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临行前夕

11大婚典礼上，慕家阖家坐在官员的最尊位，接着是涸泽、沟焰、蓝羽、岛耕的使者，四部族长均未出席，大概正在家数着分割到的地皮与资源。

        慕老太太、慕一云、慕天蓝坐在自家第一排，牛小西跟着张翩坐在第二排，与其他四人不同，牛小西一副看热闹的脸，甚是突兀。

        “你怎么不高兴？”牛小西并不懂张家的恩怨，只晓得这个赤鬼王是张翩的弟弟，“你弟弟结婚那么高兴，能不能和他说说，把那个看轻女人的律法改了？”

        “他要能为我改，我还能嫁给他？”张翩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前排的慕一云，“谁能把这赤鬼杀了最好。”

        “他不是你弟弟？你为什么想要杀他？”

        “张家从来只有我一个女儿。”张翩攥紧拳头，“他攻打阙城的时候，我父亲张王爷领兵抵抗，被他杀死，我怎么不恨他？”

        “我听我师傅说，男人总是会搞三捻四，然后留一堆事情给女人，但为了你的孩子，我们心情一定要好，吃的也要好。”牛小西递给张翩一颗苹果，一本正经地劝着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张翩什么笑点，张翩笑了，眼睛里还带着泪。

        “我打听了下，张跹十岁前是在阙城长大的，所以他很有可能真是张王爷的儿子。”慕老太太的旧相识走了过来嘀咕着，慕一云听到后回头看了眼张翩，慕天蓝则被装扮成内侍的血族探子挡住了视线。

        “慕公子，长话短说，血族八大长老，两个结伴出游多年，不知所踪，此次战役折了五个，独剩一位小长老，我们不能拿她冒险。”

        “你们不想帮助一莲？”

        “慕公子，血族自身难保，少公是我们生存的希望，待血族部众苏醒，我们自会……”

        “冥地都已经被瓜分了，不靠着一莲，你们在哪生存？”

        “只要有黑夜的地方，我们血族就可以生存。慕公子，醒着的血族这一回死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啊，慕天蓝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明明可以自愈的氏族，怎么会被灭掉？

        “听说是张跹将太阳留在了天上？”血族怕的是正午之光，长时间的照射便会灰飞烟灭。

        “不，是蓝羽的鸟族带着沟焰的火族，飞到了天上，赤鬼不知从哪学了什么，让留在天上的这两族人的尸体居然有和正午之光一样效果。”慕天蓝惊得说不出话来，血族探子看着惊讶的慕天蓝，有些克制不住笑意，他咧着嘴说，“慕公子，我们血族好久没有遇上这种敌人了，宁损自己一万，也要他人八百，所以长老一致同意，我们要靠自己去杀了他们。”

        “一致同意？”

        “目前小长老就是唯一的长老。”

        “你们能等百年、千年去繁衍生息，可一莲等不了！橙花王后毕竟是你们血族的，难道多一个人不好吗？”

        “现在可以唤醒橙花的血族长老，两个失踪，一个要带领我们，是你，你会让她冒险吗？”

        慕天蓝沉思了一会，“是不是我找到另外两个长老，你们就会进行长老会议？”

        “道理是这样。”血族探子撤了。

        此时，新王张跹领着慕小雨坐在最高处，向八方来客道谢，慕小雨笑得很灿烂，这让那些心存疑虑的人，安心了，原来慕府真的站在了赤鬼身旁，原来大阙氏真的是人人共愤。

        烟花很美，慕天蓝思索着如何将消息传递给一莲，正在沉思的时候，牛小西拍了他一下，“那人和你说什么了？”

        “不该问的别问。”

        “有关于那臭蝙蝠的一切都要告诉我，这是写在誓约里的，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我就可以解除誓约了。”

        “你都乱加了什么？”慕天蓝叹了口气，只得一五一十将血族的决定告诉她。

        “那就去找呀，这新郎不是刚给你派活去四部吗？话说四部是什么？”

        “路上和你说吧。”

        “？”牛小西不解，难道还让自己跟着去？

        “万一我路上受伤呢？你不跟着谁跟着？”

        “是哦，那丑蝙蝠那边还需要去看一下，我们一走那么长时间，头痛伤风药还是要给他备下的。”牛小西正在将饰品一一摘下，她戴着头疼。牛小西很是悠闲，仿佛周边的发生一切就像药庐里的风雨雷电一样，这种无忧无虑让慕天蓝很是羡慕。

        慕天蓝当天夜里就带着牛小西前去墓地，一莲坐在榻上，牛小西为他扎针，一莲听着慕天蓝最近收集的信息，心情很是不悦。

        “我会找到他们。”慕天蓝的话让一莲一笑，找到他们？这两位长老失踪没有五十年也有四十年，天地那么大，如何去找？

        “两手准备吧，我这一阵也看了看血族本纪，但血族都可以唤醒血族，我相信我也可以。”一莲扭头看向牛小西，“请你走之前给我配好药。”

        “没问题呀。”牛小西将银针收起来，“这针正好今天最后一针。”

        一莲有些笑意地看着牛小西，这样的表情让慕天蓝担心，“一莲，你是不是知道橙花皇后在哪里？”

        “橙花宫殿。”一莲的眼神还是停留在牛小西的身上。

        “什么？”慕天蓝惊讶，“血族森林居然就在皇宫里？”

        “凑巧了，就是在母后的宫殿下。”一莲看了看慕天蓝，笑着说，“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看情况下手，你不是说张跹和慕小雨大婚了吗？能让小雨帮我吗？”

        慕天蓝怔怔地看着一莲，慕小雨一直倾慕一莲，如今她嫁与赤鬼，一莲居然无动于衷？心里即便有再多不解，慕天蓝依旧想了个两全其美的答复，“我去安排。”

        “你干什么？”牛小西挣扎着，她的手被一莲紧紧攥着。

        “难道你是鱼族？”一莲带着好奇与惊讶看向牛小西手串，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牛小西手串的样子，一莲脸色一个变换，阴冷、仇恨、恶毒均冒在脸上。

        “一莲？”慕天蓝感觉不妙，挡在一莲与牛小西之间，“她不是，我保证。”

        “什么鱼虾蟹的！你个死怪胎，我救了你居然这样对我？”牛小西指着一莲的鼻子就骂起来，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变得通红。

        “你的保证没有用了！”一莲将那三重绞丝红玛瑙环手串握住，推到慕天蓝眼前，“这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这是鱼族的东西。”

        “这不是，一莲，你听我讲……”

        “那鱼族女人要我的命！”一莲伸手掐住牛小西的脖子，“肮脏的东西。你以为你的出生，是让你母亲喜悦的吗？没有，只有痛苦。是不是鱼江让你来的？是不是？”

        “我是不是鱼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个人和那新王一样，令我讨厌。”牛小西伸手就向一莲眼部插去，一莲躲闪不及，被戳中了眼睛。

        一莲捂着脸，浑身散发一种异样的绿光。

        慕天蓝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一莲，但他也不想牛小西受伤，“一莲，这手串是我送她的，我知道这像你父王殿里的东西，但它不是。”慕天蓝的话将两人的激斗停止，牛小西摸着脖子，一莲长吁一口气，两人各自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牛小西，你和我有三年之约，一莲，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阙城复兴。”一莲看着牛小西逐渐变正常的眼，渐渐将戒心放了下来，“一莲，我们先走了，临走前我会安排好。”

        “真是个疯子，她又要利用你妹妹呀？”牛小西嘀咕了一路，眼看已经到了城门，两人自然地靠在一起。

        “慕二爷又带夫人去骑马呀？”守卫已经看惯了这两个人，打着趣。

        进了城门，慕天蓝撒开手，问：“你刚才说什么？”

        “哎，我本来看你挺心疼自己妹妹的，但没想到在那丑蝙蝠面前，妹妹还是低一等。”

        “有国才有家，能帮一莲复国，小雨也是开心的。”

        “看来你妹妹还亲口和你说了什么一样。”牛小西翻了个白眼，真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直男，这和赤鬼理所当然分配女人有什么分别？

        “明天你要去见小雨，把一莲的事与她说了，让她……放松张跹。”

        “我才不说呢，我只负责医生的事情，让张翩去说吧。”牛小西摸着脖子，这臭蝙蝠下手真狠，看来还是个狂躁症，“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牛小西见慕天蓝直勾勾看着他，有些发毛。

        “没什么，小雨那边，我自己去吧。”慕天蓝其实在担心牛小西是否受伤，但他可不想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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