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9章恨悠悠,几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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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泪药性猛烈,但解法却并不困难。
君若邪把慕容昙放进药桶,但她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不肯放手,他在她肩周云门穴一按,她才脱力般靠在了木桶边缘。
很快慕容昙便恢复了些许神智,而门外,明怀璧隔着门缝往里窥探,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说道:“阿岚……你、你在里面吗?”
君若邪单手将屏风移往浴桶和书案中间,人又靠回了椅上,懒洋洋地搭下眼帘。
明怀璧仍不放弃,道:“阿岚,你在里面吗?”
慕容昙在水里哆哆嗦嗦地解衣服,将外袍挂到屏风上,努力克制情绪,“嗯”了一声。
这一声微弱的应答,令明怀璧简直心如死灰。
慕容昙将身子沉进药桶里,只留出半个脑袋,解开了里衣。
明怀璧张了张口,竭力压制自己不去多想,嘴唇却止不住颤抖,道:“他……他欺负你了吗?”
房内两人隔着屏风,回视一眼。
君若邪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
明怀璧道:“你现在怎么样?你别怕……我……”语气已近乎哽咽了。
慕容昙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般软弱的模样,咬牙道:“我没事……”
明怀璧抬手推门,脚还没踏入,慕容昙已颤了声调,道:“我没事……你出去……”
明怀璧争辩道:“我……”
“出去!”
“你别怕,我会帮你,我会保护你的……”
门已完全打开,慕容昙用力一震桶沿,淋漓的水花激荡而起,被真气蒸为水汽,铺天盖地的遮住了明怀璧的视线。
“滚出去!”
明怀璧呆在了原地,只觉这句话有如五雷轰顶,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勇气,顷刻间化为难堪,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他不再多看一眼,仓皇逃走了。
慕容昙闭上眼,话才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君若邪展开银绣铁骨扇,以扇面遮掩水汽,发现有屏风挡着,他这动作显得多余,又将扇子收了回去。
他静静注视慕容昙的侧脸,想象她因痛苦而皱起的眉,无声地笑了,眼底的恶意张扬得像池塘里漫出来的污泥。
慕容昙在药桶里昏昏沉沉地待了两个时辰,直到水的温度比她的身体还冷,才完全恢复了平静。
君若邪半撑着身子,搁在膝上的书册半翻,状似随意地说:“我又救了姑娘一次。”
慕容昙颔首道:“多谢你。”
她语气看似平淡,实则尴尬已极。
树林分手,还不到一日的时间,便又重逢,还是因为这么难以启齿的原因。
君若邪看着她笑,道:“打算怎么谢我啊?”
慕容昙道:“待此事了结之后,再向先生道谢吧。”
“哦?”君若邪诧异道,“怎么说?”
如今她身上药力已消,很多事便在脑子里清晰明了了,便道:“情人泪这种烈性春/药,不是人人都有的吧?”
“当然。”君若邪道,“只有那些风月老手,或者江湖俗称的采花大盗,才会在身边常备这个。”
慕容昙冷笑道:“风月老手……采花大盗……”
君若邪道:“有怀疑的人选了?”
慕容昙道:“我记得他的声音,一试便知!”
君若邪纳闷道:“你怎么不怀疑那位明公子?昨夜可只有他来找你,东西也是他送来的吧?”
慕容昙毫不迟疑,道:“不会是他。”
君若邪上扬的嘴角拉了下来。
此时天刚泛青,隔着一层屏风看美人,便如雾里看花,水中观月。那一截润如瓷胎的玉颈,绒发柔顺地打着卷儿,在晨光熹微下,犹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慕容昙侧首,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后颈上,却道:“这么沉的屏风也能随意挪动,先生的手劲不小啊。”
君若邪知道她意指自己不似不擅武学之事,却装作听不懂,只道:“若非有这扇屏风,在下可真成登徒子,真说不清了。唉,姑娘还不起身吗?”
他口中如此说话,视线却丝毫没回避的意思。
慕容昙伸手在屏风上一拂,大理石底座便似陡然有了生命,呼呼生风,转着圈,朝君若邪坐的地方飞去。
跟着“砰”地一声,在他面前重重落地——
与此同时,慕容昙披衣捋发,提起一双鞋,从窗口掠了出去。
君若邪大笑道:“又不走门……!”
明怀璧一生之中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只当慕容昙为了一个外人,将自己的一片维护之情当作草芥践踏,气得身子发抖。
想到太一才给自己的忠告,心内不由得一阵泛酸,又不想自己这副模样给明怀瑾看见,是以天亮之后,便眼眶发红地躲来太一房中。
谁知秦羽也在,一看明怀璧的神情便猜到了个大概,不改冷嘲热讽,道:“我真不明白,人家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拿热脸去贴冷板凳,图什么呀?”
他心直口快,爱憎分明,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不考虑利弊和后果,激得明怀璧冷笑连连,反呛道:“我是来找鬼谷的,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的交情很深么?”
太一拍拍明怀璧的肩,对秦羽道:“羽弟,此事与你无关,你别插嘴了。”
秦羽不屑道:“我就是看不惯!”
明怀璧仍旧冷笑,并不接话。
太一道:“你别说了。”
忽然间,却见明怀瑾焦急地找来,对三人道:“不好了,不好了!”
她戴着斗笠,因动作太激烈,帽檐都歪了,说几句话就喘一声。
“别急。”太一道,“慢慢说,怎么不好了?”
明怀瑾一指门外,语声显得有些艰难:“打起来了……”
秦羽惊道:“谁打起来了?”
隔空隐隐有呼喝之声传来,听着甚是耳熟。
“慕容姑娘和宫仙子打起来了——!”
明怀璧腾一下站起来,立刻冲了出去。
甲板上空,慕容昙并未执剑。
她一手成龙爪之势,扣住殷思怀颈中筋脉,一手持檀木佛珠,身姿后仰,整个人顺着风帆滑出去,避开了宫拂的猛攻之势。
殷思怀虽擅于毒理,但被点了哑穴与膻中穴,锁了气海,已是一条任人宰割的俎上之鱼,哪怕骇得哭爹喊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死攥在两个女人手上。
拂尘横扫,慕容昙前一刻才立足的桅杆登时碎裂,但“逍遥游步”天下无双,她二人纵然师出同门,宫拂也没法事先预料慕容昙走了坤卦之后,是走坎卦还是离卦,又或者是乾卦或兑卦,因此总要慢上一步。
“师叔,自家的狗不好好拴牢,那师侄只好代劳了!”
宫拂直勾勾盯着慕容昙,道:“小丫头片子,牙长齐了吗?就敢在本座面前叫嚣——!”
慕容昙冷笑道:“我为什么敢在师叔面前叫嚣,师叔自己不清楚吗?”指骨陡然收紧,迫得殷思怀赤红着一张脸,发出嘶哑难听的气声。
宫拂急道:“你找死!”
话音落,肩一耸,道袍鼓鼓荡荡地飘起,将拂尘收回袖中,真气凝掌,猛然拍出!
慕容昙却一提手,将殷思怀当作盾牌,挡在身前。宫拂骇然之下,右手蛇一般贴着殷思怀肩胛滑了过去,轰地一声,正中他身后的横桁。
慕容昙瞅准时机,探手猛地抓住宫拂右臂,宫拂反手勾住她腕上檀珠,一沉,慕容昙发劲一提,檀珠分散成数道寒芒,朝宫拂面门笼罩而去,逼得她不得不转攻为守。
底下众人聚集,已经看得呆了。
只因两个女人大打出手的场面,修真界已几百年没出现过了。
何况魔心佛骨竟能与餐霞仙子连战数十招而不落下风,也确实令人咂舌。
太一若有所思,道:“论根基,宫仙子确实不愧道峰五子之名,可论招式……慕容姑娘竟似更强一些。”
“那可是宫碧璇啊……”观战的雾隐门门主权博骞道,“说是岊山三友,谁都知道,玉面檀郎和善藏法王加起来还不够她下酒!”
白雪斋斋主康延道:“稀奇,真稀奇,餐霞仙子竟遇到克星了!”
不同于舞阳港口上的冲突,这是众人第一次见慕容昙毫不闪避,与宫拂真正意义的大打出手。
散落的檀珠重新汇聚成圆,慕容昙捏指掐诀,足尖一旋一转,珠子又回到了她腕间。
她紧扣殷思怀脖颈,身形飘忽鬼魅,宫拂本就投鼠忌器,几十招下来,竟丝毫没能伤得了她。
明怀璧心头焦急,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强压躁虑,问道:“怎么回事,她们怎么又动起手来了?”
明怀瑾迟疑道:“好像是……慕容姑娘跟殷前辈说了几句话,忽然间发难,宫仙子见了大怒,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就打起来了。”
慕容昙且战且走,与宫拂在宽阔似广场的甲板上空见招拆招。
熹微晨光下,但见她一袭禅衣,湿润的长发披散,宛如飞仙一般纵横来去,指点掌劈,斩截擒拿。
明怀瑾惊讶之下,暗暗喝彩,心头涌起一股向往之情。
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如此刻般真切地意识到,女子除了拘束于闺阁,还可以活得这样意气风发。
“有什么了不起?”秦羽仰望那两道迅捷无伦的身影,轻嗤一声,愤恨道,“你以为她在惩恶扬善?恶人自有恶人磨罢了,我等着看她摔下来的一天!”
这时,忽听一人说道:“维护世间公理,单靠老天爷怎么行啊?”
秦羽表情一僵。
君若邪拿扇柄轻点眉心,慢悠悠地自船舱中踱步出来。
秦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怎么怕成这样……?我是洪水猛兽吗?”君若邪停步在她身边,语声慨叹。
秦羽跌后半步,嘴唇翕动,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太一注意到他俩的异常,问道:“怎么了,你们认识?”
“不认识!”秦羽矢口否认,后背浮起层层冷汗,不敢直视君若邪的双眼。
她这副见了鬼的反应自然逃不过太一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君若邪,拱了拱手,道:“阁下贵姓?”
君若邪还了一礼,道:“免贵姓君。”
“君先生。”太一回以微笑,“先生跟我这位小兄弟是旧识?”
君若邪含蓄道:“不是。”
秦羽拉住太一的袖子,把他拉到一边,哀切道:“你别跟他说话……别招惹他……求你了。”说到最后,语气已带上了哭腔。
太一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面上自不再表露什么,亦不追问,但这桩插曲却被他放在了心上。
人越来越多,明怀璧几次想要介入,都被太一摁了下来。
“再等一会儿,云中月前辈该来了,你急什么?”
明怀璧道:“谁说我急了?”
太一瞥他一眼,道:“好,你不急。”
“住手——”
说曹操曹操到,得知消息的云中月终于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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