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之国篇三

两日后，不约而同换上黑底服饰的宇智波和千手人员集合在大鲸水域中雾气最为浓重的一处。

        双方明显地都很不习惯这种不带族徽的衣服，但这是领头两个人的安排，所以他们只能默默忍耐。

        “自我介绍下，我叫宇智波真渊。”我笑眯眯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脸上半扣着一张面具，“或许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明白我的行事风格。所以我坦诚地告诉你们，这次的任务最重要的并不是听从命令清扫舰队的阻碍，而是抓紧时机采集水之国边防线的情报。”

        “是两族都需要的任何情报。”我特意在某些字眼上咬重，“宇智波，和，千手的。”

        一眼望去，宇智波的队伍保持安静。反观千手，有几瞬，他们的呼吸是混乱的。

        不约而同地，千手队伍中有发现战场上的熟面孔，下意识去观察对方的人。但随后，他们却只能在这群宇智波的脸上看出服从:

        他们默许了这个强制的决定，并发自内心地把它当做常理……

        太可笑了。

        见此，一旁的千手扉间不着痕迹地眉尾挑挑，还是没有说话。

        “嘘——静。”我将手指比在唇间，示意道，“不要那么着急，我没有要求你们现在就熟悉彼此。”

        “身为精英的大家应该都知道，一致协同的步调只要踩在及格线上就能办到，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这个。”

        “当然，”我歪歪头，扬起微笑，眼角微眯，“要是连这个简单的要求都办不到，那么你们也不必回到火之国了。这代表你们连最基本的价值都没有。”

        没有价值的人，不值得我去费心。

        “千手君，接下来该你了。”

        扉间脸上的神情定格在了“感到麻烦又不得不做还要不显露”的沉寂上，他对后面的千手点点头，示意这也是他的看法。

        想了想，他补充道，“比起宇智波真渊，她更会做领头人。”

        这……

        千手们默然。

        “感谢肯定。”我拍拍手，见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这里后，手指弹出一沓符纸。

        “保密手段，符纸波动后以自身查克拉打开，依照安排行事，不得有误。”

        “这个符纸会记录你们的行动轨迹，假如出现意外，我和千手君会及时反应。”

        见到某些人意有所思，我和扉间对视一眼，低呵，“那么现在，散开！”

        ☆

        忍者的赶路方式让人力发挥到极致，符纸上埋藏着我的一丝精神，脑海里，他们分散的轨迹就像炸开的烟花。

        随着年岁增长，我的精神状态也在不断飙升。真遥曾说等到十八岁，脑海中的精神力量将会达到巅峰，现在，追踪个一百多人的队伍还不算吃力。

        “中转岛屿是落鹭。”扉间说，他身上也有枚符纸，只不过挂在苦无上，正随动作摇晃，“我们速度不一样，分开走”

        只怕离开没多久，一个合适的机会就会让符纸丢失掉吧。这么明显的防备，对我使用有必要么。

        “这是什么表情。”扉间板着脸说，“更好的配合就是习惯，你要习惯。”

        不是很理解千手扉间的风格。我手里把玩着一枚符纸，它由忍猫一族提供的特殊材料制作而成，可以进行短暂的精神烙印，这也是任务队伍后续接受信息的方式——

        无论表明上有多平静，这个东西还是帮我摸透了千手的精英构成，难怪扉间不太乐意。

        “好吧。你的那枚是不同的。”我说，“我把权限共享给你，要定个契约。”

        扉间的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瞬，他的表情着实控制得很好，只有脸颊附近的肌肉顺带不着痕迹地鼓动下。

        “宇智波真渊。”他说，“不公平是大忌。”

        他刚说她能做到不偏不倚地对待两族人，现在就玩这么一出，这让他如何相信她不做后续准备

        “啧，真是怕了你，刚刚说的就当做是假话吧。”我道，“要是不放心就还给我，我们照旧定下契约。”

        “这个诚意如何”

        “不，第二个声音没有必要。”千手扉间果断拒绝道。他已经试探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不过分踩在线上，还是撤退为好，“我们三日后落鹭岛见。”

        银发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掉，我转动那枚符纸，手指一弹插进任务包里。

        其实哪有什么不同的安排，符纸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千手扉间心里清楚，可他就是有心情和我对上几番。

        而我这边也需要尝试和千手和平演/变的可能，表达下诚意。

        ……长大了心眼也变得更多了。

        我在雾气中漫步于水上，一圈圈涟漪携带精神蔓延到无边际的水域，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串联起点，构筑出庞大的网。

        水之国沿线的海洋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它将成为我的眼睛。

        精神秘术·天盘。

        ☆

        宇智波鵺和老对手千手筑在同一个地点碰头了。

        他心里划过瞬间的不自在，手指按在刀柄上，身体做出反向避开的举动。

        啊啊啊，真渊大人一定是故意的！其他宇智波可不会这么快就和千手撞到。

        非常知晓自家大人行事作风的鵺依旧保持着一张宇智波式的脸，在千手同样停下脚步的空间里抬起手，飞快书写出忍界通用的简讯，“任务。”

        千手筑顿时像被一大桶冷水浇过，寒意从脚底上升到大脑。他怪异地和老对手对视几秒，却见对方已经拿出符纸，输入查克拉了。

        有种莫名的预感在他的心底浮现，之前就是这个东西让他和宇智波鵺碰面的，难不成……他们还要继续合作

        宇智波鵺已经看完消息，说是看不太准确，那信息的传递方式更像感知忍者的秘术，自动出现在意识里。

        “任务。”

        宇智波鵺再次提示，没能完成少族长，族长的命令还有容错的机会，不遵守真渊大人的……等着接下来惨无人道的安排吧。

        千手筑已经被脑补的信息轰/炸完大脑了。他摇摇脑袋，输入查克拉，果然上面写着，“三个时辰内，和你的同伴消灭最近的驻扎队伍，不留活口。”

        “不要忘记真渊大人的说法，”宇智波鴞压低声音道，“除了任务，还有要做的事。”

        “她是凭什么判断我要和你一起行事”

        这个疑问从见到对方就有了，千手筑将手按在背上的武器边缘，如此严厉地问道。

        要不要这么难搞，到底谁是宇智波谁是千手啊。宇智波鵺忍不住吐槽，接到命令好好执行不就行了吗。

        “你这家伙，不要随随便便腹诽。”千手筑低喝，“一句话，别耽误时间。”

        哈，真是个笨蛋。宇智波鵺微微咧开嘴角，嘲笑道，“当然是我们两个熟悉了。”

        我们是许久以来的对手，知道对方对大势的期待要大于对彼此家族的恨意。我们更愿意完成任务，而不是对峙。我们也明白，前景和道路究竟为何。

        千手筑沉默。他在沉默里抽出了一把苦无，看着上面刻着的名字，回忆闪现:

        抱歉，父亲……

        下一秒，他就将苦无插回了靠进心脏位置的暗袋，纵身一跃，“走。”

        ☆

        类似千手筑和宇智波鵺的组合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一个千手在执行任务后发现另一面配合的痕迹，然后判断出那是个宇智波。

        宇智波们倒是对此适应良好，他们有和“特”合作的基础，做好自己的工作后非常自信地收尾离开。发现他们自信的千手默默地红了眼:老对手这么狂，他们怎么可能落下太多

        所以比速度，比准确，比全面，他们和想象中的对手干/上，开始飞快地推进进度。

        脑海中的烟花已经变成缠绕在水之国边际线上，肆意蔓延的藤蔓。偶有几团大些的光点汇聚，在僵持不久后又提速散开。

        看来效果不错。

        落鹭岛的足轻大帐内，我和扉间杀掉领队后迅速占领了指挥权。面前一大盘水正在波动，扉间严肃地控制查克拉在讯息下构筑海线情况，水之国常年被大雾和忍者掩盖住的状态正在一点点剥离出来。

        没有水属性只能让他多辛苦点，我开启写轮眼记录，扉间身形顿时更加僵硬，“……”

        “北12，增加一道查克拉封印武器库。”我说，水在话音落下的刹那凝聚出来一个标志“封”的方块，卡在原本布满“民居”的下方，这代表它是个暗室。

        “东72，小忍族聚集地点。”

        “忍”字块落在岛屿崎岖的岸线里。

        啊，要是可以直接用精神绘制立体的图像就好了，这样简略的东西还是不行。听说雷之国手下的技术人员已经开始研究雷达了，稻贺泉什么时候可以摸透它

        思维发散的同时，忙忙碌碌的工作进行了大半天。扉间最后看着矗立在水中央的大型立体地图，心里诡异地有种成就感:

        这大概就是掌心的世界吧。大名和贵族也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想了想，他单手牵着丝查克拉保持不散，另外一只手掏出卷轴结印，“通灵！”

        扉间的通灵术很少在战场上出现，他很会隐藏自身情报，常和泉奈在战场上互相放烟雾弹。而现在，无数道长长的锁链摇曳而出，扉间的精神紧紧牵扯住两方平衡，水模型在拖拽中保持不变，直至完全纳入到卷轴里——

        滴。

        一丝残留的水汽铺上他的眼睛，原本有些上头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告诉扉间刚刚究竟干了什么“大方”的事。

        果然，一抬眼，看着他的少女正饶有趣味地撑起脸颊，赞叹道，“通灵和封印术的结合。厉害。”

        ……

        这也是表达合作的体现。

        扉间勉强安慰自己。即便她猜到了，战场上的胜负还是要靠个人。况且地图本就是双方的，他制作的由他收走天经地义。

        “谬赞。”反应过来的人轻咳，“情报暂且告一段落，后续安排等待[瑞鸾]开入。”

        假如一切顺利，瑞鸾的进攻会让水之国防线撕开更大的口子，内里的存在也会暴露更多。在火土联合的的大势下，水之国的地理位置是如此地美好，我和田岛不约而同把它当做后撤的退路——隐蔽，混乱，封闭，弱小，和雷之国隔海相望。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否则宇智波和千手不会包揽下任务，还派出了族内领头的理智派。

        “那么千手君，你认为这批忍者的表现怎么样。”

        千手君……私下也这么喊。银发少年无言地将卷轴放到暗袋，“我们精挑细选的人手，假如他们失败了，剩下的就没有意义。”

        遵循理智派的人手必定是有判断力的。千手扉间对自己带出来的这批精英很熟悉，“我并未施加任何的影响，他们是单纯被世界，宇智波和兄长改变的。”

        说到这里扉间有些佩服，“雷之国大名的导火索不错。”

        他也是后续根据很多有预兆的事情推断出她和宇智波究竟做了什么。她在刀尖烈焰上起舞，更可怕的是，她有能力不刀毁人亡。

        ——这让他如何不忌惮。

        “朋友的朋友，不是朋友。但敌人的敌人，肯定不是敌人。”我对千手扉间伸出手，一个邀请的姿势，“在不公的世界之外，我们是它的敌人。千手的答案呢。”

        “……”

        “等待大名的下令。”

        扉间说，“我要[正统]。”

        ☆

        千手扉间离开后，我在房间里沉思几秒，忽然笑出了声。

        “千流……他竟然说要正统。”我心情愉悦不已，“他认输了。即便理智告诉他应该要做什么，对梦想的追求还是啃咬着他的内心。”

        表面上看，千手柱间是一力促成联盟和平的人，扉间只是支持兄长的。可事实上，扉间对和平的渴望并不少，他只是过于理智，不会无所畏惧地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行动。

        他也尝试着更改态度，只要我这边筹码足够。

        “真渊大人已经想好如何操作了么。”千流询问道。平常这么浅白的问题他是不会问的，换言之，这是为了邀任务。

        手下很有干劲也是件甜蜜又疲惫的事，我手指无意识地晃动，水在精神力的引导下一点点凝聚了五大陆的版图，然后一个个小人“捏”出来。

        ……虽然没有水属性，但精神可以包裹原本的水。不过这个还是不要告诉扉间了。

        “我想想，火土，雷，水，风，水风……三足鼎力，小国反扑……大战……火雷……风土……水和小国……”

        “大名，城主反噬，家老奉行稳定，忍者……平民……”

        “资源，火，科技，雷，环境，水，实验，风，政治，土，第三方，小国……”

        “忍族……”

        ……

        大脑中的东西越来越多，我看着小人到处乱跑的样子，忽然从某个角落翻出件事，“千流，你说我是个聪明的人吗。”

        千流愣了下，好在他不是那种“主厨”性格的人，“自然，真渊大人的眼光是我平生所见之长远。”

        “世界上有很多聪明的人，”我想到田岛和扉间，甚至死在刀下的雷之国大名，“他们或许在某些方面欠缺，但养出他们的世界是足够支持起[乱局]的。”

        “那么——为什么。世界保持了如此长久的混乱。记载中，任何的反击对抗都没有呢。”

        一滴无声的汗水从千流的额头滑下，他将手按在刀柄上，又松开，如此反复。

        “世界大势是不以个人力量转移的，但个人可以乘势起浪。例如我。我只做了推手，之后世界会发生什么根本不会以我的意志前进，我只能尽量把控，然后做出适合的选择——”

        以操控的能力就只能做到这样，无法改变太多。人毕竟是群体动物。

        然而，假如有人如我一样，抓住了战国的混乱搅起局势呢。破坏毕竟比重建容易，祂大可捏住人心的黑暗放置在高位……

        毕竟黑暗的世界更轻易。

        “所以……祂应该很有耐心……很擅长对付人。”

        我用水慢慢勾勒出一个小人的形象，“喜欢藏在背后做推手……个人能力不足……最起码比不过军队。”

        “目的不明，喜爱混乱……唔……”

        我皱皱眉，“这样看来没有什么追求，会是什么意志驱动祂行动”

        “这个先放放，然后是结果……”

        “他保持成功了好久，却还未停止……”

        “关键点未到。”

        我双手抵住下巴看小人哗啦破散，融于水的无色之中，“所以祂在等待，等待最突出的迹象……”

        “哈，我们和千手的联盟不就是吗。”

        有斑和柱间在，这个事实一定是锚定在历史发展中的。当初在河边我就感受到了命运的味道，我是那么地厌恶它，却发现自己也是走在命运道路上的人。

        ……

        “千流。”

        “在。”

        郑重又不含任何犹豫的话语。

        “我拥有了一个暗处的对手。”

        我说，空间的波动将水斩得破碎，“我要杀了祂。”

        千流低垂下眼睫，听到自己如常的心跳，“是，真渊大人。”

        ☆

        “宇智波……真渊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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