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沟焰公胜利啦

燎被架下王位，亲卫队的两人握着她的手继续和另外两辅臣捧着盘蛇印，灼、烬二人神色凝重，但又无法阻止沟焰公的清剿。

        “你是不是想问你的贴身高手怎么听了我的话？”沟焰公接过递过来的布料擦拭着身上的血迹，随后扔到燎脚下，“嗑药嗑到癫狂，也只有你了吧？四十岁的人了，不知道什么叫稳重吗？”

        “你的十三在我这。”燎奄奄一息，嘴角却依旧微微上扬，哪怕是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十三公子是沟焰公最喜爱的孩子，赤鬼联合四部作战的时候，他却从战场落跑，落到了自己门外，也是啊，满沟焰的人谁不知道燎家的实力呢？燎家摆平不了的事情，满沟焰哪能找得出呢？

        果然，沟焰公顿了顿，燎摆脱部下的控制，瘫坐在地上，神色亢奋地说，“我死了，他这个逃兵，就逃不掉了。”

        元将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殿外，“赤鬼大将元，拜见沟焰公。”

        “蓝羽翗，拜见沟焰公。”

        一时间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沟焰公盯着燎，你这死丫头是算好了这些人会闯进来吧？

        “沟焰正在处理家事，外族人退出去。”灼颤抖的话音，显得很没底气，到了这时候，她还是在乎面子。

        “灼公，他能长驱直入，你还能赶他走吗？哈哈哈哈！”燎的伤口汩汩冒血，一笑便显得更狰狞。

        “啪。”元将军扇了燎一巴掌，燎没想到自己接来的人会这样对自己，很是诧异，一时间愣在一旁。

        沟焰公叮嘱了几句话给身旁的人，然后微笑着说，“元将军，好久不见。”

        “十三公子殡天大礼时匆匆一别，沟焰公还记得小将，元某惭愧。”

        “此次开路辛苦元将军了，不知可有棘手之事？竟劳烦元将亲自登门？”

        元将军瞪了一眼燎，“啪。”元将军又是一巴掌，打得燎吐出黑血。

        “你一个辅臣，不知道辅佐君王，却私下勾结大臣，暗地蓄兵，妄图篡位，人人得而诛之！”沟焰公眉头一挑，这帽子扣得甚合她意，觉得有些意思，元将军心领神会，继续质问燎，“你是不是觉得沟焰公没了燎家就无法掌控沟焰了？”

        “成王败寇，你们想说什么说什么。”燎盯着沟焰公，“你是在让人找十三吧？”

        “十三公子？”元将军装作许些诧异，“他不是…死了吗？”

        燎看着翗，“你还没死呢？命够硬的啊。”

        翗记得自己与十三公子缠斗不久便摔落在地，怎么样也不会在那么短时间内从东边飞到西边，“是你故意把我丢那的？”

        “不然呢？杀蓝羽贵族？谁会犯那种险？”蓝羽人性格沉默，但一旦触及底线，便会残忍复仇，曾经有人暗杀了蓝羽一位皇子，不到半日便被查了出来，而后被带上天空，活生生被撕扯成碎片。

        “将翗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老鬼，万一翗被杀，老鬼便会被蓝羽剿灭，怎么也不会落在你头上，好一个一石二鸟啊。”元将军顿了顿，“如果是我在清剿老鬼时误杀他，蓝羽便会与赤鬼交恶，这便是一石四鸟，真是好计谋啊！”

        “你倒还不笨。”

        “人人都以为十三公子和翗帅是就义，为此鬼王还将血族之地平分给你们，若是逃兵，你们沟焰打算如何处置？”

        “这就要问沟焰公了。”燎站起来，抱走盘蛇印，一步一步走回高台，“你早就已经把处死我的诏写好了吧？就差这印了吧？如果你想让十三成为逃兵，想把获入囊中的土地再送出，那你就盖吧。”

        “母亲救我！”离开的随从带着几个人押着十三公子走进大殿，“母亲！我不是故意隐匿踪迹，是燎臣说这是你的旨意啊！”十三绑着绷带，似乎受了很重的外伤。

        燎惊讶地看着十三又看了看沟焰公，她怎么会找到他？

        “你要玩大义凛然吗？”

        “我的十三的确死在了战场。”沟焰公让人拿出尘封已久的盒子。

        “你在说什么？疯了吗？”燎不可思议地看着沟焰公。

        “当年你忙于政务，连儿子长相都忘了吧？”沟焰公从盒子中拿出一块布扔到台下，燎捡起来一看，是自己当年做给儿子的肚兜。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燎翻看着肚兜，这绝对是自己的手工，可为什么上面有十三两个字？

        “这个一直在你儿子身边。他自从来到我这，就不穿了。”

        “不，不可能，这个废物怎么会是我的儿子？”燎质疑，她的儿子是沟焰最年轻的将军，自小英武不凡，十五岁便上了五部联合的战场，领导沟焰众人，英勇牺牲，怎么会是这个胆小如鼠的纨绔公子？

        “母亲！救我！我是十三啊！”十三哭嚎着，岔气的一瞬间，燎惊觉他的确是自己的儿子，婴儿时期那为数不多的几次环抱，她记忆尤深。

        “你以为这样就能偷天换日了吗？”燎根本就不想再多看一眼那个无能的十三，这个毫无气概的公子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沟焰英雄！”

        “是吗？”沟焰公笑着向随从勾了勾下巴，随从命令宫人打开大殿地板，下面是沟焰特有的火水，火水如同其名，水里有火，火里有水，火苗在水里熊熊燃烧，仿佛有着魔法，定睛一看，里面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在漂浮，正是牛小西之前见到的那个孩子。

        “你什么时候在里面的？”沟焰公随即挥了挥手让宫人带走了十四。

        “母亲！你要干什么！”十三被宫人推搡着，挣扎中，脸上的绷带散落了一些，可以看出他的脸被烧伤得很严重。

        “你看他的脸，连火都抵御不了的人，怎么会是沟焰的种？”

        燎深呼吸，当年她母亲为了沟焰与岛根更加亲密，让她嫁给了一个岛耕贵族，后来两人不合，她便独自一人回来。

        时任燎公失去岛耕的资助，无法缓解宫内逐年增加的负债，五年前，三辅臣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更换为现在的三位。

        “这就是你十年前不顾大局跑回来的结果，若是你二妹去，定然不会这样。”旧辅臣并不责怪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从来都是能干的，只是自己选错了人选，配错了方。

        “岛耕富庶，但终究是外人，沟焰需要自己的势力。”说这话的便是现在的燎，“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我没有岛耕的帮助，照样可以让沟焰变得强大！”

        “母亲，你好威风。”十岁的儿子看着燎，像是在崇拜一个英雄。

        “你今后也将是沟焰的良将，好好习武，要记住你也是燎家的人。”

        燎又想起来，她从岛耕回来的时候，沟焰公设宴欢迎自己，之后便一直劝着自己生个孩子，“国泰民安的，没事就生一个玩玩呗。”

        沟焰公似乎真是闲得慌，不到一年便生了八个女孩，而且每隔一个月定会召见燎，让她来看看新生命，然后语重心长地明示，“你要是不生孩子，你妈就能找这个由头把位子传给你妹妹。我都已经五十五了，我都能生，你咋不能生？生出来堵你妈嘴也好。”

        这王上还真是什么都知道，最终燎为了得到辅臣的位子，孵化了自己体内的珠胎，同一时段，公焰公也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母亲！！”十三扒着栏杆，他知道这些人要将自己推下去，他只有一半的沟焰血统，不能长时间承受火术，这也是他上了战场才发现的，如此残伤之躯再浸一遍火水，那就没命了啊，“母亲！我疼啊！”

        沟焰公垂下头，摆摆手，示意宫人推十三下去。

        “我落到了燎家封地！再醒来的时候，燎说都与您汇报过，还说等过了这段风头便让我回宫，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十三还没说完，便被人一脚踹了下去，十三在火水里尖叫着，声音极度刺耳。

        “身为战士，战斗没有结束之前，只有死才能下战场。”沟焰公咬着牙，看着燎，“他死在了火水之中，他根本不是沟焰的公子。”

        大殿内一片寂静，就连元将军都傻了，如果这个十三不是公子，那个小英雄是公子，那么沟焰公就是英雄的母亲，但实际上这个十三……

        元将军还没绕过弯，烬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燎的身边，指着她，“好一个胆大妄为，居然敢调换公子。”

        元将军立刻明白了！这人脑子转的真快，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玩政治的都已经开演了！

        还没等元将军说话，灼又发声，“十几年来骄纵孽子，陷我主于不义！”

        燎讥笑着，这就叫墙倒众人推？在声声罪过中，燎坐回自己的座位，冷冷看着对自己落井下石的灼与烬。

        “自开国以来，烁公勤勤恳恳，燎家挑唆主公与烁公关系，造成君臣猜疑！”

        “哈哈哈哈！”燎似乎被逗笑了，多少年前的事情还能赖在自己头上，实在是妙啊！

        “私藏仔药，这是对我主的最大侮辱！”

        燎闭上眼，感叹失败者果然没有书写历史的资格，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败了呢？六十岁的灼、四十岁的自己，还有只有二十岁的烬，想当年刚做辅臣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剑拔弩张，看来不论老中青，只要是个人，都会被这个大染缸浸坏。

        “带罪人燎下去吧，听后发落。”沟焰公拿出自己肚子里的枕头，放在背后垫着，“灼你将大殿清扫一下，烬，你去抄家，其他人下去吧。”在场的沟焰人就像是在执行一个普通的命令，四下散开。

        沟焰公闭着眼睛休息，毕竟已经七十岁了，如此耗费精力的事情，能撑到现在，的确少见。

        整个大殿只剩下洒扫的声音，“你看，我说你只要来就行了吧？”元将军小声对翗嘀咕着。

        “你知道这么多，不怕被灭口吗？”

        “元将军。”沟焰公忽然点名，元将军便没有注意翗的话。

        “到！”

        “这次多谢你为沟焰主持正义。”

        “不客气！”元将军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你看我这回既修了路，又灭了老鬼，还控制了叛臣，这个仔药我没见过，能不能……”

        “我主，燎大人自尽了。”侍从满身是血地走进来，看来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肉搏。

        “……”元将军立刻收声，晚了一步啊！

        “知道了，下去吧。”沟焰公缓了缓，继续说，“翗，你为了保护十三，不慎落入沟焰境内，后被老鬼抓去，这是我们监管不力。”沟焰公似乎很疲惫，语调中透露出力不从心。

        “这老鬼也真是坏。”元将军附和着。

        “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会昭告各国，你放心。”

        “多谢。”翗愣愣地，也接受了沟焰公的设定，“还有一件事，请您答应。”

        “你说。”

        “我要带烱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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