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极西之地篇完

一阵虚无的细碎弥散而过，女人的脸很快就消失掉，只剩下光无法靠近的深坑本身。

        手指空荡荡地捻过不存在的感觉，从那短短的惊鸿一瞥里看，这位“神”无疑拥有很多特点:强大，肆意，阴凉，视生命如尘埃。

        ——不折不扣的高高在上。

        想要看到信息就只能继续抓那些能量。我在心里计算了下此种环境里的坠落速度，万花筒增幅的空间块一字排开，簌簌簌，带着探测的精神向四周飞去。

        很快，大小不一，和空间能力不断剧烈摩擦的声响就在不同的位置爆发出来。由能量本身荟聚的伪生灵嘶吼咆哮着显示危险，又在眼睛的开阖里毫不留情地碾碎掉:

        光。

        星星点点的光飘出收拢在我手里。慢慢地，那张美丽又精致典雅到过分的脸出现，张口咬下巨树顶端唯一结出来的果子。

        “嘶嗷——！！！！”

        霎时间，我仿佛看到了这颗星球本身痛苦的嚎叫:大地从底端向上翻滚震动，天际云层卷起庞大的漩涡，海水从大洋扑向陆地，雷电交织落下，飓风肆虐，生灵奔走，仙地封锁……

        查克拉和自然能量飘带似的流转，徐徐落下吸收，她身上的状态也在不断飙升。属于神的威严和操控天地的[规则]感慢慢浮现在仅着白袍的身上，女神长发扬起，手抓握着身前的虚无，就像抓住了这颗世界的心脏。

        “这就是……”

        感叹的人说到。在最后那刻，她扬起了只白玉似的眼睛，冷冷地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看]向我。

        “……”

        哈。

        我忍不住笑了。

        隔着一道时与空的屏障她竟然送上了挑衅，这可真是……

        “神明这种东西啊……就该活在人类的意识和历史里。”

        做什么重现的梦。

        我低笑着说，“你敢看我，那便应当知晓，你接下了我的挑战。”

        属于人的，忍者的，平民的，无数挣扎着活在世界上的生灵的未来，不需要一个以天地为基本盘，熔炼做自己神之王座的存在。

        啊，站在顶端的神灵傲慢会有多少大概将她彻底斩于手下，才能数得出来吧。

        “等着吧，我会送你安心的一程。”

        “啵!”光点瞬间消散，女神冷感的眼神也随之覆灭。

        我可以判断出来一个真正的、由力量走到极致的世界催生而出的“神”处于什么状态。正如查克拉化作活物的果实，在这位未知女神成神的那瞬，她已经掌握了创造生命的权柄。

        黑仙人，就是她那创生[活物]标准的意志。

        而在我的标准里，祂，应该是精神力量的独立生命状态。

        想通了这点，很多疑问就迎刃而解。我在原地琢磨几秒回溯印象里的东西，喃喃道，“年少时忍界的传说和后来林川秀台追求的神降，如此典型的外貌，一脉相承……”

        “辉夜。”

        我挑起抹笑容，慢慢重复道，“辉夜姬，卯之女神……好名字。”

        ☆

        黑仙人的清理行动比预想的要干净，目及之处，凡是成型的能量聚集体都被扫荡一遍，多搜集到的也不过是几片辉夜发动术的记忆。

        属于神的力量在举手投足间便可以改换世界，辉夜头上突破而出的多勾玉艳红眼睛，更是让她、六道仙人、因陀罗和宇智波一脉的传承紧密咬合……

        嗯，余下的信息还有待慢慢验证。

        “嗡——”

        “嗡——”

        “嗡——”

        思考没过多久，环绕在周身的能量便开始无休止地颤动嗡鸣。在距离地面不知道多少米的地方，我听到了自上而下，由能量应激的破裂声:

        “啪、”

        “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一串清脆的、强硬穿透力量壁障的声音由远极近，不断清晰。淡蓝色的巨人手中抛出串勾玉，外面覆盖着重明的查克拉和不知何时增加的大地力量，“啪啪啪啪啪啪啪!”

        “咔嚓!”

        爆！

        猛然地，能量倒卷在此时逼临至最大界限，我看见了须佐能乎里，手执团扇，一只眼睛已经闭上流下大股血液的斑。

        黑发青年的眼神凌厉，本身就像把出鞘嗜血的剑，将人之一道的利气尽数挥洒，“真渊!”

        ……懂了。

        双手交握在一起，原本盘旋在无尽坑洞中的眼睛尽数回归成最为庞大的形态。真遥在心里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沉眠，与此同时，我驾驭着体内所有剩下的精神力量和查克拉，与斑相对地直飞而上:

        “轰——煌——ong——！”

        犹如天地洞穿，深渊发出了深沉的叹息。

        无声无息地，能量轨迹在相撞的那刻扭曲成了更深邃压迫的一点。咔嚓咔嚓，须佐应声而碎，我一把抓过斑，拼尽身体和意志用最后几丝查克拉开启虚界，咕噜噜地滚到葵的位置。

        下一秒，被迫脱离虚界的我和另外两人就落在了只软软的生物身体上。旁边高大的长蛇盘起身躯包裹住我们，另外一只///哈///蟆伸出舌头卷起人和大蛇，狠狠向外一甩，重明低飞接过，飞速冲上天:

        “——————————”

        足足有半分钟，我的耳朵和大脑都是寂静空白的。

        那不是因为放空或安静，而是能量压缩到极点再爆发出来后，这片地界的构成正在以摧枯拉朽之势重组更新，压制住了地界内所有的东西:

        湮没，新生。

        碾碎，重启。

        颠倒，紊乱。

        上分天，下分地，虹吸到应该有的地方，然后扩散!

        “好了，六道的后裔们，你们已经破坏最困难的一点。”//哈///蟆在高高飞出的空隙里严肃地说，“剩下的自然能量就由我们三圣地来处理!”

        蛙类强悍的空中变形本能让它说话时的神态还保持着正经，斑从蛇的空隙里勉强顶出个团扇大小，还盛放的万花筒的状态满溢杀意，“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

        杀了你们！

        “这种事情还会作假吗”

        ///哈///蟆无奈道，“辛牙，龙地洞的白蛇仙人只派了你”

        身形被迫拉长到本体状态的赤红大蛇仰天长啸了声，“当然，有我就足够！仙术我只比白蛇低那么一些！”

        “我会让更多的分/身到来，引导能量还是多人作战比较好。”蛞蝓说，不忘治疗笼罩住的人。

        //哈///蟆点点头，摇摇欲坠的担忧稳住了，“妙木山的同伴马上就到，这片地界弃置太久，碍于卯之女神的意志和神树本身的能量混合，我们一直未做好处理准备，现在……”

        它看向平静注视这边的少女，道，“可以了。”

        “如果我是你们，绝不会等到现在才处理。”

        结合话语信息和斑的表现，已经将情况推测出七七八八的我道，解开卷轴仰头喝下千手的药液，“能量是越积攒越多的……呵，什么阻碍了你们，命运么。”

        不知道对方是在说猜测，还是随意提及，///哈///蟆一边为这份敏锐感到心惊，一边拍拍爪子，在半空踩过能量的落脚点，“这点……确实是有原因。”

        它沉默许久，道，“预言之子……改变了。”

        所以它们才有勇气改变。

        自几十日前，妙木山的大老爷///哈///蟆丸提及预知梦更改，它们就开始关注本该被抛弃的西方。身为执掌仙术和自然能量的三大圣地，它们可以在很多影响到世界的事情上做出推动——

        若是有机会让这个世界走向更好的境遇，它们当然会帮上一把。虽然、现在看来、种种举动更像是在弥补过去耽搁的失误……

        ……

        淡淡扫过神态不一的通灵兽，我在心底摇摇头:

        和忍猫一族签订契约时，对方说过，卷轴的原材料从很久前就由通灵兽独家垄断。结合现在的情报便能得知，只有是掌握自然能量的圣地出产的材料，才能承载着查克拉和它的反应，进行更多的开发——

        它们一个是根基的“非生物”之力，一个是生命之力，相辅相成，互相承载。

        而生活在独属于自己圣地空间中的通灵兽，也是差不多的生活模式，对这片大地上的事情抱着监控和最后防线的职责。

        还好不是单纯靠它们来打破神树区域的力量积压，否则，抓住它们的小尾巴就难了。

        “……联盟有三圣地的契约卷轴。”我说，半合上眼睛仔细考虑后面的安排，“之后联盟会对这片土地开展进一步的开发，查克拉力量归属于我们，自然能量归属于你们，具体的划分还需要再商量下。”

        “这个我们准备好了。”///哈///蟆从身上抓出几枚卷轴，不忘向旁边一蛇一蛞蝓示威，“你们都没有和妙木山签订契约，想找你好难，赶紧签吧。”

        “……”

        瞬间，我觉得刚刚想尽了加强联系的方法都白费了。和尾兽一样，这群通灵兽的脑回路也很直……

        “是召唤通灵兽的契约。”

        斑同样大口喝下药液，另外备足的眼药水冲刷掉眼睛里的血，“我不喜欢外物，真渊你呢。”

        我也遥遥头，“体内有真遥，联系有真铭，还有重明。”

        足够了。

        眨眨大眼睛，///哈///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拒绝妙木山的契约。以往拿到圣地准入许可的忍者无不感谢上天，欣喜万分，就算成为石像，也是毫无怨念、满怀敬仰的石像，他们倒……

        “联系你们的通灵术，本身只涉及空间转移和定位，加上气息/能量联系。”我在卷轴上飞快扫过分析，指尖逼出查克拉和精神力进行改动，“告诉我你们的空间坐标，再分割块仙术给我。”

        做气息标定。

        “咕”，大大地咽下一股口水，有兽迷茫地重复道，“什么……空间坐标”

        哦，忘了它们靠传承和本能修炼。

        我想了想，随手开启一个空间，“按照这样去模拟你返回妙木山的状态。”

        被莫名气势压倒的//哈//蟆乖乖地在半空中开启了道无形的口子，恢复精神的葵飞快拿出专门研究空间的仪器测量，在心底疯狂计算，“位置，横纬负三十，纵经负八十八，三系坐标……”

        完全听不懂的三个通灵兽看向兢兢业业飞翔的重明，“你和他们待了很久，你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吗？”

        它怎么知道！

        能量爆发后几乎是被追着飞出的重明不爽地哼了声，“不知道，但我可以猜到真渊定位后你们一定很惊讶！”

        那可是它的契约者！

        “完成了。”

        如法炮制出其他两个圣地的空间坐标后，我拿起勉强更改后的卷轴输入查克拉。几乎是瞬间，身体和视角就转移到个陌生的环境，青翠碧绿的巨型叶脉垂下，无数只//哈//蟆在其中动员，大声喊到，“疏导自然能量！！！恢复西方的神树遗迹区！！”

        “唰！”

        “咳咳、”，踉跄地坐下，我感受到大脑正在发出警报，太阳穴鼓鼓地疼。查克拉还是恢复得太慢，现在的我只怕是来个……

        “实验完毕，仁至义尽”，有只手突然将我的头按在自己的怀抱里，杀气狂妄发出，“稻贺葵，你记录下真渊的查克拉信息，教好它们怎么用卷轴联系圣地，通过身份信息。”

        对另外的通灵兽，他则残戾地说，“至于你们……现在、我需要安静的闭嘴。”

        “听不懂就滚回圣地吧！”

        “……”

        斑大人发起火来，真是……葵想，看着莫名显得可怜的三个巨兽，内心平静无波:

        真渊大人拖着糟糕的身体状态还不忘加强和圣地联系，作为她的手下，怎么可以退缩

        她·一·定·会·好·好·做·的！

        比来时淡薄很多的能量化作了无形流逝的东西，飞出神树中心区的重明见此默默地放缓速度，建起查克拉罩，低声道，“真渊，先休息会吧。”

        遥野无际，地平线上，一道劈开昏沉和阴晦天幕的亮色平铺开来。在它注视的地方，有人缓缓闭上眼睛:

        ……天光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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