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也要干饭的

“每个新来的鬼都要来领东西。”杜砚把白寒声往前台一推，再把寒酸的生死簿放到美艳女鬼办事员面前。

        美艳女鬼看到白寒声眼睛一亮，柔声道：“帅哥别急，这就翻。”接着翘着长指甲轻轻一点。

        生死簿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白寒声那页。

        女鬼轻声念道：“捐赠孤儿院十万······资助贫困生······抗洪捐款……功德五万。”

        杜砚在旁边听得眼睛亮晶晶得，白寒声虽然不明所以，但看杜砚的样子也知道这是好东西。

        女鬼念完，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像刷卡器一样的东西，带个小键盘，又摸出一张黑卡，把卡按在卡槽上，指甲在键盘上按了个500000。“嘀”的一声后才把卡连带个新的黑铁腰牌一起给了白寒声。

        “帅哥收好了，这腰牌可不是鬼鬼都有的，掉了要罚功德的，补办也要花功德。”美艳女鬼朝白寒声眨了眨眼。

        白寒声面不改色地说了声“谢谢。”

        美艳女鬼失望地看着白寒声跟着杜砚毫不留念地走了，“不解风情的毛头小子。”她叹了句。

        “我一次见新鬼拿五万。”杜砚眼睛盯着黑卡，搓了搓手，意思十分明显。

        该交导游费了，白寒声莞尔了下。

        这一路杜砚的确帮了他不少，至少他不再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日后的日子恐怕还要多麻烦杜砚，看杜砚神情，五万已经很多了，既然如此，卖个人情又何妨？

        想了想，他问道：“五百够吗？”

        “太够了，太够了，客气客气。”杜砚瞬间笑开了花，嘴上客气，手却毫不含糊地从袖子里掏出个和女鬼同款的刷卡器，迅速按了500，再递到白寒声面前。

        白寒声刷完后，杜砚又掏出个刷卡器扔给白寒声，“送你了。”

        白寒声也没跟他客气，然后好奇问道：“你东西是怎么收到袖子里的？”

        “一个小符箓，瞧我，忘记给你了。”杜砚一拍脑子，直接抽出一沓，拿出一张拍在白寒声右手手腕上。

        那符箓瞬间融入皮肤，只留下淡淡墨痕，也很快消失不见。

        “心里想着把它们放进去就行，来出来时也一样。不过这玩意一个月要重新贴一次，不然会失效，东西会掉出来，空间也不大，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买更好的。”

        白寒声学着把刷卡器，符箓，腰牌，酆都城地图和黑卡塞了进去，再道了声谢，手腕没有变重的感觉，果然这个世界很神奇。

        杜砚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指了指白寒声下半身道：“该吃饭了。”

        白寒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两条小腿已经散成了雾。

        “这是怎么了？”白寒声伸手探过去，手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是告诉你该吃饭了，补补阴气。”杜砚找了间铺子，点了两碗面，示意白寒声坐下给他解释。

        阴魂由阴气组成，而新鬼往往不能控制阴气，阴气四溢，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因此需要鬼差即使勾走带往阴间，在阴间都是阴气，自然能维持一段时间形体不散。

        但现在投胎要排个三年五载的，必须还要自己学会吸收阴气，但又不是鬼鬼都能会，便有了食补这一法子。

        新上的面感觉和外界卖的并无不同，实则全是阴气幻化的，白寒声咬了一嘴气。

        “这些都是低级的，那些高级玩意，色香味俱全的，只有大鬼能做，像孟婆店里的。”杜砚声音含含糊糊的，吸溜地飞快。

        “孟婆也开店？”

        “是啊，与时俱进嘛，它们不知活多久了，比咱还爱玩。”杜砚一抹嘴。把碗一搁，又要了碗茶。

        “你慢慢吃，你听我跟你讲，如今鬼界最流通的货币依然是冥币，但功德点也至关重要。攒够了功德点才能投胎。阴间是不管饭的，散了还少一人排队，要想不散，只能食补或者修炼。所以想要养活自己，就要干活工作，比如我就是导游嘛。鬼界呢，工作不好找，僧多肉少的，所以我建议你去人间发展。”

        “我还能回人间？”白寒声诧异道。

        “能回，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在鬼界经过培训筛选，一个是有腰牌，你已经有了，这也是我建议你去人间的的一个原因。这腰牌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杜砚笑了笑，“只有生前算是一等一的好人，才有可能拿，我干了5年才遇见几十号人。”

        “这腰牌是用来开酆都城大门的，回人间的道在酆都外面。”白寒声沉吟，想起了杜砚连路引一起给他的地图。

        “在野鬼村。”杜砚点了点头。

        野鬼村地如其名，里面徘徊着有执念不愿投胎的鬼魂，后来随时间流逝，这些鬼逐渐消散，又不断有新的鬼加入，为了解决鬼界就业难问题，阴间主事便在这里开辟空间，阴阳交汇，人鬼共存的特殊地点，同时也给了野鬼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野鬼村人鬼混居，你要注意别被发现身份，那里有法阵可帮你凝结实体，除体温低外无其他不同。到了以后，拿腰牌往村口的石碑上贴一下才能真正进去。还有你在人间要是被道士给抓了，遇到性子和善的，还能讲讲道理。遇到性子莽的，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干的，那腰牌还能护住你，把你带到阴间，事后自有阴兵出面给你讨个公道。”

        道士？白寒声觉得这个世界的真正面貌露出了冰山一角。

        两人把账结掉，直奔酆都城入口处。

        “地图会指引你的，在此别过了，我还要招呼其他新鬼，有什么事可以来寻我。”杜砚把白寒声送到城门便停下了。

        “好，多谢了。”白寒声笑了笑。

        等白寒声照葫芦画瓢打开城门时，杜砚喊住了白寒声，“差点忘了，有一事你要记住，”杜砚盯着白寒声，神情难得正经，“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白寒声怔住，等回过神，杜砚已经飘远了。

        杜砚说这番话有关是为了告诫他不要在人间为非作歹吧，白寒声哑然失笑。

        等出了酆都城，白寒声打开地图，地图上各个地标冒着红光，白寒声试探点了下野鬼村，地图的画面像波纹一样隐去，关于野鬼村和酆都城之间的道路被清楚的展示出来。

        还挺智能。

        离酆都城最近的便是野鬼村，因此白寒声进了野鬼村来到阳间，此时不过是午后。

        白寒声在阳光下恍惚了片刻，不过半日，他便从一活人变成一个阴魂，死着来到人间。

        白寒声摸了摸身体，有实物触碰的感觉，是法阵的作用。

        周围熙熙攘攘，倒也没人发现这个伫立在这儿的男人是凭空冒出的，也没有影子。

        白寒声缓过神来，发现他面前是个入口处，空中有个巨大的招牌——鬼镇。

        就很直接，很敷衍，而且布置的和这个招牌格格不入，周围都是炸鸡店奶茶店甜品店，就很梦幻，空气都是香甜的。

        而且这个地方，白寒声生前听闻过。

        一家最近闻名大街小巷，极受年轻人追捧的综合型游戏基地，内含剧本杀，狼人杀，密室逃脱，真人cs，游乐场等诸多线下真人游戏。

        白寒声就业公司之前组织过团建来过这，不过他要出差，就没赶上趟，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遇见了，缘分果然妙不可言，白寒声轻笑了下。

        那么，他该去哪报道？

        白寒声进入游戏镇，默默闲逛起来，大概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一个办事大楼。

        门口有个男人，倚靠着蜜雪冰城的雪王雕像，无聊地把自己的手臂拆下来，抛上抛下，路人却毫无反应，，而且他没有影子。

        白寒声看了看身后地面，得，他也没有，看来是同类了。

        此时男人也注意到白寒声，目光在白寒声凝了一下，站直身体，把手臂接回去，招呼白寒声过去。

        “新来的？”

        “嗯。”白寒声点点头，犹豫了下把腰牌拿了出来。

        这下，男人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稀奇，原来是大善人，跟我来吧。”

        男人带着白寒声进了办事处的电梯，按下最顶楼也就是9的键。

        \"竞争上岗的鬼两三月就来几百个，不稀奇，有腰牌的善人可是一两年才来数十个。\"男人跟白寒声闲谈道。

        “善人会这么少？”白寒声疑惑道，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当然不是，野鬼村口的石碑其实就像一个中转点，目的地遍布全国，善鬼会被传送到距离最近的收容野鬼善鬼的地点。分散下来的善人自然不多。”

        所以野鬼村并不是单指一个村落，一个地点，而是指人鬼混居集合地的总称。

        电梯打开后，是个小走廊，两侧有不同的房间，有资料室，面谈室等。男人把白寒声带到了面谈室。

        白寒声默默打量着环境，房间布置地很雅致，桌椅都是红木的，桌上有茶具和貔貅茶宠，墙面挂了字画山水画，窗台上养着一排绿萝。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是管理这个鬼镇的。这一层普通人是上不来的，你自己挑挑岗位吧。”男人从桌面上抽出一沓花花绿绿的宣传单。

        白寒声接过，入目标语十分直接粗暴“招清洁工，一月3000，包吃住，有意联系电话13”

        “诚招鬼镇剧本杀编辑，工资日结······”

        “真人cs道具管理······”

        前人力资源管理白寒声默默无言，感觉这些都不太适合他，但用脚趾头想他也不可能现在就加入管理层。

        最后白寒声挑来挑去，只剩下一份合同——鬼屋/剧本杀气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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