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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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亚怜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不介意给网友提供更多素材。”
说着想要捏她掌心。
白稚趁机抽手，忙忙走开两步转移话题，“对了周斌，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捉弄够了，钟亚怜没再穷追不舍，朝李希招招手，把手机给他回房里玩。
李希看了看三个大人之间正经的氛围，听话地点头。
待小孩进了房间，周斌开始解释。
“直接和那四个人联系的，是一家侦探社，专门以刺探富豪身世为特点，有几个家族的血缘问题都是他们先查到的。”
白稚想起来了，“我也听说过，他们还有一项技术，可以通过全面的个人影像，推测出不同年龄段的样子。准确率非常高，有些小孩长大的样子和父亲出入太大，就会被带去做亲子鉴定。”
所以他们想要钟亚怜的影像，是为了推测他其他年龄的模样，证明他不是钟老先生的孩子？
钟亚怜也想到了，笑容变得阴冷。
“大费周章，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他们要失望了。”
白稚忽然觉得她在触及钟家秘密的边缘，只是现在的钟亚怜，不管他是不是钟老先生的血脉，也必须坚定自己就是。
她想了想，“万一对方以此大做文章，钟先生在董事会的支持率会受到影响。”
“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钟亚怜眼神冰冷，“如果不是有把柄在我手上，他们现在就会闹起来了。”
他的处境还是一如既往的险恶。
集团内是周斌负责处理的，白稚作为狗腿在外跑情报的多，这种时候，她虽然能分析形势，但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钟亚怜思索片刻，跟周斌说：“侦探社要做什么，你派人跟着就行，查清楚雇主。”
周斌点头领命，走出屋子并贴心地关上大门，随之外面的车子离开了。
关在门外待机的编剧和摄影师们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有预感，接下来的工作会变得很轻松了。
客厅只剩他们两个，白稚才将疑惑问出口：“钟先生是要放任他们吗？”
钟亚怜起身，走到白稚面前，“他们肯定收到消息，才敢在这方面下手。但我敢肯定，不管他们查到什么，对我一点伤害都没有。”
白稚看着如此笃定的他，心里只有两种猜测。
一是他确实没有任何把柄。
二是他早已将一切把柄的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
白稚深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全书最大的反派，那么第一个可能直接排除。
第二个做法，才像是钟亚怜会做的。
白稚没有接触过关于钟亚怜过往的情报，所以这些是另有人处理了。
在她沉默不语的时候，钟亚怜来到她身边，摊开手掌，“把你那些小玩意拿出来吧。”
白稚愣了愣，犹豫地掀起裙角，从腿上绑带拿下屏蔽器，放到他的掌心里。
钟亚怜没收她的东西，说道：“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用管。”
她犹豫道：“钟先生，我这是被退休了？”
“怎么，不乐意？”
“也不是，”白稚歪头想了想，“与其说是退休，不如说是被架空了。”
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处理完，郑哥和武术学校那边她也很在意。
钟亚怜抬手，轻轻抚摸过她的眉眼。
“人在心不在啊。”
白稚躲开他的手，“什么？”
钟亚怜也不恼，转身回卧室，将李希抱出来。
李希在他怀里天真地问：“爸爸要带我去哪里？”
只见钟亚怜抱着李希，郑重地站在她面前，“你的双眼看得太远，该好好看看你身边的老公孩子了。”
说李希是她孩子没什么，可老公……
白稚忍不住握拳，万分艰难地才用理智压制住冲动。
“钟先生，你未免入戏太深了。”
“还在录节目，”钟亚怜倒是有些挑衅道，“女明星不应该从容点吗？”
白稚深呼吸。
好吧，目前除了录节目，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可以操心。
于是她去开门，将编剧和摄影师放进来。
“各位辛苦了，我们现在恢复正常录制吧。”
编剧点头如捣蒜，而白稚和钟亚怜脸上那得体又从容的笑容，分明是笑里藏刀。
李希在钟亚怜的怀里，悄悄发出“好嗑”的声音。
白稚不能让网上的cp剪辑误导李希，将他抱过来，杜绝钟亚怜继续提供的精神鸦片，强调“小孩子不能多玩手机，会近视的”。
最终五组嘉宾结束直播，聚集到大会馆里，除了揭晓直播热度成绩，今晚首播也都在这里观看。
会馆大厅有篮球场那么大，摆了足够的沙发和懒人垫，茶几还有赞助商的饮品和零食。布置得色彩缤纷，小孩子看了都高兴地蹦来跳去。
李希被苏染染拉去和小孩子们玩，有编剧帮忙看着，白稚和钟亚怜就去沙发坐下。
其他人还不知道整个节目已经易主，张律师一见白稚和钟亚怜进来，就热切地向他们打招呼。
“听说你们才直播了十分钟？十分钟能有多少人看。”
白稚当时没留意人数，关得又匆忙，只说：“随缘吧。”
她倒希望一个人也没有！
也不看看钟亚怜在直播里多放肆！
坐下后，她听到黎月影和女谐星她们在讨论。其他都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结束直播，只有张律师一直长篇大论拖时间，但秦薰和女谐星专门克他，也制造了不少笑点。
不过最被看好的还是黎月影一家，据说甜出天际了。
稍微早一两分钟结束的吴大前辈他们去别的直播间串了串门，体会到黎月影和姚序这对cp在开播前的高热度，满屏都在刷甜甜甜。
然而白稚一家什么情报也没有，编剧们交流，也默契地对她家避而不谈。
于是张律师默认，他们家情况应该很糟糕，如果说出来，会被白稚和钟亚怜这无情的两口子灭掉。
于是百无聊赖的白稚和钟亚怜，莫名遭到张律师“无情”的指责。
白稚不是很想深究。
导演还是那个导演，只是看向钟亚怜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
白稚很熟悉这种眼神，她第一次见识到钟亚怜的钞能力时，有一段时间也是这种眼神看他。
导演试用会馆大厅里的大屏幕，投屏了他刚在电脑做出来的简略ppt。
钟亚怜坐得像是会议上的老总。
白稚窃笑。怎么像是导演给钟亚怜做工作汇报来了？
导演截图了各直播间结束时最高的观看人数，一个一个地公布数据。
张律师那么努力，结果和吴大前辈一家数据差不多，引来了他强烈的抗议。
抗议无效。
下一个是年轻的爱豆组，他们本身人气就不低，而且粉丝吵架把热度吵上去了，可想而知节目播出后他们会有多少争议。
这三家的热度其实都差不多，但也达到了惊人的大百万级别。
李希哇了一声，抬头看白稚，“好多人啊。”
白稚点点头，她也才真切体会到，这个节目是真的s级资源啊，居然一个半小时的直播都有这么多人看。
不过她才直播十分钟，估计是成绩垫底的，导演是放到最后做节目效果的吧。
当公布了黎月影他们的热度数据是，一下子飙上了千万。
白稚轻轻送出一句“卧槽”。
钟亚怜看她的脸色，笑了一声，将手臂搭在她身后，身子稍稍歪向她。
张律师抗议之心不死，但姚序黎月影一组得千万级别实至名归，他强忍没有发难。
加上千万热度后，距离目标的三千万还有四百多万的距离。
导演看下一张截图，故作可惜道：“希希一家直播时长不够，真的很可惜啊，这个数据还能更好的。”
估算一下，就算是千万级别的姚序一组，直播十分钟时也只有三百万的热度。
张律师已经当任务失败了，对白稚说：“你家不给力啊，是不是该负点责任，请我们吃一餐啊。”
白稚当时还剩两千块钱没用，请一顿不是问题。
她握拳祈祷，“如果热度低于一百万，我就请。”
张律师不解，“怎么这样？”
女谐星笑道：“该不会是有什么社死现场吧，这我可感兴趣了。”
就在彼此打岔声中，导演揭开最后的谜底。
然后截图一亮出来，“第二个千万级别的热度，只比上一组高一点，如果直播更长的话……”
不等导演说完，现场响出两声“造假！”。
张律师和白稚异口同声，“这数据肯定造假了！”
张律师奇怪地看向白稚，白稚却比他更难以置信，“千万观看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吗？肯定是有人买数据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钟亚怜。
他是不是还让周斌去干些多余的事情了，其实这千万观看中没几个活人看吧。
钟亚怜看到这个数据，也稍稍惊讶，“可惜了，再播长一点就好了。”
白稚：“……我一点也不可惜。”
她现在只希望打个响指，让所有人忘记那段直播。
偏偏导演还继续汇报，放下一张热搜截图，“数据不是假的，从白稚你们开始直播，热搜上就挂了你们的cp名。”
“然后直播结束，热搜又多了一个‘钟摆夫妇直播看cp剪辑’，和一个‘钟摆夫妇推拉现场’的话题。还有个相关话题是‘钟摆夫妇带儿子看cp剪辑’。”
“当然，还有其他的热搜。”
导演一一介绍，白稚在沙发上当自己死了，不闻不问。
十分钟，这些cp粉是鬣狗吗，怎么反应得这么快！？而且那些热搜专门挑选她不想面对的片段，就不能单纯一点，让她的美貌上个热搜吗？
钟亚怜拍拍她脑袋，“哟，女明星，你红了。”
白稚抱紧自己，“没事，一辈子很快过去的。”
李希拉拉她的手，“妈妈，热搜是什么？”
钟亚怜问他：“你想看吗？”
“嗯！”
白稚赶紧打消李希的念头，“小孩子不能看，看了会长针眼。”
好说歹说把李希骗了，他没再提。
只是她没看到，钟亚怜对李希悄悄眨眼，像是做了什么不可以让她知道的约定。
钟亚怜还欲盖弥彰道：“你要保护孩子探究世界的好奇心。”
白稚斜他一眼，“麻烦先做正确的引导，钟先生你最不正确知道吗？”
“哈哈哈。”
直播任务结束后，所有嘉宾在大会馆二楼用餐，由于远远超出了三千万的指标，最后的超级大餐不至于进了节目组的肚子。
一时还没开饭，白稚上到二楼角落的厢房，靠在窗边透气。
外面天色渐暗，古镇外如绿色海浪般起伏的山丘上，橙色的夕阳正好落到山谷处，余晖一片金黄。
看风景心情舒畅了一些，余光却发现了另一栋房子有可以的镜片反射光。
一看过去，房子昏暗的窗后有人躲起来。
“白稚。”
钟亚怜从她身后靠近，白稚伸手将他挡在窗口外，“别过来，有人在偷窥。”
她再仔细看，十米外的那栋房子又回归寂静了。
钟亚怜探身一看，没发现异常。
他只看见，白稚沐浴余晖，镀上朦胧的一层光芒，轻盈得不像尘世的人，随时都会消失。
“你太紧张了，这附近都有我的人，不会出事的。”
白稚揉揉额头，“也是啊，可能只是一些好奇的路人。”
她下午受太多刺激了，现在脑子都有点紧绷。
钟亚怜薅一把她脑袋，在怀里揉乱她头发，“我说了你不用管别的，就这么闲不住吗？”
他动作霸道，明明带着惩罚警告的意味，眼神却出奇的温柔。
“也不是……”
白稚低着头，没法解释自己的心烦意乱。
她总不能说，自己像是没了用处就被踢到一边的狗狗吧。
钟亚怜拽她出去，刚走出厢房，就看见姚序。
姚序说：“大家在等你们吃饭。”
正好李希也跑出来找他们，远远就喊：“妈妈！”
白稚过去抱住他，“好，我们去吃饭吧。”
回头一看，钟亚怜正得意地瞪着姚序，“哈，手下败将，只赢一点是给你面子。”
姚序被这么一激，脾气也好不了，“那是白稚的功劳。”
“白稚是我老婆，你羡慕不来。”
白稚只想以头抢地！
没看姚序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吗！
“钟先生，”她冷冷地看钟亚怜，“别说瞎话，过来吃饭。”
钟亚怜像只开屏孔雀，得瑟地从姚序面前经过，回到白稚身边。
直到在大圆桌落座，白稚也一脸沉重，不发一语。
钟亚怜问：“你在想什么？”
白稚手指交叉，抵在下巴，满腹坏水似的。
“我在想怎么把你毒哑。”
钟亚怜：“……”
大概是白稚的认真模样令钟亚怜有些忌讳，他十分殷勤地给白稚和李希夹菜，他们吃了自己才吃。
并且餐桌上很安分，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在大家眼里，依旧是那个高深莫测难以亲近的顶级豪门。
《超人爸妈》晚上八点线上首播。
大家都到大厅，拿回各自的手机，守着直播观看。
白稚经过直播的折磨后，回想这几天的录制，对节目一点也不期待。
如果不是为了哄李希小朋友，她撒手就跑了。
她和李希坐在地毯上的懒人沙发，软塌塌的，一大一小陷了进去。
钟亚怜端着果盘下来时，只能在他们身后的沙发坐下，问她：“怎么没我的位置。”
“钟先生不懂，这样看电视舒服。”
“你就爱坐地上看电视是吧。”
毕竟之前难得被允许在钟亚怜的豪宅里看电视，她也是蹲在地上看的。
白稚不跟他多解释，搂着李希，“希希，不用管你爸。”
其实她还有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小心机。
这种懒人沙发最舒服，小朋友躺着看电视，分分钟睡着！到时她就可以借机回去，离开这个煎熬的首播现场！
白稚如意算盘打得响，首播也正式开始了。
《超人爸妈》第一期！时长两个小时！
看到这时长，女谐星先吐槽了一句，“节目组从我们身上扒了多少素材啊！”
白稚指尖带上妙脆角，爪形凶狠，“不喜欢的话，就处理掉。”
导演瑟瑟发抖，众人倒是放声大笑。
片头动画放完，正片开始。
白稚看着其他嘉宾的事前采访也剪辑进来了，能看到他们对实习父母的设想，多少看得出他们的性格。
原来当时的事前会议还带拍摄的，白稚想着自己没参加，这一部分大概是不会出场的了。
事前采访这里，黎月影和姚序的出场令弹幕暴增。
黎月影有点不好意思，半掩着脸看完的。
白稚见识到女主的人气是真的高，幸好这几天没有做出得罪她的事情。
她内心侥幸地看完这段，结果突然出现彭姐的采访。
彭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痛心疾首地对导演说：“我真的找不到她，一个星期了，我都想报警了，你懂我的心情……”
果断剪辑掉彭姐，黑屏打出“实习母亲白稚走丢中”。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下一幕，是钟亚怜的。
镜头到了钟氏集团的总部大门，采访了从楼里出来的几个员工。
“你说董事长啊，我很远地见过一面，人很高，超级帅的，有点像模特，哦哦，像吸血鬼！”
“咔嚓”果断剪辑，黑屏打出“实习父亲钟亚怜疑似吸血鬼”。
在弹幕疯狂刷“哈哈哈哈哈”的同时，大厅里也充满了笑声。
白稚和钟亚怜不约而同地看向导演。
白稚勾勾手指，“导演你过来，我有个麻袋想让你看看。”
钟亚怜笑里藏刀，“你还挺幽默。”
但谁看了都知道，导演肯定是因为这两个人采访不顺利，把怨气都撒在剪辑上了。
导演再呆下去小命不保，掉头就逃了。
张律师笑得最大声，指着他们说：“你们两个就是问题儿童，别折腾导演了。”
节目还在播，大家笑一笑，继续看下去。
接着就是小朋友们在车上叽叽喳喳的，调皮的孩子从这时就可见端倪，内向的李希在屏幕里屏幕外，都害羞地缩成一团。
只不过现在他能缩在白稚怀里，比当时孤伶伶的好多了。
他不禁抬头看白稚，白稚也温柔地摸摸她。
在她身后，钟亚怜坐在沙发上，身体却倾向他们，像是随时在保护他们两个，也朝李希笑了笑。
李希心满意足地继续看节目。
接下来和孩子见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已知的，白稚没有多大兴趣。
靠着导演的剪辑和后期制作，实习父母和孩子的初见面十分热闹且有意思，每一组都凸显了他们的个性。
当然最有个性的还是白稚他们。
再看一次两人的登场，都有种史密斯夫妇的感觉，还有他们种种明争暗斗，下一秒就要掏枪出来崩了对方。
满屏刷的“嗑到了”，白稚不再想去理解，看着镜头里显得更加高大的钟亚怜，深感自己光是视觉上就输他一大截。
可恶！
钟亚怜似乎察觉到白稚的努力，从果盘上戳了一块蜜瓜，递到她嘴边，“吃不吃。”
“……吃。”
白稚狠狠一咬，泄愤似的。
她鼓着脸，带着一股稚气，和第一天的浓妆相比，素颜的她看起来更像个学生。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现在可能还在大学里享受学生生活，结交到许多其他的朋友，而不是整天神出鬼没，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出任务，或许还带着一身伤回来。
钟亚怜看着她的侧脸，莫名想到了许多，心有不忍，又喂了一口。
旁人无语地看着他。
这是喂上瘾了？
白稚倒没抗拒，此时她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屏幕上。
女谐星还悄悄笑话她，“之前还不情愿看呢，现在看得这么入神。”
而这些调侃她都没听进耳朵。
白稚聚精会神地，视线在屏幕上的每个角落疯狂扫射，甚至神情越发紧张，连后背都挺直了。
钟亚怜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借着喂她蜜瓜的动作，俯身到她耳边问：“看到什么了？”
“钟先生，”白稚微微侧头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对不起。”
“怎么了。”
她重新看回屏幕上的某一点，神情震惊且充满屈辱，“我居然才发现。”
“一直有人监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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