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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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年少的陆至行真的很安静，不喜欢说话，“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你……抱歉。”
会为了并不是自己的错道歉，是敏感又脆弱的孩子。
起码，表面上完全是这样。
“不，完全没关系。”许慕云有些局促地坐下，赶忙解释道，“倒不如说我突然到访才有点失礼。”
不过，这个地方比许慕云想象的还小。
在外面因为杂草的遮挡还看不出来，进来之后才发现，真的完全只是一间卧室的大小啊。
这么小的地方，只摆得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和一张矮桌。
厨具……没有的样子。
看来平时吃饭应该还是在主宅里，只是单独住在这里的样子，许慕云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
倒不如说……一览无余的彻底啊……
即使是在“那段时间”，许慕云也没有住在这种地方过。
“啊。”感觉自己打量的行为有点失礼，许慕云迅速抬头看向对方笑道，“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过去，我是——”
“我知道。”陆至行点了点头，把水杯放在了许慕云面前的矮桌上，“我认识你的。”
其实许慕云不意外，偶尔来陆家的时候，能感觉到陆至行的存在。
视线……意外地还算挺强烈的。
不过在许慕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一般就离开了，像是又想接近又在躲开的样子。
所以许慕云才会想见他，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人有时候会有这种自作多情的需求的。
但是有些话说出来，只是会让别人难堪而已。
“那就太好了。”许慕云歪头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半真半假地回答道，“上次，不是没说上话吗？”
是指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事，那时候许慕云被方修齐叫走了，完全没说上话呢。
“所以，我才想着什么时候来和你说一声。”
嘛，不过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就是了。
“也不用在意我的情绪。”不过陆至行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是因为我总是去找你吗？”
许慕云不喜欢说话直接的孩子，因为会让自己的弯弯绕绕白费功夫。
但是好在他现在充满了耐心。
于是许慕云继续循循善诱表达自己的善意：“哈哈，没这回事……”
“没事的。”陆至行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一直在道歉，意料之中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于是许慕云再一次被可怜巴巴的表象蒙蔽了双眼，难得急切地探了探身：“不不，怎么会。”
十几岁的许慕云远没有现在铁石心肠，见循循善诱这一套路走不通，就开始放弃了挣扎。
毕竟万一让陆至行误会了，而导致他责怪自己可不好。
“因为平时会看到你，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过让许慕云直白地询问对方是不是需要帮助，还是有些为难他了，能说到这种地步已经很艰难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但是单纯的孩子，纯粹的点就在他会很敏锐的发现你的好。
陆至行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好像还有点被在意的不好意思：“谢谢你。”
并且他也会郑重地表达感谢。
“不过，我也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陆至行伸手拿过小刀开始削苹果，非常认真地低下头。
怎么办，开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许慕云讪讪地笑了一下。
果然他还是不擅长和这么直接的孩子说话啊。
“我一直在找你，只是想给你道谢而已。”
“诶？”许慕云有些愣神地伸手接过了削好的苹果。
陆至行的表情依旧很淡：“没有人会在意我，所以那次你帮了我，我得想办法和你道谢才对。”
“但是，你一直和别人待在一起……”
“找不到机会单独和你见面，所以才让你误会了。”
比想象的样子还要好孩子啊，许慕云低头看着苹果。
所以才会躲在远处，是为了不和方修齐他们见面吗？
“如果，你有原因不想见他们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说什么。”许慕云了然地闭上了眼睛，伸手拿过了矮桌上的小刀。
“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许慕云抬头看向了陆至行的眼睛，把苹果切成了两半，递了出去。
“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陆至行有些犹豫地伸手，这大概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善意。
像是第一次接受人类投食的流浪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犹豫不决。
但是最后，陆至行还是接过了这瓣苹果。
想到过去的事情，许慕云地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了眼角：“说起来，那时候你才十四岁？”
现在想想许慕云还是无法接受这件事，陆家居然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独自住在外面。
虽然周围都是建筑，但是那个地方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而且还有更过分的，陆至行在十六岁之后，就开始一边读书一边自己打工承担生活费了。
不可思议吧，明明父母都是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种无视真的是来得莫名其妙。
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这么对自己的孩子，真讨厌啊……
“嗯。”陆至行倒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似乎对陆家的做法没有任何兴趣意见。
不，倒不如说是失望习惯了，就渐渐地不去想了。
“所以你晚上要回那里吗？”许慕云放下了窗帘，随手搬了张椅子坐下。
陆至行没有反驳，只是自顾自地帮忙拿出了一次性的生活用品。
反正只是一天而已。
而且其实陆至行每次不得不回陆家的时候，都是住在那里的。
比起这种作秀的房间，陆至行更愿意回那个小屋。
起码，那里还稍微有一点值得回去的回忆。
虽然与陆家无关就是了。
但是在这个气氛正好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汽车驶过的声音，这个时间回来的只有一个人。
陆至行看都不用看，只是表情略微有些迅速被掩盖过去的不快：“你睡着这里就好。”
“应该是我家里人回来了，我去打声招呼。”
陆至行笑了一下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却被坐下的许慕云牵住了手腕。
许慕云仰头看向了他，笑着追问道：“所以你晚上准备睡外面吗？”
陆至行不太能理解许慕云的执着，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和你一起吧。”
“嗯？”
“理性地想想，我们是合法配偶不是吗？住在一起才是正常的吧？”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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