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第一〇一章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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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味药过不去
终究不放心
她决定看看
听说燕倾和鬼医在南夷军营中,骆橪忧愁更胜,终究是不放心,决定去看看。以他们的身份,想穿过留川城到南夷军队得经过好几重关卡,就算她武艺精湛也无法避免被发现的可能。于是林漱建议她找沐子来或赵林椿说一声自己要回鸿谷一趟,然后找到没人之处他移行带她到燕倾他们所在的地方。
然而,等他们找到沐子来说了离开的理由再找没人地方移行到发现鬼医踪迹的地方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还是来晚了。
林漱移行落在一处灌木旁边以遮掩身形,移行间画面突变他早已习惯,所以先骆橪一步看到灌木之外的空地上鬼医被一把剑穿心而过。见此情景,他下意识侧身转到骆橪面前抱着她挡住她的视线,沉重地喊了声:“阿骆。”
“怎么了?”骆橪先是诧异,等从林漱身前抬头看到他的神色时,差不多知道些什么了。
“鬼医,死了。”
僵直着在林漱怀里愣了片刻,骆橪冷静地说:“林漱,有些东西你挡不住的。”
也是,有些东西挡不住的,哪怕自以为挡住了,别人也可以自己幻想,何况骆橪似乎早有预感。于是,林漱先抱抱骆橪摸摸她的头发缓缓从她眼前走开拉住她的右手,一时间拿不准要带骆橪出去还是继续看她伤情。
等骆橪后怕起来想离开时,林漱决定拉着骆橪上前,偏偏这时从不远处的山脚下走来两个人,他赶紧拉住骆橪。
闹不明白林漱一前一后的动作,骆橪不明就里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林漱扭头示意说:“年大人。”
见此情况,骆橪也停下来,任林漱拉着她的手,和他一起共享他用法力听到的东西。
那边,年诚匆匆跑到伤痕累累瘫倒在地的燕倾身边。见他出现,燕倾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拽着他的手,又是哭又是笑,最后疯一样地重复说:“年诚,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好,我帮你杀了他。”
燕倾一边挣扎着想站起来一边说:“我要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好,我们亲手杀了他。”
年诚将燕倾往怀里一揽,稍作安慰后,回头吩咐跟他一道而来的护卫:“棠雨,动手,缺胳膊断腿不重要,留口气就行。”
林漱他们到达时,护卫杀手还是什么的有十余人倒在周围,场地里就只有燕倾和言择许两人活着,鬼医燕契就在他们之间。若是早些时候,言择许或有抵抗之力,就在不久前,他还能杀了燕倾的帮手,幻想送燕倾上天,可是现在体力透支,已是强弩之末,面对突然杀出来的年诚和棠雨,他没什么招架之力,两三招下去,棠雨便打断了他的腿,真是只给他留口气,让他狼狈地跪在燕倾面前。
年诚招手让棠雨帮着燕倾坐好,他自己则转身走到言择许面前,扼上言择许的喉咙,听言择许最后挑拨道:“年诚?你就是接手萧梦的人?哈哈!一个被玩烂的女人……”
年诚手往上一抬,言择许喘不过气自然也就闭了嘴,他就那样笑着看一时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言择许承认道:“是啊。我就是那个人。就是我们,杀了你夫人,害了你女儿,让你言择许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你不是最宝贵你这条命吗?我就让你慢慢感受死亡。”
“你说什……”
“不相信?你该信的,燕儿她是鸿谷出身,对毒药再熟悉不过,让你夫人中毒难产,让你女儿中毒短命,让你中毒不能人道,轻而易举。承认吧,就是你自作自受,是你连累所有人。”
“你……”
年诚手往上抬,扼住言择许的声音,听后面燕倾虚弱地重复一句:“我要亲手杀了他。”
“好。我们亲手杀了他。”
年诚笑着说完,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匕首捅向言择许。看言择许不甘而死后,他提着言择许调转一个方向,捡起一边的剑转身走向燕倾,把剑放她手里,掺着她起来,握着她的手刺了言择许一剑,然后他一脚踢开言择许,拿过燕倾手里的剑扔掉。
“年诚,我杀了他,我杀了他了,我终于杀了他了。”
“嗯。我们杀了他了。以后都没事了。”燕倾呓语一阵后就昏迷了,年诚安慰着静坐片刻才抱起她离开。
燕倾和言择许之间究竟有怎样的仇恨林漱没明白,他更不明白的是,他和骆橪来得悄无声息,年诚为何会发现他们,径直走向他们拜托说:“燕儿我带回去了,鬼医就交给两位了。”
林漱点点头,没顾骆橪的反应。他和年诚似乎都忽视了骆橪的反应,一个说一个应,等目送年诚走开,他才转向骆橪,只见她一脸悲伤地看着面前的残局,言择许和鬼医以及他们带着的护卫都死了,横七竖八地躺在杳无人迹的荒野里。
“阿骆?”
骆橪转头看林漱,要扯着嘴角笑,没成功,只得转头,目光散漫,伤心地说:“林漱,方才有一瞬间我觉得很悲哀。这世间打打杀杀与鸿谷有什么关系啊。鸿谷教人良善,要心怀天下,结果,师叔也好,师父也好,鬼医也罢,最后都没得个好结果,争抢打杀的最后,输的最惨的竟然是鸿谷。”
“阿骆,你想想他们为何而死?”林漱这话只想让骆橪想清其中关节,让她知道他们虽然结果不太好,但终究是换来些东西的。
可事情似乎过于复杂,骆橪一时想不清楚,她只说:“林漱,替我带上先生,我们回鸿谷。”
林漱抱得鬼医回来,看骆橪目光还远远地落在言择许那边,就想问:“阿骆,燕大夫……”
“林漱,其实我也想亲手杀了言择许……”
为何?替燕倾报仇?还是其他什么?
骆橪转身朝鸿谷那边山走去,林漱抱着鬼医跟在旁边听她说:“师叔初到黔安城时曾与我母亲交好,她后来遇到那样的事,受言择许那般对待,别说她过不去,连我母亲也揪着此事不放。因为想替师叔讨公道,母亲轻信他人,被言择许和徐千弈联合算计,最后中毒而死……”
林漱早在牧州时就知道骆橪的母亲是因为中毒而死,还和雒弋有关,甚至可以说是雒弋最后那一剂毒药送了骆橪母亲的命,然而那是迫不得已,看见所爱之人生不如死,面对所爱之人的请求,他不得不送她一程。据此可说骆橪不该恨雒弋,可雒弋和徐千弈若是没有牵扯,骆橪的母亲也不至于轻信管家遭了徐千弈的算计。
对此爱恨,骆橪说:“我恨,我恨雒弋,不是因为他应母亲所求送她一程,不是因为他对我不管不顾,不是因为他没将母亲的事告诉我……我恨他的软弱,恨他谁也保护不了。就因为软弱,进两步退三步,没保护好母亲,还说为这个好为那个好地想将女儿一一嫁出去。”
真要如骆橪所说,夫人死了,大女儿远嫁,二女儿不认自己,三女儿离家,四女儿逃跑,唯一跟在身边的儿子却是自己报复的工具,雒弋的确失败,确实软弱……可他的初心应该不错,不告诉夫人管家的身份是不想她担心,将大女儿远嫁也是给她一个靠处,另外三个女儿,走了走了,不受徐家之事牵连也不错,唯一的儿子,出生本是错误,得到的关爱不如另外收养的两个女儿……他似乎是想用软弱保护自己的家人,可惜一切不如意,他一个也没护好。
林漱心有念头,嘴上什么也没说,只带着鬼医跟着骆橪。快到鸿谷谷口时,骆橪在一条注入旁边长河的溪流边停下,蹲下来说:“林漱,稍停一下。把先生放下来。”
鬼医被放下后,骆橪持剑割下一块碎布,沾了溪水仔细将鬼医手上脸上的血渍都擦洗干净,还请林漱施法把衣裳沾染的血迹都清除掉,然后拿出自己的燕子牌给鬼医别上。他们的鬼医回来了,虽然苍白无色。
收拾完后,林漱抢着将鬼医抱起来跟上骆橪。随后,他们在鸿谷谷口遇上听骆橪安排来鸿谷再回留川城的顾镜。
“师父。”
骆橪只是点头。
顾镜看着林漱手中的鬼医问:“这是燕大夫?”
“鬼医燕契,救人救心,他便是为此而死。”骆橪仿佛现在就开始教顾镜了。
“师叔祖可是也……”
“她离开鸿谷日久,早不是鸿谷的人了,自该跟年大人回去,以后她的事与鸿谷再没什么关系了。”若是教学,骆橪这些话指的该是鸿谷与鸿谷弟子之间的关系。
“既然到这儿了,就随我一道进去,行过拜师礼再回留川城。”骆橪说着就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三粒药,林漱和顾镜一人给了一颗。
“阿骆,这是什么?”
“解药。鸿谷入口不远有一段路满是瘴气,虽说沿路有各种草药可以当场配制,但我今日不想教了。顾镜,药瓶你拿着,以后再进鸿谷可以用。若有空闲,你试试可否分解出药里都有哪些药材。”骆橪越说越像师父带徒弟了。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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