，但愿程琦今天情绪稳定，也愿意多给她些眼神。
  不要求产生共鸣，但也要让她和他那微薄的情谊再加厚些吧。
  不久，从远处传来人声。
  乔茜定睛望去，是程琦他们。
  语言老师在最前，程琦和啾啾则跟在其身后。
  啾啾是管家的女儿，同时也是程琦从小到大的玩伴。
  相比于乔茜和程琦邻居关系，他们更算得上两小无猜。
  但乔茜不怎么担心他俩日久生情，因为即使他们真看对眼，那也成不了。像他们这样的出身大多要讲究门当户对，即使两人情深意重也逃不过被拆散的命运，多可悲啊。
  好在乔茜自认为是个大方的人，只要程琦能将整个程家交到她手上，她愿意睁一只眼闭只眼，成全他们。
  就在乔茜胡思乱想的时候，啾啾很是热情地与乔茜招呼。
  一旁带着黑框眼镜的语言老师，看起来挺有书卷气的，开口却一股浓重的碴子味：“哎，来了呀乔茜。”
  乔茜合上书，起身迎接他们。
  另一边程琦静立着，不声不响却能夺走旁人所有目光。
  他的脸太完美了，皮肤光嫩得连乔茜都为之嫉妒。
  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却极其难相处。
  他的目光永远都是凉凉的，让乔茜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而当他情绪爆发在面前时，即使乔茜自诩老成也会有一种被淹没的感觉。
  她真的很怕他啊，怕他发疯。
  程琦的目光扫过乔茜，略过招呼，径直走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乔茜已经习惯他‘目中无人’的举动了，无视就对了。
  她非常大方得体地在程琦左边的位置落座。
  一瞥眼，便见到程琦拧着的漂亮眉头。
  这又是怎么了？
  她向来十分注意他的情绪变化，以免触怒到他。
  可周围一切都是老样子，连摆饰的位置都没有一分一毫的错位。
  乔茜反复琢磨，没问题啊。
  她试探地坐远了一些，却不见他松开眉头。
  不是距离的问题。
  乔茜不着痕迹地嗅了嗅自己。
  淡淡的甜香味是她常用的一款香，之前也一直在用。
  程琦之前也没表现过抗拒，所以也不是气味的问题。
  难道他今天心情不好了，亦或是单纯看她不顺眼？
  坐在程琦右侧的啾啾偏头和乔茜搭话。
  “今天茜茜小姐穿的真好看。”
  乔茜笑：“真的吗？去年买的裙子，一直在柜子里放着，今天翻衣柜的时候才发现它，想着不穿就过季了。”
  中午还要去周枭家吃饭，她还小小地打扮了一下。
  忽然，乔茜脑中警铃一响，不会吧不会吧？
  乔茜悄咪咪地双手放置台上。
  衣领贴着她的锁骨微微垂落出缝隙，隐约般似露非露领口。
  再看程琦，他眼中的寒冰都快冻死人了。
  原是这样……
  不是，他也太敏感了吧，就跟番茄一样。
  乔茜可没觉得这裙子有一丝超标，更露的她还没穿出来呢。
  心底吐槽归吐槽，乔茜还是将书置于身前。
  挡住，哎，这不就看不见了。
  程琦瞥了眼乔茜，嫌恶的面上终究恢复成了常见的麻木不仁。
  语言老师推了推眼镜框，朗声道：“同学们，我们该上课了。”
  语言是一段流利优雅的外语，小卷舌发音动听，神奇的是没有一点大碴子味。
  乔茜眼前一亮，水平可以，于是将专注力放回到了课堂。
  语言课就是要读出来。
  乔茜尝试第一遍就基本能抓住单词的发音重点，语言老师就没过多分出精力来纠正她，转头全力攻克程琦这个大难关。
  程琦基本不开口，双眼平静看着语言老师的嘴巴开开合合，没给多少反应，却倒也没有太多不耐烦的神色。
  看上去也算是在听，但他这种状态真学得会吗？
  乔茜正观察着，却见一直目不斜视的程琦眼珠转动，斜睨向她。
  随即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程琦动了动嘴。
  “Pauvre  con……”
  声音有些低沉，却是精准发音。
  语言老师率先反应过来打断：“程琦同学，我们要用词文雅一些，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什么？”
  乔茜疑惑地发出声。
  只一刹那，她握紧拳头背过身去，朝着书上猛敲数下。
  Pauvre  con？你才con。
  气血上涌的乔茜暗自用指甲抠破了几张纸，才平复好情绪。
  教学还在继续，等天色暗了下来，他们才注意到了天气的变化。
  眼看狂风起，语言老师道：“要下雨了，俺们去室内吧。”

  “好。”
  应声的只有乔茜和啾啾两人。
  两人非常迅速地收好东西，唯有程琦靠着亭栏，目光穿过亭外直视着密布起来的乌云，一动不动。
  乔茜站起来准备走，转头一看程琦，无奈极了。
  她脸上装作不解，行为上耐心等待。
  内心却是一刻不停地吐槽，又来了又来了，他又来了！
  这个时候乔茜觉得最好让他自己呆着，别去打扰，不然自讨没趣都是轻的。
  语言老师伸头往程琦看的地方看去，什么没看到。
  他喊了几声程琦也都没得到一点回应，于是他求助似的看向乔茜她们。
  “这……快下雨了，留在这是要淋雨的。”
  乔茜握紧包包，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伸手在庭外捞了一把，面色焦急道：“是呀，已经开始飘小雨了。”
  啾啾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走到程琦身边，温柔地拍拍他的肩。
  “少爷走啦。”
  程琦惊醒似的抬眼看去，对上啾啾福气可爱的脸，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呆坐。
  乔茜心中冷哼，啾啾去喊，他仅是推拒开，没有怒目相视，没有歇斯底里。
  真双标。
  看他这情况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乔茜靠在亭杆上提议道：“这雨看起来像是雷阵雨，应该很快就下完了，要不我和啾啾留下来陪他，老师您先走吧。”
  语言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也留下来。”
  “这……”
  啾啾忙道：“今天的课其实快结束了，我先送老师您回去吧。少爷由我和茜茜小姐看着没事的。”
  语言老师看了看天色，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雷打不动程琦，点头道：“那好吧。”
  “茜茜小姐，我先送老师走，再去拿几把伞过来。”
  乔茜扫了一眼程琦，见他还是那副模样，于是道：“那你快点回来啊。”
  这边有个不定时炸弹，留她一个人真有点慌的。
  啾啾甜笑着点头，紧接着给语言老师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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