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稽首篇一

“啊啊啊啊啊啊!”

        响彻整个精神海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在那只单眼的注视下，黑泥的一切都在飞快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宇智波……”

        留下一半似乎是脸的位置的黑泥滚动着污秽的液体，那能够发出声音部位在力量笼罩之下同样未能坚持很久，只让它喊出最后的音节，“你会……后悔的……”

        并非以[天资]来达成神之境界，而是妄想以人的基本盘……不祈祷天地力量……唯独爱着[自我]的意志与追求……

        你会后悔的……

        绝对……

        “——”

        嘭、细细的一束黑色在星辰的注视下随光点消散，遗留下来的庞大的精神力跟随着牵引，齐齐涌入下方的眼睛。

        缓慢的开阖间，它不时传来餍足的波动。仿佛黑洞，也好似深渊，它分毫不差地将那些力量全部纳入，竟然没有半点波澜。

        “哒，哒，哒，”

        走到眼睛的正中间，反应过来的我低头注视着其中倒映的人影。黑发黑眸的少女双目紧闭，看起来就像封存在里面的遗失之物。

        “事先声明，我是个不会顾忌太多东西的人。”

        我说，语气比起冷或锋芒的形容词，还要更危险，“我只想要那个目标，若是[你]在最后反戈一击，那么……”

        无论是不是另外的我，我都会痛下杀手。

        不受我控制的能量，没有存在的必要。

        海浪波纹荡起，眼睛收缩式地聚拢关闭。精神的这片世界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我坐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永恒不变的它:

        啊……结束之后，距离天亮还要多久

        外界应该不会察觉到我的变化吧。

        扉间那么敏锐，应该怎么伪装

        如此空荡荡的地方，应该是她带来的馈赠。

        ……

        “……”

        慢慢地，我在寂静的包围里感受到了孤岛似的温柔。在岛漂流到能触及新的事物前，这片静谧就是永恒的。

        ……星空，也很漂亮。

        ☆

        第二天依旧保持强悍的探索精神的，无疑是葵。她曾握紧拳头说要做游历大陆的第一人，现在看来，这个目标也前进了不少。

        “我看看……”

        葵从卷轴里拿出进入风之国后，私下疯狂改造的探测仪器。除水外，它还在环境的变化中被设计者新录入了很多成分，刚刚到达这里，代表新发现的感应便出现了。

        “是那个烧起来很久的，黏糊糊的黑色液体。”

        葵说，仔细看着地形。不远处就是横亘在陆地与海洋间的大山脉，由于一面朝海一面迎风，水汽和风蚀共同雕琢成了奇形怪状，险峻峥嵘的样貌。

        “嗯……泉大人……帮我看下这个推论。”

        稻贺泉最近也对这个物质很感兴趣。有条件下，他已经进行了多种性质的测试，就差实际做点什么，“我看看，嗯嗯，从化学来看是这样的……没错。古书曾在某些地质大变迁的景观处发现的它……”

        没过多久，葵就一脸兴奋地跑过来，仰头大声道，“首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山脚的一带应该有很多‘石油’！伴生的其他矿物也不会少……我们发了!”

        这个名词带给我很多冗杂细碎的感觉，遥望向那拦截大量水汽的山脉，简单地想想，就知道其中蕴含的数量。

        “……”

        葵还在期待地看着，我微笑地拍拍她的头，“干得漂亮。计入贡献。有了它，研究所的能源不用担心会不足了。”

        稻贺族的女孩眨眨眼睛。她已经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成果背后是天大的机遇和风险，而面前的人已经自然地将风险当做完成项告诉她，分毫犹豫都无:

        “首领你真好!”

        葵甜甜地笑，“接下来去西方我要报名，生死自负哦。”

        抚摸的手顿住，我愣了下，不禁再使劲揉揉她的头发，“那里没什么可看的……等开辟安全通道后，再去不迟。”

        那可不一样。葵默默地想，一看首领就是那种主动考虑资源的人，想要给联盟开源，不抓紧机会怎么可以

        她弯下眼睛，没多说半句话地离开。站在旁边的扉间轻按上刀鞘，声音几不可闻，“优秀的人才，放出去比拘束在联盟里更好。”

        提笔的手一顿，我道，“英雄所见略同。”

        ☆

        路上探查石油比预想的要耗费时间，一行人到达豁口处，已经是三天后的上午。

        长时间接触沙漠里各种深浅不一的黄色，队伍中的很多人都出现了眼花和幻影。来到被水汽泽润的地方，乍见到一丛顽强扎根在枯木旁的绿色，有人顿时忍不住哭出来:

        “啊啊啊，我们终于到了！是绿色，绿色啊！”

        “依照水汽的浓度，前方该是片不小的绿洲。”稻贺泉将手指搭在额头上，似乎已经看见了水草丰美的景象，“会有原住民么。”

        风之国的特性之一:沙漠里的绿洲无论大小，都会被人牢牢占据。

        “看下不就知道了么。”

        我说，似笑非笑地注视他，“不用试探，原住民会另外想办法。不至于驱逐或杀掉。”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对任何境况都抱有悲观的态度，估计这辈子是改不过来了。

        简单探查一圈，绿洲的真实状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在狭窄到只留有一道空隙出入的盆地里，来自海边的红树林，细嫩的小草，已经落下叶子的大树，随山峰抬上的针叶林……凡是可见的植被景观，都在这里沿湿度分布，努力地生长。

        同时，植被构造的这片天然场所里，有一道气息正忽隐忽现地隐藏在山脚位置、最为深邃茂密的森林里，静待来者。

        “嗡…嗡…”

        怪异的声波打破安静和压抑蔓延开来，寒意在脱离沙漠后自动地浮现上身体。不用我提醒，随行的人已经停下脚步聚拢到一起成为阵型，查克拉随之浮现:

        有敌情。

        “咔、”

        刀柄轻振，扉间在声波出现后闪身到我前方挡住。

        他是感知型忍者，更能体会前方山岳般厚重威严的巨大能量。一滴汗水从额角忽地滑落，他将手在刀刃上一抹，已经做好施加忍术和封印术的准备——

        “毫无规律可言，也没有身心合一的均衡波动，加上分量异常的查克拉……”我用精神力浩浩荡荡地铺散开，前方各处反馈的细节让一个猜想越来越肯定，“是尾兽。或许，也可以叫天灾”

        ……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扉间想，保持极少气息地呼出口气:

        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冷静下来千手扉间，只是遇见尾兽而已，没有冲突和矛盾，最差的结果就不会发生……

        银发少年的思路转得飞快:不过联盟已经接下了关于尾兽的任务……加上她的反应……

        “真渊!”

        扉间忍不住低声吼道，“突然照面太危险，还是先退，再找机会吧。”

        想抓想杀后面都可以设计，现在、突然地就行动，他不能同意!

        那可是从来没有忍者征服过的尾兽啊!

        “抱歉啊扉间，我是种有机会就绝不会放过的人。”

        我说，按上他的肩膀，“谁知道下次见到它会是什么情况要把每次机会看作是绝无仅有的最后一次，事后才不会后悔。”

        黑绝的记忆验证了需要搜集尾兽的情报，直接找上它们，还有可能会给出新的线索。

        千手扉间其人，最为优秀的特质便包括应变。眼看劝告无效，他立刻做出安排，“这里只留下你我就行，其余人实力不足，牵扯到会分散注意力。”

        见人默许，他飞快地打出手势。收到信号的队伍在气氛紧绷到极点前使用最快的速度向后掠去，会土遁的和身体素质较好的作为两端，一开辟前路一断后，压箱底的防具和查克拉武器全装配上——

        逃!

        没有回头，我在扉间的掩护下趁机给每个人加上道精神牵引。待最后一根牵引挂完，隔空“看”着我的存在似乎等到结果，从栖身的地方飞出。

        “嗡嗡嗡、”

        体型占据了森林一小半的尾兽悬在半空中，阳光下，薄到透明的翼翅表面闪过磷光，“人类……”

        它说，“为什么来打扰我”

        来自半空的声音传到地上已经变成了洪钟似的巨响，庞大的昆虫状尾兽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下方，语气有种远离尘世的冷漠。

        “若是你没有放出相对的气息，一般人是会离开的。”我抬头看着它，眼睛微眯，“这样说来，不是我们打扰你，而是你主动想要询问我……”

        “现在的居高临下，不也是你的选择么”

        “……”

        “狡猾的人类。”尾兽发出身体自主性的呼气。但介于它天然的体型，这呼气很快演变成狂风，朝着我们的位置袭来。

        我

        扉间看来一眼，我摇摇头，示意不用管。

        正如预料的那样，狂风在到来前被翅膀的振动力量打消掉。尾兽的翅膀带着它再天空上下起伏，显出直白的犹豫:

        眼前的两个忍者身上，都有很多熟悉的味道。可其中吸引它、让它主动出来的，是那个狡猾的人——

        狡猾的人要用直白的办法。

        七尾重明想，翅膀一振高飞上天，“你也是主动找我。想要靠近我，就先来试试吧!”

        这个态度比原先预想的要好上太多。

        眼看拉高到半空的尾兽正俯瞰这边，扉间眼神一凛，压低声音道，“单纯论查克拉我们比不上它，但它没有锐气和杀意，首领，你的目的是”

        我笑笑，“平等，我要它平等地看着我。”

        这便是要动手。

        不甚意外地听到了这个答案，扉间默默后退几步。对待野兽千百年来人们有套固定的流程，确定地位的要点在于谁更强大。

        轻轻摩擦下刀鞘，他知道，今天是不需要拔出它来了。

        “唰!”

        如他所想的那样，一闪而过的身影携带着雷光从视野穿过，如流星般冲向半空的目标。

        速度加成的冲击力是强悍的，“咚!”，比刚刚说话还要响的碰撞在半空闪出，七尾的头被冲击力带着向后一偏，几乎是瞬息不到就大吼出来，“竟敢真的下手!你就不怕、”

        “要是怕了，还会在这里陪你玩么”

        蓝紫色的电弧从天空落下，瞬间撕开大半片七尾的翅膀，“我现在，也正在靠近你啊!”

        还想试探下熟悉味道的重明在几个回合后真的激发出点火气，它仰头长啸，额上的巨角携带怒火撞来，“原本想好好说话的!人类!”

        “死在这里，可不要怪我！”

        “我这边才是……不能保证手下的安全，身为首领可是失职。”

        我道，手指捏出雷遁·二式的雷电球，用脑海中的精神不断压缩坚固，“所以，还是你先服气吧！”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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