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魔多荒漠

末日火山的浓烟笼罩大半个魔多，预示着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魔君再次归来。

        混乱的魔多，对于实力强大的战争酋长们来说，这将是获得更多权力的机会。但对于弱小的半兽人奴隶，它们最走运的人也仅仅是能够保住性命，不会死在一场又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大战。但不是所有弱小或者看似弱小的生物都会躲起来，在末日火山附近焦黑的岩石间，一个苍白瘦小的身影顺着岩石缝隙攀爬，像是只大号的跳蚤。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咕噜，咕噜。”

        咕噜狼狈的爬过岩石，睁大的眼睛扫过光秃秃的平原，末日火山上滚烫的熔岩流淌下来，在岩石间汇聚成一条河流，这些高温致命的熔岩蔓延过附近的地面，蜿蜒的流上宽广的平原，直到冷却后，变成一个个像是从大地挣扎爬出的岩石怪物。

        “宝贝，我们的宝贝，宝贝！可恶的霍比特小偷偷走了宝贝！预言说咕噜会得到戒指，我们会得到宝贝，咕噜，咕噜！”

        咕噜握紧双手，狠狠的砸在地面，仿佛他的宝贝就藏在细碎的石块下，但除了把手掌砸的生疼外，什么也没有。

        平原万籁俱寂，乌云笼罩的落日难以将任何一缕光线铺洒到这黑暗盘踞的土地上。火山冒出的黑烟掠过低空，飘向西方。底下的乌云被红色的火光照亮，被染成暗红色。唯有落在尸体上的乌鸦，在啄食血肉后，偶然抬起头鸣叫两声，为这片令人不安的沉寂带来更加不详的声音。

        “他的口袋里有什么？不，宝贝，我猜出来了，作弊，霍比特人小偷，这不公平，是他先作弊的，对，是他破坏规则的，霍比特小偷，捏死他，宝贝，我们一定会报仇，宝贝。”

        咕噜手脚并用，在一个又一个尸体间爬动，摸索搜寻。金指环、鼻饰、半兽人的装饰品被随手扔到身后。他一边找，一边愤怒又无奈的嘟囔着。

        “没有宝贝，他们把宝贝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一群骗子，都是一群骗子，小偷！都是……”

        忽然，咕噜滚圆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眶转了个圈，然后几个蹦跳躲到一块岩石后面，抓住碎石屑洒到仅有几根毛发的头顶，压低脑袋，屏住呼吸，盯着通往西力斯昂哥的小道。远处，西力斯昂哥的山丘凹凸不平，像是利爪的尖端。哪怕是在葛哥洛斯，都可以看到坐落在山脉的城堡上方，竖立起的大得惊人的烟筒，滚滚浓烟翻转着飞上天空。

        这是西力斯昂哥之塔，里面的锻炉日夜不息，哪怕是在如今极端混乱的时刻，每日流入要塞的铁矿都会变成武器装备，武装占领者的部队。但咕噜关注的地方不在于西力斯昂哥，而是那条小路上听到的声响。

        很快，几名人类和精灵快步走过，走上通往西力斯昂哥峡谷的山路。

        咕噜躲藏在岩石后面，警惕着，等待着。他不相信人类，也不相信霍比特人，矮人。他擅长挖掘，经常在洞窟探索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期望能在阴影再次找到丢失的戒指，他只崇拜在阴暗洞穴见到的伟大身影，黑暗女士会指引他找到更多肉眼看不到的洞穴。他的宝贝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还有幻象！

        幻象告诉史麦戈，他会找到宝贝！

        还有我们，是我们会找到宝贝。

        亮晶晶、漂亮的宝贝。

        “这件事必须重视。”

        身边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咕噜连滚带爬的跳出岩石，逃到另一边的岩石后，然后才抬起头，只露出一双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接着，咕噜咧开嘴，仿佛脸上出现一条裂痕。

        狩魔猎人手提着武器，剑尖垂到地上，一边警觉的望向周围，同时和走在前面的甘道夫交谈着。巴拉诺带着几名刚铎士兵跟在附近，戒备兽人，其他人则在队伍间。这支队伍在魔多引人注目，但在这个时候，没人在意他们。

        “你要将戒指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绝对不能让任何一方找到。这种权能之戒被任何人找到，都将为土带来一场灾难。”

        “放心，甘道夫，绝对安全。相信我，我可以将它带到这世上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直到在需要销毁的时候，我会让它再次出现。”

        “你有自信，但你务必保存好它，这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它会吸引意志不坚定的人成为它的奴隶。”

        “不不，我不会留下它，我会交给另外一个人，一个很强大的人，我想至尊魔戒对这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效果。”

        “嗯，如果你认识这样的人，未尝不是个好选择。”甘道夫摸着垂到胸膛的胡须。“你接下来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去一趟夏尔吧。”

        “夏尔？”

        “对，夏尔。本来我就计划着，找机会去一趟比尔博的家，我当时答应去袋底洞拜访他，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队人很快从咕噜藏身的石块附近走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附近的平原和峡谷旁是否有兽人身上，咕噜知道该如何躲避危险，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藏着一名窃听者。

        “黑暗女士派遣人类，黑暗女士没有吃掉他。”看着这队人的背影消失在西力斯昂哥的山路，咕噜低声嘟囔着。“人类找我们，咕噜不帮助人类，我们要去找宝贝，我们的宝贝！黑暗女士承诺过，幻象预言过，我们会在魔多找到宝贝。我们找到，戒指，宝贝……夏尔……对，霍比特小偷，夏尔！”

        走进山路的狩魔猎人挠了挠后脑勺，下意识回头望去，葛哥洛斯荒芜的平原在火山灰下显得愈发黑暗。甘道夫同样顺着泽林的目光望去。沉寂的空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附近的地面单调、死寂，坑坑洼洼。

        “最后联盟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和索伦的军队展开血战。最终击败了索伦，击溃他的野心。”

        “最后联盟真的赢了吗？”艾尔塔瑞尔握着包扎了绷带的手掌。“吉尔加拉德死了，埃兰迪尔死了，埃西铎带着至尊魔戒离开魔多后被兽人伏击，他也战死，至尊魔戒从此下落不明，没人找到过它，也无人能找到其他摧毁索伦灵魂的办法。只要至尊魔戒一天下落不明，索伦就能继续扩大势力，直到能够卷席整个土为止，我们最多只能做到僵持。”

        “这不正是你之前说过的吗，艾尔塔瑞尔。”泽林收回目光，重新望向西力斯昂哥狭长的山路。“在和邪恶的战斗，平局也是一种胜利。我们延缓了黑暗魔君的步伐，也阻止了一个更加强大危险的魔君取而代之，我们为土世界争取了时间，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可以全力寻找至尊魔戒的下落。”

        “白袍巫师说，至尊魔戒已经沿着安度因河流入大海。”精灵说道。“要在大海寻找一枚戒指吗？”

        泽林冷哼了一声。“我宁愿相信尸罗也不愿意相信萨鲁曼。我们走吧，这里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

        “他是一位伟大的领主，当他父亲的恶行被揭露时，他选择和善良的人一起，和他的父亲分道扬镳，我该如何告诉凯兰崔尔夫人，善良正直的领主变成了和黑暗魔君一样的人？”艾尔塔瑞尔犹豫的望向远处巴拉多的方向，眼还有着一丝迷惑，仿佛难以想象这一切是真的。空旷的平原上，如此遥远的地方，邪黑塔上的魔眼依然清晰可见。

        “权能之戒会腐蚀所有戴上他的人。”甘道夫说。“善良的人戴上它，它便会以善良的初衷引诱携带者坠入深渊。魔戒渗透的方式是怜悯，给予善良者怜悯他人和改善世界的想法，却在一步步偏移到邪恶的方向上。或许凯勒布理鹏的出发点是好的，权能之戒给予他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力，号令兽人，每名下属都会顺从他的命令，为他的目标而死。他希望击败魔君，但却是以索伦的方式。有多少人能在这样强大的权力面前保持善良的本心？不被蒙蔽双眼？”

        “谁知道呢。”泽林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山路。“走吧，前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等着我们。”

        闷热的风席卷着末日火山苦涩的粉尘从这队人身后吹过，直到他们消失在小道的拐角后。它吹过锻造厂的浓烟，掠进不见天日的矿坑，被积雪掩埋的山谷，飘过铺满尸骸的山脚，还有混战的兽人部落。荒原的另一端，互相敌对的兽人大军如漆黑的泥石流，重重的撞在一起。光明领主与黑暗魔君的战斗仍在继续，永无休止。

        至尊魔戒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胜利，希望，力量，复仇？它真的有迷惑人心的功能，还是说，被迷惑的只是携带者自身。

        力量、权力谁能抵御它们的诱惑？

        power_and_power

        权能之戒的名字正是它所带来之物。

        那只是诱人的、强大的，却又危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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