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四十二章神之血

有传送术的帮忙，搬运工作变得很简单。埃尔斯佩思说泽林这是多此一举，她亲眼看到梅法拉的黑暗力量吞噬了考瑞菲亚斯的灵魂，一点碎片都没有剩下。

        “现在让我们谈谈吧。”泽林双臂交叠，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为什么你们会跟着我来到这里？蕾莉安娜，我想你在教会里还有工作，里纳，你是灰袍守护者，在费罗登还有属于你的职责。你们为什么抛下身份和工作来到这里？我可没办法说相信这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你们肯定还有其他的理由。”

        里纳和蕾莉安娜互相对视一眼。

        “我的确是因为你才来到这里的。”里纳率先说：“看看你们运送出来的封印，我猜的没错，你就是在对抗暗裔。根据我在守护者要塞查到的资料，考瑞菲亚斯是最古老的一批暗裔之一，是污染金之城的上古魔导师。你先是干掉了一头大恶魔，又干掉了一头上古暗裔，我想跟在你的身边肯定能为我找到一次光荣且值得铭记的牺牲。”她微微扬起下巴：“与强大的上古暗裔同归于尽足以被铭记在历史记录里，有许多完全不如这样的牺牲都被记了下来。”

        “那守护者要塞怎么办？”泽林反问。

        “我认为杰妮卡在某些方面说的有道理，我的人生只剩下最后十年，为什么要把时光浪费在冰冷的要塞围墙后面？我在寻找一场配得上我的牺牲的大战，寻找一个可能会威胁到世界的暗裔强敌，我不会在要塞内无所事事，然后等十年后，瘟毒把我折磨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走进地下，被暗裔生吞活剥，或者，或者更糟，变成拉瑞斯那种样子。”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不愿意去想有一天全身腐烂、头发掉光、眼瞎耳聋的样子。到那种时候，我还能算得上是英雄吗？”

        泽林掐着腰，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里纳。”

        这是所有剑客和战士们最害怕的事情。当年老体衰的时候，他们如今所拥有的力量将彻底消失。只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可能要三十年的时间，但对灰袍守护者们，十年之后他们就将面临被瘟毒折磨到不成人形的痛苦。他还记得拉瑞斯的样子，灰袍守护者在召礼之后所承受的痛苦超出常人的想象。在那之前战死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允许我继续追随你了吗？”里纳挑起眉梢：“如果你要对付暗裔，我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帮手。”

        “我可以给你一份礼物。”

        说着，泽林取出一把匕首，缓缓划过手掌。接着，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空瓶，努力绷紧手掌阻止伤口过快愈合。金色的鲜血顺着手掌边缘，一滴滴的落入瓶。

        里纳惊讶的捂住嘴，睁大眼睛。泽林还听到了倒吸凉气的声音，像是蕾莉安娜的声音，她半跪在地上低声祷告。莉莉丝说，在饮下她的鲜血后，泽林是状态是被提升了。他不明白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莉莉丝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想法，就好像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太过简单的形容词。但泽林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血液已经彻底变了。和劳恩的状况一样，劳恩.列奥康沃尔国王在私生子之战战死，莉莉丝命令圣杯少女们将他的尸体运往自己所在的湖泊，并用鲜血将他复活。她曾经用这种方式挑选圣杯骑士，作为对抗神选冠军的利器。只不过圣杯骑士们喝下的是稀释到极限的神血，无法做到提升的效果。

        提升意味着，他体内的血液也可以做到一些事情。无论是净化，还是治愈，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只是单纯的毒血。

        金色的血液汇聚了小半瓶后，泽林才松开手，任由伤口迅速愈合。接着，他用橡木塞堵住瓶口，将它递给尚未从惊讶回过神来的里纳。

        “拿着这瓶血，里纳，当你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或听到召礼之后不打算到深坑隧道战死，就直接饮下它。”

        里纳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捧住这瓶血：“……在那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你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活下来，再也不需要忍受瘟毒的痛苦。”泽林说：“但很可能会死，活下来的概率很低。”

        “那也听起来寿命只剩下不到十年要好得多。哈哈！”里纳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放心，阁下，我会继续我的使命，如果可以的话，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在柯克沃的大教堂里向你汇报这段时间我的战斗经历。”

        泽林微微皱起眉头，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没问题，但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活下来的英雄才能够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死亡的英雄能够做的只有让人们和朋友去怀念哀悼。”

        蕾莉安娜说自己打算继续陪同灰袍守护者战斗，除非教会有更重要的职责召唤她。并且她希望能够得知泽林接下来的行程，询问他是否还会回到柯克沃。

        泽林无法确定，他只能说如果合适的话，他还会再回到柯克沃看望她们。只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回去，泽林有另一件事要委托给她。莫瑞甘发现了一处时空裂痕，但她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外出，于是泽林委托蕾莉安娜和里纳，陪同她前往裂痕所在的地点。等他从罗德兰返回后便会去与她们汇合。

        在运送着封印寒冰穿过传送门的时候，埃尔斯佩思稍稍的靠近到泽林身边，压低声音。

        “……对于隐居的地方，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泽林意外的抬起头，墓园玫瑰装作注意力依然放在封印上，扭着头没有看他。

        “我不好说，你可以挑选一个地方，只要方便和我见面就好。”泽林说：“或者你有信任的猎巫人，可以邀请他监管你的住所。”

        “不了，我只在两百年前杀过几个不长眼的猎巫人。”埃尔斯佩思耸耸肩：“我记得你的城堡后方有一座山峰，有一位身受诅咒的女人待在礼拜天里隐居。我听说，她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拾起武器动手，其他时间则选择在礼拜天内清修。这听起来很像是适合我的未来。我不想在你的城堡里，了解你和你的那些女人们是如何放纵享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在你的城堡附近建立一座莫尔墓园。”

        “没问题，在城堡外应该还有一片空余的土地。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和当地群山里的居民们谈一谈，只要他们愿意，我可以出一笔钱买下城堡附近的所有山谷。到时候，你可以在城堡附近挑选一个合适的地方，我帮你寻找建筑工人。”

        狩魔猎人世界的矮人们保守且孤立，只不过在黄金方面，他们保持着很高的开放性。当泰玛利亚的传奇国王迪斯德玛还在向保姆要糖吃的时候，矮人银行家的产业就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他们喜欢谈生意、做贸易，上古语的矮人词汇甚至有一个专门描述用钱去生钱的发音。泽林想象不出来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似乎是矮人们保守的秘密，有人怀疑这是一种魔法，复制金币。所以才能解释为什么码碳山的要塞里会有那么多黄金矿石。

        土地也是货物的一种，他们会愿意谈一谈的。

        “唉。”墓园玫瑰重重的叹了口气，她难得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感谢你的好意，我的力量不多，但在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的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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