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果能重来你要选__？

当王也迎接来诸葛三傻和下了飞机还要撩妹的诸葛青后，连带杜哥，六个人一起坐在银鼎轩里面一笑泯恩仇，吃起了广式点心。

        大概是那三个人吃得可欢快，萌妹子诸葛萌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眉头一皱说：

        “哎呀，北京天气也太干燥了吧，嘴巴都快皲裂流血了。”

        王也正好从裤兜里拿手机，连带摸出来那管唇膏。坐在对面的诸葛萌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紧张地站起身：

        “啊，那个是限量新款诶，很有名的，我排了好久的队都没有买到。你在哪儿买的？”

        王也干笑几声想搪塞过去。

        “这不是我的，是我朋友落我这的。”

        但他身旁端坐的是撩妹国手诸葛青，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大佬，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什么，眯着眼睛拍了拍王也的肩膀，说老王不错啊，这才还俗几天就有情况了？到时候碧莲过来不得各种羡慕嫉妒恨？

        “我说老青您就别嘲讽我了。”王也说，“我只是不在武当山了，又没说还俗，我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勒。”

        诸葛青心说道士怎么了，你隔壁龙虎山的张灵玉一血早就让别人拿了，搞得张灵玉成天都很郁闷自己不能炼阳雷。幸亏武侯派的奇门里没有这种陈规陋习，要不然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招架得住？他又略微睁开一点眼，瞟了一眼满脸郁闷的王道长，突然间福至心灵。正一全真毕竟都是道家玄门，武当派的祖师爷三丰祖师就是两百多年的纯阳童子功，搞不好王也修炼的奇门法术也有类似的要求，如果不是处男练了就会走火入魔之类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王也死活不肯让这门奇门法术流入江湖。

        “咳咳。”诸葛青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对王也说，“老王你附耳过来。”

        “啥？”

        “你身上是不是也有限制？”

        “什么限制？”

        “……就是类似于碧莲身上那种。”张楚岚月下遛鸟的传说早已传遍异人界，大家又都是男人，这么一说立马就心领神会。

        “……我没有。”没有限制但是仍是资深老处男的王道长在诸葛狐狸闪烁的眼光下没来由得有些自尊心受挫。

        好在诸葛萌此刻适时地发声替他解围了：

        “那个……王也道长，你能不能把这个姐姐的联系方式给我？”

        “哈？可以是可以……你加她微信就好了，不过这个点她应该睡了吧？”王也把微信打开翻找季言的名片推荐给诸葛萌。

        不，她不会睡的，就算睡了也会马上起来。诸葛青看着不着调的姑妈和二愣子朋友，心里无声地叹息，这简直就是挑衅，但凡这姑娘对王也有三分真情，这会就该跑过来砸场子了。

        嘛……不过谁会看热闹嫌弃事大呢？

        诸葛狐狸把手往头后一抄。

        王也道长，你修罗场过吗？

        果然，没几分钟，诸葛萌就举起手机惊喜地说：

        “这姐姐说这会要过来，她一下子买了好多，直接送给我就行了。现在就过来……让我发定位给她……这儿叫……银鼎轩是吧？”

        “啊……没错，”王也脸上闪过微微的不自然的神色，诸葛青看在眼里，甚觉有趣。“她是普通人啊，大家待会注意点。”

        诸葛萌倒是高兴的很，她吸溜完了一大碗面条，举手把服务员喊过来：

        “再来一碗。”

        北京城没有夜生活。

        这是诸葛青的判断，也是事实，在巨大的夜幕之下，银鼎轩是少数坚持到深夜里的靓仔。服务员已经有点打瞌睡了，这时，门帘前的青铜铃铛叮当地响，进来了一个漂亮姑娘。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四九城，这姑娘仍旧称得上让人惊艳的类型。

        但她的脸色太差了，脸色惨白，眼睛发红的，眼皮子底下是青黑的大眼圈，这看上去不是刚失恋，就是新挂科。

        “您是一个人还是有……”

        “那边。”季言指了王也他们那一桌子，这会人也不多了。

        “晚上好。”她对着一桌子的人点头，算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下来跟服务员说，“麻烦给我一碗白米粥，不加糖。”

        热粥很快端上来，季言几乎是旁若无人地埋头喝粥。

        “您这是……”

        “我一整天没吃饭了，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那您还喝那么多酒。”

        直到喝完整完粥，这季言才感觉血糖回升，体温回暖，脸色也恢复正常了一点，终于不再那么像个死人了。

        “你就是小萌姑娘吧。”季言从包里拿出个包装花里胡哨的盒子递给诸葛萌，“这是整套七支，我买了好几盒，送你一盒吧。”

        “……谢谢。”诸葛萌很高兴，“我把钱直接转你微信。”

        “不用了。我好歹已经工作几年了，就当是社畜送学生小姑娘的小礼物吧。”季言和颜悦色地说。

        诸葛青心说，恩，这是觉得大萌没有一战之力的从容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季言。”她好像完全不记得之前自己喝醉了干了什么缺德事了，托腮看着在一旁吃饺子的王道长，险些没把道长噎死。

        “我知道啦。”王道长没好气地说，“这不正等着您喝完这碗粥么？”

        “诸葛青。”王也从身边的介绍起。

        “我记得你，你应该毕业两年了吧……上戏的诸葛同学？”季言点了点下巴。不过比起这个论坛里他疯狂的粉丝还是更让人印象深刻啊。

        “你们认识？”

        诸葛青突然想起这货是谁了。去年上戏要起一栋艺术大楼，季言就是中标的设计团队成员之一。

        诸葛青恰好负责接待来他们学校考察的一行人，那时就听说这位漂亮学姐一直是单身，高岭之花，眼高于顶。

        没想到单恋着王也。

        不愧是亿贫如洗王道长。

        “季学姐风采依旧。”诸葛青仗着闭眼睛说瞎话，笑着举杯示意。

        “诸葛升，诸葛观，诸葛萌。”

        王也这是捅了诸葛窝嘛？季言暗自腹诽，但还是笑着一一打过招呼。

        “你怎么这个点上能出门的？”王也问。

        “噢，我爸妈出国去过二人世界了。至于季棠，不是元元姐来了么，我们家不让在家里乱来，所以他们俩出去约了。”季家也是三兄妹，季游，季棠和季言，季棠是季言的二哥，比她大四五岁，和金元元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关系。“没人管我，我就出来了。”

        这时，王也电话响了，他扫了一眼手机：

        “你哥的。”

        “我之前把他拉黑了，估计是联系不到我，就打给你了吧。真是头疼，”季言说，“要不然你也把他拉黑？”

        “别介，要是这会他打给我爸，我肯定得吃一顿瓜落。”王也耸肩。

        季言还是接了电话，她走到窗户边上：

        “歪？季棠，是我。”

        “你还真又去找王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堪称气急败坏了，“人家为了躲你都出家当和尚了！”

        炼炁者耳聪目明，即使不用上诸葛家的独门秘法听风吟，在这个距离下，声音也是一清二楚。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王也：

        “行啊老王，真没想到除了豪门家产纠纷，你还遇见了这档子事啊，真是狗血的可以。”诸葛青面上还是风淡云轻的样子，但估计是憋笑不轻。

        诸葛萌收了人家的礼物，倒俨然站在季言那边的样子：

        “季姐姐人很好啊。”

        诸葛升被揍得最惨，于是趁机攻击王也：

        “说不定是他渣了人家。”

        他们在这叽叽喳喳，王道长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当道士。”季言懒得理这活宝，“而且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心我跟爹妈告状说你污蔑啊。”

        “呸，你的x乎推荐全是‘正一和全真的差别’、‘道士能不能结婚’之类的，谁知道你都搜索了些什么……二十好几的姑娘了，连个男人都没有……啊！”最后的啊之后还伴随着“待会再脱裤子”“这鞭子不行”的吵吵嚷嚷。

        “别跟我废话了，你直接把电话给元元姐。”

        对面又嘟囔了几声，然后是金元元接了电话：

        “喂小言子，没事儿啊，你哥就是嘴贱，玩的开心点。”

        “好的元元姐。”季言甜甜地笑，“我是想叮嘱你一句，别对季棠客气，只要玩不死，就往死里玩吧。”

        季言走过来把手机还给王也。她知道这群人估计都把她的对话听得差不多了，诸葛萌年纪毕竟还小，眼睛里的同情都快溢出来了。

        季言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同情，喜欢王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和王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包括王也。

        她就是个普通人，如非必要，还真不想到他们这群超能力者里面蹚浑水。

        季言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通过浏览那个异人网站的帖子，结合她自己的猜测。她已经大概知道，所谓异人，是指能够察觉并使用自己体内炁的人。一般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和系统化的指导才能熟练运用自己体内的炁。分为先天异人和后天异人两种。在中国最成体系的就是东方炼炁。像王也上武当估计有一部分就是为了这个。

        季言其实也想不明白，讲道理，炁这种东西，应该是先看到自己的或者修炼到某种程度才能使用，这个时候也才能感觉或者说看到别人身上的。而且炁很可能大部分时候是内蕴在体内，无法察觉。但季言对异人身上的炁的观察能力几乎与日俱增，今天桌子上这六位，包括杜哥，就都是所谓的异人。

        那会季言可以说是被吓得够呛，除了王也，她几乎没有和别的异人近距离接触过，而且这个人显然不怀好意。而且这人明显还有同伴，大概三个人，散落在她家周围。

        用脚趾头都想都知道这几个人是为了谁来的。嘛不过他们找到季言家也实属她本人咎由自取。

        “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就去找他本人啊，盯着普通人有什么意思。”

        虽然这几个人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但季言可不是那种缺乏生存智慧的人，以为躲进被窝里就能规避风险。这些人来意不明，又是绝对的暴徒，唯有远离……或者找专业人士处理才能保证安全。

        “说起来，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季言扭头看着王也。

        王也扶额，这姑娘有时候简直脱线的可以……她是真的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很令人误会吗？对面的诸葛萌已经在捂脸了。

        “明天请你吃饭吧，今天我要我先送送青。”王也说，“你想吃什么？”

        季言点点头。

        “羊蝎子火锅您看如何？”

        即使是有偷天之力的术士，在真正的命运之前，也无力得如同妄图撼动大树的蜉蝣一般。多年以后，王也回首往事时，意识到正是他这个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选择，改变了季言的一生。她就是从那一刻起，被裹挟进了命运的洪流之中，载沉载浮。

        但在初夏的四九城里，月光正好，照亮窗外车辆川流不息，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这看上去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

        “我说，小萌姑娘，我那还有一些同品牌的化妆品——适合你们小姑娘用，”季言对诸葛萌笑了笑，王也这会看上去就要和这个诸葛青一续前缘的样子，还不如喊这个好像很好骗的小姑娘，她身上的光芒也是相对舒服且明亮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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